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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Chapter 50

在艾葦茹家稍稍停留了一會兒, 在熱心地幫下人收拾碗筷時, 無意間聽到隔間傳來八卦女僕的如下對話:

“主人竟然留人在家裡過夜了。”

“嗯,竟然還是個女的。”

“竟然讓她住在自己臥室。”

“主人竟然還讓她壓在下面。”

“你竟然偷看到了?你怎麼偷看到的?”

“早上去拿主人要換洗的衣服的時候,一看那個小丫頭的睡姿就知道昨晚她是上面那個。”

“你竟然也看百合?”

“自從主人主演了一部那部《彩虹》的女同片以後我就開始關注這個領域了。”

……

藍顏聽不下去了, 被對話裡頻繁出現的“竟然”和那個詞背後的驚訝語氣給搞的滿臉黑線。

原來艾葦茹家的女僕工作能力不僅沒得挑,八卦能力也是沒得挑的。

把自己稍稍拾掇了一下以後, 藍顏奔赴公司,戴著大墨鏡戴著灰色毛線帽, 去練習、彩排、低調工作。

網路上不少關於藍顏的□□, 來來回回還是那麼幾種講法,雖然鮮有什麼新鮮訊息爆出來,可是影響依然不小, 其中從頭到尾都在無條件支援藍顏的聲音有之, 可是主角遲遲不表態,死忠粉絲對抗來自各方面的譴責和謾罵的勁頭也開始乏了。

藍顏偶爾會關注一下最近關於自己的各種話題, 也會被一些令人難堪的謾罵字眼瞬間刺痛了眼睛, 也會因為一些讓自己繼續加油的鼓勵而紅了眼睛。

如果是以前的自己,可能不會特別在意,在藍顏的認知裡,甚至覺得歌迷和歌手之間不過是賣主與買家的關係,歌迷對自己的音樂感興趣就會花時間和金錢來得到, 歌手能把自己的音樂推銷出去才是讓自己的創作流轉和傳播的唯一途徑,不管是因為自己的音樂吸引人還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人,只要推銷成功那麼結果都一樣。

blueface解散初期, 藍顏才慢慢領悟到更加深刻的聯絡,知道自己有多對不起自己和歌迷,偶像和粉絲之間的聯絡很神奇,那麼一群人,完全陌生的一群人,因為同樣喜歡聽同一個樂隊的歌而被打上了相同的隱形標籤,他們個自分散在不同的人群中,只有blueface有了行動,他們的標籤才會顯示出來,放出相同的光芒,聚集在一起,別人透過那些光才能看得到blueface。

直到平安夜前夕,藍顏的首張個人專輯第一波主打歌《lights me》才放出電臺推薦版。

藍顏還是沒有就最近的各種風波發出過一次宣告,只錄下了一段給歌迷的話放在歌曲的片尾:

“親愛的歌迷朋友們還有各方支援我幫助我的人們,在這裡我要說,謝謝你們,非常感謝。如果說我還有幸可以繼續在這裡歌唱,都是因為你們不吝惜你們的愛和溫暖,借給我光芒照亮這一方小小的舞臺,謝謝你們看得到我,謝謝你們一直都在,以及,希望你們明天晚上也在,2010年聖誕之夜,藍顏的誠意之作《blue silence》,敬請期待。”

“good job!”從錄音室出來,lee姐朝藍顏比了比大拇指。

“謝謝lee姐。”藍顏點了點頭,目光少了許多平日裡的張狂,斂進了些許沉靜,話語間還延續著剛剛的錄音裡蘊含的沉穩氣息。

“藍藍,新專輯的預售成績很不錯,所以,其實不用太擔心。”lee姐安慰道,“回去好好休息吧,之前所有的辛苦明天都會有好結果的。”

“是呀小藍藍,大部分歌迷都是有腦子的也是有品位的,你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她們!”辛迪茗幫著藍顏提著包包,順著lee姐的話往下說,“你會成功的。”

藍顏心裡很清楚,最近lee姐表面上說是要給自己最寬足的空間和時間去籌備新專輯,其實是因為同性戀緋聞讓之前對自己有意的所有廣告商和片商都避而不及。

除了因為艾葦茹的支援,藍顏還有參與電影《32》拍攝的邀請。

想要站得更高,想要跟愛人呼吸同樣高度的空氣、欣賞同樣開闊的風景的想法,最近變得越來越強烈了。

藍顏相信世界上多得是毫無理由的愛,可是毫無理由的相守一生,卻不是自己應該有的幸運。

艾葦茹配得起更好的伴侶才是。藍顏暗暗下定決心。

艾葦茹最近在一部日本和美國合作的史詩動作大片《直到世界盡頭》中扮演一位雖然出場不多但十分關鍵的預言女神,她的拍攝部分被集中安排在這幾天,結束了自己最後一個鏡頭的拍攝以後,艾葦茹打電話給藍顏:“你還在公司麼?”

“嗯,剛結束了新專輯的宣傳預告拍攝。”藍顏裹緊了脖子上的淡紫色圍巾,松了一口氣,語氣也開始雀躍起來,“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明天了。”

“我來接你吃飯吧。”艾葦茹建議道,“好好吃一頓然後再送你回去好好休息。”

“嗯,謝謝。”藍顏喜滋滋地說,“茹茹,晚飯你安排吧,我隨便。”

“有什麼特別想吃的麼?”艾葦茹問。

“不要太講究的餐廳,我現在只想吃大塊大塊的肉!”藍顏突然又不隨便了,兩眼放光地提出,“不然就去吃燒烤或者火鍋好了!”

艾葦茹嚥下幾間新開的高雅餐廳的名字,微笑道,“好,我讓小劉去找那間火鍋店比較好吃。”

某人氣火鍋店的雅間裡,藍顏和艾葦茹穿著情侶款的黑白星星圖案的線衫熱氣騰騰地吃著火鍋,小劉和小雯可憐兮兮地守在門口,接應著送菜的服務生,不讓他們直接進來,順便也提防著一切可疑的人,這才讓裡面的人吃喝得很安心。

“想不到你還挺能吃辣。”佔據著白鍋那一方的藍顏看著艾葦茹面前豔麗的紅鍋,“我只能吃一點辣,不過就算是一點,我也不大敢吃了現在。”

“嗯,我又不像你,需要保護嗓子。”艾葦茹笑了,“想不想稍微試一點點?”

“啊,明天還有演出。”藍顏表現出了極大的自制力,搖了搖頭,“唉,這就叫為藝術獻身啊。”

“藍,你這麼努力,明天一定很棒的。”艾葦茹淡淡地笑了,“可惜我明天可能有工作不能到場。”

“沒關係,我知道你就算不能到場也一定很關心我,那就夠了。”藍顏認真地說,“再說了,就目前的形勢,你到場的話對你的影響不好,我反而會不安。”

艾葦茹沒有馬上接話,而是細心地給藍顏佈菜,然後才說:“多吃點,明天好好加油。”

“對了,茹茹,你之前說要對於這次緋聞事件你有了大概方案了,你準備怎麼解決?”藍顏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道,“還是你已經開始採取措施了?”開玩笑,如果真讓艾葦茹查到自己老爸了,那也太丟臉了,藍顏還沒想好要怎麼應對。

“藍,你先不要操心這個了。”艾葦茹安慰道,“我最近比較忙,也沒什麼進展。”

藍顏放下心來,繼續歡暢地大快朵頤。

聖誕節之夜,華天娛樂旗下的新人歌手藍顏的首張個人專輯將在全亞洲同步發行。

華天娛樂重金打造的這位新人歌手最近□□纏身,卻不能阻止華天對她的偏愛和重視,首張個人專輯將以小型live show形式舉辦,請到場的除了少數比較重量級的一些媒體以外,剩下還有從購買了豪華版預售專輯的歌迷中隨機抽出來的共一千名幸運歌迷。

演唱會時間定在晚上八點到九點,但是當晚六點中不到就開始有媒體和歌迷早早到場,翹首以盼著。

後臺的藍顏雙手叉腰,任憑造型師和助理對自己上下其手,她戴著耳機不時搖頭晃腦,溫習著表演曲目。

“cindy,幫我看看手機,還是沒有‘你我都不要提名字的人’的資訊麼?”藍顏突然摘下了耳機,問道。

“沒有~”辛迪茗輕快地眨了眨眼睛,說,“也許‘你我都不要提名字的人’就是不願意打擾你希望你好好準備呢,小藍藍你還是專心於眼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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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顏點了點頭,繼續戴上了耳機。

到了八點,live show的現場燈光突然全暗。在場歌迷的喧譁聲突然靜默,而後重新掀起尖叫和歡呼的聲浪。

不大的舞臺上,亮起一束光柱,燈光中心是穿著銀色鑲邊的黑色休閒西裝和牛仔褲、抱著一把銀光閃閃的電吉他的秦樂,只見他緩緩舉起伸出食指的右手,全場安靜了下來,他站定,開始撥弄吉他撥片。

臺下原本在疑惑著為什麼開場的不是藍顏的焦躁歌迷在聽了幾個音符以後就又激動了起來,那串自秦樂手中的吉他撥片流出的華麗和絃讓人迷醉,猶如夏日雷鳴之後的暴雨,震動人心的清冽和悅動。

很快短暫的電吉他前奏結束,緊跟著一段玉石崩碎般冷光飛濺的古琴旋律跟上,與剛剛的旋律相似,可是換了種樂器,音色更加清冽更加犀銳,也更加攝人心魄。隨著古琴奏響,又另一個光柱打下,光亮所到之處是一個被銀色和金色的拋光材料裝飾的高高的方形高臺,光柱慢慢上移,臺下歌迷這才看清了坐在高臺上的演奏者正是藍顏。

藍顏光亮的黑色長髮披肩,上身穿紅色銀線刺繡背心,下身是一襲長至掩蓋了高臺大半高度的黑色長裙,華貴的暗金色刺繡圖案是復古的大朵花朵盛放,是與磅礴悽然的古琴音色相配的大氣和高貴。

藍顏低頭,表情沉靜,投入地彈奏著面前的黑色古琴,臺下原本還有些喧譁的歌迷此刻也屏聲靜氣聽得入神,現場的熱度開始急速躥升。

現代的旋律用古琴演繹出了另一種潮流的態度,前奏結束,強勁的架子鼓和電子音加入,深沉古老的古琴前奏引出了竟然是獨立搖滾和r&b雜糅的流行節奏,藍顏隨著高臺的勻速下降站起來離開了古琴,人們這才發現原來藍顏的黑色長裙是包裹安置在高臺外沿的,藍顏其實真正穿著及膝的黑色紗裙和黑色高跟鞋,小露性感的藍顏讓全場的氣氛又大大沸騰了。

藍顏調了調耳麥,一邊下臺階一邊開始歌唱,歌聲低沉潤澤:

“回憶裡的霧氣陰影中看不透的自己

吟唱在耳邊是誰的呢喃輕語

灰色旋律纏繞的憂傷氣息

還能傷的了誰的心

踢碎過去才能踏亮未來的光明……”

高臺緩緩降落,藍顏穩穩地拾級而下,終於走到臺上,接過助手遞過來的電吉他開始跟秦樂對彈,兩人的演奏火花碰撞,激情四溢。唱到副歌部分,藍顏的嗓音開始轉為更為綿延廣闊的高亢,配合著爆裂卻不嘈雜的搖滾節奏和激昂卻不跳脫的動聽旋律,這首歌絕美了高高在上的華貴和冽人的悽哀。

“紅與黑的原罪木偶身後的線通向誰

血色和黑色交織的幻覺荒廢

完美虛幻國度的空落王位

一曲舞畢心交給誰

武裝內心建起冰冷城池的外圍……”

……

臺下的歌迷聽得無不沉迷,有些激動得甚至淚流滿面。

歌曲最後,所有樂器收斂,只餘藍顏在鋼琴邊翻飛的手指和在輕靈的鋼琴音裡訴盡鍾情和絕望的悽美歌聲收尾:

“……哀歌過後的勝利號角

從此住進最華麗的寂寞之牢

髮間的鑽石珠寶

比不上回憶裡你的笑……”

《blue silence》新聞發佈會和小型live show現場,藍顏表演完第一首歌曲,全場的歡呼和驚嘆聲已經快掀翻屋頂。站起身來朝臺下各個方向鞠躬,藍顏的額角有晶亮的汗水滑落,看向臺下反應熱烈的歌迷時,藍顏眯起眼睛,喘著氣,輕輕抹掉額角的汗珠,燦爛地笑了。

而艾葦茹的豪華別墅裡,大屏幕的電視機也正播放著這一畫面,艾葦茹靜靜地看著螢幕上藍顏的燦爛笑臉,過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吩咐著僕人開始準備待會兒的party上的酒水和食物,環顧客廳裡的藍色和紫色的氣球和綢帶裝飾,滿意地點了點頭,內心有些隱隱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