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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賽中——打死不改!

第四十二章

遊樂從小到大在泳池裡都是引領者, 他不需要目標,因為他明白如何打破自己的界線, 如何感覺到瓶頸!當疲憊、痛苦到達極致時,如果堅持下來, 那麼就代表自身的耐受力再次增加了一分,所以哪怕只有一點點的增加,都是一次進步。

遊樂甚至期待筋疲力盡的到來,希望能夠看見桎梏自己的牢籠,然後去打破去破壞,走出去。

不得不說,遊樂是很有自虐精神的一個人。

又或者說, 強者都有幾分自虐的覺悟。

“上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話是沒錯的。有承擔的人會正面迎戰苦痛,好逸惡勞的人會規避開來。於是不同的選擇, 有人在不停的進步, 而有人只能渾渾噩噩過完一生。

國家隊的隊員或許文化知識不夠豐富,但是他們絕對都有一顆強者的心。

“唰唰唰!”

遊樂遊得很順,期待中的瓶頸並沒有到來,也就是說,他還有餘力,可是終點線已經近在眼前,不過三兩個劃臂就碰了岸。

“呼——”吐出一口氣, 遊樂扯下泳鏡眯著眼睛看向記分牌,兩秒後,記分牌一翻,成績出來了。

100米自由泳男子組預賽第六組。

第一名二道:遊樂。

成績:52.31。

遊樂看完眉心就猛地一夾,興奮期待的表情消失無蹤。

也是,自己都感覺軟綿綿的沒用全力,要是這樣狀態都能游出好成績,那麼估計是在做夢!

其實這成績比半年前快了10秒的時間,可是遊樂對於這個成績卻一點不滿意,垮著臉做了兩個深呼吸,懶洋洋地起了水。

一百米自由泳,國家隊隊員幾乎都可以遊進52秒,也就是說,都能進入國家健將級的標準。遊樂因為年紀的關係,國家隊為他降低了標準,只要可以遊進55秒就好。可遊樂的目標是這次比賽的獎牌,就這成績,怕是連決賽都進不了!

小組第一算個屁啊?根本就是這個小組總體都差勁兒!

遊樂垮著臉,和自己較著勁,用烏龜一樣的速度換了衣服,磨磨唧唧的往隊裡走。

他覺得有點兒丟臉,比平時測驗的成績都差勁,虧著昨天還信誓旦旦的和小叔吵架,全部人都看著呢!

唉!不會被小叔踹屁股吧?

上了看臺,袁錚就靠在欄杆邊等他,高挑的個頭哪怕在游泳選手中都格外顯眼,見他上來便站直了身,臉上的神情很淡然,既沒有慶祝小組第一的狂喜,也沒有成績不佳的失落,就是那麼普普通通地看著他,好像他剛剛只不過是去買了瓶水一樣。

等遊樂走到身邊,袁錚和他並肩站著,平靜地說道:“索普是中距離的自由泳王者,波波夫是短距離的自由泳王者,菲爾普斯是新生的最強王者,他們都遊得自由泳,靠自由泳的極限速度挑戰其他人的認知,我覺得重點不是你遊長距離還是短距離,而是你的理想是什麼?一枚奧運會的金牌?還是轟動世界?哪條路更適合你?你又能為自己的理想做到什麼程度?”

遊樂聽著袁錚的話,愣住,腦迴路鏽死。

沒……沒想到,半個小時後,自己剛剛比完賽,袁錚在這時候給了他這樣一個深奧卻又現實的答案。

而且莫名其妙的他卻接上了……

一枚奧運金牌?那麼他就該按照小叔的安排,繞開前面的強敵,選擇很簡單的專案去狩獵金牌。或許,運氣好了,一個金牌並不難,他可以在遊樂的名字前面頂上一個奧運冠軍的頭銜。

可是轟動世界?挑戰極限?這光是想想就讓人窒息,前面擋著的大山,遍佈荊棘的道路,只有無畏者才能夠踏上的路,不成功便成仁……

“那麼……你呢?”遊樂乾啞的反問。

“兩年後,破了菲爾普斯的記錄。”

“噗通!”

遊樂看著說出這句話的男人,平靜無波的語氣裡隱含的自信有如實質一般捶打過來,那雙黝黑的眼裡光芒閃爍,竟然隱隱透出幾分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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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說,遊樂會當成笑話,可是袁錚說,遊樂信!

這個男人不會誇大其詞,更不是好大喜功,絕不會用著不靠譜的言辭博人眼球。這是一個說出口,就必定會去做,會當成終身目標去奮鬥的男人!

遊樂僵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一瞬間,腦袋裡閃出了很多散亂的畫面。

從小時候在泳池裡被小叔搶走救命用的游泳圈嚎啕大哭的自己,到可以在水裡暢遊的畫面。從第一次參加比賽收穫金牌,到連決賽都進不了的低谷。從備受矚目到冷漠相待……

這一路游過來,腦袋裡出現的總是辛苦的傷痛,是汗水和淚水,是痛苦和質疑……

可是現實證明,他依舊站在這裡,依舊可以笑出來,依舊想著下一次的自己一定遊出更好的成績!

他喜歡游泳,再沒有什麼比自己還站在這裡更能證明這份喜愛了……對於他而言,游泳的成績,就是他的價值,渴望體現自己的價值,證明給自己,證明給所有喜歡或不喜歡自己的人看!

於是,腦袋裡像是有扇窗被輕柔的推開,他透過那扇窗看到了一個新的世界……

“咱們一起吧。”他對袁錚這麼說。

“你破掉飛魚的蝶泳記錄,我破了波波夫的自由泳記錄,我要在50米自由泳短池成為全世界第四個進入22秒的人。四年後,你信嗎?”

袁錚深深看著他,像是評估,五秒後點頭:“信!”

“來一個!”遊樂抬起手,攤開的手掌筆直豎立,等待著袁錚的回應。

當“啪”的脆響在耳畔響起的時候,兩個年輕的男孩在喧鬧的賽場的池邊擊掌立誓,立下了他們運動生涯裡最宏偉的目標,從此並肩前行。

於是,當兩個人回去後,遊樂單獨找上了遊明傑,開門見山的表示自己只遊中短距離的自由泳,打死不改,就算未來再難,也會堅持下去。

遊明傑拿著筆記本在自己的腿上“啪啪”的拍,心情煩躁不已,蹙緊的眉心可以夾死蒼蠅:“就你剛剛的成績要遊短距離?誰給你的這份自信?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轉個彎呢?”

遊樂咬著嘴唇思考,過了兩秒,他從椅子上滑下,扶著小叔的腿蹲在了地上,仰頭看著人:“小叔,我喜歡短距離的比賽,透過短距離的比賽拿到第一是我的理想,只有這麼想著才能夠給我興奮感。你不是說過嗎?熱愛才是進步的根本。如果你逼著我去遊長距離,我怕我很快會失去動力。所以,小叔,咱們不能被個金牌騙了,就失去了最初的想法。”

好重好天真也好尖銳的一拳!

遊明傑聞言幾乎窒息,鼓著眼睛瞪著遊樂,好一會,像是洩了氣一樣長嘆了一口氣,抬手揉上了遊樂的小捲毛,苦笑道:“你想好了?說不定你遊短池,這輩子和獎牌都無緣。”

遊樂也跟著苦笑:“小叔,你可別嚇唬我啊。我只是希望用我自己的腳步去走自己的人生。不管這條道路是泥濘還是平地,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是?我不後悔。”

遊明傑眼眸閃動,沙啞開口:“……爆發力也要一點天賦啊。”

“我天賦不行?”

“也……不是。”遊明傑看著那雙還帶著天真的眼眸,如此的純淨而又如此的狂熱,最終,他真的妥協了,“回頭我再給你做個檢測,再查一次心肺功能,如果合適,我就答應你。”

“好,沒問題!”遊樂得償所願,粲然一笑。

困擾遊樂和遊明傑叔侄倆許久的專案問題終於在今天到達了尾聲,在為了現實活著和為理想奮鬥的比較中,最終以遊樂的意志做出了選擇。

遊明傑也必須承認,一個人的理想才是真正的動力,那比他用鞭子在身後抽著要好上很多。

現在遊明傑唯一擔心的就是遊樂的小孩子心性,會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也不停的變動自己的堅持?因為孩子的想象空間最為廣闊,甚至沒有界限,他們總會突然的愛上一個東西,愛得瘋狂執著,拼了命的去做,然後突然某一天又不再愛了,讓人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當然,遊明傑……又或者說,包括遊樂、袁錚都不知道,遊明傑的提議從另外一個方面而言又極其的成功,他成功奪取了遊樂的注意力,讓隊裡三個孩子的感情糾葛進入了一個冷淡期,給了他們足夠的成長時間去面對更艱難的未來。

而對於文浩……這或許是一件很倒黴的事,追求遊樂的黃金時間總是那麼莫名其妙的錯過了。

第二天上午,遊樂準備參加100米自由泳的半決賽。之前的71名選手透過一輪的角逐已經少了一半,剩下的32名選手正好可以分成四個半決賽小隊,並且比起預賽時的二分之一晉級機率而言,半決賽直接變成了四分之一的殘酷角逐。

看到半決賽名單的時候,遊樂吸了一口涼氣。在他預賽的小隊裡只有他成功進入了半決賽,排名在22位,比他晚了一秒的四川選手竟然連預賽都沒有出線,可見他的小組第一名並不算什麼。甚至按照四分之一的淘汰率來看,他輸定了!

“沒問題。”遊樂一邊看著成績單,一邊安慰自己,喃喃自語,不管怎麼說,昨天才下了豪言壯志,堅定信心的今天,必須得給自己和小叔看到那份突破自己的信心。

文浩陪著遊樂在告示板前面找自己的名字,他昨天下午參加的200米蛙泳的預賽,半決賽是穩進了,可是排名也不是很好,同組的羅鳴在第三名,而他卻在第七名。這就是長江後浪推前浪的現實啊!

兩人看完自己的成績,又去看隊友的,袁錚昨天上午進行了100蝶和200蝶的預賽,100蝶是第一名,200蝶比同隊的前“蝶王”慢了0.27秒,屈居第二。白文斌永遠都是那麼好死賴活的過著,所以200仰排名第八,而100米仰只得了個第17名。

這一路看下來,遊樂癟了嘴,就自己成績最差了。

倆人記好隊友的資料,回去的路上,文浩說了一句:“沒問題的,盡力吧,決賽還是可以拼一下,畢竟都是比你大太多的選手。”

“嗯。”遊樂應了一聲,本就低落的心情被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的又沉了幾分。有時候吧,大師兄這人就是因為看得開,反而少了幾分銳意進取的氣勢。而且以遊樂現在這種孤注一擲的決心,他不需要任何理由去解釋自己為什麼排名那麼差?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就是這麼簡單!

年紀小或許是理由,可是絕對不能成為藉口,不能把它當成臺階下,更不能習慣了這個臺階。

於是在遊樂反省自己預賽為什麼沒遊出正常水平的當口,文浩的這句話對遊樂的安撫並不夠,畢竟遊的人是自己,遊樂明白自己在預賽的狀態並不是年紀小就可以解釋。

他應該遊得更好!

今天的比賽反過來了,雖然依舊是女子組先比,但是由蝶泳開頭,按照蝶仰蛙自的順序來比賽。

袁錚早早的就去了更衣室裡等候,遊樂上看臺前想起昨天袁錚過來陪他的事,和文浩打了聲招呼就要走。

文浩的心思向來微妙,而且也是三個人裡最明白的那一個,就算再說專心練習游泳,可這種事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他那九轉十八彎的心思還是要繞上一繞。於是當即拽住人笑道:“沒必要吧?非要去啊?要不一起?”

遊樂搖頭:“我過去就行了,鳴哥他們還等著成績呢,你趕緊和他們說出,我先走了啊。”

文浩感覺著手裡抓著的物體脫離出去,見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小孩都跑掉了,到底只能暗自嘆息一聲,轉身上了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