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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之禍一

吳怡他們從揚州到京城,坐船坐了整整一個月,從京城回揚州,卻只用了二十天,在一些水路比較寬的地方,夜裡船都不停,兩撥船工宿夜不停的划船。

劉氏到了船上就恢復到了以往的淡定,依舊跟兒女們語氣溫和,沒事的時候靜靜的坐在船裡看書,指揮排程僕婦,傭人。

中秋節他們是在船上渡過的,在渡船上看著圓圓的月亮,一家人靜靜的坐在一起,遠處的船上傳來《春江花月夜》的曲聲,吳怡躺在劉氏的腿上,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這一日天近傍晚,船終於到了揚州城,吳怡遠遠的就看見父親穿了身便裝站在碼頭等他們。

劉氏下了船,客氣無比的對吳憲福了一福,“老爺怎麼親自出來迎了?實在是勞煩老爺了。”

“你們回來了,我怎麼能不迎?”吳憲臉色還是一如往常,吳怡卻觀察到了一絲疲憊。

劉氏走的時候跟吳憲之間也很客氣,但卻透著夫妻之間的親密,這次他們倆個中間卻有一種冷氣團,劉氏很生氣——吳怡深刻意識到了這一點。

揚州知府衙門正院,劉氏把丫環們打發走,坐在羅漢榻上喝茶,吳憲坐在她旁邊,慢慢的剝著瓜子:“我已經把她鎖在院子裡了,沒有事情不許她出門。”

“你這是幹嘛?把她放出來,被外人知道了流言又做實了一成。”

“她——她死不承認這事跟她有關係,一口咬定說是她哥哥自己考的。”

“終究是秀才家的小姐……她不承認這事就對了,這事不光她不能認,老爺也要一口咬定了她哥哥是憑本事考的,這事不能鬧大,一床大被掩了為好。”劉氏揉了揉額頭,她能想到的吳憲未必想不到,只是驕傲的吳憲不能容忍自己被姨娘所騙。

這事說起來並不複雜,像是韓姨娘這樣青春貌美出身良家的女子,上趕著去認識年齡比自己大一倍的吳憲,進了吳家的門做姨娘,一為權二為錢,說是為了感情——也就只有有中年危機傾向的吳憲信,只是那個時候沒有這個名詞罷了。

劉氏在揚州的時候,韓姨娘也就是小打小鬧的爭爭寵,劉氏去了京城之後,她漸漸的就有點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打首飾、做衣服、換著花樣的點菜,這些都是小事,吳憲也樂得寵她,韓家的人也開始三天兩頭的登門了,擺的還是親家的架式。

管家的是二姑娘、三姑娘,撫助的是王姨娘、大孫姨娘,但這只是名義上的,實際上是王姨娘、大孫姨娘管家,兩個姑娘看著學習。

一發現韓姨娘的這個苗頭,大孫姨娘首先“病”了,躲回自己的小院不管事了,可是她能躲王姨娘躲不了,三姑娘是尊佛,擺設而已,真管家也真需要學管家的是二姑娘,王姨娘做為二姑娘的親孃不可能把二姑娘丟下不管。

跟韓姨娘交鋒了幾次,都在吳憲的她還小,又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慢慢學之類的理由之下敗下陣來,發現韓姨娘確實嚴重超出姨娘的應有支出之後,吳憲又拿了三百兩銀子交到公中,說是自己的私房,補上韓姨娘的虧空。

吳憲都這麼偏心了,王姨娘還能怎麼樣?王姨娘從老太太身邊倒夜壺的小丫頭一直混到老太太最寵愛的大丫環,又被賞給了長子做通房,自然不是傻的,也就撂下這事不管了,只是冷笑著等著看太太回來韓姨娘的下場罷了。

馮姨娘本身就是韓姨娘的手下敗將,小孫姨娘一心守著八姑娘跟九姑娘,萬事不理,幾次韓姨娘想要小小的刺她一下,都被小孫姨娘四兩撥千斤的給躲了過去,韓姨娘知道了小孫姨娘的不好惹,倒沒有繼續跟她鬥下去,只是纏著吳憲口口聲聲要給吳憲生兒子。

漸漸的也就有了專房之寵。

她一個人在內宅爭寵的事,劉氏走之前就想到了,但是劉氏沒有想到的是韓姨娘竟然膽大包天到敢插手外面的事。

韓家自從把女兒嫁進了知府家裡做妾,韓秀才倒是唉聲嘆氣了幾天,韓秀才的妻子韓李氏可是樂得嘴都合不攏了,到處的誇自己女兒嫁得好,姑爺有權有錢又有貌,韓秀才的兒子韓家誠更是美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臨到要考院試也不複習,整天流連於青樓楚館,別人一問他只說有了知府做妹夫,別說是秀才,就算是舉人也是不難的。

韓姨娘的母親、嫂子來看韓姨娘幾次,除了打秋風拿家用、擺親家太太、親家嫂子的譜之外,說的就是韓家誠的前程。

“你哥哥本身是有才的,前幾次院試不利都是因為有小人佔了名額,如今有了知府做靠山,考秀才還是容易的,只是事情怕有萬一,要是別人不知道咱們的關係呢?你哥哥的意思是讓你跟姑爺要了名帖,他親自去拜會主考大人,悄悄透個話,進考場之前心裡也有個底。”

韓姨娘想著這事是小事,她也確實對自己家哥哥的學問有信心,當天晚上就對吳憲吹起了枕頭風。

吳憲那天晚上喝了酒,只是嗯嗯的應了幾聲,就睡過去了,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誰知道韓姨娘是個膽大包天的,偷偷摸進了了吳憲內書房,偷了他名帖,給了自己的孃家哥哥。

她哥哥到了浙江學政楊昌興那裡雲山霧罩的一說,得了楊昌興的另眼相看,到了放榜時,她哥哥不止在榜,還考了前三名。

如果韓家誠只是考在末尾或者是中間,或者是他在考試之前低調一些,這事並不算什麼大事,可是他考試之前太囂張了不光亂說話,甚至私自提前制了幾套秀才服,穿在身上招搖過市。

本來就有幾個跟他一樣同是童生,多年未考取秀才的同窗看他不順眼,把妹妹嫁到知府家裡做妾在讀書人眼裡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七月初七榜單一出,見到韓家誠果然榜上有名,甚至名列三甲,這幾個人都怒了。

其中領頭的姓齊,這位齊童生十歲就過了童生試,被人傳為小天才,偏偏在考秀才上卻磕磕絆絆,從十歲一直考到了二十歲,還是次次信心滿滿的考,次次落地,他至今未曾婚配,就是因為看上了當初未嫁的韓姨娘,只想著韓姨娘已經許了人家,嫁了人他也就死心了。

韓姨娘未婚夫死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誠心感動天,終於機會來了,誰知道韓姨娘竟然嫁進了知府家做妾,他不忍心怪心上人,只是在心裡想著定是知府以勢壓人,韓家誠為了攀伏知府賣妹求榮。

如今的事一出,更是做實了他的看法,當下在榜單下寫了:妹為知府妾,兄換秀才身,韓門皆英烈,吾輩哪堪及。

這回不光童生們炸了,秀才們也炸了,他們自認都是正經的光明正大的出身,怎麼中間就混進來一個韓家誠?再說了,你說你要走後門你自己花錢捐監生啊?一樣能參加鄉試,秀才考試本來就有名額限制,千軍萬馬擠獨木橋,你佔了個名額是怎麼回事?佔名額就算了,還佔了前三名,這下不服的人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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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年景太平,百姓安居樂業,要說缺什麼,當然是缺茶餘飯後的消譴,這事也就成了揚州城百姓們的談資。

吳憲在衙門裡聽說了這件事的時候,這事已經被傳是沸沸揚揚了,早已經有人把這事捅到了浙江巡撫衙門梁大人那裡。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不單單是簡單的韓家誠中不中秀才的問題,而是他吳憲操縱考試的問題了,浙江學政更是親自寫信問他,怎麼有這麼不靠譜的舅兄,連的連浙江學政都要夾著尾巴做人,生怕因為這事被參,梁大人也說了,這事他只能暫時壓下,若是揚州的童生跟秀才們都鬧了起來,他怕也壓不住。

吳憲看到學政的信之後,差點兒沒暈過去,他以為韓姨娘提了一次他沒有正面的應下,韓姨娘就放棄了呢,所以沒有提她哥哥考秀才的事,沒想到竟然先斬後奏了,甚至偷了他的名帖,他的名帖被妾給偷了,還給用了,這是什麼性質的問題?

他不是什麼海瑞之類的清官,他也會與光同塵跟同僚、前任一樣的貪些、也會不走正規渠道做一些事,但這都是在他通盤的考量之後,才會做的,一個妾擅做主張為哥哥謀秀才位,簡直是拿他當猴耍!

吳憲怒了,怒到要把韓姨娘休回家,幸好他還保有一絲理智,知道這事是被政敵給利用了,政客的頭腦發揮了做用,只是把韓姨娘關起來,一天只許送一碗白飯一桶水,但是政客天生的多疑也讓他越看韓姨娘越不順眼了,他甚至懷疑自己納韓姨娘這事本身就是別人給他挖的坑,再說了,楊昌興是三品的學政,自己跟他雖說是同年,但也不過是比點頭之交強點,他憑什麼這麼給他面子?不但讓韓家誠中了秀才還是前三名?

寫信給劉氏早日回來是不得以為之,他想這事自己處理了,也就不告訴劉氏了,他寵妾惹出禍事,終究不是什麼好事,他也怕這事兒耽誤長女出嫁,可是事情越來越失控,越傳越離譜,秀才、童生們越鬧越兇,他知道這事瞞不住了,與其他被參了事情傳到京裡,不如他先寫信跟劉氏把事情說了,他不知道的是小孫姨娘見事情不對,已經先他一步寫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