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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金色的太陽從東邊升起,照耀著古老的埃及大地。清晨涼颼颼的風裡,伴隨著藍蓮花的清香。

孟菲斯宮殿外。

“有沒有人能回答我,這兩位為何會出現在我的馬車上?”準備啟程前往底比斯的愛西絲,撩起馬車門簾準備上去時,就看到裡頭坐著某只卷毛貓和另一個貌似卷毛貓的奶媽的不明人士。

嘉芙娜卷毛貓擺出個討好的笑容,完全沒有平時任性傲嬌的公主樣,糯糯的聲音裡帶著撒嬌:“愛西絲姐姐,嘉芙娜舍不得你,嘉芙娜要跟著愛西絲姐姐去底比斯。”用力地眨巴著水汪汪的黑眸,一副你不答應我就哭你看的委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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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西絲白了白眼,不為所動地哼了一聲:“不敢不敢,堂堂的利比亞公主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利比亞王找上門來,我可擔當不起責任。來人,重新備一輛馬車送嘉芙娜公主回利比亞。”

“不……不會的!我已經讓人傳信給父王,告訴他我在埃及,過段時間父王就會讓人去底比斯接我的!”見愛西絲真的開始叫人來,嘉芙娜急急地說道,她要是現在就被送回去,再出來就難了。她可是要把西奴耶拐回去當駙馬的,跟著愛西絲去底比斯,這樣她才有機會和那人培養感情。

愛西絲不動神色地思索了下,埃及一向與利比亞交好,且不論嘉芙娜話裡的真假,但若真的硬架著她回國或獨自留在孟菲斯,難保她會偷跑或偷偷跟著她到底比斯,要是萬一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利比亞把帳算到埃及頭上,難保兩國關係會交惡。畢竟,多一個盟友總比多一個敵人來得穩當。

“那麼,你必須保證到你父王派人來接你的這段時間裡,不準給我惹是生非。”權衡了弊端後,愛西絲緩緩地說道。

似乎怕愛西絲反悔般,嘉芙娜小雞啄米似的趕緊點點頭並大聲保證,旁邊的奶媽大人也配合地表示她會好好看住自家公主的。

愛西絲滿意地點了點頭,囑咐侍衛們即刻出發,便也上了馬車。

一路上,嘉芙娜按耐不住好動的本性,把頭伸出窗外看景。在看到前方西奴耶騎在馬上的高大背影時,眼睛便移不開了,定定地只望著那個方向。似乎察覺到身後有灼熱的光芒,西奴耶疑惑地回過頭察看。嘉芙娜小貓冷不丁地對上西奴耶的視線,心跳驟然加速,來不及思索馬上將頭縮回馬車內後,便感覺臉上有點微燙。

稍稍定下心後抬起頭,見愛西絲正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嘉芙娜原本已經褪下的紅暈轟地又返回臉上,她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做什麼這……這樣看我?”

“你怎的突然臉紅了?”愛西絲一臉高深地問道。事實上她剛剛在假寐,睜開眼的時候便看到嘉芙娜臉帶紅暈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臨時起興想逗逗她。同是生在王室,已經十二歲的嘉芙娜因為被利比亞王和王后保護得很好,除了有些小姐脾氣和身為公主被寵出來的任性妄為,本質上還是很單純的。

“沒……沒有啊……我剛剛……看風景,太陽……對,被太陽曬的!”嘉芙娜強作鎮定地回答,見愛西絲明顯不信的神情,腦子靈機一動開口說道:“怎麼都沒見到薩魯,他不是你的保鏢嗎?”

本來嘉芙娜只是碰運氣想轉移話題,卻誤打誤撞地讓愛西絲想起了昨晚與薩魯談話的情景。

是夜,晴朗的夜空中零散地點綴著幾顆星星,月光融融,夜色如水。愛西絲坐在殿前的石階上,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清涼的晚風拂過樹葉發出的碎碎聲,滿園的棕櫚樹散發著溫和的清香,溢滿了整個庭院。

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為自己披上一件披風,愛西絲想當然的認為是哪個侍女發現自己不在房間而出來尋找。待她回過頭看清來人,卻微微有點驚詫。

“嗯?這次怎麼那麼快回來?”愛西絲挑著眉問,卻不難聽出此時她因來人而明顯愉悅的心情。

男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然而然地坐到她旁邊。嗅著少女身上熟悉的清香,有點緊繃的神經慢慢放鬆下來。“你明天要回底比斯了。”男人開口,說的卻不是問句,卻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他的聲音有點低沉又略帶磁性,在這寧靜的夜裡,有種說不出的性感,說話的語□□人聽不出說話人的心情。

愛西絲點了點頭,想來是已經有人告知他了,頓了頓,難得的帶著遲疑問道:“那麼薩魯,你…要跟我一起去底比斯嗎?”她其實有些拿不準這個男人的想法。這三年來,他雖以保鏢的身份待在她身邊,可是從來都不會去質疑或者主動詢問她的事。同樣的,對於他每年都會固定離開一段時間,愛西絲也不曾理會,畢竟誰都會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半響,薩魯才出聲:“家裡出了點事,我需要回去,我想……也許我們要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見面了。這次提早回來,就是想告訴你的。”

聞言,愛西絲有些反應不過來,她想過薩魯會離開,卻沒想這一天會這麼快就來臨。從神廟初遇時還是少年模樣,就能從刺殺中救下她的身手;到他舉手投足間的上位者風範,和飄渺不定、神秘莫測的行蹤……不可否認的,愛西絲對他產生了興趣。薩魯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他平日的話不多,但偶爾發表的言論或者是愛西絲讓他給的意見,經常使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覺。三年的時光,愛西絲認為自己很好地把握了兩人之間的尺度,她把他定義為她的藍顏知己。

“那麼,路上小心……如果有什麼事,嗯……可以到底比斯來找我。”男人突如其來的訊息讓愛西絲有點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乾巴巴地憋出這麼一句話。

薩魯低低地笑了笑:“呵……捨不得我啊?說不準……也許我們很快又會見面了……”後面一句輕到幾乎聽不見聲。

她沒有注意聽到薩魯最後那句話,只因她的思緒停留在他問的捨不得上。捨不得嗎?是的,她的確捨不得他,畢竟他們生活在一起那麼長時間了。

最後的印象只是兩人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在她實在困得撐不住時,薩魯送她進了寢殿,如同以往一樣,待她睡著才離開。

見自己順利地讓愛西絲陡然陷入了沉思的嘉芙娜,心裡雖然感到有點奇怪,卻識相地沒有出聲去打擾她的思緒。

馬車沿著上下埃及的官道奔跑,天色逐漸轉暗。

馬車外有侍衛來彙報已經能夠看到城門了,愛西絲撩開窗簾朝馬車前進方向望去。

不遠處,埃及王城——底比斯巍峨的城門進入眼簾。

底比斯……我,愛西絲終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