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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青梅竹馬

高博和嘉宜從小就認識。他們兩人的父親都是n大當時經管系的老師,樓上下的住著,彼此又年紀相近、愛好相仿,便成了至交好友。大人是好友,孩子便更是親如一家了。嘉宜小的時候粉雕玉琢,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極是伶俐,小嘴也甜,見著人都要招呼一下,人人都誇這孩子討喜。高博也很喜歡她,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盡著她先。嘉宜也就成天象只小尾巴似的跟在高博後面晃悠。

嘉宜的媽媽是n大附小的老師,在嘉宜五歲的時候就放在一年級試讀,嘉宜聰明,功課自然難不倒她,其他東西也學得快。嘉宜第一次跟高博要生日禮物就是她剛上小學沒幾天。嘉宜拉著他到n大附小門口的小賣部,指著一塊錢一個的寶石戒指跟他要,高博賣了家裡的一摞舊書,替她買一個紅色的、一個綠色的、一個藍色的寶石戒指,又費了半天勁把金色的戒託緊了又緊。嘉宜得意的把3個戒指套在一個手上,翻來覆去的臭美。她覺得好看,他便也覺得好看。只是兩人回家後都挨了好一頓訓斥。自那以後嘉宜每個生日,高博都會買個飾品給她,每件嘉宜都覺得很漂亮,至於材質則完全取決於彼時高博的經濟實力。

嘉宜11歲考上n大附中,沒兩個月就收到男生的小紙條,她偷偷拿給在高中部的高博看。高博皺著眉看完道:“這字誰寫的啊,叫人沒法看。”高博的字很漂亮,初中時已幫老師板書,省裡面青少年書法比賽得過一等獎。嘉宜嘆息:“高博哥哥,我長大還是嫁給你吧!”高博一口答應:“好!”那時高博的同桌就是郭瀟天,彼時正陷身於人生第一場單戀中。高博看他抓耳撓腮、患得患失的樣子,想著自己大局已定,心中不由暗暗鄙視。

高博大學考到b大法律系,這是他從小的理想。難得的是郭瀟天也考上了,他們倆同班、同宿舍、上下鋪。在大學充滿了戀愛氣息的生活中,郭瀟天如魚得水。他常常苦口婆心的勸高博:“嘉宜妹妹在千里之外,再說她頂多只是祖國大花園的一朵小小花骨朵,你就是想摘也忒早了。你不乘現在大好時機多談兩場戀愛,都對不起自己。你只當是彩排,等咱畢業,你再和嘉宜妹妹正式開演愛情大片。”隨他說得天花亂墜,高博自是巋然不動。晚上熄燈了,宿舍裡的臥談會在郭瀟天的主持下,主題往往離女性三圍不遠。照理說朋友妻,不相戲,但是彼時格局未明,往往是你討論了我暗戀的,我就研究你心儀的,一番混戰後,學校裡稍有姿色的女生無一倖免。一番慷慨陳詞之後,高博不由得暗暗慶幸:“幸虧嘉宜還小,不至於被色狼惦記。”

高博第一次吻嘉宜是在她14歲時的夏天,這一吻高博計劃良久。之所以定在彼時,是因為嘉宜已經順利考上n大附中的高中,不至於因為無法預料的情緒波動影響學業。再往後拖,高博也覺著沒什麼意思,總不能等她高考完吧,高博覺得那他真要瘋了。

當高博乘家中無人把嘉宜抱在懷裡湊近她親吻時,發現嘉宜出乎他意外的順從,她只是閉著眼睛由他一親再親。當高博頻頻輕吻她的唇,感覺著她的柔軟和口齒間的氣息時,覺得自己的心隨時都要蹦出胸膛。也不知過了多久,高博終於平息了自己的情緒,輕輕的鬆開嘉宜。嘉宜也睜開了眼,一臉狐疑的盯著高博看。

高博暗嘆小妮子仍是情竇未開,當下只好小心的詢問:“嘉宜?”

嘉宜遲疑了一下終於說:“你吻我是吧,我並沒有感覺象書裡說的那樣飄飄欲仙、騰雲駕霧呢?!

高博其實想問:“那你是什麼感覺呢?”但終於沒有勇氣問出口,只好避重就輕:“你在什麼書裡看到這樣說的?”

嘉宜說:“言情小說唄,好多書裡都這樣寫的。”

高博很快抓住重點:“嘉宜你看的那些言情小說。”高博自己並沒耐心看過幾本這樣的小說,所以他模糊的下了個判斷:“只是一種流行的文化快餐,並沒什麼營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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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宜仍是一臉狐疑的樣子。

高博忽然福至心靈,對嘉宜說:“嘉宜你可以多看看一些經典的抒情詩選,那裡面也有很多關於愛情的描寫,對你的文學素養會很有幫助,象葉芝啊、雪萊啊、普希金很多名人名家的。”高博爸爸年輕時也是文學青年,書架上頗有基本這樣的書。高博拉著嘉宜到書房,找出幾本這樣的書,推給嘉宜。嘉宜從小就是書痴,有字的東西都能看得津津有味,當下拿出一本略翻了翻,竟也看得出神。

高博看嘉宜專心看書的樣子極是可愛,忍不住又想親她,想了想終於忍住,對她說:“嘉宜,我帶你到書店買幾本新書吧。”嘉宜欣然那應允。

那天高博幫嘉宜買了一套《外國抒情詩選》、一套《唐宋詞鑑賞詞典》。看高博幫她捧著書,嘉宜只覺今天收穫頗豐,乘沒人的時候在高博的臉上飛快的親了一下以示獎勵,高博心花怒放。其實嘉宜並不知道高博忽然鼓勵她往詩詞路上上下求索的目的。高博覺得詩歌是美好的、純粹的但也是抽象的,他願意嘉宜從中領悟愛情的美好,但是那些具體的細節和程序還是由他安排就好。高博並不願意嘉宜落入那些言情小說的俗套中,潛意識的他覺得那對他們的未來沒什麼好處。

很快到了寒假,高博看嘉宜第一眼覺得小妮子似乎又長高了些,他本來想問問嘉宜的高中的學習情況,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嘉宜,上高中了有沒有男生給你遞條子。”

嘉宜很不屑的:“男生的情書有什麼好看?”轉而又興奮的對高博說:“高博哥,我給人寫了封情書哦,啊,不對是情詩。”得意用手比劃了個殺無赦的手勢,又補充道:“一擊即中。”

高博看著嘉宜亮晶晶的雙眸,只覺心直往下沉,但仍儘量不動聲色:“哦?是給誰寫的?”

嘉宜仍然是眉飛色舞的樣子:“給我的同桌林菲,李楠總寫條給她總也打動不了她,所以就由我出馬了…。”嘉宜一陣嘰裡呱啦,高博總算明白:林菲—嘉宜的同桌,重點她是個女孩,用嘉宜的話來說是個冷美人,被一個叫李楠的屢追屢敗,屢敗屢追。嘉宜覺得他和林菲其實頗為相配,又不耐煩總幫他傳那些沒用的情書,在一個功課不是很忙的晚上,摹仿李楠的筆跡寫下了人生第一篇愛情長詩,第二天一早放到林菲的抽屜裡,結果居然打動芳心。

高博聽完覺得大有死裡逃生的感覺,不由冷笑道:“你怎麼知道人家相不相配?你怎麼知道你那什麼詩就打動人家的芳心?”

嘉宜心說就憑我初一就看言情小說,百八十部看下來,這點小跡象都分辨不出來麼。但她看高博似乎神色不善而且他也不喜歡她看什麼言情小說,就忍住不說。但心裡到底不服氣,便道:“林菲看完我的詩後,臉一會紅一會白,還心不在焉的樣子,那不是心動是什麼?”

高博看著嘉宜只覺好笑,忍不住抱她入懷,輕吻了一下嘉宜的眼睛,訓道:“你不好好學習,成天就研究這些東西?”

嘉宜更加不服,推開高博道:“你這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高博也就自己有些可笑,就轉移話題:“那是別人的事,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嘉宜這些天一直在琢磨找個什麼機會向林菲自首,這事李楠全不知情,穿幫那是遲早的事,被高博這麼一說,嘉宜也知道自己是自找麻煩,唉,只怪當時一時技癢。她忍不住央求高博:“高博哥,你以後追女生,情書我幫你寫好不好?”

高博一瞪眼睛:“我以後是娶你的,還追什麼女生?”

嘉宜一聽也覺得沮喪,悻悻道:“我居然英雄無用武之地。”

高博抱著她哄道:“你可以給我寫對不對?”

嘉宜沒好氣的:“你又不朦朧又神秘有什麼好寫的?”

高博循循善誘:“但是你喜歡我對不對?”

嘉宜不耐煩的說:“我喜歡你是最自然不過的事了。”高博心中大喜,卻聽嘉宜繼續信口胡謅:“就象小河裡魚會遊,樹上的葉子會發芽,天上的鳥兒會飛這些事情是能入詩的嗎?

高博伸指輕彈了一下嘉宜的腦門道:“詩本來就貴在自然,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你半瓶子水都沒學到就敢四處去晃盪!”

嘉宜回抱住高博:“高博哥那寫首詩給我好不好?”高博頓時呆住,嘉宜卻不饒他,膩著他說:“你都親過我了都還沒追過我。”高博忽然發現自己就是那只傳說中的大灰狼,只好先穩住嘉宜:“好,好,明天給你寫。”

高博本來的想法是明天復明天,一拖再拖之後,等嘉宜心思淡了,這事也就過去了。不料這算盤卻打錯了,嘉宜總追這事。

來年又要放暑假了,高博想著回n城就可以看到嘉宜,心裡自然高興,但想著還欠嘉宜這筆詩債不免嘀咕,估計那丫頭還沒忘呢。

郭瀟天覺得高博簡直弱智:“天下文章一大抄,你不會寫還不會抄啊。”

高博從未想過自己會騙嘉宜,但事到如今這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但高博想這詩既然不是自己寫的,就在其他地方盡盡心吧。他特地到店裡挑了半天信箋,選中一款淡藍色的信箋,上面灑著若隱若現的貝殼。接著到學校的閱覽室略翻裡幾本書,選了篇合心意的,拿出書法比賽的氣勢,瀟灑的一抄而就。

暑假裡嘉宜一看到高博,果然朝他手一攤:“高博哥,你寫給我的詩呢。”高博連忙將早就準備好的大作奉上。

嘉宜拿過來一看,淡藍色的信箋灑著若隱若現的貝殼,高博龍飛鳳舞的字嵌在貝殼之間,赫然寫著:

致嘉宜

倘若我能得到天堂中的錦繡,

織滿了金色的和銀色的光彩,

那蔚藍、暗淡、漆黑的錦繡,

織上夜空、白晝、朦朧的光彩,

我願把這塊錦繡鋪在你的腳下;

可是我窮,一無所有,只有夢;

我就把我的夢鋪到了你的腳下;

輕輕地踩吧,因為你踩著我的夢。

嘉宜默唸完,忽然覺得心裡充溢著某種莫名的情緒,卻若無其事的對高博說:“字是極好的,這詩嘛原名《他希願能得到天堂中的錦繡》,作者葉芝,寫於1899年。”

高博雖沒料到嘉宜知道的如此詳細,但也早料到她讀過,倒也對答如流:“哈哈,葉芝也寫過這樣的詩嗎?1899年?戀人的心願果然總是相似的,但我相信他不是中文寫的。”

嘉宜從沒看過高博對她賴皮,不由衝他嫣然一笑:“在這樣的信箋上用這樣的字寫,你是第一份。”

高博看著她笑靨如花,一時竟恍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