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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176

“就在昨天, 記者獲知一個不幸的訊息,我國著名花樣滑冰選手何翩然在訓練中受傷, 很可能將被迫退役……”

“司機,能麻煩你換個頻道嗎?”

原本就焦躁的心情變得更揪緊, 許伊忍不住對正在開車的計程車司機提出要求。

“這就換,聽聽歌吧,”司機顯然不認識她,用輕鬆的口氣說道,“小姑娘都不關心體育嘛,這我知道。”

我就是運動員,許伊想這麼回答他, 可卻沒有心情多說一個字。

到達機場, 許伊匆匆付錢,因為堵車比約定時間晚到了半個小時,她小跑到了說好接機的地方,伊維特正站著自己精緻的行李箱邊蹙眉盯著手機。

許伊跑上前想要解釋:“抱歉, 我……”

“沒關係, 我見識過北京的交通,我們邊走邊說。”伊維特拉起行李箱把手機收回包內。

再次坐上計程車,許伊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了伊維特,很長時間裡,她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凝重的表情讓氣氛更顯得壓抑。

“所以她還要再做個大手術?”

“是的,”許伊下意識握緊衣服下襬, “膝蓋的十字韌帶手術,醫生說這個問題恐怕比跟腱還要棘手。”

“我明白了。”伊維特轉過頭看向窗外。

剛到醫院門口,許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和伊維特說聲抱歉接通來自陌生號碼的電話,不等她開口,電話那邊一連串轟炸般急促的英語就暴漏了身份。

“瓦萊,你慢點說,我聽不清……什麼?你已經到了?我和伊維特在一起,你在哪?”

知道這個訊息後趕來的不止有伊維特,瓦倫蒂娜和正在美國編舞訓練的九原千代也按照報道的醫院找了過來,結果和夏天不期而遇,三個人卻都不知道何翩然的房間。許伊只好帶著伊維特和她們碰面,走進電梯,大家誰也不說話,沉默讓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到了,這邊。”許伊帶著大家來到何翩然病房門口,推門前,她猶豫了一下,“她這兩天好不容易情緒平復下來,你們千萬別太激動讓她又變成之前的樣子,特別是你,瓦萊。”

得到瓦萊的保證後,許伊才緩緩推開房門,用努力擠出來的歡快語氣說道:“風扇,快看看誰來看你了。”

房間透著安靜,床上空無一人,雪白的被子整整齊齊鋪平,上面沒有一絲褶皺。

“人呢?”九原千代繞到床頭,發現上面的病人卡上確實是何翩然的名字,她雖然不會說卻能認出中文。

“輪椅也不見了。”許伊發現角落裡的輪椅不在,何翩然的媽媽也不在,大概她們出去在醫院裡走走散心去了。

然而過一會兒,護工過來打掃的時候卻告訴她們,何翩然的媽媽回宿舍去給何翩然整理長期住院的東西,她也奇怪,明明之前何翩然還在房間裡的。

“不會是……不會是她想不開了吧!”九原千代記得聲音都變了。

“不會,她一定是去了哪裡。”夏天果斷否決了九原千代說的可能,但不難看出,一向冷靜的她臉上也透著無法言說的焦急。

一籌莫展之際,許伊忽然大聲說道:“我知道她在哪裡!走!”

最瞭解何翩然的人非許伊莫屬,大家跟著她再次坐上計程車。

四月的北京已經是初春的光景,今天天空作美沒有沙塵,藍天之下路邊剛剛抽芽的槐樹盪漾著淺淺綠意,到達目的地的時候,除了許伊,其他人都有點驚訝和不解。

“墓園?你確定風扇會來這裡?”瓦萊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墓碑問道。

“這裡是最有可能的地方,和我來。”許伊篤定的神情沒有讓其他人打消疑慮,她們跟在許伊身後繞過很多刻著不同名字的石碑,在抽芽的松柏和剛顯青翠的草坪間穿行。

五分鐘後,一條小路前,許伊伸手示意她們停住。

瓦倫蒂娜驚喜地瞪大眼睛剛要開口叫人,卻被夏天用凌厲的眼神硬是把喊到嘴邊的名字堵了回去。

何翩然果然在這裡。

料峭的春風裡她坐在輪椅上面對一塊墓碑,安靜的讓人恐懼,她的臉上寫滿無聲無息的悲傷,比哭泣和淚水還要令人難過。

“這裡是……”九原千代壓低聲音。

“這是陳教練的墓地,”許伊哽咽一聲,“我就知道她早晚會來這裡看看的。”

這就是一個月前在世錦賽上奪冠神采飛揚的何翩然嗎?她完全變了一個樣子,瘦了很多,蒼白憔悴,靈動的生氣彷彿一夜之間從她身體中抽離,即便在肅穆的墓地裡春光依然明媚,可陽光照在她身上的時候卻看不出半點燦爛。

“我們先回去吧,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夏天率先開口。

“你們先回去,我有話和她說。”伊維特沒有回去的意思,她把行李交給許伊。

何翩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不想在醫院呆著,四周都是白色,手術過的傷口由內而外陣痛不止,但最難受的卻不是腳踝和膝蓋。深夜,她屢屢被噩夢驚醒,夢裡她總是在比賽,可是當進行到最重要的跳躍時她低下頭,腿上湧出的鮮血染紅了褲襪,她一動不能動,直到淚水流進嘴裡,苦澀讓她甦醒。

她還抱著熹微的一線希望,但所有人似乎好像怕她從希望中跌落,把這絲希望形容的微乎其微,現在連她自己也開始懷疑。

只有來到這裡,她忽然覺得平靜很多,陳教練埋在面前的墓碑下安靜地陪伴著她。

但她必須要回到醫院去。

何翩然艱難的調轉輪椅,她還沒有掌握操作的技巧,歪歪斜斜,輪椅吃力地轉了個方向,這比在冰面上快速機敏的變向要難得太多,她咬住嘴唇,努力了一分鐘才讓不聽話的軲轆對準要離開的面向,抬起頭,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眼前。

伊維特這時才向著她走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許伊帶我來的,還有夏天瓦萊和九原,我讓她們先回去了。”伊維特自然而然的像是和從前沒受傷的她對話,又走到她身後,推動輪椅向前走去。

兩個人一直保持沉默到墓園的正門,何翩然才緩緩開口:“看來今年我去不了法國了。”

“何,你知道剛才我想到了什麼嗎?”伊維特沒有接她的話。

“什麼?”

“剛才你調轉輪椅的樣子,讓我想到自己剛當教練的時候遇到的那些一點基礎都沒有的小孩子,他們就和你一樣,連個轉向都做不好,摔上一個月後才開始明白這是什麼樣的運動。即使你是世界冠軍,在生活面前,你也始終是這樣的孩子。”

“我也想站起來,但是我做不到……”

“你只是現在做不到。”伊維特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何翩然,“這張名片只對想站起來的人有幫助。”

名片由英文寫成,樸素的白卡紙上沒有多餘花紋,均勻的油墨印著一個名字和他的頭銜稱號,下面有地址和聯繫方式。

“這是……一個醫生?”何翩然看著上面的介紹詫異回頭。

“漢密爾頓醫生是英國有名的運動傷專家,你知道,英國的職業足球運動是世界前列的,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有無數受傷需要醫治並且迫切回到場上的職業運動員,很多足球名宿都曾經十字韌帶撕裂過,這將要修養至少多半年的時間,但多半年後大家就又可以在綠茵場上見到他們,我的膝蓋也曾經動過手術,雖然不是十字韌帶,但也好不到哪裡去,你的傷情的確比我想的嚴重,我不敢給你保證,但去見一下他至少對現在的你沒有什麼損失。他很忙,一個月內的手術都已經安排完,我給你預約了下個月他的面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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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何翩然眼中原本已經被熄滅的希望正在復甦,她握著名片,只能說出這一個單詞來。

“不要謝我,要謝就謝老天總是偏愛你這樣又笨又執著的人。”伊維特說道。

“不,你專程來鼓勵我給我希望,即使最後的結果不怎麼樣,我也還是要感謝你。”

伊維特輕輕發出了笑聲:“那你就當做我喜歡看到別人滿懷希望和憧憬的樣子好了。”

這番談話讓何翩然好了許多,因為之前奧運會的獎金以及贊助商的廣告費,前往英國看病對於何翩然來說不算是經濟上的負擔,但伊維特也告訴她,手術費可能會是很可觀的數字。不論如何,有治癒的機會,何翩然和媽媽都不會放棄。

和夏天瓦倫蒂娜還有九原千代見過面,她們也都很高興知道這個訊息,希望她能早點回到賽場。臨走之前,夏天單獨對何翩然說:“奧運會之後,我還沒有贏過你。”

她說完就離開了,但何翩然卻明白她話裡的意思。

帶著最後的希望,何翩然和媽媽匆匆打點行裝,飛往英國。

卡特漢密爾頓看起來有著最普通英國人的長相,不過儘管五十歲出頭,他仍舊沒有任何發福的跡象,只是鬢邊灰白洩露了真實的年齡,看過何翩然的病例,在她做過一系列的檢查後,經驗豐富的漢密爾頓醫生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是這樣,小姑娘,我見過太多抱著希望最後又跌落深淵的例子,所以我現在說的話可能比較嚴重,但也是為你好。你的膝蓋很不樂觀,半月板也有一些損傷,十字韌帶徹底斷裂,手術後我只能保證你和正常女孩子一樣,走路逛街過平凡的生活……我想你懂我的意思,那是平凡的生活,而不是運動員的生活,如果你想要繼續運動生涯的話,一切只能看手術後的恢復情況和上帝究竟有多眷顧你了。”

何翩然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她看著醫生,複雜的不知該說些什麼,這謹慎的希望讓她備受煎熬,可即使這樣的星星之火,她也絕對不想放棄。

只要她能回到冰場上,再穿上冰鞋,她願意面對百分之九十九的絕望,懷揣著僅有的百分之一的希望。

討論過治療方案後,何翩然鄭重向醫生道謝,然而漢密爾頓醫生卻搖搖頭,認真說道:“不要謝我,要感謝你的教練。”

“教練?”何翩然的第一反應是餘悅,可很快她意識到,漢密爾頓說的教練應該是伊維特,“您是說伊維特蘭波教練嗎?”

“沒錯,雖然我不喜歡法國佬,他們傲慢無禮,特別是那些漂亮的法國女人,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會把你的就診順序提前到幾個能給我六位數報仇的患者前面。”漢密爾頓醫生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敲擊著自己的指節,“一個月前我正在蘇格蘭度假,你的蘭波教練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我度假別墅的地址,竟然徑直趕來見我,你見識到倫敦的天氣了,就像壞脾氣的女人一樣,蘇格蘭更是這樣,那天外面下著很大的雨,她在被我拒絕見面後就固執地站在門口站了三四個小時,直到雨停我陪妻子準備出去散步,打開門,面前就是她被淋溼的可憐模樣,她把你的情況寫在一份報告裡,用那該死的法國口音喋喋不休告訴我你有多麼神奇,多麼需要幫助,我妻子和我都是心軟的人,所以我們答應了她,孩子,你不需要感謝上帝,也不需要感謝我,她才是你手術前唯一需要感謝的人,而在手術後,唯一能幫助你,讓你在日後感激道謝的人只有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