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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掌家

楊錦屏給吳敏倒了一杯熱茶,“不是什麼好茶,您先喝吧。”他似乎整個人都變了,不再精緻過份,一身象牙白布衣,寬袍大袖,倒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這一兩年他只是專心唱戲,因為有恪王爺發話在先,就算是誰都知道恪王爺已經不要他了,倒也沒人敢找他的麻煩。

他就住在西郊的小院子裡,僱了一對夫妻灑掃漿洗煮飯燒水,日子倒是過的不錯的。

吳敏看著他,心想著如果吳齡是淪落到了戲班子裡,到最後能過楊錦屏這樣的日子也算幸運,再慘一些的境遇他現在完全不敢想。

給吳敏倒完茶,楊錦屏坐了下來,“您託我打聽的事我已經把訊息放出去了,二十三歲,被賣時五歲,京城口音,長得漂亮,胸口有一顆紅痣,這人若是在京津兩地的大戲班子,一準能找著,可若是草臺班子就難找了。”

“我也不過是盡人事罷了,這麼多年了,他也不知道淪落到哪兒了。”

“吉人自有天相,您的弟弟必是好命人。”

“我就怕他……”

“您弟弟若生得像您,您應該找另一個人問問。”

吳敏一愣,很快反應了過來,“小時候倒是像的。”

“王府的長隨都是精的,若是長得像您,又是做那一行的,必定會有人蒐羅來送給過那人。”

吳敏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若是跟了那人下場倒是不壞的,他對我們這些人不狠,從不玩那些過份的把戲,到了年齡放出來總能給安家的銀兩。”楊錦屏現在提起那個人的時候表情已經很平靜了,他給了他宅子給了他地,還在知道他要安心唱戲之後,放話說他碰過的人別人不準沾,又教訓了馮壽山一頓,他這才有了現在的日子過。

“現在我倒不知道是找著他好,還是找不著他好……找不著他我死了都閉不上眼,找著了他我又不知道應該跟他說什麼,他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我這個做哥哥的……”

楊錦屏握住了他的手,“你不是不知道嗎?說句玩笑話,若不是我太年輕,我倒寧願我是你弟弟,小的時候被師傅打得狠了,還要餓著肚子唱戲時,我就想啊,我親爹是個大官就好了……”

“你是怎麼……”

“我家窮,發了一場大水就更窮了,家裡能賣的都賣了,閨女們也都賣了,到賣兒子的時候,數我長得俊,能賣上大價錢,就把我給賣了。”

“唉……”

“我的命不錯了,唱紅了以後我回過家,姐妹們也沒被賣到髒地方,都是在做丫環,有的已經嫁人了,過的不錯,沒嫁人的我都贖了回來,還給家裡蓋了房置了地,我爹讓我把姓改回去,我不改,我們家是清白人家,不能有個做戲子的後人。”楊錦屏語氣很平靜,說到最後甚至有了笑意,“等我死了我這些錢啊東西啊,都給我哥的兒子,只求到時候有人給我供碗飯就行了。”

吳敏靜靜的聽著他說著,他原來只是以為楊錦屏是個會唱戲長得好的戲子,可是他覺得,那些人五人六的所謂人物,都沒有楊錦屏活的明白豁達。

“你要是不嫌棄,以後把我當你哥,親哥。”

“有您這句話就行了。”

吳敏終究沒去見恪王,只是給他寫了封信送到了恪王府的門房上,沒三天恪王爺的長隨就找著了他。

“吳三爺,我們王爺說了沒有這人,但會幫著您打聽,讓您放寬心,只要這人還活著他一準兒給您找到,他還說——您不樂意見他,他也就不來見您了。”

“替我謝謝你家王爺了。”吳敏有的時候覺得,自己似乎是欠了恪王爺一些什麼,可是卻什麼都不能還,因為他最想要的,是他最不能給的。

所以真的是相見爭如不見……

吳齡的事涉及吳府秘辛,外人也只知道有人在找一個五歲時被賣的男童,京城口音,長得漂亮,認識字,知道底細的只有幾個人而已,都是吳敏信得過的人,除了楊錦屏、恪王爺之外,商鋪跟船隊遍及天下的劉七爺他也寫了信,就是這樣,他也知道一切都要靠運氣了。

吳憲自然知道他在找人,吳憲沒有參與進去,也沒有阻攔,只是告訴下人不要告訴老太爺,知父莫若子,老太爺怕是早就知道吳齡落到的地方不好,怕找回來丟吳家的人,寧可當做那孩子已經死了……

那孩子如果真的淪落到了風塵,找回來也是麻煩,但是找不回來他跟吳敏一樣,總覺得是塊心病,現在知道線索了,自然是要找的,總不能讓他繼續淪落下去,接回來那怕不認他呢,給他吃給他穿讓他能夠衣食無憂,也不枉他姓一回吳。

這些事吳怡都是不知道的,她現在在練字,她的字被先生贊有風骨,讓她繼續練下去,又找了簪花小楷的帖子,讓她照著練,吳怡原本最不喜歡簪花小楷,還不如讓她練館閣體呢,可是先生說女子還是練簪花小楷為好,吳怡也只好練了。

侍書有天回來說吳柔院子裡的冬梅嫁人了,還是太太給安排的呢,嫁給了莊子裡的一個大管事,“冬梅命好,聽說莊子裡日子好過,又離府裡遠,主子一樣使奴喚婢的,嫁過去就是大奶奶。”

“你放心,我肯定給你找一個不次於她的。”吳怡又開始拿侍書打趣了。

“奴婢跟著姑娘一準沒有虧吃,秀兒今年也十八了,還沒人給她張羅呢,奴婢去給冬梅送臨別禮的時候,看著秀兒眼巴巴的瞅著冬梅,又羨又妒的。”

“七妹想必對她是有安排的。”吳怡拿了魚食逗桌子上汝窯扁圓魚盆裡的兩條金蹲魚。

紅袖面有喜色的從外面回來,把用帕子包好的玫瑰瓜子放到了桌上,“姑娘猜這瓜子是哪兒來的?”

“看你這麼高興一準不是買來的。”吳怡拿著她打趣,這兩年紅袖也長開了,一副清秀小佳人的樣子。

“廚房的連嬤嬤今兒個見了奴婢,老遠的就跟奴婢打招呼,還拿玫瑰瓜子給奴婢吃,說若是咱們院子裡想吃什麼,不拘主子奴才只要跟她言語一聲兒就成,那連媽媽仗著是老太太的陪房姑娘想吃道差樣的菜都給厚厚的給賞錢,如今變得倒快。”

“她給你吃的你就收著,不要得罪她就是了,她也快要榮養了。”吳怡笑了,老太太病了,劉氏現在掌了整個吳府的大權,原來老太太的那些人肯定是要心慌的,別的位置上的人劉氏不一定動,內外廚房劉氏肯定會動,吳六媳婦是現成的廚房總管事,她人乾淨又忠心,手藝也好,她家又是吳府老人兒中的老人兒,連姓都是老老太爺給的,也就是老太太壓制著不讓重用。

“她走之前一準要訛她一頓酒菜才成,這些年她從姑娘這裡得的賞錢置辦三天的最上等流水席也儘夠了。”侍書說道,連嬤嬤對吳怡其實算是客氣的,畢竟她是嫡女,吩咐要做什麼也麻利不打折扣,聽說庶女們就沒這待遇了,給的賞錢要更多,東西還不一定好。

“不要計較這些了,就算是吳六媳婦掌了廚房,日後該給的賞錢還是要給。”多給賞錢她窮不著,廚房的人能發一筆小財,也不是什麼壞事。

連嬤嬤的事只是個開始,劉氏全面掌了家,吳怡的地位是蹭蹭的往上漲,也不是她原來的地位低,只是沒有高到如今的地步,就連她院子裡的灑掃丫頭都有人巴結,吳怡好笑之餘也只得吩咐她們不要四處亂竄惹事,更不要仗勢欺人,若是被她抓著了,誰求情也沒用,通通發配到漿洗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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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掌了家事情越來越多,想想吳雅跟吳怡年齡也不小了,開始讓她們跟著看帳了,

吳雅是個文人,腦子雖好用,算帳卻不快,但是出錯率低很精細,吳怡雖然也是文科生,但是經過了九年義務教育和高考的催殘,上了大學也要學高數啊,數學是不差的,一撿也就撿回來了,算帳不用算盤子也是極快的。

劉氏看見吳怡用炭條記在紙上的字,笑了,“這是洋字碼,你七舅也用這個算帳,只是落在紙上還是用咱們的字。”

“咱們的字不容易改,洋字碼改幾筆就不是原來的了。”吳怡說道。

“可不是。”這個世界西風漸進,吳雅也是認得洋字碼的,隨手塗了一下,5就成了6。

劉氏對家裡的帳並不隱瞞,吳怡翻了幾本帳就發現老太太管家不可說是不嚴,但卻嚴的不得法,又任人唯親,好多地方看起來是省了,細看卻是多花了不少錢,一看經手人都是老太太的人。

老太爺沒了實職,大齊朝的官員奉祿雖然比前明要高得多,但是跟官員們的排場比起來也不算高,吃不飽餓不死罷了,吳憲除了奉祿之外在揚州時每年還往家裡捎紋銀五萬兩,老太太都給收了起來,只從中拿三千兩做家用,可是回了京之後這個就沒有了,只有冰炭兩敬而已,吳鳴連奉祿都是自己領著的,到了任上只在過年時往家捎過兩千兩銀子,可是出了正月又拿走了一千五百兩。

吳怡只粗看了一下帳,就知道吳家現在只是勉強維持收支平衡罷了。

吳怡知道劉氏有小金庫沒有拿出來,吳憲在揚州絕對不止一年五萬兩的收入,揚州自古繁華,很多大商戶都會給地方官乾股,到任時起,離任時止,光是乾股收入一年就得二、三十萬兩,更不用說吳怡懷疑七舅舅的生意劉氏也有份了。

“老太大家是管得很好的,只是年齡大了精力難免不足。”劉氏之前其實也是管家的,可是凡事都要問過老太太,老太太的人更是不能動,連句重話都不能說,這才勉強把家管成了這樣,如今劉氏真正的大權在握,好多事也能放手做了,只是話卻還不能那麼說。

首先劉氏的基調就是老太太管家是精明強幹的,是頗有成效的,只是因為年紀大了精力不濟了而手下人有偷懶耍滑的,老太太心慈又信老人兒因而不知,沒到半個月就革了不少人的差事,連嬤嬤也是其中之一。

廚房、庫房、門房、茶水房、馬房、帳房通通換上了或是吳家的人或是劉氏的人。

革走的人也很快有了處理結果,年齡大的榮養,年輕的調職,原有的各人的書房、院子,是不動的,老太太屋子裡的人都另加一倍的月錢,用劉氏的私房錢補。

被革職的人知道老太太現在被關在院子裡出不來,說的話通通被當成病人的話,也不敢鬧,都悄無聲息的走了,反正劉氏給他們的“遣散費”足夠他們生活一陣子或者做點小生意了,更不用說之前他們貪的那些錢了。

“太太你為什麼不讓那些人把貪的銀子都吐出來?”吳怡看了帳,又查了庫,標出了不少的假帳貪沒,正打算大顯身手呢,卻沒想到劉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這些人都是在吳府為奴多年的,何必為了銀子逼得他們走投無路甚至要狗急跳牆呢?吳家現如今還沒到那一步呢。”劉氏雲淡風清的說道。

吳雅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到這裡也忍不住說話了,“若是後來人有樣學樣可怎麼辦?”

“這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五丫頭,聽說你院子管的不錯?”劉氏笑問吳怡。

吳怡有些羞澀的笑了,“只不過東西有底帳,出入庫或者使用有往來帳,誰領的東西都要畫手印就是了。”

“嗯,吳家的庫房只是比你的大一些,比照辦理即可,這事就交給你了。”

吳怡趕緊福了一福,“謝謝太太。”

“要麻煩四姑娘陪著我再過一遍採買帳了。”

“太太這是說的什麼話,太太信得過女兒,女兒自會替太太分憂。”

“你原本是才女,我還以為你不耐煩這些俗務,卻不知道你是個精細人。”

“琴棋書畫只能怡情,女子總要管家的。”

“正是這個道理。”劉氏點頭,她對吳雅印象很好,比孫姨娘其餘的兩個孩子印像加起來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