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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命運的變奏曲35

淺蒼琉璃安靜的走在跡部景吾身邊, 原本她一直跟在他右後方,可是走著走著就變成了和他並肩而行。她似乎並沒有發現這樣的改變, 只是保持同樣的速度向前走著,臉上的笑容和今天的陽光一樣燦爛。

她看得出皇帝陛下的改變, 也看得出他的悵然和釋然,雖然她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看到他真的放開了心結,她感到由衷的高興。

這樣的高興在她身上徹底表現了出來,就連她的腳步都帶上了歡快的頻率,看著她明媚的笑臉,跡部景吾相當自然的配合著她的步伐, 臉上的笑容也更加華麗了。

冰之帝王超強的眼力讓他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兩個少女, 他也同樣沒有錯過櫻井小百繪當時複雜的眼神。

以他對這位大小姐的瞭解,立刻就想到了能讓她做出這種不華麗舉動的原因。之後發生的事情也讓他完全確定,櫻井小百繪一定是知道了他做的事情,並且全部告訴了真田弦一郎。

哼, 這樣也好, 既然他肯識相的放棄,大爺他就大度的不跟他計較了。否則他們兩個一旦正面對上,這個不華麗的女人一定又要胡思亂想了。

跡部景吾漫不經心的轉頭看了一眼,淺蒼琉璃第一時間就感應到他的視線,同樣轉頭看向他,對著他粲然一笑。

那雙閃亮的墨色眼眸讓他心裡一暖,剛剛那些因為忍耐帶來的不快立刻就煙消雲散了。跡部景吾驕傲的昂起頭看著前方, 那雙銀藍色的眼眸和她頸邊那對耳環一樣,在陽光下閃爍著華麗耀眼的光芒。

冰帝一行人不緊不慢的向賽場走去,只有單純的天野菱紗時不時的回頭,臉上始終是擔憂的表情。真央醬一直躲在樹後面,可是大家都當做沒看見她,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在她第n次回頭的時候,忍足侑士終於忍不住阻止了她,那雙墨藍色的眼眸滿是寵溺的無奈,低沉的關西腔帶著戲謔的笑意。

“菱紗,如果井上同學發現你在看她,一定會很尷尬的哦。”

“啊,原來是這樣啊。”

天野菱紗恍然大悟的表情讓黑髮少女無奈的扶額嘆息,忍足侑士同樣嘆了一口氣,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淺蒼琉璃毫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讓他無辜的攤了攤手。

等他們走到賽場附近,離比賽開始只剩15分鐘了。跡部景吾一伸右手,瀧荻之介立刻就會意的遞上了參賽名單。冰之帝王把名單交給了裁判,轉過頭看了眼今天的對手,不屑的哼了一聲。

這樣的雜魚實在是太無趣了……

冰之帝王輕描淡寫的一眼就讓他們緊張了起來,臉上除了恐懼就是慌亂,半點鬥志都沒有。跡部大爺不耐的皺了眉,轉頭看了忍足侑士一眼,冰帝的天才立刻對著他點了點頭,慵懶的關西腔帶著漫不經心的傲然。

“放心吧,跡部,最多十五分鍾而已,不會讓你無聊多久的。”

銀華中學的隊長聽出了忍足語氣中的蔑視,他下意識的向前一步,張開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冰帝的正選們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直接跟在跡部景吾身後走進了賽場。

“勝利的是冰帝!失敗的是銀華中!”

淺蒼琉璃站在賽場邊,熟悉的應援聲在她耳邊不斷迴響。隔了一輩子,她再次來到冰帝的賽場,熟悉的一切都讓她有種夢境般的錯覺,那雙墨色的眼眸中飛快的閃過一抹感傷。

“怎麼,你就打算一直站著看比賽嗎?啊恩?”

華麗的聲線很快就打斷了她的回憶,跡部景吾正站她面前不遠處雙手環胸看著她。他臉上滿是不耐的表情,那雙銀藍色的眼眸卻始終專注的看著她,只看著她一個人。

周圍那麼多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他卻根本不去理會。他就這樣驕傲的站在她面前,用眼神和聲音向她宣告自己的存在,只是因為她沒有看他。

他就站在她面前,這一次她終於可以安心的跟在他身後,而不是只能站在遠處,默默的看著他,默默的為他祈禱,卻連靠近他都沒有勇氣。

他和她之間,已經完全不同了……

淺蒼琉璃對著跡部景吾粲然一笑,然後立刻在教練席後方的第一排坐下,再次抬頭的時候,那雙墨色的眼眸中已經滿是驕傲和堅定。

他們是冰帝,是驕傲的冰帝,是高貴的冰帝,他是冰帝獨一無二的冰之帝王,她怎麼能允許自己給他丟臉。

看到她的眼神,跡部景吾滿意的笑了。他轉身坐在教練席上,愜意的靠上去,右手一伸搭在椅背上,雙腿隨意的交疊,華麗的尾音帶著蔑視一切的強大自信。

“每局15分鐘,給本大爺快點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賽。”

聽到他驕傲的發言,冰帝的應援聲瞬間響徹了全場,銀華中的隊員們面面相覷,卻連發怒的勇氣都沒有。忍足侑士看了看場邊的天野菱紗,笑容中有著同樣的自信。

“看起來,這一場似乎用不了那麼久啊,跡部。”

13分鐘,6-0。冰帝的天才用事實證明了自己的預言,銀華中的組合在他們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就連一分也沒有得到。

冰之帝王對於這樣的結果只是哼了一聲,對著冰帝的下一對組合隨意的揮了揮手。

“切,真是太遜了。”

`戶亮看著對面滿臉恐慌的對手,實在是感覺到鬱悶。這樣的比賽簡直是浪費時間,還不如讓他回去多練習一會。溫柔的長太郎對於這樣的對手也實在是尊敬不起來,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點了點頭,決定儘快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賽。

12分鐘,6-0。銀華中的d1比起d2那對還不如,簡直連比賽的勇氣都要失去了。`戶亮鬱悶的走下賽場,臉上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他是勝利者。他跟跡部景吾打了個招呼就帶著鳳長太郎去旁邊練習了,這樣的比賽他連看都沒興趣看下去。

當日吉若站在球場上,發現對手竟然在發抖,鬱悶的下任部長只用11分鐘就拿下了第三局。只是在他獲得勝利的前一分鐘,遠處已經隱隱傳來了歡呼聲。

立海大已經結束比賽了,冰之帝王聽到歡呼聲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不過他很快又笑了起來,華麗的笑容中滿是自信和期待,淺蒼琉璃看著他這樣的笑容,墨色的眼眸裡溫柔如水。

對手就是要足夠強大,這樣戰勝他之後才有樂趣,他現在一定是這麼想的。黑髮少女看到他已經握手離場,微笑著跟在他身後。

“弦一郎,你不等她一起回去嗎?”

即將登上大巴的時候,幸村精市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身後的皇帝陛下,笑眯眯的開口。

“不需要,她們今天會住在琉璃家裡。”

真田弦一郎一本正經的回答,似乎完全沒有理解幸村話中的調侃。只是他的回答讓神之子笑得更加戲謔了,就連柳蓮二都忍不住了。

“你還真是清楚吶。”

皇帝陛下面無表情的上車坐好,就當大家以為他不想再談的時候,他忽然又開了口。

“是櫻井同學告訴我的。”

幸村精市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視線漫不經心的從柳生比呂士臉上掃過,只可惜紳士臉上還是那樣優雅溫和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其他的表情。

淺蒼琉璃跟著跡部景吾走到會場出口,然後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已經在那裡等待的兩個摯友。她歉意的笑了笑,剛想和他解釋,卻被小百繪一把拉了過去。

櫻井小百繪毫不客氣的把黑髮少女拉到身邊,本以為跡部大爺肯定會發脾氣,誰知他只是皺了皺眉,竟然沒有開口諷刺,僅僅看了她一眼然後和淺蒼琉璃道了別,就上車離開了。

“這傢伙吃錯藥了嗎?居然這麼有禮貌。”

小百繪疑惑的自言自語讓淺蒼琉璃忍不住笑出了聲,跡部大爺對她這樣冷淡的態度居然也被她稱為“有禮貌”,他們以前到底是怎麼相處的啊……

黑髮少女和兩位摯友一起回到家,淺蒼夫婦自然是相當熱情的歡迎了她們的到來。冰帝和立海大的下一場比賽都是在後天,於是母親大人提議明天一起去逛街,這樣的提議自然獲得了全票透過。

午飯後,淺蒼琉璃獨自一人來到庭院,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撥通了那個一直牢記在心裡的號碼。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就被接通了,熟悉的華麗聲線帶著幾分慵懶,電話中傳來了隱隱的回聲,這一切都讓她立刻就意識到他正在哪裡接電話。

“本大爺是跡部景吾。”

“抱歉,我不知道……我等一下再打過來。”

略帶慌亂的話語讓跡部景吾微微一愣,然後立刻就明白了,華麗慵懶的聲線搶在她掛掉電話之前再次傳進她耳中,拖得長長的尾音帶著隱隱的魅惑意味,讓她心中猛的一顫。

“不準掛電話。你到底是不知道什麼呢?啊恩?”

這樣的聲音讓黑髮少女忽然想起了上輩子的某個情景,整個人瞬間僵在原地。急速上升的心率帶著陣陣的躁動將她包圍,她拼命搖著頭,想要甩掉自己那些不該有的聯想,可是太過深刻的記憶卻依舊不肯放過她,於是她很快就從頭紅到腳,整個人都快煮熟了。

電話對面長長的寂靜讓跡部景吾滿意的笑了,他愜意的靠著牆壁,依舊把手機貼在耳朵上,彷彿能夠透過這樣的寂靜看到她臉上此刻的表情,過了很久,他終於再次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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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不華麗的女人,到底在胡思亂想什麼啊?啊恩?”

充滿戲謔的華麗聲線讓淺蒼琉璃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拼命壓抑住立刻掐死自己的衝動,努力維持住平靜的語氣,然後立刻就掛了電話。

“抱歉,打擾了。”

跡部景吾聽到她僵硬的說完這句話,然後電話裡立刻傳來了急促的嘟嘟聲。華麗的跡部大爺突然捂著額頭放聲大笑,而電話另一端的黑髮少女則是雙手捂臉蹲在原地,徹底沒臉見人了。

過了沒多久,電話鈴聲忽然響起,淺蒼琉璃看著那個熟悉的號碼,想也沒想直接掛掉。被掛了電話的跡部景吾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得更加得意了。

他隨手把手機放在桌上,起身換好衣服,然後看了一眼時間,再次坐下來,修長的食指輕輕敲著桌面。當他不多不少剛好敲到十下,淺蒼琉璃再次打來了電話。

“笑夠了嗎?”

清泉般的柔和聲線帶著賭氣似地僵硬,讓跡部景吾嘴角的弧線瞬間上揚到頂點。電話裡很快傳來他華麗的笑聲,過了好久,當他終於笑夠了,黑髮少女才聽到他遲到的回答。

“啊,滿足了。”

淺蒼琉璃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墨色的眼眸中卻滿是寵溺,她再次開口,清淺的聲線溫柔而輕緩,只是她所說的內容卻讓跡部景吾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

“跡部,明天媽媽要帶我們去逛街,所以我不能去看你們訓練了。”

“嗯,知道了,後天一早我來接你。”

直到嘟嘟聲響了好久,淺蒼琉璃才漸漸回過神來。她聽得出他的不滿,對於他率先掛了電話一點也不意外。讓她愣住的不是這些,而是他的自稱。

他說的是“我”,而不是慣用的“本大爺”,這樣的改變讓她第一時間就發覺了。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喜悅湧進她心裡,讓那株期待的幼苗飛快的長大,讓她不由自主的微笑著,墨色的眼眸燦然生輝。

他和她之間,已經和上輩子不一樣了,讓她忍不住開始期待,期待一個完全不同的結局。

第二天一早,淺蒼藍帶著三個少女開始掃蕩東京的各大商場,冰帝的正選們則是一大早就開始訓練,訓練的內容和前面並沒有任何區別。

跡部景吾正站在發球區,臉上是相當罕見的嚴肅表情,只見他猛的一揮球拍,網球瞬間就消失在遠處,對面的日吉若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就已經被得分了。

毫不留情的四次發球,連續四次直接得分,日吉若驚愕的看著面前氣勢全開的部長,冷汗一滴滴從額角滑落。

好強,真的太強了,簡直強大到讓人絕望。這就是他們冰帝的部長,他所跟隨的人……

天壤之別的實力差距並沒有讓日吉若喪失信心,反而徹底激起了他的鬥志,他凝神看著跡部景吾每一次發球,握著網球拍的雙手越來越用力。終於,在跡部景吾第十二次發球的瞬間,他動了。

日吉若飛快的跑向右側,一直到邊線附近才猛的停下來,跡部景吾的發球剛好壓線上上,已經急速的彈起,正向場外飛去,日吉若雙手持拍猛的一揮,終於成功把球回擊到對方的半場內。

冰之帝王就站在球場內,任由網球在自己身側飛過,那雙銀藍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滿意,隨意的看了一眼身邊那個明顯的球印,直接轉身離開了球場。

“今天就到這裡,後面你自行練習。”

日吉若對著他的背影恭敬的鞠躬行禮,抬起頭時,眼中已經滿是熱切的鬥志。忍足侑士看到他迫不及待的跑去訓練,立刻收起球拍走到跡部景吾身邊。

“真是難得看到你這麼認真,跡部,日吉明天的對手讓你很在意嗎?”

上一場比賽他還毫不在意的告訴監督大人不需要到場,這一場比賽之前他不僅專門請監督臨場指導,還刻意對日吉若做了針對性的訓練,難道明天的比賽之中會有連他都不得不慎重對待的對手嗎?

“啊,的確有那麼一個。”

跡部景吾隨意的靠在場邊,微微昂起頭,銀藍色的眼眸中隱藏著強烈的戰意,他這樣的反應讓忍足侑士有些意外,冰帝的天才長長的哦了一聲,開口的話語帶上了挑釁的意味。

“不會連你都贏不了吧,跡部。”

這樣無聊的問題讓跡部景吾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不過他走了幾步之後忽然又停了下來,轉過頭給了忍足侑士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然後利落的離開了。

“本大爺當然是最強的,但是冰帝的其他人,包括你在內,都不是他的對手。”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忍足侑士微微愣了一下,那雙墨藍色的眼眸瞬間眯起,凌厲的寒光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跡部那家夥,居然會說連他也不是對手,真是太有趣了……

真是期待明天的比賽吶,就讓他好好看一看,那到底是一個多麼強大的對手,居然能讓跡部這樣目空一切的人都視之為勁敵。

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10點半,早就應該進入夢鄉的黑髮少女卻依然坐在榻榻米上,她正專注的看著面前那張冰帝的對戰表,臉上的表情平靜得有些過分。

儘管這輩子的劇情已經發生了很多改變,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按照劇情在發展。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在安排一切,那是強大到無法以人力戰勝的東西,大部分人稱之為命運。

“青春學園。”

淺蒼琉璃纖細的食指從對戰表上緩緩滑過,嘆息般的語氣中滿是複雜。

在這個世界中一直有那麼一群人,他們是以主角的身份而存在,也註定是冰帝要面對的強大敵人,強大到註定無法戰勝的敵人。

有了上輩子的經歷,她已經不會再為冰帝的炮灰命運而惋惜,因為那樣的失敗根本無損於他們的驕傲,只能證明無敵的金手指有多強大而已。

只有一個人,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見到第二次,只是殘酷的命運完全不會因為她的想法而有任何改變,這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黑髮少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那個熟悉的名字被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來。每一個字都在她心中百轉千回之後才被她不情願的說出口,就像她對那個人的感覺,複雜到根本就不想再面對。

“手冢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