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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01 章) 以強凌弱

季蘇北是個地地道道的城裡出生長大的孩子,聽大人們說過,抗戰時期,爺爺當時參加的新四軍渡江北上進行蘇北抗日遊擊戰爭,抗戰勝利後緊接著又是解放戰爭,蘇北的爺爺不幸被流彈擊中。

在爺爺都以為自己快橫屍荒野的時候,一個樸實的村婦步履維艱地將一個一米八多的漢子就這麼揹回了自己家中的小型防空洞,日夜小心照料看護著直到爺爺逐漸康復回到大部隊中。

後來,渡江戰役後不多久解放戰爭結束,爺爺也在渡江戰役之後回到了城裡。但爺爺一直心心念念那位救她的姑娘,新中國成立後爺爺便尋機回到蘇北,找那位他只知道名字叫李翠芳的姑娘。

皇天不負苦心人,爺爺將她找到了,但那時翠芳已經是獨自養著一歲小兒的寡婦,她的丈夫不幸在最後的戰役中罹難。爺爺做出一個畢生最大的決定,他要和這位年輕的寡婦結婚,將她帶回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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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年代,寡婦再嫁幾乎不多見,何況是一個新寡。但爺爺固執起來誰都勸不動,就連當時部隊的領導也來勸,甚至不惜恐嚇他興許會影響他以後的政治前途。

但終究在所有人的反對下,爺爺將新寡婦娶進了門,沒有媒人,沒有聘禮,沒有喜酒。爺爺說,我們不需要媒人,革命就是見證。李翠芳就是季蘇北的從未見過的奶奶。

蘇北出生那年,奶奶去世了,爺爺為了紀念他和奶奶淡如水卻濃如血的感情,就給這個新出生的小孫女取名叫蘇北。

在爺爺的要求下,蘇北的大伯二伯大姑都是部隊出身,除了季家的幼子季建國,也就是蘇北的爸爸。

蘇北的爸爸大學畢業後瞞著她爺爺申請了國外大學,虧得建國是個聰明人,成功拿到了麻省理工的碩博連讀,而且是全額獎學金。

爺爺知道後又氣又為這個小兒子驕傲,既然如此了也不好再逼他進部隊,但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畢業之後必須立馬回國報效祖國。

本該一帆風順地把這幾年過了,但季建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麻省的隔壁就是哈佛,順手一勾搭,便將一個華裔哈佛女孩擁入懷抱。愛情的火苗越燒越旺,於是在那個叫馬薩諸塞州的地方有了季蘇北。

這下季建國知道玩大了,主動向蘇北的爺爺彙報,季司令真恨鞭長莫及,否則真想立馬抽死這混小子,但孩子已經有了,打掉是絕對不可能也不允許的事,便命令季建國帶未見面的兒媳婦回國結婚待產,立刻馬上!

季建國最後灰頭土臉地帶著蘇北的媽媽回了國,領了證辦了喜酒後季建國便回了美國,蘇北的媽媽則留下來安胎待產,向哈佛申請休學一年。

直到蘇北出生後才回了美國繼續讀書,本是要將蘇北一起帶走的,但爺爺堅決不同意,季建國也考慮到夫妻二人的實際情況確實不適合帶小孩,便將蘇北留了下來。

蘇北從小就跟著爺爺在軍區大院兒裡長大,季建國夫妻回國後一個被分配到了研究所,一個被分配到了央行,兩人工作都很忙,所以蘇北依然跟著爺爺生活在軍區大院裡,週末的時候全家人都會到爺爺這裡過週末,那時蘇北才見到自己的爸爸媽媽,更別說一年還不一定能見到一次的阿公阿婆。所以,整個家裡蘇北自然和爺爺最為親近。

對小蘇北來說,爺爺對她是縱容的。大院裡的男孩子都是軍人家庭出身,生來就帶著一股殺氣,格外喜歡打打鬥鬥,在這個不大的地盤上,弱小的女孩子總是受到欺負。

蘇北不喜歡打架,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她討厭把衣服弄得髒髒皺皺的,把滿臉弄得全是泥巴。碰上這群男孩子總是能讓則讓,能躲則躲。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躲開的。

當一群男孩子在她回家必經之路埋伏好,並設計支開照看她的小保姆,她就知道這次沒那麼容易混過去了。

顯然他們是花了不少心思。

遠遠看到她們就要過來,便先派出一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男孩躺在路邊來回打滾裝肚子疼,看到小保姆後又偽裝可憐叫嚷著“阿姨,我肚子疼,疼死了,嗚嗚…你帶我回家找我爸爸媽媽,嗚嗚…”,小保姆一看沒轍了,又看看小蘇北,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他們幾個便跑過來說,“阿姨,放心吧,我們跟北北一起,你趕緊送小遠回去吧。”這下小保姆彷彿吃了顆定心丸,欣慰地朝他們點點頭,又叮囑小蘇北,“北北就在這裡和哥哥們玩,阿姨等會就來接你回家,要乖哦。”說完就抱起那個叫小遠的男孩子跑了,蘇北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說不要。

小保姆沒有那些專門帶小孩的老媽子來得靈光,院子裡的事也幾乎不清楚,所以當她把小蘇北留著一堆小野狼跟前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些什麼,否則她決計不會這麼做的。

“季蘇北,終於逮到你了。”為首的那個男孩子蘇北認識,就住她們家隔壁的隔壁,是譚爺爺的孫子。院裡的大人見了譚爺爺都喊譚政委,對於四歲的蘇北來說,政委是個什麼概念她並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司令,司令就是最大的。

譚磊他們這麼處心積慮的堵她,原因蘇北大概是知道的。這樣的年紀就知道要讓所有人俯首稱臣,絕不放過一個,而蘇北就是這最後一個。在這裡,對一群臭屁的小男孩而言,沒有什麼中庸之道,要麼就服,要不服就打,就這麼簡單。

“就是,平時難得見你出門,出了門也是跟著保姆,哥兒幾個想了很久才想到這麼個辦法,你們家那小保姆也夠笨的,大夥說對不對啊?哈哈哈哈。”說話的單眼皮蘇北不認識,但眼熟。

“今天要麼認咱們幾個當哥哥,給哥哥們都磕一個頭,保證以後什麼都聽哥哥們的,哥哥們保你以後沒事兒,有什麼好的還惦念著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別怪哥哥們不客氣了。”譚磊在這群男孩子當中並不是最漂亮的一個,但卻是最霸氣的一個,院裡很多女孩子都被他一個瞪眼嚇哭過,但蘇北沒有。

叫蘇北下跪磕頭那是不可能的,蘇北就像一隻高貴的波斯貓,平時看上去慵懶至極,幾乎無害。正是因為那樣的特質讓所有人都忽略了貓科動物的本性,削尖的爪牙在自身受到威脅的時候便顯得鋒利無比。

“怎麼個不客氣法?”藏在身後的小手緊握成拳,她知道自己沒可能打贏他們,皮肉傷是難免了,不是不怕,但從小爺爺就告訴她在敵人面前決不能低頭,犧牲不可怕,投降才可恥。

“大家看到沒,不是我們不給她機會,是她自己不珍惜的。弟兄們上!”譚磊發號施令,三五個半大的男孩子立即衝了上來。有揪辮子的,有的拽衣服,拳打腳踢。

蘇北怒了,大叫一聲便趁其不備一腳踢中譚磊的褲襠。眾人先是一愣直到譚磊痛得大叫才反應過來,直接把蘇北推倒在地,踹了兩腳便都去看譚磊怎麼樣了。

這次譚磊是真的痛得在地上打滾了,小小年紀的蘇北並不知道男人的命根子有多脆弱,所以一腳下去只是盡全力,根本不知道輕重。男孩子們有些慌了,總算還有個腦袋清醒的,說趕緊去找他家裡人。

這時也沒人管倒在一旁披頭散髮的蘇北了,蘇北自己慢慢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便一瘸一拐自己往家裡走。

回到家不久小保姆就回來了,看著呆坐在沙發上眼神渙散的蘇北,便下意識尖叫了起來,“北北,你幹什麼了?誰打你了?告訴阿姨,快點啊。”

季爺爺本來在樓上書房,聽到小保姆的咋呼聲便匆忙下樓來。在樓梯拐角便看到自己的寶貝孫女的落魄相,氣沉丹田的吼聲貫穿整個客廳,“怎麼回事,啊?”

小保姆被吼得一愣,唯唯諾諾地小聲說,“剛剛陳指導員家的孩子肚子疼在路邊打滾,我就把那孩子送回家了,北北和一群男孩子呆在一起玩,我也不知道他們會欺負人。”說著說著眼淚噼裡啪啦地就掉了下來。

“北北,你說,怎麼回事到底?”

“鬧著玩的。”

“鬧著玩的?胡鬧!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一點女孩子的樣子都沒有,跟一群野小子玩成這樣,下次是不是要頭破血流著回來,啊?”

“他們叫我磕頭認哥哥,我不答應,他們就打。”小蘇北皺著眉,嘴上回答著爺爺的訓話,腦袋裡卻在思考要怎麼報仇。

“是不是老譚他們家那渾小子?還磕頭,從哪兒學來得這套?不行,呆會我上他家去好好說說,這樣子長大了還得了?”季司令一臉氣憤,解放這麼多年,破四舊都是早八百年的事了,這年頭,除了給自個兒死去的祖宗磕頭,誰還用得著給誰磕頭?

“爺爺你別去,你要是去了他們以後明著不敢欺負我,暗裡都會算計我,我們小孩子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而且今天譚磊也沒佔到便宜,我踢了他一腳,他在地上直打滾。”小小的眸子透露出無比堅定的眼神。

“你這丫頭,唉,你剛說你踢他一腳,踢哪兒了?”季司令忽然有些擔心。

“踢到他褲襠了。”咧嘴一笑,小蘇北有些得意。

“我的小祖宗哎,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爺爺跟你說,下次誰有打你,你就還手。但記住幾點,一,不許你先動手,二,不許你拿東西打人,三,打人不許打臉,要是男孩子,千萬別再踢褲襠了,知道不?其他隨便你們鬧吧,爺爺替你撐腰。”

“恩,記住了。”蘇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