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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清早,賈敏正對鏡梳妝,錢嬤嬤從外面匆匆忙忙的進來,道:“太太,徐姨娘的家人又來了。”

“來就來唄。”賈敏慵懶的打個呵欠,不甚在意的說道。她還沒睡醒就被挖起來了。身為孕婦本就嗜睡,可是這個時代卻是不能睡懶覺的,到了時間就必須起來,孕婦也沒有特權。懶惰在這個時代可不是好名聲,何況賈敏還是一個官家夫人。哪怕梳洗過後用過早餐再睡都沒人笑話,讓賈敏忍不住慨嘆,就那麼直接睡過去多好,幹嘛還要起來折騰一遍,然後再睡,費二遍事。

徐姨娘的家人來的勤算不得稀罕的事。差不多三五天就來一趟,最長的間隔也沒超過七天去。賈敏無心理會她們上門的原因,儘管她們上門從不拜見她這個當家主母,賈敏也不以為意。也不知道她們來都跟徐姨娘說了什麼,反正自此以後徐姨娘安靜多了,就衝這,賈敏就什麼都不計較了。

不過錢嬤嬤對徐姨娘家人的態度倒是頗有微詞,曾經在賈敏耳邊嘀咕幾次,想要賈敏拿出當家主母的威風給她們點顏色看看,但是都被賈敏以肚子為由給勸住了。不想和她們生氣,不與她們一般見識。錢嬤嬤看了看賈敏的肚子,無可奈何的忍下,當前賈敏平安生產最重要。

只是暫時忍耐並不代表錢嬤嬤對徐姨娘那邊少了關注,因此賈敏不時聽到錢嬤嬤向她報告一些諸如徐姨娘的家人給她帶來一些調理身體的藥材,據說喝了有助於女子懷胎,徐姨娘每天都煎服喝下等等相關的事體。

賈敏起初還有點興趣,後面聽得都麻木了,不過看到錢嬤嬤每次報告的時候興致勃勃的模樣,她也不好意思給興頭上的錢嬤嬤潑上一盆冷水,打消她的積極性,不管怎麼說錢嬤嬤的目的是為了她好。因此賈敏對錢嬤嬤的行為也就聽之任之,就當調劑生活好了。

“可是哪有這麼早就上門的?該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錢嬤嬤看見賈敏不上心,有些疑慮的說。

賈敏笑道:“就算出什麼事情和我們有什麼相干?”不是幸災樂禍,只是賈敏真的不覺得徐家出了事情會和她聯絡到一起。

錢嬤嬤想了想,也覺得賈敏的話有理,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把徐姨娘家人大清早上門的事情丟了開來,和醉墨、丁媽媽一起在外間擺早飯。

賈敏梳洗完畢,起身準備出去吃早飯。徐姨娘突然披頭散髮的闖了進來,直衝的賈敏面前,高聲道:“一定是你!是你,是你這個惡婦作了手腳,害了我家!……”

徐姨娘面孔扭曲,表情猙獰,盯著賈敏的雙眼宛如盯著獵物的毒蛇,陰森寒冷。“你個毒婦,見不得老爺對我好,怕我取代你的位置,竟然想出這樣的絕戶計。你不得好死,我和你拼了!”

徐姨娘厲聲咒罵著,突然彎下腰,一頭對準賈敏的肚子頂了過去。她動作突然,而且又快,在場的誰都沒想到徐姨娘會說著說著竟然動起手來。這個時代的女子講究貞嫻淑德,家族越大,地位越高越講究。跟在賈敏身邊的丫頭婆子都是有體面的,生活在深宅大院中,哪裡見過像徐姨娘這般身份竟然使出市井潑婦般的手段,不止動口還上手與人廝打,因此對於徐姨娘突如其來的出手,大多被這場變故嚇得目瞪口呆。

錢嬤嬤畢竟上了年紀,經過的事情多,雖然被徐姨娘的舉止嚇到了,率先反應過來,快步上前想拉住徐姨娘。只是她畢竟年老體衰,徐姨娘又是挾著一股勇往直前,不顧一切的氣勢行事,哪裡是她能攔的住的,反而被徐姨娘帶倒在地,崴了腳。倒在地上的錢嬤嬤眼睜睜的看到徐姨娘就要撞上賈敏的肚子,大驚失色,張皇失措地喊了一聲“太太!”,聲音尖利刺耳。

賈敏雖然一開始被徐姨娘突如其來的言語給繞糊塗了,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徐姨娘接著的動作讓她明白了徐姨娘的目的。賈敏畢竟不同於這個時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經的事少,結交的都是和她差不多身份的大家閨秀,倉促之間她們在面對徐姨娘的舉動會傻眼,會不知所措,因為所學的手段都用不上。

在徐姨娘一向她撲過來,賈敏除了開始一怔,旋即就反應過來。只是身子笨重,不好移動,但是錢嬤嬤的攔阻幫她爭取了一點時間,讓她能夠蹲下,用手撐地坐下。此刻她也顧不得什麼風儀,好看不好看,雙手護著肚子向右邊滾過去。徐姨娘和賈敏身邊還是隔著幾步距離的,也為賈敏爭取了時間,在徐姨娘衝過來的時候她躲了過去。

徐姨娘撲了個空,因為去勢太急,又往前衝了幾步才停下腳步。等她站定,轉過身想在對賈敏下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錢嬤嬤看見賈敏躲過徐姨娘的攻擊,吊到嗓子眼的心回落下來,躺在地上扯著嗓子對站著發愣的丫頭們喊:“你們都是死人呀,就不會攔住她!”

雖然事發突然,可是大家已經反應過來,再加上錢嬤嬤的提醒,丫頭們立刻湧上前,圍住徐姨娘,攔阻她。徐姨娘拼命的掙扎,嘴裡還不住的咒罵著:“你這個惡婦,毒婦,你傷天害理,不得好死……”

能在賈敏房裡伺候的都是有體面的丫頭,她們平日裡養尊處優,一個個嬌滴滴的和大家小姐也差不了什麼,力氣自然不大。況且林家行事低調,身為當家主母的賈敏自懷孕之後不喜身邊太多人伺候,因此整個房裡伺候的除了錢嬤嬤和丁媽媽就是醉墨和臨江臨波三個。她們根本制不住張牙舞爪力掙扎的徐姨娘,醉墨猝不及防雪白的臉被徐姨娘尖尖的指甲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咣噹!”丁媽媽看見她們眼看就要制不住徐姨娘,知道若是被她掙脫,傷到了賈敏,那就糟了。眼睛瞄到了案上擺著的官窯青釉雙耳瓜楞花瓶,當下也顧不得了,直接拿在手中對著徐姨娘的後腦砸去。

徐姨娘受此襲擊,大怒,伸手摸上後腦,只覺得黏黏的,回頭看見丁媽媽手裡拿著“兇器”還來不及收起,青色的瓶底還沾著血跡,當下轉身想和丁媽媽算賬。醉墨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雖然看不見,也知道傷口必然不小。要知道女兒家最重要的就是一張臉,因此擔心被毀容的醉墨深恨徐姨娘的辣手,在她轉身之際,伸腳踩上了徐姨娘的裙子,本來是拉著徐姨娘的手鬆開不算,還輕推了一把。

徐姨娘被這麼一拉,一絆,一推,又是轉身之際,根本站不穩,直接摔倒在地。徐姨娘感覺自己要摔倒,兩手亂爪,想要穩住身形,可是在場的誰也不肯扶住她,就連本來拉著她的臨江臨波兩個看見她摔倒也鬆開了手。重重摔倒在地徐姨娘發出淒厲的一聲尖叫,趴在地上無聲無息了。從徐姨娘氣勢洶洶的闖進上房,到她摔倒在地上不過一兩分鍾的事情,可是在場的諸位卻覺得彷彿有一輩子那麼長。

和徐姨娘比鄰而居的幾位姨娘看見徐姨娘一早就往上房去,帶著看戲心態的她們以給賈敏請安為藉口也往上房走來。只是她們沒想到這戲結束的這麼快,等她們慢悠悠的走到時,已經落幕了,正好看到徐姨娘摔倒在地,昏倒在地的一幕。

田文兩位姨娘看到這幅情景,又看到狼狽不堪的賈敏躺在地上,相視了一眼,彼此眼中都帶著幾分笑意。兩位老姨娘看到這一幕,怔了一下,看到臨江臨波正把滿身灰塵託著肚子的賈敏從地上扶起來,曾經身為賈敏丫頭的章姨娘走上前,關切的問:“太太身子沒問題吧?要不要請大夫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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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來的賈敏只覺得肚子下墜的疼,聽見章姨娘說話,翕動著嘴唇想要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章姨娘正要說什麼,突然尖叫起來,指著賈敏的身下結結巴巴的說:“血……血……太太她流血了……”

錢嬤嬤正忍著腳上傳來的鑽心疼痛,扶著牆,咬著牙站起,聽見章姨娘的叫聲,手一抖,差點沒又摔在在地,順著章姨娘所指望過去,果然在賈敏身下已經滴滴答答的開始瀝起血來,把她的身上的藍裙都已經染紅好大一塊。嚇得錢嬤嬤什麼也不顧了,拐著腳,一步一步的跑到賈敏身邊,一面扶著她在床上躺下,一面大聲喝道:“還傻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趕緊去請大夫!”

原林海的通房丫頭後升為姨娘的白惠玲指使著聞訊趕來的婆子們將倒在地上的徐姨娘抬起,送回房。沒想到剛把徐姨娘抬起,就看到她倒著的那塊身下有一片血漬,仔細看去,才發現,徐姨娘的身下也有鮮血流出,只不過她身上穿的是紅裙,因此大家都沒注意。

剛才看到賈敏的情況,錢嬤嬤一急,忽略了腳下的疼痛,走了過來,如今安排妥當,腳下就支持不住,坐在圓凳上歇息。徐姨娘的情況自然也被她看在眼裡,當著幾位姨娘的面她臉上沒有表露什麼,吩咐丫頭趕緊再給徐姨娘請位大夫來。

賈敏再次醒來已經過午了,金色陽光透過紗楞照在身上,舒服而溫暖。一醒來,賈敏就伸手摸上了肚子,感覺到肚子裡的孩子還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還好,還好,沒事。

看見賈敏醒了,一直坐在她身邊守著的錢嬤嬤臉上露出笑容,說:“太太,放心,肚子裡的哥兒穩妥的很。”給賈敏吃了定心丸之後,又道:“不過好險。大夫說若不是太太平素裡保養的好,大夫來的又及時,這胎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不過因為見了紅,所以以後太太更要精心才是,為了大人和孩子,少不得還要好好休養一陣子。”

賈敏點點頭,心知這個時候是絕對要聽醫生的話,不能胡來。哪怕身強體壯的孕婦經過這麼一折騰也危險,何況賈敏原來的底子並不好。

“太太,徐姨娘也懷了身孕?”錢嬤嬤突然丟擲一個“炸彈”來,嚇了賈敏一大跳。不等賈敏說話,錢嬤嬤喜笑顏開的說:“可惜徐姨娘沒福,小產了,好好的一個男胎都已經成型了,就這麼沒了。”雖然嘴裡說著可惜,可是錢嬤嬤的神色卻沒有一點惋惜的模樣。

眉眼中帶著幾分狠厲,錢嬤嬤又道:“我們只當徐姨娘是個蠢的,卻沒想到她根本是‘扮豬吃老虎’,不聲不響的有了身孕我們都不知道,而且只比太太的小了不到一個月。為了瞞過我們,用布條緊緊的勒住肚子,穿的衣服又寬鬆,以至於我們都看不出。我說這些日子她怎麼這麼安靜,竟然連門都不不怎麼出,她娘家人頻頻上門,說什麼熬補身子易懷胎的藥。我呸!壓根就是保胎藥。這些日子我們過於關注太太肚裡的孩子,而且這麼些年老爺的妾室都沒懷上,我們就大意了,若不是她今鬧上這麼一場,我們都還被瞞的緊緊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說出來。”

“她應該不會瞞多久了。”因徐姨娘懷孕的訊息而震驚的賈敏思緒恢復正常,說:“四個多月的胎兒已能診出性別,況且她肚子越來越大,長期用布帶勒著肚子對胎兒也不好,又到了換夏裝的時候,以夏裝的輕薄哪裡能夠遮的住?所以若不是今天,只怕最近她也要和老爺說了。只是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好好的鬧這麼一場是怎麼回事?就算是想要對我的孩子不利,不想讓他出生,也不至於親自上陣,用這麼笨的法子吧?”

賈敏嘆了一口氣說:“如今倒好,我這邊沒怎麼樣,她那邊卻落了胎,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況且老爺是個講規矩的,難不成她這樣鬧一場,鬧得我滑了胎,老爺會放過她不成?”

“她的想法簡單的很,非常好猜。”錢嬤嬤撇撇嘴,推測著徐姨娘的想法:“她不過想著把肚子的那塊肉當做保命符。若是太太沒了孩子,老爺就算想罰她也得顧忌她肚子的孩子不是,而且那還是個男孩。為了孩子,老爺對她的懲罰只會輕拿輕放,不會傷筋動骨。等將來她把林家的男丁生下來,有兒子做依靠,總有她翻身的那一天。只可惜算盤打得震天響,落空嘍!”最後一句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賈敏皺了皺眉頭,總覺得徐姨娘隱瞞懷孕之事和她剛才的所作所為有些不對頭,一個人既然能夠心思縝密的在她和錢嬤嬤眼皮子底下把肚子藏起來四個多月,怎麼在謀害她肚子的時候手段卻是那麼簡單魯莽,似乎有些不對頭。

徐姨娘背後應該藏著人!賈敏把她的猜測說給錢嬤嬤聽。錢嬤嬤笑道:“我也覺得徐姨娘前後做事風格不符。我已經查清楚了,本來徐姨娘一直到她懷孕的時候就想著說出來,偏趕上她孃家來人看她。她嫡母在家的時候不待見她,可是如今她嫁到府上做二房,少不得要巴結她,因此就給她出了這麼個主意。至於後面的行事則是徐姨娘自己的主意,否則誰會像她那麼傻,親身上陣,眾目睽睽之下把把柄往太太手上送。還真當出了事,她肚子的孩子就能救她!不過她也是氣急攻心,有情可原。”

“什麼意思?”賈敏沒想到錢嬤嬤會幫著徐姨娘說起話來。錢嬤嬤道:“今早她孃家來人向她報信,她孃家被抄,哥哥和父親被下了大獄。徐姨娘最看重的就是她這個官家身份,這麼一來,她哪有不著急的。又聽說是老爺下的命令,在她看來,根本是太太在老爺面前做手腳,添話,害的她孃家,一時氣急,也就不管不顧了。”

賈敏沉默了,她知道皇上把林海派到鹽政上是為了整頓鹽務,沒想到他第一個開刀的人選是徐家。不過也可以理解,不管是在官場還是商場,徐家都根基淺薄。柿子撿軟的捏,從薄弱之處著手是對的。不過也有可能徐家是鹽政上的人推出來的替罪羊,但是不管哪種情況,只要罪證確鑿,林海都不得不辦,否則一頂徇私的帽子扣下來,林家沒吃到羊肉反會惹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