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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傷痛

商飆乍發,漸淅淅初聞,蕭蕭還住。頓驚倦旅。背青燈弔影,起吟愁賦。斷續無憑,試立荒庭聽取。在何許?但落葉滿階,惟有高樹。

迢遞迴夢阻,正老耳難禁,病懷悽楚。故山院宇,想邊鴻孤唳,砌蛩私語。數點相和,更著芭蕉細雨。避無處,這閒愁、夜深尤苦。

--------------------------------《掃花遊,秋聲》王沂孫

一個人飛快的跑過梨花紛飛的院子,隨著風飛的微微細雨未能沾溼他的衣服。

此人臉上的神情著急而慌張,彷彿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情。

[你跑得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一條桔色的人影從天而降,擋住了他的去路。

[左護法。]他立刻停下。

見他神色慌張,明漾也跟著臉色一正,[發生什麼事了?]心裡,有不好預感。

看著他一會,這弟子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屬下等打聽到總執法的訊息,趕著去向教主彙報。]

聞言,明漾覺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提得老高。[走,咱們這見教主去。]拖著人就大步往前走。

自從岳陽樓一役,赫連瑾讓他護著赫連廷先行撤退;三天過去了,依然不見她和莫雪的身影;派人出去尋找,都沒有訊息,他們都在擔心她們會出事。

那弟子被他拉著走,也不再說話。

微微細雨落在他們身上,微涼的風帶來陣陣的藥香。

這是一個小小的院子,周圍都是青綠的草地,只有花圃裡種著不知名的花。

院子裡看來沒有人,但明漾能感覺到隱藏起來的暗衛,他們一天十二時辰保護著教主的安全。

那房門是大開著的,能看到裡面走動的人影。而裡面,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子裡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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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藥來的丫環在經過他們時微微彎身算是行禮,明漾揮了揮手就讓人退下,此刻他沒有心情調戲女孩子。

在門外站住,他對裡面的道:

[教主,已經查到總執法的訊息。]

裡面傳來那把微冷的嗓音,帶著些許的虛弱,[立刻進來。]隨即響起一陣揪人心扉的咳嗽聲。

[是。]明漾扭頭看了那個弟子一眼,微微點頭隨即踏入房間。

那弟子遲疑了一會,也跟著走進去。

那個霸道的傲視一切的男子此刻虛弱的躺在床上,黝黑的皮膚顯示出蒼白,右護法尚雋正將冒著煙的碗遞給他。

看到赫連廷這副虛弱的模樣,明漾的心微微一抽。

放眼整個彎月教,除了老教主赫連冠之外,再也無人是赫連廷的對手。可是,他仍傷重至此,可見雲仲涵的武功很深。

那個弟子見了,有些猶豫了。

在三人的注視下,赫連廷眉頭也不皺一下的喝下藥,隨即將碗遞給尚雋。

[打聽到什麼,咳...快說。]赫連廷抬起眼皮望過來,刀刻似的俊臉上不見一絲血色。

明漾望向身邊的某弟子,[你說。]

[這...]那弟子很是猶豫,教主已經傷重至此,他怕他聽了那訊息會承受不了啊。

見他猶豫不決,明漾的心開始有些慌了,然還是努力鎮靜下來,[你說。]千萬不是小五出了什麼事啊。

越想,他的心就越害怕起來。

赫連廷望著那個弟子,心,沒來由的一慌。

[說。]聲音雖然虛弱,但仍是讓人不容反抗的命令。

[是。]那弟子一咬牙,即使自己有心不說,怕也瞞不了多久。[江湖傳言,三天前,總執法在鳥飛崖跳崖投入漢江。]

[什麼!?]一聽,赫連廷驚得吐出了一口鮮血。

[教主。]此刻,明漾顧不得去為赫連瑾的生死傷心擔憂,最重要的還是赫連廷的傷勢。

訊息,很突然,也叫人震驚。

尚雋皺緊了濃眉,手心按在赫連廷的胸口上,將真氣輸入他體內,平復那翻騰的氣血。

目前,最重要的是教主。

掏出帕子上前給赫連廷拭去嘴邊的鮮血,明漾皺緊了劍眉。小五果然是出事了,莫雪沒有回來,怕也是聽到了訊息去尋她了吧。

那天,他不該聽她的話,護著赫連廷先行離去。不然,她也不會...

心,痛著,一下比一下重。

那內傷遠不如心上的痛,赫連廷努力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

在聽到赫連瑾出事那一瞬間裡,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被千萬支利箭穿過,幾乎可以聽到那流血的聲音。

那天的預感,果然成真了。

他握緊了拳頭,一字一句的說:[說清楚。]

[是。]那弟子不敢直視那雙閃著血色殺意的眼眸子。[屬下讓人查過當天的事情,總執法不甘被擒,所以跳下了山崖。當時靈山門主要救,可總執法卻扳開了他的手。]

聽到這話,赫連廷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緊握的手隱約能看到青筋。他的心,為赫連瑾的選擇而狠狠的痛著。

他能明白她的一番苦心,因為瞭解自己對他的重要,怕他因她而受制於中原武林,所以她寧可選擇死。

可那個女孩不知道,只要她活著,他甘願以自己的性命相換。

[小五不會死的。]明漾緊緊的握住紙扇低喊,可憐那扇子就快被他握得快要散了架。

他不相信,不願相信那個三天前還和自己整人的女孩,已經離他們而去。

那弟子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緊抿著唇極力忍受著悲痛的教主,有些艱難的啟口:[當時,總執法身受重傷,而漢江的水裡很急;漕幫的水無塵也說了,沒有生還的可能。]

這話,很明白的告訴他們,赫連瑾已經死了。

[不會的。]明漾搖著頭,拒絕去相信事實。

而赫連廷的反應,是再噴一口鮮血,跟著昏過去。

[教主。]尚雋驚叫。

明漾立刻上前執起那垂落的手腕,一會兒之後才開口:[教主重傷,又聽了總執法出事的訊息,一時氣急攻心才會昏過去。]

聞言,尚雋才放下心來。此時,他才有心思去為那個有可能已經喪命的少女傷心擔憂。

她出事了,赫連廷會很傷心吧。老教主,也一樣吧。

那弟子望著昏迷不醒的教主,心,提得老高。

看著尚雋將赫連廷平放在床上,明漾忍住心裡的痛,平靜的對那弟子說:[傳令下去,讓遊堂主帶人沿著漢江下游找。總執法,生要見人;死,]微微一頓才繼續說:[要見屍。]

[是。]那弟子嚴峻的領命。

[還有,查清楚當時有哪些人在場。]他冷然說道:[我要他們為那天所做的事,付出慘痛的代價。]說這話時,他的神情森然就像死神。

那弟子打了一個冷顫,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總是笑嘻嘻的風流左護法會露出這樣的表情。[是。]看來,總執法對他和教主來說,十分重要。

揮揮手讓他退下,明漾頹然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彎月教裡最重要的二人在此時都出事了,即使心疼傷心,此時他也不能亂。

尚雋看著他,平板的聲音裡帶了一絲猶豫:[這事,要通知老教主嗎?]

以手指擰著眉心,明漾嘆了口氣,看看躺在床上的赫連廷一眼,[也好。就不知道他知道後,這江湖是不是會被鬧個翻天?]想扯出一絲微笑,卻發現很難。

這樣的心情,這樣的情況下,他真的無法笑得出來。

尚雋抿了抿唇,彎月教上下都知道,赫連冠有多寵愛赫連瑾這個女兒。現在那些所謂名門正派逼死了她,他絕不會妥善甘休。

[這事,就由你去辦吧。]明漾說。

尚雋點了點頭,給床上的男子拉了拉被子,才和他一起退出房間。

屋外,陽光正好,風輕輕的掠過,可無法吹走二人心裡的陰霾。

明漾眨了眨有些澀的眼睛,心,痛著。想要哭,可是卻不能,因為淚水流下就等於相信了赫連瑾死了的事實。

他,不相信,不甘願相信。

訊息傳到龍城,已是赫連瑾出事的第五天。

歐陽鳳雛接到了訊息,那張萬年冰涼徹底的碎了。強忍著悲痛,他直奔皇宮,告訴了皇帝。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這麼做了。也許,是因為祁淺月與自己一樣一直將赫連瑾視為朋友的原因吧。

當祁淺月聽了,整個人從龍椅上跳了起來。

他不願相信,那孩子是個會自尋短見的人,即使情況多壞。

[不會是真的。]

歐陽鳳雛望著他,眼裡滿滿的傷痛,[臣也不願相信,但這是目擊者說的。]此刻,他恨透了那些逼得赫連瑾跳崖的人。

祁淺月往後倒退一步,一臉的傷痛,[小瑾...]

[臣想要去找她。]歐陽鳳雛握緊了拳頭,[望皇上成全。]

閉上眼好一會,再睜開眼裡已沒了那傷悲,祁淺月平靜的開口:[我知道你們的交情不一般,去吧。這一筆賬,你把我的那一份也算上。]

赫連瑾是頭一個不將他這個皇帝身份看在眼裡的人,而他也是真心的喜歡著那個少年,可她現在卻得到這樣的下場。

他少了個可以交心的朋友,身為一個國君,不能為她報仇。可歐陽鳳雛不同,他可以。

歐陽鳳雛點了點頭,[五公子,會很高興的。]

祁淺月扯出一絲苦笑,揮揮手讓他退下。

大門關上,把明媚的陽光擋在門外。

癱坐在雕刻著龍的椅子上,祁淺月以手指按著眉心,那雙墨綠色的眸子被悲傷所淹沒。

[母後,父皇,對不起。]

這句話,他不斷的重複著。

空蕩的御書房裡,不斷的響起這一句話。

冷冰冰的鐵面具下,那雙棕色的眸子帶著一抹笑意。那修長的指固執的扳開他的手指,一根接一根。

紛飛的褐發,那紫衣上的血花,隨著風飛舞,過了很久,沒入江水之中。

[不要。]

猛地坐起來,急速的喘息著,閉上了眼睛感受著胸口上那顆心流著血,痛得他不想呼吸。

每次閉上眼睛,總會看到那個少女扳開自己的手,跳入漢江的畫面。

外面,傳來一個弟子的聲音:

[門主,沒事吧?]

抬頭望向開著的窗戶,靈千秋抹了一把臉,[沒事,你下去吧。]

[是。]那弟子離去了。

離赫連瑾出事已經過了一個月,這些日子來,他派出靈山門所有弟子,沿著漢江下游找。誓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可是,這些日子過去了,沒有任何結果。

彎月教也派出了一堂弟子在找,對於赫連瑾出事,赫連廷倒是沉默得很。

江湖,平靜得可怕。

他知道,這是風雨來前的安寧。

赫連瑾是赫連廷親自封的總執法,可見他對這個妹妹的重視與依賴,他斷不會放過那些將她逼得跳崖的人。

下床穿上衣,拉門出去。

東邊的天空,魚肚泛白,離天亮不遠。

靈千秋嘆了口氣,胸口那顆心沉寂了十九年,可在遇到那個少女之後,他才知道什麼是心動的滋味。

那遇事不驚,俏皮的笑顏,認識的日子不長,他更是不瞭解那個女孩;可,他就是喜歡她了。

沒有原因的,就是喜歡。

因為在乎,他才明察暗訪她的身份,在一無所獲之後。開始懷疑,她有可能是彎月教的人。

赤瑾,赫連瑾,如果他不是一直自欺欺人的話,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只是,他不願啊。

不願意,跟她是敵對的身份啊。

星滔找上自己時,他是有機會與她站在同一陣線的。可是心裡還是存了一絲希望,有可能,她只是一個普通人。

而且,肩膀上的責任,也不允許他這麼做。

他是靈山門的門主,靈千秋;只要他是一天,就絕對不能做出有損害師門聲譽的事來。

[狐狸徒弟,又做惡夢啦?]

隨著聲音響起,一個童顏鶴髮的老者跳到他面前。

臉色不變的看著老頑童師傅,靈千秋淡然開口:[師傅睡不著嗎?]

尹湘宇翻了個白眼,大刺刺的在走廊的桅杆上坐下,[我說啊,狐狸徒弟你每晚都叫上那麼一次,要靈山上下怎麼睡啊?]還敢問他睡不著?

聞言,靈千秋抿了抿唇。

[是不是又夢到彎月教那個總執法了?]尹湘宇問。別說不是,就算靈山上一隻螞蟻都不信。

感受微涼的晨風吹在臉上,靈千秋輕輕吐出一口氣,[每次閉上眼睛,我都能看到當時的情景。她扳開我的手,飄揚的褐發,紫衣沒入那滔滔江水之中。]

每次,心總是痛得他不想再呼吸。

尹湘宇沉默了一會,手順著那白花花的鬍子,[狐狸徒弟,平時見你狡猾得像什麼似的,可這次怎做出這麼不智的事來呢?]

[師傅。]他握緊了手,[我無法見死不救。]

尹湘宇嘆氣,[我是說,你早該出手,而不是等到人家身陷險境才有反應啊。]呆徒弟,別跟外人說是他教出來的。

有些傻眼,他望著那個老頑童。[師傅,我的存在代表整個靈山門。那種情況下,我只能什麼也不做。]

後悔嗎?

是的,他後悔。

如果可以重來,他會不顧一切的出手相助那個少女。即使結果是被天下群雄唾棄,也不要看著她在自己眼前跳崖。

只是,一切已不能回頭。

恨,他也恨那些將她逼得跳崖的名門正派啊。想要為她報仇,卻又礙於自己的身份。

只能恨,逼自己不能忘記那一幕。

聽他這麼說,尹湘宇也有些為難,只能換了個話題,[狐狸徒弟,難為你了。那個女娃,你喜歡的吧?]

抿了抿唇,靈千秋望著天邊的彩霞,[遲了。]這兩個字,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了,他認知得太遲了。

望著那個悲傷的背影,尹湘宇搖了搖頭,[這江湖啊,遲早是彎月教的天下。怕是到時,赫連廷不會輕易放過那些逼死那女娃的人。]

[師傅,你怎麼就如此肯定?]他忍不住皺眉。整個中原武林是擺著好看的啊?

這話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

尹湘宇揮了揮手,[你不瞭解赫連冠,彎月教建立才十多年卻可以雄霸整個西北,他費了多少心思,沒有人知道。別人總是以為彎月教只是一班烏合之眾,那是他沒有用心去管。虎父無犬子,赫連廷的能耐怕是在其父之上。]

[你見過赫連冠?]

老人家笑了笑,[見過一次。]

在西北,那一望無邊的草原上,那個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坐在馬背上,像是天上的孤鷹傲視大地。

就那一眼,尹湘宇就知道這個年輕男子不是池中之物。

果不其然,短短幾年後,彎月教在西北撅起,其名聲讓中原武林禪忌。

[狐狸徒弟,]尹湘宇望著那個陷入沉默的年輕男子,[早就知道的結果,你還會企圖去改變嗎?想要極挽狂瀾嗎?]

靈千秋哼了一聲,[拱手稱臣,絕對沒有可能。]雖然是不及格的江湖人,但這樣的事情,他不屑為之。

微微一笑,尹湘宇起身向拱門掠去。

[聰明如你,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跟彎月教為敵,他不認為靈山門有那個能力;這江湖武林從來就沒有平靜過,靈山門數百年的基業不可因為所謂的正邪而毀。

而,何謂正,又何謂邪?

輕輕嘆息著,他仰頭望著天,感受著胸口裡那顆心微微刺痛著。

一次又一次,沒有停止過。

也許,當他忘記了那個女孩時,心就不會疼了。可是他懷疑,自己這一輩子不會有忘記她的可能。

赫連瑾,那個戲稱自己為禍水,同時又是敵對的少女。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就不會懂這心疼了吧。可若是這樣,他又會覺得人生是不完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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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有點廢話,呵呵....下一章就到失憶後的小五出場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同時預告一下,存稿還剩兩篇!!!!!

最近還是一個字,忙;兩個字,很忙;三個字,我狂忙!

那個誰誰誰誰誰,這文裡,只有廷帥啦啦啦啦,小五不美啦。一開始就說了,小五不是美女啦啦啦

要看那些正道人士的下場,就等帥哥老爹出場吧

大家繼續努力d反應吧

這裡,給了暗示啦--小五跟皇帝的關係

大家又來猜吧,上次沒有人猜到d呀,嘿嘿

奸笑著走d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