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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舔傷

尋春須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

縹色玉柔擎,醅浮盞面清。

何妨頻笑粲,禁苑春歸晚。

同醉與閒平,詩隨羯鼓成。

----------------------------《子夜歌》,李煜

八月的風帶著午後的熱吹來,湖邊那垂柳隨之翩翩起舞,平靜如鏡的水面被戲水的鴛鴦劃破了臉。

又見嶽陽湖,再見岳陽樓。

心,是激動的。

那日一別,竟然是從此天人永隔。

早知是這樣,當日就是死也不先行離去。赫連廷微微苦笑著,感受著胸口那顆心被扯破,鮮血淋淋。

赫連瑾,他的妹妹,也是他今生最愛的女孩。

如果一切能重來,他還是會選擇去稱霸武林,可斷不會讓她參與其中。

只是,沒有重來。

失去了,就是永遠失去了。

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為她報仇。還有,完成他們的夢想,讓彎月教的光輝遍布整個中原武林。

[教主。]尚雋走到他身邊,遞過一個長而細的盒子。

看了一眼,赫連廷沒有接過。

[是總執法最喜愛的白玉笛子。]尚雋用他那平板的聲音說。

白玉笛子,赫連廷開啟了蓋,白玉笛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通體晶瑩,潔白無瑕。

想起某個下午,那個一身紫衣的少女坐在橋上吹著有些傷悲卻優美的曲子。

他伸出的手,有些顫抖。

老五,真的永遠離開他了。

緊緊的握住笛子,感覺眼眶刺痛不已。他的心一次又一次的被扯破,那血流個不停。

從此不會有人為了他一笑而跑去看天空是不是要下雨,也不會聽到那有些低沉的笛聲,再也不會有人對自己說:[只有絕於情才能成為完美的強者。]

尚雋拿著盒子退下,知道這個平時堅強的男人此時需要一個人靜靜的,舔傷。

風吹來,赫連廷只覺臉上一遍清涼。

他恨,真的好恨。

恨自己在赫連瑾需要的時候沒能在她身邊;恨她的冷靜;恨她為著他著想的心,不然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恨她如此輕易的放棄自己的生命。

恨,他恨所有害死她的人。

從今以後,她再也不在自己的身邊,看不到那頑皮的微笑,聽不到那調皮的話語,這樣寂寞的日子叫他如何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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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咬著唇,任由淚水一次又一次的滑出了眼眶。

[老五。]他哽咽著,握緊了手裡的白玉笛子。

除了這跟她最喜歡的白玉笛子,他沒能擁有她任何一件東西,但已經足夠自己睹物思人。

就這一次,讓他為自己最愛的妹妹,哭一次。之後,他會站起來,為她報仇。

發誓,要整個武林為她的死而後悔。

望著那個蹲著的男子,明漾只覺得鼻子很酸,任何人看了都感覺到他的悲傷。

有誰會相信沒心沒肺的赫連廷會哭泣流淚?

明漾寧願不相信,至少這樣他仍可以認為,赫連廷對赫連瑾只是兄妹之情。可現在,他不得不往其他方面去想。

赫連廷是這樣想,那麼赫連瑾呢。她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戴著那冷冰冰的面具?

還是,她心裡也有著他,所以才戴上那鐵面具?

明漾不知道,更不願去猜測。她離去了,就讓一切都消失吧。

微微苦笑著,赫連廷還有理由為她哭泣,而他呢?

他的心同樣的痛,可他連為她哭泣的理由,都沒有。

無論如何,赫連廷終於走出了房間。明漾知道,在他流淚之後,就會重新站起來。

赫連廷始終是他們彎月教的教主,那個要稱霸武林的野心男子。

赫連冠重出江湖的訊息一傳開,中原武林頓時紛紛揚揚。

以為重創了赫連廷,彎月教會安靜一陣子,可又出了這麼個意外。幾大名門正派武林世家立刻去見還負傷臥床的武林盟主雲仲涵,商量應付的對策。

明漾可開心了,要找的人都齊了,不必他逐一去[請]了。

峨嵋派的枯梅師太,漕幫的水無塵,華山派石哲曦和武當派的宣和道長,還有幾個江湖上有名的大俠;當日在鳥飛崖上有分逼賀連瑾的,他都將人[請]了回去。

一夜醒來,幾派弟子發現自家掌門不見了,頓時差點將人家的客棧給拆了。

結果是沒有找到人啦,最重要的是,人是怎麼不見的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誰開始的,說這些高手是被彎月教捉去的。一時間,江湖上人心惶惶。

當然這家客棧是明漾的安排,反正為達目標不擇手段是他的人生座右銘,對付這群偽君子只要更加分就行了。

看著那亂糟糟的客棧,他笑了,被晨風吹起的桔色長袍就像燃燒著的火焰,帶著復仇的火花。

[通知王爺,事情已經辦好。]

這只是開始而已,好戲還在後頭呢。

山明水秀,陽光點點。

那古松下,一張石桌,一個人。

從松樹再往前三丈就是萬丈懸崖,石桌上放著一個棋盤,兩個各裝著白子與黑子的玉盒。

白衣男子徑自下著棋,山風頑皮的撩起他那紫色的紗衣,時起時落。

神情淡然,就見白衣男子拿起了一粒由玉打磨而成的白子,微微擰著劍眉,彷彿在思考下一步該放在哪。

很安詳的一副畫,卻被一個灰衣男子打破。

[主子。]

白衣男子--赫連冠應了一聲:[嗯。]眼睛依然望著棋盤。

雷霜在他身後三步站住,薄唇微啟:[左護法飛鴿傳書,主子要見的人,他都請齊了。在別館裡候著主子。]

這些日子來,他也知道主子心裡不好過。

[嗯。]放下白子,赫連冠淡淡開口:[我等下就去。對了,把那毒門之主也帶上吧。]

明漾這次之所以會這麼容易就完事,還是多得楚陵睿的藥呢。

[是。]雷霜應聲:[歐陽公子也帶著人到別館去了。]

山風吹來,撩起臉邊的發,赫連冠舉手掠了一下,[很好。這事,就別跟老大提了;讓他安心忙正事吧。]

這個兒子啊,從小就冷情,連笑容也少見。可是,他輕輕嘆了口氣,赫連廷卻為赫連瑾哭了。

自小他們兄妹的感情就很好,不愛笑的老大經常為了這個小妹而露出微笑,把她寵上了天;任性孤僻的老五只有在他身邊,才會露出真心的笑容。

什麼時候,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變了質?

這兩個孩子啊,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現在老五去了,事情再糟糕也只有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懲罰。

[是。]雷霜應了一聲。

從嶽陽湖回來後,赫連廷召集五堂主關門商議。他知道,彎月教將會在江湖上揪起滔天巨浪。

[你先下去吧。]赫連冠揮了揮手。

雷霜應聲:[是。]

女兒出事了,也不見玲蘭現身,這個女人啊真夠狠心啊。

望著棋盤好一會,赫連冠淡淡一笑,自言自語著:[老五,世事真的如棋嗎?這一切,你都猜到了嗎?]

一陣山風吹來,那松樹的針葉,沙沙作響。

他笑,隨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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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你拖我來這幹什麼?]

海水湧上沙灘發出[沙沙]的聲音,一次又一次,就像過去千百年來一樣,永不改變,永不停止。

涓無是個靠海的小鎮,最出名的是捕魚業與珍珠。

沙灘上,不少漁家少女在修補著魚網,更有幫父親收網的孩子。

一個披著面紗的少女被一個粉雕玉切的孩子拖著跑,人們都好奇的望著他們。看來一會之後,轉回頭繼續忙自己的事。

在沙灘上跑步,竟不覺得累。溫小鏡的心一頓,對了,這身體的主人原來是個練武之人。

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她是真的重生了,不再是那個連走快幾步都會喘息不已的溫小鏡了。

滿足的微笑從唇邊逸開,那雙棕色的眸子閃著光,她整個人都給人感覺不一樣了。

連睿停了下來,回頭用那老氣橫秋的語氣對她說:[帶你來這兒透透氣,免得你一個人坐著胡思亂想。]

她笑了笑,感受著海風撫臉,[既然來了,我們就看看有沒有事做吧。]以前,她到了海邊也只能坐在一旁看著別人玩樂,什麼也不能做。

將沙灘環顧了一遍,連睿望向那雙充滿希奇的棕色眸子,有點吞吐的說:[要不,學人家那樣撒網捕魚。]

望著那些頂著太陽補網的漁家少女,溫小鏡認真的想了想,點頭說道:[嗯,好主意。]

連睿當場傻眼,[你當真了?]他不過是說說而已。

看了他一眼,她微笑著說:[有什麼不好?我可從來沒有自己捕過魚呢,難得有機會,一定要來一次。]

無奈的反著白眼,他有些無力的說:[你喜歡就好。]

[那走啦。]她拉了人就跑。

跟人家借魚網,老漁民看他們兩個孩子,還以為是開玩笑呢。但溫小鏡一臉認真的再說一次,老人家才知道不是,有些愣的看著他們二人。

一個戴著面紗的少女,一個穿著用上好絲綢做衣服的孩子,這兩人要捕魚?

老漁民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帶著疑惑的將一張魚網借給他們,但很懷疑這兩個小孩會撒網。

溫小鏡想的不是捕魚,而是來到海邊終於不用坐在一邊,可以像平常人一般活動。

結果想當然而,魚就沒捕到,二人都弄了一身溼。

即使如此,他們仍笑得很開心,讓那些漁民孩子嘲笑也不在意。

連睿很開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放鬆。沒有夫子,沒有二叔耳提面命的武學訓導,更沒有父親嚴肅的言語。此刻,他覺得自己是海里自由的魚兒,當然是連魚網也捕捉不到的那尾。

溫小鏡笑著,淡紫色的面紗隨著海風飄揚。

終於不再坐著羨慕別人,現在她也是其中的一人。

[看你,像落湯雞。]站在海水裡,她指著那個溼了一身的小鬼嘲笑著。

愣了一下,連睿不甘的瞪了一眼那個跟自己一樣的女孩,[你自己不也一樣。]還敢說別人。

大眼瞪小眼,好一會。

[哈哈。]溫小鏡先笑出來。

連睿呆了一下,跟著也笑了起來。

笑,只因為感覺很愉快。

這笑聲引得旁人側目,都納悶這兩人到底在笑什麼。

[停。]

車伕立刻拉住了韁繩,馬車立刻停下。

馬車看來有些平凡,但仔細看就知道,木材都是用最名貴的,那雕刻可謂是費盡心機。

撩起簾子,帶著鹹味的海風迎面吹來。

那笑聲很輕鬆,很放肆,無所顧忌,馬車裡的人勾起一邊的唇角望著那立於海水裡的兩個孩子。

無憂無慮,真好。

這樣的日子,離他好遠了。

[你在開什麼?]馬車裡響起一把女子的聲音,有些虛弱。

[沒什麼。]他輕聲說,語氣出奇的溫柔,[你有傷在身,多歇著吧。]

[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咳咳咳...]順過氣後,女子又說:[再過幾個月就好,其實你不必為我走這一趟。]

他輕嘆一聲,[不要多想了,歇下吧。]

[嗯。]應了一聲,女子沒有繼續說話。

再看一眼那二人,放下簾子,他開口:[走。]

一聲令下,馬車立刻開行。把那一遍笑聲和與世無爭的海邊,拋在身後。

---

[赫連瑾。]

一聲老虎吼劃破彎月峰安靜的早晨,嚇得那棲息在鳥窩裡的鳥兒們差點掉下地來,幸好反應快。免得再次出醜,決定早點出去玩--高速飛走。

莫雲天捧著斷了全部弦的古箏心疼不已,也不知道那個五小姐是怎麼彈的,居然可以將所有的弦都弄斷。

教主六個孩子中就數這個五小姐最難教,之前把字寫得像蟑螂,幸好有少主幫忙教,才有所改善。

現在教她彈古箏,這個小丫頭居然可以將所有的弦都弄斷。

莫雲天覺得自己的白頭發又多了,嘆著氣,都是被那個小丫頭氣出來的。

是自己的教育失敗還是朽木不可雕也?

此時的赫連瑾,正一蹦一跳的跑向廣寒殿邊的湖呢。

耶,終於擺脫了那嘮叨的老頭了。

今天是她六歲的生日呢,即使沒有人為自己慶祝,也不要對著那老頭,聽他說教一整天吧。

[啦啦,我是一隻魚,自由的在水裡遊。唷,漁翁別捕我。啦啦,我是一頭鳥,自在的天空裡飛翔。唷,獵人射不到我。啦啦...]

別懷疑,這是赫連瑾自己編的曲子,有些囂張有些張狂顯示她此時的心情很好。

脫了鞋子,將腳泡在湖水裡,她舒服的嘆了口氣,繼續唱著那囂張的歌。

[你倒是悠閒。]赫連廷立在樹頂望著那個嬌小的背影。

[大哥。]這幾個月來,赫連瑾越來越習慣他的神出鬼沒了,也練就了即使這人憑空出現也不會被嚇到的好本事。

落地無聲像落葉般輕,他踩著矯健的步子向她走過去。

[莫長老剛去了找爹。]

聽到莫雲天的老虎吼,他就知道這個小妹又惹怒了那老人家,然後小丫頭肯定會找地方躲。

回頭給他一個微笑,她玩弄著胸前的髮絲,不在乎的笑著說:[還不是說我又沒好好學習了,都習慣了。]

那個莫雲天啊,哪天不去跟教主老爹[無病呻吟]一次,他就會全身不舒服。

微微勾了勾一邊的唇角,他在她身邊坐下,[今天被你弄斷所有弦的古箏,是爹最喜愛的那一隻。]

[咦?]她猛然想起,自家教主老爹可是彈古箏的高手,[那爹,會不會為古箏報仇,把我---]比了抹脖子的動作,[這樣?]

挑了挑好看的劍眉,薄唇構出一個淡淡的淺笑,他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沒舍得用力,[胡說。]

她吐了吐舌,傻笑一聲。

[不過,古箏真有那麼難學嗎?]他看著那張小臉問。

聳了聳肩,她踢著水,看著水落在湖面上,濺起一圈一圈的水花,[看我這樣,你還需要問嗎?]

看著她淘氣的動作,他說:[我教你吧。]

[呃?]她猛地轉頭望著他,[大哥,]吞吞吐吐的,[你不會是認真的吧?]這傢伙,跟教主老爹一樣是個古箏高手啊。

要不是親眼所見,她才不會相信這個冷漠到冰山也得讓步的傢伙會彈那麼溫情的曲子來。

[你說呢?]他淡聲道反問。

她皺緊了柳眉,知道這個少年是認真的,[我怕你會累啊。要管理教務,要練武,又要教我寫字;現在還要教我古箏。]

真要這樣,她的日子還怎麼過下去啊。

[不會。]他淡聲說。

[可是我會啊。]在心裡對他做了一個鬼臉,她很認真的數著指頭說:[早上要早起,跑步後陪老爹吃早飯,然後去見莫長老。下午要練功,再來要練古箏,之後還要跟你學寫字。看看,我的一日過得多充足啊。]

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日子,還真不是人過的啊。偏偏,這就是她一日的內容,突然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啊。

聽著,心裡覺得十分的不捨,赫連廷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摟住了那單薄的肩膀。

才不過六歲而已,就這麼懂事,他的心輕輕刺痛著,是環境造成的吧。

[大哥。]她被嚇了一跳。

[不學就不學吧,爹那裡我會幫你說。]明知道她無心學古箏,說這話也是為了讓自己改變主意;偏偏他就真的被說服了。

唉,他是被自家這個古怪的小妹給吃定了。

[大哥最好了。]她就知道,這個少年不會對自己說不的。

他微微的笑了,[不要讓自己太累,天塌下來,還有我幫你頂著。]

她愣了一下,感覺眼眶有些刺痛,[那一片天空就由你撐著啦,你妹妹我,只顧玩樂就行。]

[老五。]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是那白色的帳頂。

赫連廷眨了眨眼,感覺眼眶溼潤,這是多少次了?

那個頑皮的老五只能出現出現在夢裡,每次醒來,發現夢只是夢,他的淚就會忍不住溢位眼眶。

閉了閉眼,掩飾傷痛,今生今世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連屍體,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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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最近狂sick和狂忙,咳嗽都不知道幾個禮拜,還沒有好,估計會繼續不知道什麼時候

同學依然把我當病毒看,鬱悶

最近的更新速度肯定會慢,但我會儘量每週一更,請大家耐心等待

一來沒時間,二來我也不想隨便打幾個字放上來應付了事,希望大家諒解

大家猜猜馬車裡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何人吧,還有大家要努力d反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