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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姚府之行

姚氏,閨名叫做姚含章,她爹姚孫森就是姚府的大老爺,現帶著家眷在浙江龍泉任上。如今府裡管事的是她二哥姚華章,姚家門風就是小姐也從小讀書,男子更是以仕途為要,只有她這二哥脾氣最是無拘無束,雖一樣讀書,卻不熱衷功名,年少時五湖四海的到處跑,偏偏姚老太君卻當他心肝一樣,現叫他管著家中的田產店鋪。

轎落在姚府角門,門房見姑奶奶帶著姐兒來了,忙叫人進二門去報,又有兩個看門的婆子趕忙出來迎接。姚氏帶著張滌清才走進垂花門,就見二嫂方氏領著一群丫頭僕婦迎了出來,姑嫂一番寒暄,相攜著進到老太君房裡。

姚氏進門就跪在祖母座下磕頭,老太君含笑受了禮,問了張英的差事,又叫把囡囡抱過來細看。張滌清出門時奶孃給換的桃紅灰鼠襖,外面披著大紅羽紗的斗篷,映著白生生的小臉十分可愛。老太君見她打扮的齊整,也不似往日病歪歪無精打采,就誇了兩句,叫抱到炕上來暖和。

張滌清讓奶孃抱了一路,又熱又拘束,一到炕上就自己掙扎著站了起來,也不鬧人,只扶了炕幾轉圈。那炕幾上壘著幾卷佛經,一套茶具,她一打眼覺得像是景德鎮的青白瓷,就圍著那炕幾細看,越看越真,心道這青影十分難得,一般只做清供玩賞,這府裡竟信手拿來喝茶,也不怕失手跌碎了,便留心細細打量屋子,看那老太君滿頭銀髮上珠環翠繞,舉止雍容,形容富態,身邊的幾個丫頭也都穿戴華麗,表情舒展,就知這姚府富貴非常——張英做著從四品的官,家裡吃穿用度也沒有這麼精緻的。

不一會,府裡的幾位哥兒、姐兒都過來請姑媽的安,姚氏把帶來的禮物給侄兒、侄女分發了,見少了大房的清芬。問及,知道是傷了風,姚氏就薦了前幾日給囡囡診脈的王太醫。

囡囡胎裡帶出來的血氣弱,十天倒有五天病著,如今能抱出來見風,都道那太醫高明,便差人去請。

姚氏得了空,便跟老太君說:“正要請祖母給這丫頭取個名字,沾您的福氣,興許就壓的住她。”老太君就叫拿八字來她看,姚氏寫在紙上,老太君又叫翻曆書,查實五行裡少了一行,想她一直體弱怕就落在這上面,就道:“這孩子命裡缺水,自然要給她補上才能太太平平的,不如就叫龍哥,興雲佈雨,正管著水,讓這名字託著,往後必能生龍活虎的。”姚氏自然高興,謝了祖母。

張滌清打到了這個地方就一直疑惑這是什麼時代,見那曆書看完後叫老太君隨手擱在了一邊,十分心動,挨蹭著過去,裝作玩耍自顧自的翻了起來,只見那曆書封面上寫著大夏大統憲歷,翻開以後裡面是朱墨二色套印本,日期為墨色,註釋為紅色,所有日期都是以大夏昌平二十三年開頭,之後是幾月初幾。

“大夏”?中國歷史上的第一個世襲王朝代?張滌清看看屋子,斷定絕不可能。憑這這間屋裡的擺設,可知她身處的這個時代物質財富積累是很豐厚的,在那個夏朝就是大禹他老人家也用不上。

想到這不由疑惑起來,她是考古出身的,立時就能把中國古代歷史年表背出來,跟夏沾邊的還有個少數民族建立的西夏,她細看一屋子女眷的穿戴,除了女子都不纏足,漢族特點十分明顯。

那麼這個大夏究竟是個什麼奇怪的地方呢?她推測無能了。

吃過午飯,姚家二奶奶方氏就陪著姚氏去各房走動,轉了一圈,又請姚氏到她房裡坐坐,再喝一杯茶。姚氏看天色不早就說:“不喝茶了,再來的吧。”就要回去辭老太君。

方氏便道:“我聽說何家闔府要到南京任上去,瓚哥的婚事定了日子沒有?只怕現在不定,就要耽擱三四年了。”

原來,張家長子,張廷瓚,早定了雄縣令何如謙府上的小姐。何如謙在任上得了績優的考語,已謀了升遷,過了年一開春便要去南京赴任。何府二姑娘何婉今年15歲,要是跟了父親去任上,將來送親多有不便,等任滿回來年紀又耽擱了,就想探探張家的口風。

姚氏知道二嫂的孃家跟何如謙家有親,嫂子既然這樣問,必是何家遞了話。因這事還要回去跟張英商量,就說:“既如此,倒要遣人去問問,我回去商量我們老爺,若是何家願意,便趕在他們赴任之前辦了。”

方氏聽了點點頭,叫了丫頭回房去取給瓚哥兒、玉哥兒兩個做的大毛衣裳,說道:“今年鋪子裡收的幾張好皮子,你哥哥特叫留下來做兩套衣裳穿。”又說:“給小囡囡的那件風毛出的不好,你們家閨女嬌貴,怕扎了臉,我叫拿回去改了,等做好再差人送過去。”姚氏謝了嫂子,一同去見老太君。

姚太君正歪靠在炕上,逗著小囡說話,見姚氏要回去,問道:“什麼時候再來?”姚氏含笑答道:“等過了年,初三日就回來看望祖母。”一打眼看見囡囡水紅小襖外面掛著個翠玉的蟠龍掛件,知道是祖母所賜,忙謝了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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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太君道:“這掛件原是一對,方家的然哥兒屬大龍,給了他一個做百日,那時你祖父還在,這一晃也是五、六年的事了。他們方家不出仕,如今都回了原籍,也不知道見得著見不著了。”說著就要落淚,方氏在一旁聽著提起孃家來更是傷感。

姚氏看一個掛件惹得兩人傷心,忙笑著打岔道:“這麼通透的翡翠如今到哪裡找去,老太君也太會藏了,我竟都不知道咱們家有這樣的好東西,還有多少不如全給了我吧,孫女替您收著,省的黴壞了。”

姚老太君就啐了一口道:“你這猴兒,沒個饜足的,等你老子娘回來,找他們要去吧。”又道:“天色不早,怕你家老爺要下值家去了,這就回去吧。”姚氏笑吟吟答應著,看奶孃給囡囡穿戴好才給老太君行了禮出去。

老太君屋裡的如意送出來,說是老太君一時想起來庫裡還有幾匹羽紗羽緞,叫給姑奶奶帶回去過年做衣裳穿。姚氏就差婆子跟著去取,一行人走到二門,上了轎,徑直回家去了。

晚上跟張英說了老太君給囡囡起了名字叫龍哥兒,張英想了半晌,提筆寫下廷瓏兩個字,道:“小名就叫龍哥兒,大名隨她兄長排行叫廷瓏吧。”

姚氏看了,覺得好,也沒辜負老太君的心意,又跟張英商量廷瓚的婚事……

張滌清聽著張英夫婦鄭重的給自己取了名字,心裡卻十分煩躁,從來到這她心裡就一直惶惑不安,沒什麼歸屬感,她不知為何而來,總覺得或許跟她來的時候一樣,說不定什麼時候一覺睡醒又回去了,所以,除了費心做些避免自己露餡的事以外,一直持消極抵抗政策。給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讓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對什麼也不關心,也不想改變什麼。

看到姚氏費心照顧她,也不是不感動,只是仍舊無法和她想要回去的願望抗衡,且不說那邊還有生養她的爹孃,單說她來的這個地方也夠讓人頭疼的了,此地風俗類似於中國古代封建社會,規矩束縛多的讓人寸步難行。社會的標準是以男權為中心制定的,女子附屬於男人,出嫁前是某個人的女兒,嫁人後是某個人的妻子和某個人的母親,沒有獨立的人格,也沒有獨立的經濟自主權。

她很幸運,寄身在一個富貴人家的女兒身上,吃穿不愁,寒暖不憂。可是受了二十多年現代教育的她,除了吃飯穿衣,總還有更高的追求。

她信奉自尊自愛,獨立自主,可時代註定了這裡的女孩子一生樣樣事情都由人擺佈,任何的不聽從,不服從,都會受到輿論的抨擊,宗法的制裁;她相信戀愛自由,婚姻神聖,可是這個地方男女有情,是比她那個時代當小三更不要臉的行為,法律也不保護婚姻的純潔性,如果男人願意,大可以三妻四妾的弄回家裡開茶話會,這個她真受不了,光想就覺得頭疼。

凡此種種,她實在不知道,在這樣一個古代女孩身上,還能有什麼樣的追求。她學的是考古,優勢是精通古代文獻,可是看得懂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她又不能考古代公務員!

想到這裡張滌清心煩意亂,如果要是永遠回不去,那她怎麼辦呢?這個社會提供給女性的唯一的正當職業就是相夫教子,除此之外的營生都是賤業,她還不想淪落到下九流的範疇裡。理智告訴她,如果回不去了,那麼隨分從時,順應這個時代對女性的要求,像姚氏一樣做個賢妻良母才是最有前途的,只要不出錯,起碼她有家族宗法的保護,可以保證自己的地位不可動搖。

那麼,做一個賢妻良母,她又具備哪些特長呢?她來自一個機械化大生產,社會分工異常精細的地方,想要深入瞭解任何一個科目都要付出巨大的時間成本,一個人能夠掌握一個領域的知識,就很了不起了。她是點心店老闆的女兒,家裡給她灌輸的學習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超越自身的階級,光宗耀祖。她不敢讓辛苦勞作的父母失望,只得努力上進,除了苦讀沒有培養過任何課外特長,琴棋書畫,她只會欣賞,不會操作。烹飪,她很會吃,也能把東西做熟……得益於給父母打下手,她倒是會做很多種點心,不過,她可從沒見過姚氏下廚,看來這個技能對做個賢妻良母也沒什麼太大價值。

抬眼見姚氏正笑微微的和張英有商有量的說話,想著姚氏倒是個現成的師傅,一言一行堪稱典範,而且馭夫有術,看張英結婚這麼多年,也沒有納妾娶小就知道了,不過,這跟她那乏味寡淡的爹自身的性情也不無關系……

咳!還是不要詆譭他了,要不是能做他的女兒,託蔭於他的庇佑,說不定,她現在正為了一日三餐發愁呢,哪有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為遙遠的將來可能會遇人不淑苦惱呀。

知道整天糾結於“我是誰?我為何而來?”是無意義的浪費時間,與其吃飽了撐的在這裡浪費腦細胞,不如先做最壞的打算,為回不去做些準備,儲備些有用的知識,致力於打造一個有利於我的生存環境。畢竟她不知道怎麼才能回去,那麼在這個世界裡就要學會這個世界的規則。張滌清想通了這點,頓時心境一變,覺得有必要現在就開始著手把時間利用起來。

那麼,首先,她得學會走路!

於是,姚氏很快發現女兒自打病癒,像開了竅似地伶俐了起來。從開始要人扶著走,很快就會自己掙扎著走路了。學說話也有進步,已經進入了自主造句的階段……

張滌清也發現,只要想通了,做這個即將兩周歲的大家閨秀還是滿愜意的。

哦,她現在叫張廷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