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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京裡來人

不管徐夫人有沒有聽懂地獄之火是什麼意思, 她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事不能告, 悄無聲息的帶著家財領著嫡出的子女走了,剩下幾個妾室和庶子女,哭得悽悽慘慘的, 還是吳雅看著她們可憐,各給了些銀子, 這才散了。

也是好心有好報,其中一個年輕受寵的妾室, 悄悄的給了吳雅一本名冊, 上面列的都是跟徐萬成一起投了皇長子的人,那妾室本也是青樓出身,久走江湖, 知道這名冊在自己手裡是要招禍的, “鐵夫人,這名冊我交給了你, 別的不求, 只求您能保我一個平安,不瞞您說,我有一個做皮貨生意的相好,他現在也不想風裡雪裡的撈錢了,想跟著我回南方老家好好過日子, 您要是能保我們倆個離了這遼東,我們倆個從此以後隱姓埋名,再不會出現在這慶林城了。”

“嗯。”吳雅點了點頭, 把這個妾室藏在運煤的車裡出了城,又和那皮貨商匯合了,遠遠的走了,據說有人在山西看見過他們倆個,也有人說在山東看見過,都是謠傳,撲風捉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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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自己的妻妹有抓內鬼的本事,鐵勇男想一想也是頗為佩服的,更不用說是沈思齊了,他在熱炕上躺著看書,見吳怡回來了,立刻問她:“你怎麼就知道徐夫人一定會露出馬腳?”

“你們這些男人,就是瞧不起閨閣女子,卻不想想這官員收了賄賂,有幾個不在自己妻兒面前顯擺的,旁人送禮物,又有誰會落下夫人不巴結的?那徐夫人得了上等的料子,極品的首飾,卻只能錦衣夜行,在自己的屋子裡穿戴,憋不住露出來是早晚的事,我只不過添了把柴火罷了,我們一不要他受賄的實證,二不管他到底是如何做的,三不想讓他見上官受審,看見了衣裳首飾,知道了怎麼回事就成了。”吳怡笑道。

這是在資訊不發達的古代,就是資訊發達的現代,有多少人就裁倒在這虛榮心上,別說是女人,就算是男人,照樣有某某官員在香港穿定製的西裝,戴名牌的手錶,讓狗仔隊給扒了皮,回到內地就受審的,更不用說現代的郭某某案了,如果不是她炫那些不該她有的富,又怎麼會搞出那麼大的風波。

這人啊,古今都一樣,說到底都是一個貪字惹禍。

“這蘆花案啊,從一開始就是個無頭的案。”沈思齊現在只想搖頭嘆息,書生對於黑與白的認知,如今也慢慢變成灰色了。

京城也好,軍中也好,黑黑白白的,人人有貪慾,人人有私心,為了這些貪慾私心,為了那張龍椅,黑的能傳成白的,白的能變成黑的……

“現在滿朝文武,耳目靈些的,誰不知道案子是大皇子為了奪嫡勾陷馮家,大皇子不賢,馮家縱子無德,如今啊,誰都有點活動心思,可是有太子在,從龍之功也不是誰都能立的,上了大皇子船的也有後悔的,後悔也下不來了,這事啊,就算是聖上……也得鬧,沈家如今關門閉戶,也未見得是壞事。”吳怡說道,自從鐵勇男回來說沈家關門閉戶的,沈思齊就有些煩悶,她又看了眼沈思齊看的東西,“這是什麼?”

“這是四姐夫從常興那裡搜出來的書,據說有些古怪,可是誰也不認得這是什麼字,拿到我這裡一看,原來是拉丁文,可惜我在京裡的時侯只是在洋行見過這樣的字,並不會讀。”這是遼東,若是滿文、蒙文甚至是藏文,總能找到通譯,拉丁文就不成了,“我打算騰出幾本來,讓四姐夫分別送到京裡的幾個教堂,讓傳教士幫著譯一下。”

吳怡拿了那書看看,她大學是學英文的,拉丁文多少認得一點,就算不認得拉丁文,裡面的畫她翻了一下,也知道是什麼了,“不用看了,這是一本童話書。”

“什麼?”

“洋人給小孩子看的書。”吳怡儘量解釋,這應該是一本伊索寓言之類的,她認得插畫和幾個單詞。

“常興要這種東西做什麼?”

吳怡也在疑惑這件事,“搜檢的士兵有沒有查出別的東西?”

沈思齊搖了搖頭,“四姐夫只給我這個。”

“要不然咱們倆個等你病好了,去常興家裡看看吧。”

“應該不剩什麼了,四姐夫手下的人把他家裡搬空了,剩下的鍋碗瓢盆,都讓鄰人哄搶了。”

吳怡心裡犯著疑惑,沈思齊病好之後,兩個人去常興家看了看,果然已經被搬空了,甚至連門板都不知道讓誰拆了拿走了,鐵勇男讓人搜出來的東西,多半也沒什麼用,常興被抓之前曾經燒了半個火盆的紙,大約有用的全都被他燒了。

吳怡心裡覺得再不對,也只能把這事放下了,唉,這蘆花案裡,豈止是常興一個人充滿謎團啊。

兵部尚書,二品大員,也是勢力盤根錯節,緊關結要的人物,結果全家都死得不明不白的,聽說還有在外做官的兒子,嫁到門當戶對人家的女兒,都把嘴閉的緊緊的,什麼都不敢說,對外也只能說是意外。

沈思齊病好以後,依舊做他的書吏,鐵勇男對他也漸漸倚重,很多軍情大事都不避著他,鐵勇男本身識字不多,學識更可以說是沒有,手下的人除了沈思齊是個有墨水的,別人你讓他們帶著兩百人死守關口,不守到只剩最後一人絕不後退半步行,你讓他們提筆寫字,比殺了他們的頭還難受。

做到鐵勇男這一級別,卻不能沒有沈思齊這樣的人幫忙,他總不能有事就回家搬兵,請夫人吧?漸漸的,沈思齊也在這充滿鐵與血的味道的軍營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沈思齊又跟著幾個通譯學滿語,學寫滿字,人事情一多,也就沒什麼工夫去煩了,除了偶爾提一提兒子,在京裡的老父老母,慢慢的也就適應了這苦寒之地。

吳怡守在家裡,除了跟吳雅來往,輕易不見旁人,做做針線,學著做些點心吃食,日子平淡又有滋味的過了下去。

如些冬去春來,轉眼又到了秋天,京裡時時的也有信到,沈、吳兩家常隨著車馬送來四季的衣裳、吃食、銀錢等,就怕他們在邊城受苦。

這一日沈思齊回了家,看見院子裡又擺了些東西,院外站著幾個眼熟的家人,看見了他都口稱:“二爺,您回來了。”

“嗯,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才剛剛到。”

“誰領著你們來的?”

“周爺爺。”

“知道了。”沈思齊推門進了屋,見奉恩侯府的周總管彎腰站著,身邊跟著個熟人,正是吳怡留在京裡看院子的紅裳。

“給二爺請安。”屋裡的人見他進來了,紛紛給他請安,吳怡也站了起來,“二爺回來了。”

吳怡親自給他解了外袍,遞上投好的手巾板,“外面熱吧?”

“這秋老虎也是嚇人,遼東哪裡都好,就是這到了秋天,氣侯莫測,早晨還要穿夾衣,中午穿單衣都熱得慌。”

“我在家沒出門倒沒覺得。”

沈思齊換了衣裳落了坐,“周爺爺您坐。”

“二爺……”周總管是從小看著沈思齊長大的,沈思齊到了遼東,個子略長了些,人也結實了不少,就是曬得黑了,早脫了少年的模樣,變成了成年男人的模樣,“二爺,您……”

“周爺爺,您老可別這樣。”沈思齊親自站了起來,扶著周總管落了坐,“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受沒受委屈您還能看不出來?”

“二爺啊,您有學問,人品又好,封侯拜相的人才,如今……”

“可別那麼說,您聽說過哪個勳貴子弟拜了相了。”沈思齊說道,又親自給周總管倒了杯茶,“您這麼大的歲數了,還跟著年輕人似的折騰,這路上弄出病來可怎麼好。”

“老奴不親自瞧瞧二爺,老奴不放心。”周總管抹了抹老淚,“二爺,老侯爺好,侯爺好,太太也好,保全哥兒也好,他現在啊,走得可穩當了,太太花盆子裡養的那些花啊,倒讓他揪去了大半,侯爺要管,太太就攔著不讓,說是二爺小的時候也愛折花玩……”

“我們做小輩的不能盡孝,倒要勞煩他們二老替我們做小輩的照管孩子。”

“二爺,您可別這麼說,侯爺這一整天,也就是看見保全哥兒,長生哥兒有笑模樣,平日連話都少。”周總管說道。

“大哥大嫂身體可好?”吳怡聽到他說長生,就想起了沈見賢夫妻。

“大爺如今在家裡修身養性,大奶奶整天除了吃藥就是吃齋念佛,日子過得倒是太平。”

吳怡跟沈思齊互視一眼,知道所謂的太平的意思,大約就是相敬如冰了。

“周爺爺您老千里迢迢的來了,我親自下廚給您做道菜,你陪二爺喝兩盅,好好嘮嘮京城家裡的事。”真正的傳統淑女,必然是要有幾道能拿得出手的菜的,就算是到了近現代,來了貴客宋慶齡一樣能做出一桌子菜來招待,只是這主子下廚招待奴僕,就算是周總管這樣跟隨著老侯爺一輩子的人,也覺得受寵若驚。

“二奶奶,您這是要折煞老奴了。”周總管站了起來,一躬到地。

“周爺爺,我這不是孝敬您,是孝敬京裡的老人,我見著了您啊,跟見著了他們似的,到如今我們夫妻跟他們隔山隔水的,也只有這樣盡盡孝道了。”

“二奶奶,您啊……真的是一等一的賢惠人,這情啊,我替老爺太太領了,您可千萬別去為老奴下廚,老奴怕折了壽數……”

吳怡見他這麼說,也就沒再堅持,“那我跟紅裳她們嘮嘮,再去廚下把選單子定了,你們爺們嘮吧。”

她領著夏荷跟著周總管來的紅裳,避了出去,紅裳一出了屋,就拉著吳怡直哭,“姑娘,您可想死奴婢了……你們都走了,倒把奴婢一個人扔下了,奴婢……”

“在家裡有人給你委屈受?”

“那倒沒有,太太對奴婢甚是照顧,只是三奶奶跟狼似的,沒事就說想進院子看看,照應照應,都被奴婢給擋了,太太又旁敲側擊的跟二太太提了,大姑娘當面還給了三奶奶一個好大的沒臉,三奶奶這才不敢沾咱們院子的邊,您說這人咋這麼貪心不足呢。”

“那你走了,誰看院子呢?”夏荷說道,雖說帳本和地契什麼的,讓綵鸞偷偷的帶回了吳家,吳怡院子裡的傢俱、擺設、藏著的首飾都是極值錢的。

“太太把清歌派去了,如今清歌在太太那裡頗有體面,三奶奶也不敢鬧,二奶奶的貴重首飾,奴婢偷偷的讓二牛夾帶出去不少,都交給咱們家太太收著了。”

“錢財物件都是身外物,保全兒呢?”

“保全哥兒可是真好,整天笑嘻嘻的,還會哄人,也不愛生病,就是沒個消停的時候,除了睡覺的時候沒動靜,平時若是沒了動靜,必定是在哪裡偷著淘氣糟賤物件呢,就連大爺,看見保全哥兒也是樂,什麼都捨得給保全哥兒玩,家裡別說有人給他委屈受,侯爺的茶具讓他打碎了,侯爺給了他一個冷臉,都氣得太太幾天不跟侯爺說話。”

吳怡聽著也是高興,轉念又想,如此寵慣……萬一寵成個紈絝可怎麼辦?唉,這船到橋頭自然直,現代哪一家的孩子不是眾星捧月給慣大的,以後慢慢管吧,只是公婆如此喜歡保全兒,保全兒大了,讓他們把保全兒送來……

自己家的大哥承祖,一落胎包就是祖母帶大的,兒子出門在外,讓長孫在承歡膝下差不多是古人的傳統了,吳怡在吳家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如今真的是想兒子想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果真是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如今她比什麼時候都想劉氏。

紅裳見她面有憂色,也猜到了她的心思,“二奶奶,這回奴婢來,就是給您送這兩年的嫁妝出息,還有一些衣裳、首飾,這些都是不方便周總管帶的,您在外邊手邊還是寬裕些的好。”

“咱們家太太呢?”

“太太好。”紅裳這說的就是劉氏了,“對了,大姑娘要再嫁了。”

“嫁到什麼人家了?”吳怡想著不會是肖遠航吧,是他的話就差了輩份了,兩家也就成了大笑話了。

“您知道京裡有個蕭駙馬蕭狀元吧。”

吳怡點了點頭,開國八大侯裡有兩個肖“蕭”,一個是肖老將軍家,另一個就是□□的謀臣之後蕭家了,兩家的姓音同字不同,老家卻是千里之遙,當初一文一武兩個肖“蕭”是□□的左膀右臂。

只不過這蕭家啊,身為文臣,倒比武將之家還要人丁單薄,代代單傳,一來二去的,也就成了八大侯裡名聲最不顯的一家了,洪宣朝的元後就是出自蕭氏,蕭駙馬就是蕭皇後的親外甥,從小在宮裡長大的,到了十八歲上考上了狀元,娶了洪宣帝的長公主,一天實職也沒做過,就是頂著狀元駙馬的名頭,長公主說來也是個命薄的,二十歲上隨著洪宣帝奉著太后上五臺上禮佛,剛出京三天,就中暑沒了,太后因為白髮人送黑髮人,一股火也沒了。

蕭駙馬聽說從那以後就上山聽禪了,出家了似的。

“聖上作主賜婚,把大姑娘嫁給他了,還親自下旨說不讓大姑娘骨肉分離,幾個孩子隨母不改姓,公孫家出給養銀子就是了。”

吳怡心裡面暗暗的卻有些發驚,肖遠航所謂的看上吳鳳,更多的是想要與吳家更緊密的結盟,這才不顧輩份親自上陣,如今洪宣帝賜婚,恐怕也是為了警告吳家不要過度擴張。

吳怡一方面覺得吳鳳終身有靠,一方面又對蕭駙馬存著疑,他在朝堂上一直是影子一樣的存在,雖說有才名,卻有更多的人說他是沽名釣譽,所謂狀元是為了娶公主時更好看,內定給他的。

蕭駙馬跟朝中官員也不來往,除了幾名清客就是與高僧往來,吳鳳跟他……

唉,總比守寡強吧。

吳怡這麼告訴自己。

晚上的時候,沈思齊陪著周總管多喝了幾杯,躺下就睡了,半夜醒了又糾纏吳怡,被吳怡硬給推開了,翻了個身又睡,吳怡想了想,把他給推醒了,“你認識蕭駙馬嗎?”

沈思齊揉揉額頭,“蕭大哥啊,認識。”

“京裡有沒有你不認識的人啊。”

沈思齊想了想,“當然有,可是蕭大哥我是真認識。”

“他人怎麼樣?”

“他啊,投錯了胎。”

投生到了蕭家還算是投錯了胎?

“他跟我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平時也不愛理人,跟皇子們說話都是愛搭不理的,就是我臉皮厚,敬佩他的才學,仗著老師寵著我,常找他玩,大哥是我自己叫的,可他也沒讓我不叫啊,就這麼叫上了,他是真有學問,可惜為蕭家盛名所累,又娶了長公主那個悍婦,只能寄情書畫了,後來長公主沒了,連我都再沒見過他了。”

“悍婦?”旁人說起長公主,都是說她容貌出眾,溫良賢淑之類的,悍婦還是她第一回聽人說。

“從小長公主就纏著蕭大哥,蕭大哥跟前連只母蒼蠅都不能留,後來聽說有斷袖這回事,連平頭正臉些的小廝都不能有了,成了親之後,防蕭大哥如防賊,就是死了,也纏得蕭大哥不敢再娶。”

“蕭駙馬可曾抱怨過?”

“他倒是看見長公主就笑。”

“這兩人是真感情。”吳怡嘆了口氣,在世的時候為權勢所迫不敢有出軌之心也平常,可是長公主已經沒了,又沒留下一兒半女的,蕭駙馬卻多年未有再娶之念,除了是真愛,真沒別的解釋了。

沈思齊打了個呵欠,翻了個身又睡了,吳怡默默的念著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樣的人,跟吳鳳?

御賜的婚姻,兩個曾經滄海的陌生人,無非搭夥過日子罷了。

沈思齊又睡了一會兒,醒了卻再也睡不著了,真感情?沒人告訴過他什麼是真感情,像是蕭大哥那樣,任憑公主把身邊的女人、男人都趕走,沒有半點的抱怨,提起公主,眼睛就微微發亮,公主去後,如同枯木死灰一般,就是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