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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番外卷

登基之後

新帝登基, 照例是要對忠臣賢良大加封賞, 要大赦天下,以示天子之恩。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一來二去, 等到朝中人事全都理順之時,已然是來年一月有餘。

原本去歲剛剛舉辦了殿試, 今年並不是大比之年。不過新帝登基,總要施恩於天下, 因此新帝特下旨加開恩科, 於天授元年八月初舉行進士科考,蓋因八月桂花香,取蟾宮折桂之美意。此道聖旨一下, 自然引來無數舉子拍手叫好, 山呼萬歲。

與此同時,從國子監諸位學子口中流傳, 那早早就得了舉子身份, 卻因朝廷諸事耽擱多年未曾科考的皇后君氏,也會隱姓埋名參加此次恩科考舉。原本天下學子對此小道消息並不信以為然,畢竟皇后身份貴重,尊卑有別,又豈能混雜在無數學子之中, 忍受那九日聯考的困苦。

然則二月中旬新帝再次傳下的一道聖旨卻讓諸位學子不得不深思。

只因新帝下旨,朝廷會在二月末,春暖花開之際動土修葺那□□了多年都無變化的會試考場。

蓋因聖上所言, 天下舉子乃國之根本,大褚想要國富民強,希望皆繫於這些個舉子身上。唯有他等心有智珠,明辨是非,兢兢業業於百姓之事,吏治方能清明,我大褚方能國泰民安。

因此天子為表對這些個學子的殷殷期望,特地吩咐朝廷修葺會試考場,將沿襲多年的每間只有高八尺,寬四尺有餘的號子全部廢除,而是改成一個個十尺立方的單間。單間之內有一方席案供學子答卷,更有一張建議的木榻供學生休息。並下旨每屆科考之時,改由朝廷預備飯食分發給諸位學子。

當然,為了避免有洩漏考題之事發生,陛下明言朝廷所提供之飯食均是薄可透光之春餅,清晰可見碗底之米湯,以及細微如髮絲之小菜。如此一來,多有閒逸之人笑談,此舉倒是很考驗廚子的刀工底蘊云云。不過這飯食雖簡單清淡,卻也能保證是熱湯熱飯,比往年之學子不得不就著冷水吃幹餑餑的情況要好很多。如此一來,倒是頗得了許多寒門士子的感恩戴德。

而在新帝看來,則是“朕以國士待諸位學子,望諸位學子能感朕之拳拳,將來委任一方,也需如此對待當地百姓才是。”

眾所周知,當朝天子乃是幼年行伍出身,在馬背上打的功名天下,從來不耐煩那些個文縐縐的事兒。就算是下聖旨,也是簡單明瞭,力求半文半白,讓所有人都能聽懂他的話。因此就造成了天子每每下明旨曉諭天下,那些個從來都不關注朝廷大事的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老百姓也都饒有興致的堆在城門口聽人講述聖旨關鍵,並每每開口議論。說的都是新帝果然心懷百姓,務實達練云云。

如此一來,莊麟便在登基之初莫名其妙博得了諸多百姓的好感愛戴,實乃無心插柳之事。

不僅如此,因身為討厭朝中某些大臣言之無物,行事拖沓,模稜兩可,莊麟甚至還要求官員上奏摺時,不準堆砌筆墨,雲山霧繞,歌功頌德,而是有事說事,力求簡潔。要求在闡述事情之事,儘量以準確的數字來說明事情,而不是那些個四六駢文。更要求舉凡官員上奏,如非重大關鍵之事,其奏摺字數不得超過三年,力求一目瞭然。

此規矩剛剛頒佈之時,多少朝廷官員並不適應,每每奏章之時均要抱怨連連,大有不知從何下手之慨嘆。更有甚者,少不得添添改改,絞盡腦汁,想要將手中長篇大論改成不足三千字的小論文。其中最為痛苦的便是那些自翰林清詞當中出來的官員,因行文時習慣了辭藻華麗,文章精美,大多數時候專注於文章本身更多餘文章內容。因此奏摺每每到達昭明殿,莊麟只隨意翻了兩頁沒發現自己要看的東西,均硃筆御批返回去重寫。這讓諸多翰林老爺叫苦連連,頗無顏面。

反而是一些因軍功累積而到達州府老爺之位的武官們,因肚子裡頭墨水不多,索性以大白話將事情闡述明白,並按新帝之要求,在奏章後面附上各種明細數字,更有甚者因言語說不太明白,還畫了一幅草圖附在後頭用以說明。乍看一下就像是賬本加比例圖一樣,看圖說話,果然是一目瞭然。深得新帝之喜歡。並將此類奏章在朝會之時下發給諸位官員,讓其明白何為“範文”。

如此一二個月下來,多數官員都已經明白了新帝的喜好,上行下效之際,也習慣了這種有事兒說事兒,簡單明瞭的行事作風。也覺得這種行事果然比自己在桌案面前憋了半天,都在想該怎麼遣詞造句才能不犯忌諱,歌功頌德,然後再把事情報上去的程式要簡單了很多。潛移默化之下,在處理各種公務的時候也習慣了這種雷厲風行,一時間朝廷的辦事效率竟也提高了不少,實在是叫人欣慰。

史書可見,舉凡新舊勢力交替之時,朝廷都會有一段時間的秩序混亂。天授初年自然也不例外。不過這種混亂在莊麟無視各種陳貴舊習大刀闊斧的改革之下,很快就變得秩序井然。而朝廷秩序井然了,皇帝跟文武百官就都清閒了不少。也就有閒心去考慮一些看似無關痛癢,實則充滿了利益瓜葛的閒事——比如說選秀。

所謂選秀,乃是從民間挑選賢良淑德,品貌雙全之女子充實後宮,服侍陛下,替皇族綿延子嗣,維持江山社稷安穩傳承。

此事放在天授年間,就更顯得尤其重要。

只因新帝莊麟膝下並無子嗣,唯一的皇后君氏又是男兒身,沒有辦法給新帝孕育龍子。因此在這樣獨一無二的高富帥的光環之下,多少文官武將,功勳親貴都拼了命的勸說皇帝進行選秀,充實後宮,並對自家女兒各種教導告誡,務必讓她等進宮之後,使勁渾身解數奪得皇帝恩寵,儘快孕育子嗣。在新帝嫡子註定不會存在的情況下,大家的機會就多了。

諸多官宦世勳之家打的好算盤,然而請願的摺子剛剛進了昭明殿,就被新帝看都不看的退了回來。簡而言之——

“朕的家事,用不著爾等來操心。”

諸位臣工聞言,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各種請諫摺子如雪片般飛入昭明殿,甚至到了後來,文武百官竟聯名上奏,態度堅決的要求陛下以江山社稷為重,務必要廣納後宮,綿延子嗣。

與此同時,皇后君氏狐媚惑主,危害朝廷安危的流言再次塵囂甚上。

不過這次眾人的態度可不是當年的豔羨嫉妒,唯一存在的只有憎惡嫉恨,蓋因君少優的存在著實擋了她們上晉的道路。正所謂殺人父母,斷人財路,君少優一夕間成為大褚所有女子的仇敵。

而新帝莊麟對於文武百官如此折騰,唯一的應對就是從宮中挑選百名美豔宮女賜給諸位蹦q的最歡的臣工。並且明言“來而不往非禮也”。

你不是想攙和朕的後院之事嗎,那麼朕也不甘寂寞,對你們的後院指手畫腳一番。

不光如此,莊麟還特地駁了一個上奏請封承爵,但承爵之人並非原配嫡子,而是繼室所出嫡子的國公府的奏疏。此舉更是引起了不少朝臣的強烈反對。

一時間朝中議論紛紛,多少言官大臣不思精忠報國,為百姓做事,反而將此當成了邀買盛名的途徑,每每有言官在朝廷之上上奏怒罵皇帝。求的就是龍顏大怒之下,挨了幾十板子的懲戒。於是連月下來,朝中大臣站著上朝,躺著回家的情況成了一道特殊的風景。更有甚者,竟為此爭鬥耽誤了南方一州洪澇之災請求賑災的摺子。還是在一月之後,江浙一帶戍守海防的武官回京續職時,無意間同莊麟說起,莊麟方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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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訊息之後,莊麟龍顏大怒。立刻下旨命令朝廷官員各司其職,不得再非議後宮之事。並且明言有生之年,不會舉辦選秀,充實後宮。

“朕之一生,唯有皇后一人足矣。”

寧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新帝莊麟對男後君少優可歌可泣的忠貞並沒有得到大褚官民的嘖嘖稱讚。與此相反,朝中勸諫的摺子反而更多。更有一些官員不惜在金鑾殿上以死諫言,以頭觸柱的規勸聖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萬萬收回成命。而早有預料的莊麟已經在君少優的提醒下,吩咐宮中太監婢女將金鑾殿內的所有柱子都包上了一層軟軟的海綿。因此勸諫的官員沒能死成。不過莊麟也沒放過這人,以此人不務正業,不理會國家大事,民間疾苦,專挑這種無關痛癢的雞毛小事來勸諫皇帝邀買清名為由,罷黜了這名官員的官職。遣送此人告老還鄉。並再次下旨明言,勸告諸位臣工務必各司其職,以百姓江山為重。

並陰損的叫人編了譏諷那官員“不誤正調,不理百姓疾苦,不聞江南水患民生之疾,專管著皇帝跟誰睡覺之事挑刺兒,結果被皇帝一怒之下,貶了官職”的童謠讓人在街頭巷尾傳唱。

如此陰招一出,那官員不畏生死,諫言皇帝的行為立馬變了味兒。其一心最看重也最得意的不畏強權的清流清譽自然也在這街頭巷尾的傳唱之中添了那麼一抹怪異的味道。叫眾人哭笑不得之餘,也暗暗心驚的收斂了動作。

當真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絕對不能窩囊死的真實寫照。

朝中官員被莊麟不安排理出牌的損招折騰的消停了不少。這些個言官出身的清流人士向來嘴皮子利索,也最為沽名釣譽。在承襲了幾個朝代的“不殺言官”的朝廷潛規則下,是既不怕打,又不怕死。

不怕打——你越打我名聲越好,打的板子多了,才能顯出我不畏皇權,敢於直諫。不怕死——反正老祖宗的規矩是明令禁止皇帝殺言官,你只要不想當個昏君,那就絕對不敢殺我。而莊麟想昏君嗎?顯而易見是不想的。應該說每一個皇帝在登基之初,都不認為自己會成為萬世唾罵的昏君。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多少有志成為明君的皇帝都不得不受這些個清流言官的轄制,不得不在他們的口舌之下,被逼無奈的去做一些違背本心意願的事情。

比如上輩子的莊麟,就在這些個言官的口舌之下汙了一世清名,哪怕是後來翻身做主人,勵精圖治將大褚的版圖擴大一半,讓大褚的江山社稷國泰民安,也從未能討得這些言官的歡心。在他們的口中,自己始終是一個篡位而上的逆臣賊子。而以莊麟的性格,也做不出篡改史書這樣無恥的事情。或者說他壓根兒就沒想過要篡改史書,將罵名汙水潑到已成為廢帝和死人的莊周和君少優身上。

哪怕彼時的莊周,已然倒行逆施,身死魂消。

重活一世,莊麟依舊討厭這些個抓著“聞風而奏”的雞毛當令箭,也不管所奏事項是不是真實必要,且最愛抓著皇帝的小辮子邀買清名的所謂言官。不過莊麟二世為帝王,也犯不著為了這些拎不清的糊塗官員犯了成為明君的忌諱。兩世為帝王的經驗告訴莊麟,他用不著用喊打喊殺的方法幫助那些個言官成名,他不會讓那些個沽名釣譽的言官死,只會想辦法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事情,是比死亡還能撩動人心的。比如說流芳百世,比如說遺臭萬年。

言官與皇帝對立的矛盾基於此,那麼便從此而尋得蛛絲馬跡,力求一鼓作氣,摧枯拉朽的摧毀敵人。

在莊麟如此不走尋常路的手段之下,果然前朝的騷動慢慢得以平息。在諸多官員看來,人生百年很長,他們當官的日子卻還短。他們有意在漫長的人生裡繼續自己總嫌很短的官員生涯。為此他們不能毫無顧忌的觸怒皇帝,總要留得有用之身為百姓張目才是。為了達到這一崇高的人生境界,他們不介意妥協某些東西,總要留著有用之身站在朝堂之上。至於江山社稷,皇嗣傳承嘛……

諸位大臣表示,新帝才剛剛登基,新帝的歲數還小,與皇后之間恰是兒女情長,纏綿恩愛之際。既然如此,所謂的充實後宮,完全可以從長計議。反正他們要當官的時間還長著。軟磨硬泡,時光倏忽,總有一天絕色易老,傾城變黃花。聖上會醒悟到無論多麼明豔嬌嫩的一朵鮮花,也無法抵禦一個生機勃勃的森林所帶來的誘惑。

如此一來,前朝原本如熱鍋下油般的火熱狀況驟然平息,雖然勸諫皇帝要舉辦選秀充實後宮的奏摺依然如雪片紛飛,但所有官員都不會因這種事情忽視了自身原本的職責。朝廷這個龐然大物的運轉開始有條不紊,百姓的各項事宜均得到官員們不同程度的重視和辦理。如此朝政沒有荒廢,民間沒有收到影響,莊麟也懶得理會他們跟蒼蠅似的在自己耳邊嗡嗡的叨咕。

前朝的風波在新帝莊麟有意的制衡下,開始慢慢平息。然而後宮之中卻有一股子暗潮在慢慢的湧動起來。明眼人皆知帝后之間的海誓山盟絕不會在朝夕之間有所改變。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朝廷亦不可一日無儲君。多少膝下已有子嗣的太妃太嬪們看著前朝的風生水起,不免心中也騷動起來。反正新帝目前還沒有子嗣,那麼他們的兒子作為新帝的手足兄弟,自然更應該親近一些。若能因此博得帝后的喜愛,從而一朝飛天,平步青雲。那接下來的榮華富貴,還需細說嗎?

而除了後宮的太妃太嬪們之外,宮外的諸位王爺宗親們也都各自打了些小算盤。新帝登基至今木有子嗣(眾人下意識都忽略了莊麟所謂的義子莊毓,畢竟血脈不同)——且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新帝對於子嗣的態度也是可有可無(所有的精氣神都擱皇后一人身上了)。既然如此,那麼過繼一說就成了新帝百年之後的必然現象。而想要過繼的話,最好的選擇便是皇帝的子侄輩,也就是這些個親王皇室的子嗣們。

宗室的成員們一想到此處,不覺更加激動萬分。而在諸人當中,原本是皇后君少優之長姐,且又為太上皇生下了九皇子的太妃君柔然更是炙手可熱,成了眾人追捧的物件。

且說君柔然在諸人的吹捧之下,果然有了一絲飄飄然之心。然而在後宮沉浸多年的君柔然早不是當初那個別人給兩句好話,自己就能飛上天的無知少女。她也有潛龍之心,也有那萬人之上的慾望。然而如今的君柔然更看重的卻是自己和兒子的安危喜樂。

原本自家的胞弟已經成了皇后,自家哥哥又是有從龍之功的皇帝近臣,護國公府也因此一鳴驚人,成了京中最有實權的功勳之一。但是這樣的功勳同一直傲然挺立的鎮國公府相比,就如同螢火之輝與皓月爭鋒。如今剛剛誕下麟兒的三皇子妃林菲嫣,有母族鎮國將軍府和姑母皇太后撐腰,又有三皇子的母族撐腰,都在新帝登基之後避之唯恐不及的南下到了封地過她的小日子。自己一個形同棄子的太妃,與庶弟君少優的感情又不是很好,真的能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得到那個位子嗎?

且不說新帝如今剛剛登基,會不會樂意看到她們這些個心懷不軌的人藉著皇族綿延子嗣之名恣意蹦q。就說她自己,好不容易仗著兒子得了如今的清閒,真要什麼都不顧的一頭扎進這漩渦中嗎?

君柔然抱著稚子琢磨了幾天幾夜,也沒琢磨出個名堂來。索性在每月二六前朝女眷例行入宮請安的時候,託母親楊氏給自家哥哥君少安帶了個話。畢竟君少安是她的親哥哥,總不會害他。況且哥哥同君少優的關係很好,且自幼入軍,也很有主見很幹練。君柔然覺得自己應該聽聽哥哥和家人們的想法。

護國公夫人楊氏在聽了女兒的話的第一瞬間,唯一的反應就是告誡女兒要慎重行事。楊氏的看法其實同君柔然差不多,只認為自家無論從背景還是從情感上,都爭不過旁人。既然如此,與其貿然進取還不如因循守舊,反正只要能牢牢守住自己碗裡的東西,總不至於餓死。

而被封為齊王,只因年紀還小不適於長途跋涉才被格外施恩留在宮中的九皇子,有當今皇后和因從龍之功而變得炙手可熱的護國公府守護,他的前途顯然不會low到僅限於不被餓死。只要能守住目前所有的,將來的榮華富貴,安穩太平還用說嘛?

因此楊氏認為,與其冒著不確定的風險與眾人掙得頭破血流,還不如就此接受命運,老老實實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而之後君少安給君柔然的建議,一如上述。不光如此,君少安還態度較為激烈堅決的讓君柔然現在就帶著兒子前往封地。免得夜長夢多,被有心人利用遭到帝后的厭棄和芥蒂。

君柔然將家人的建議仔細思慮過後,果然態度堅決的上了懇請離開京都,回封地生活的建議。

當這封摺子傳到莊麟的手中時,說實話莊麟夫夫確實是有些詫異的。雖然他們已在諸位太妃太嬪身邊安插了眼線,也得到了君柔然與家人秘密商議的訊息,但以莊麟夫夫對君柔然的瞭解而言,這個女人絕不是那種心境清明,乾脆利落之人。卻沒想到在此情況下,君柔然竟然能忽視那些看似動人心魄的利益,如此快速的做了反應。

果然這女人都是為母則強。當身後還有一個柔軟的小生命需要保護的時候,就算是君柔然這種糊塗拎不清的女人,也能盡力看清時事,廣納諫言,努力做出最正確的,對兒子來說最好的決定。

這與當年那個油懵了心,不理會母親的勸說和護國公府的顏面,一心要入宮的君柔然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莊麟夫夫唏噓之餘,卻也立刻準了君柔然的請願。並欽點京畿統領君少安帶領三千御林軍,親自護送君太妃母子前往齊國封地。並允諾等齊王莊誨到進學之年,一定會為他選個德才兼備的老師,竭力教導齊王。最後還特地賞了軍太妃母子黃金十萬兩,當做兩人去齊國後的“安家費”。

抱著金銀財寶的君柔然帶著兒子跟著哥哥心滿意足的離開了。而在京都之中,卻又無數人破碎了美夢。

只說新帝莊麟在態度堅決的否定了選秀之後,對於子嗣上的空白讓各宗室成員自以為看到了可乘之機。各家王妃在自家主心骨的攛掇或者默許下,也立刻帶著自家的嫡出子嗣們頻頻前往後宮請安。只是這些個太妃太嬪王妃們沒膽子去前朝麻煩新帝莊麟,更不敢到素有“多智近乎妖”之稱的皇后面前蹦q,免得一不小心扎了皇后的眼反被算計。因此一個個的都黏上了在太極宮中陪伴太上皇的原宸妃,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后林氏。如此一來我往,絡繹不絕,一時間太極宮中人語喧闐,竟給人一種太上皇雖然臥病在床,卻依然把持朝政的錯覺。

如此一來而去,朝中又有了幾分不穩之象。對於皇權□□的掌控者來說,這樣的人心不穩乃是治國大忌。如此現象使得哭笑不得的新帝莊麟在無奈之餘,索性為此特地開了一次大朝會,並在殿上讓皇后君氏抱出了已然被封為下一任永安王的稚子莊毓,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來了一次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的結果再一次掀起了軒然大波。沒耐心煩兒與諸位大臣周旋的新帝莊麟在眾人看到了滴血認親的結果後,立刻宣佈封永安王莊毓為太子。封三皇子的外公,素有桃李滿天下之稱的李老先生為帝師。

與此同時,新帝莊麟還將素有老神仙之稱的孫藥王請到殿上,為大家解釋緣何君少優以男子之身,也能孕育子嗣的緣由。老神仙孫藥王欣然同意。最終用各種名詞解釋的雲山霧繞,大家都不清楚。不過在最後拿出來的九轉易筋湯的方子卻在私底下受到了各大世家勳貴們的追捧——

不知道是真的好奇男子懷孕一事,想要實驗一把,還是想驗證別的什麼。總之,這次老神仙孫藥王的京城之旅依然是仙風道骨的來,荷包滿滿的走。

而滿載離開的孫藥王則用九轉易筋湯轉來的銀錢買了無數藥材前往江浙一帶。聽說是擔心洪澇過後必有大疫,所以帶著治療瘟疫的藥材趕去江浙救人。隨之一同離開的還有莊麟親旨調配的帶著各種物資銀錢前往江浙的第二批賑災隊伍。他們的任務是幫助剛剛經歷了洪澇之災的江浙百姓重建家園。

無論如何,百姓才是立國之本,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而當這一切都完全平息之時,已經到了七月末,眼看便是八月恩科開考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