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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七十章

“是不是你?”

獄中, 那些人冷著臉一遍遍問他, 問得岑羽兩耳麻木, 他回, “不是我。”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十次,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回答, 是個人也會膩。像這樣的拷問, 本該嚴刑拷打,至少這些人都絕非善類。可難得,他們卻沒動岑羽。

岑羽說, “你與其在這裡問我也得不出個結果,倒不如讓我見見王爺,親自與他說。”

“哼。”拷問的人冷笑一聲,道, “你以為王爺是你想見就能見?更何況王爺中毒,至今未醒。”

岑羽瞳孔猛地一縮,“你說什……”

那人冷笑, “裝什麼傻充什麼愣?有人親眼見你去了廚房,開了鍋下了藥,後來廚房走水,還有人因此而死,你又想在這裝什麼好人?”

岑羽沉默半晌, 道,“我要見王爺。”

那人開口,卻被岑羽截斷, “我說我要見王爺。”那人不由一怔,獄中陰暗,岑羽那雙眼睛卻極有壓迫力,“我堂堂凌王妃,什麼時候輪得到你來過問?”

那拷問人被岑羽問得心中一顫,氣勢弱了半分,“你……”

岑羽冷笑一聲,道,“你不也是無憑無據,空有所謂的‘人證’,又哪裡來的‘物證’?就算有,那也可以造假,你不正是知道這個。”岑羽一頓,一針見血道,“所以不敢碰我?”

那拷問人被岑羽駁地啞口無言,甩袖而去。之後三天,岑羽這間牢房竟然無人問津。

三天後,岑羽也從一開始的冷靜到後來的倦怠不已。這好比一場拉鋸戰,縱使沒有人對他做什麼,但普通人在這個不見天日、陰暗潮溼的地方,尚且一刻也待不下去,更何況他原來的生活還算清貴。

這時,牢房外傳來一陣動靜。

“哎,聽說了嗎?三月前轟動一時的丞相貪汙案……”

岑羽驀地一醒。

“你說什麼?”

岑羽血脈跳動,心跳加速,凝神細聽。

“那位前丞相吶,就這麼死了。”

天外突然轟地一聲,天光大作,電閃雷鳴,頃刻間天地陷入一片無盡的深淵。

外頭說話的人也給這突如其來的電閃雷鳴嚇了一跳,傻眼了半晌,顫巍巍道,“哦喲,當真是舉頭三尺有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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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孽太多,天理難容。”另外一人道,“你給我說說,怎麼死的?”

“嶺南多雨多水,聽說是在船上時風雨交加,落水淹死的。”

“哎,天理難容、天理難容。”那兩人踏著步子遠去。

“站住。”卻在這時,聽得牢房裡傳來一道冷清的聲音。

那兩人步子一頓,似沒料到牢房裡還有人偷聽,還叫他們“站住”。可笑,在這裡的可都是囚徒。

這兩人循著聲音找去,沒成想卻看見了一身完好無損的岑羽。

“喲。”其中有個人認出他來,“這不是咱們的丞相、哦不,前丞相的公子麼?”那兩人私下相對一笑,“有事?”

岑羽的臉隱在陰暗中,叫人看不清表情,“什麼人派你們來的?”

說話的人怔了怔,不由笑了,“小的們來巡視此地,自然是牢房大人派我們來的。”

岑羽抬起頭,此時外頭天光一閃,一道白光透過牢房高處的小窗打到他臉上,慘白不已,陰氣森森。

他咧嘴一笑,道,“岑丞相會水。”

他一身泅水的本事還是岑臨淵親自教導出來的,以備不時之需。既然會水,岑臨淵也不是沒有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哪怕在船上遇到點風雨,怎麼可能躲不過去?要遇到能奪人命的風浪,那種天氣,岑臨淵更不可能上船。因此不管怎麼想,這兩個人的話都處處是破綻,且處處有貓膩。

為什麼偏偏要拿到牢房說這個事?真叫人懷疑是不是特地說給他聽的。

哪知岑羽不疾不徐,外頭的人卻比他更從容,“岑公子這個問題提得不錯,但您以為……”那人微微一頓,臉上露出煞人的笑意,“光會水就足夠了嗎?倘若不會武藝,又豈能護得住自己?”

岑羽眼瞳一縮,袖子裡的手隱隱顫抖,“你、你說什麼?”

“小的胡亂揣測,瞎說八道而已。”那人輕嘲一聲,道,“告退。”

“喂,別走!”岑羽忽地從地上起身,腳鏈拖在地上發出一陣哐哐啷啷的聲響,“你是什麼人?你給我站住!是什麼人派你來的?!”

岑羽死命抓著牢房的欄杆,前額抵在欄杆上,一陣透骨冷意,他渾身發麻顫抖,眼眶發紅,咬著牙死死盯住人影消失的方向。

第四天,有人來看岑羽。

不是別人,正是中毒醒來的傅舜華。傅舜華面色幾多蒼白,看樣子確實因中毒而傷了身。

岑羽一晚徹夜未眠,此時看到傅舜華形容憔悴,不由張了張口,“我……”

“是不是你?”

岑羽怔了怔。

“是不是你”這句話這三天來,他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是他嗎?不是他嗎?

岑羽忽然覺得自己身上最後一點力氣也被抽走了,他不由笑了。他望著對面半點反應也無的人,忽然間覺得自己這最後一點堅持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是你下的藥?”

胸口似投進一塊渾身帶刺的巨石,砸地五臟六腑模糊一片,岑羽臉上持著半分笑意,“王爺以為呢?”

你怎麼能這麼問我?

“岑羽,我再問你一遍,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岑羽無所謂道,“王爺說是,便是。”

唯獨你,怎麼能這麼問我?

“岑羽!”

“呵呵。”岑羽笑了笑,“王爺是不是還想問放火的是不是我?殺|人的又是不是我?”

不是。

岑羽愉快地點著頭,“如王爺所料,不才正是我。”

不是我。

岑羽悠悠的聲音道,“是我啊,全是我。一樁一樁,一件一件,全是我用這雙手做出來的。”

不是我!

岑羽望過去,又道,“王爺,您娶這樣一個人進門,真是有辱你們天家的門楣。”

不是的……

他有氣無力地垂下頭,像個成日遊蕩街頭的痞流之徒,“岑羽給您道歉。”

不是……

傅舜華臉現怒意,岑羽卻見在謝寧音及時拉住了他。

“舜華……”

岑羽隨眼一瞥,卻瞥見謝寧音腰間繫著一條寶藍絲絛。

他曾經救過一個落水的少年,因為這一救,搭進去他整個年少痴狂。因為這一救,他心裡種下了一顆發芽的種子。又或許更早的時候,在那個梨花紛飛的院落,一席白衣背影就讓他眼前發亮,落在心間。

但,這一切又有什麼用?他不會訴委屈,不會掉眼淚,也不懂得什麼叫屈服。是,他討人嫌。而傅舜華,也從未信過他。

為什麼……

“事到如今,王爺又何須再來噁心我?”

你不信我?

他輕笑一聲道,對謝寧音道,“你贏了。”

但岑羽卻不曾預料,傅舜華居然會帶他回王府,移居南院。

而這期間,岑羽未有半點反應。直到夜深人靜,外頭監視的人以為他睡下,岑羽換好一身輕衣,悄無聲息翻身上屋頂。

數九寒冬,冷風一吹,周身是透骨的寒意。岑羽望了望遠處,人家燈火俱已熄滅。天空地闊,他卻身處這身無盡的黑暗之中,仿似永遠掙脫不出。撐在瓦片上的手緊握成拳,岑羽自言自語道,“爹、阿爹,等我。”

他不信,他爹會死。

但岑羽絕對沒有想到,正是他這個舉動,改變了他半生。

他以前住在凌王府上,可以說對凌王府是相當熟悉。不論是線路還是其他,岑羽有辦法躲過重重守衛。只有一個地方守衛最薄弱,可以想辦法從那裡逃出去。

那個地方是哪裡?岑羽只偶然間在傅舜華從裡邊出來時,隱約看到那裡的房梁掛滿白色飄帶。傅舜華母妃死,卻無陵可葬,岑羽曾猜,那裡或許是為了祭奠他母親所用。

但縱使如此,傅舜華也沒帶岑羽進去過。如今如何,對岑羽來說也已經不再重要。

連日不曾好好休息也不曾好好進食,岑羽的體力下降許多,他趴在屋頂上前行。瓦上有霜,數九寒冬,四肢僵硬,一個不小心就能從屋頂上掉下去。好在他底子還算可以,最後有驚無險,下了房頂,在走廊中躲躲藏藏,到底還是找到了那處房子。

岑羽隱在黑暗中,仰頭打量此處的房屋建造,想著從這裡爬上去。再從此處屋頂走,往西邊小門近,也更不用擔心隨時會被人發現的可能性。畢竟人總習慣平視,而鮮少向上看。

岑羽左看右看一陣,果如他所料,此地並無重兵巡邏,他試探抬手,豈知,身後房屋傳來一陣輕微動靜。

夜半無人私語時,而這私語,倘若可以,岑羽這輩子不想再聽第二回。

“三哥。”

岑羽腳下一頓,只聽那個聲音輕描淡寫地道,“岑臨淵已死。”

心臟猛地一個撲通。

“三哥,”少年人的聲音傳進耳膜,如同勾魂的無常,“岑臨淵必死不可。”

岑羽僵在原地,邁開的腳一動也不能動。

“我知道。”

而那人的回答,僅僅只是“我知道”,再無其他。

後來,岑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的南院。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拆的一封信,而這封信又是從哪裡來的。

“心似已灰之木,

身如不繫之舟。

問汝平生功業?

黃州、惠州、儋州。”

岑羽恍恍惚惚讀著信,在椅子上落座。

暗中一影就這麼孤零零地坐著,直到東方泛出魚肚白。

“他從未信你。”靜謐的房裡忽然傳來一個極輕的聲音。

一滴水砸到地上,再是第二滴、第三滴。

“爹,這回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臉上的水一滴接一滴地砸到地上,砸地四分五裂,混入塵埃,砸地心中山石土崩瓦解,再也不可能復原如初。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各位,這兩天對自己一度失去信心,害怕更文,也害怕留言。你們隨意發揮,我決定暫時不看評論。每個寫作者都有自己的寫作方法與思路,我決定按照我自己的來。謝謝各位的建議,但我暫時不想改變。

不想記起的這部分暫完,下一章進入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