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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五章 狹路相逢

烈日下兩柄彎刀對映出灼灼強光,隨著一次又一次的交鋒,金屬連續碰擊交響,彷彿迸出了燦爛火花。

高壯的諾布以幾次轉身助力連續猛攻,賽里斯連連格擋削過來的利刃,鏗鏘聲不絕而耳。承受諾布的巨力,賽里斯雙手虎口發麻,但他卻不願意認輸,熬過這一連串猛擊以後賽里斯瞧準諾布一個大張的姿勢,矮身攻向下盤。

諾布連忙跳開躲避,二人再一次拉開距離,賽里斯得到喘一口氣的時間,他瘦削的胸膛連連起伏,卻不敢移開視線,盯緊敵人,等待時機。

對峙片刻以後,諾布笑了:“防守和攻擊都選擇對了,在敵人比你強大的情況下能夠對抗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錯。”

“謝謝。”賽里斯聽著,卻不願意放下武器。

見他這般謹慎,諾布很滿意,他對賽里斯這個徒弟真是沒話說了:“那麼,你就是這樣傷了二世的?”邊說著,諾布比了比賽里斯剛才殺退自己的一招。

賽里斯抿抿唇,略帶俏皮地說:“他比你更野蠻。”

“那是因為我不準備削掉你的腦袋。”諾布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扔下武器:“好了,練習完畢。”

賽里斯終於松了口氣,一大一小走到樹蔭下休息,經過剛才的較量,二人深淺不同的棕色肌膚上同樣佈滿汗汙,連連喘息著。

諾布接過侍者送上來的水喝了一口,示意左右下人離開,接著便神秘地挨近賽里斯發問:“那麼,李是怎樣回答你的呢?”

賽里斯擦著身上的汗,含糊地回答:“他說他不會愛上任何人,因為八年後他會離開。”

“是嗎?”諾布不置可否,他發出意味不明且帶押韻的一記單音,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地說:“小子,我認為李的反應很正確,畢竟有期限的愛情是一種煎熬,而且八年也太短了。”

“我不介意。”賽里斯輕聲說。

“得了吧,你們的情況是相對的,你不為自己想,就為他想想。人和神?聽起來都懸。而且你怎麼能夠一邊戀愛一邊倒數?多痛苦呀!即使是做為朋友的我也不敢去想八年後的情況,你還想愛情?哦,小鬼,八年過得很快。”

說到最後,諾布發現自己竟然傷感起來,臉上不禁露出沮喪的表情。

“我知道。”賽里斯也喝了口水,回答:“所以我不會再要求他給我愛情。”

諾布很高興有人看開了,還準備跟小朋友喝點酒慶祝,可是笑開的臉立即又僵住了,因為他從賽里斯平靜詳和的表情中弄懂了其中真正含義。

“神啊,你這個執迷不悟的臭小鬼!”

“諾布叔叔,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好,好!我不管,我不多管閒事。不過你這小鬼的腦袋跟那方尖碑是一樣的貨色,我敢打賭那個石柱能豎很久!”

在諾布連連嘮叨下,賽里斯只是微笑以對,他沒有興趣研究方尖碑能夠屹立多少年,倒是希望自己的感情能比它更長久。

諾布似乎能明白賽里斯的想法,畢竟也相處了這些年,越是瞭解,就更加忍不住重重嘆息:“小子,這一次出行是個好機會,你得好好認識世界,不管男女,可能真有人能夠替代李。”

“你是說……可以跳進鱷魚潭撈人,中了箭也不會死,能讓猛獸服從,吃了有毒的食物也能夠很平靜地告訴我們有毒?我要找這樣的人代替長琴嗎?叔叔,這是不是有點難度?”

不是有點,是不可能!

“死小子,你難道只是喜歡李這些能力嗎?”

“不是。”

“那你還說?!”

“因為我想讓你閉嘴。”

“……”諾布傻眼,繼而低喃:“小鬼,你果然是李長琴養的。”

賽里斯還是那一號表情,而諾布也沒輒了,只好做出引導:“賽里斯,你不可愛的地方就是不夠坦白,率直一點才討人喜歡,事情不一定要全部自己扛著,可以說出來大家一起思考。這樣會有更好的結果……說不定。”

賽里斯仰首,他看著綠意中猶如水面錯蕩的粼粼水光,但笑不語。

談話沒有繼續,因為衛兵前來尋找諾布,說是長琴準備出門。

李長琴看見匆匆超來的兩個泥人,不覺失笑。

“你們先去洗個澡吧,我想洗個澡的時間,二世還能等。”

聽說二世,諾布挑高眉毛瞄了賽里斯一眼,後者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淡然模樣,竟然能透出點神祗般縹緲的氣質來了,諾布的眉梢不覺挑得更高。

確切地說,諾布是想揍賽里斯一頓……這小鬼太不可愛了。

“那王子又怎麼了?”諾布怪聲問。

聽那聲音裡盡是惱怒和挑釁的意味,長琴不覺看了諾布一眼,立即就明白這傢伙是在為賽里斯抱不平,而反觀當事人卻冷靜極了。長琴不相信才剛失戀的人能夠真正地冷靜,更何況是年輕的賽里斯?長琴也有失戀經驗,知道那滋味並不好受,現在賽里斯肯定是在壓抑情感,但俗話說解鈴還需系鈴人,心藥仍需心藥醫,李長琴無計可施,因為他不能當那人和那藥。

“他發熱。”長琴輕嘆:“應該是傷口發炎引起的,我得過去看看。”

“切,虧他長得這麼壯。”諾布喃喃。

“是啊,你最強壯,但我記得有人曾經因為切到手指而發熱。”長琴白了他一眼,命令:“快去洗澡,準備好就出發。”

“是。”賽里斯首先就聽命離開了。

諾布還想說什麼,最後也只能咂咂嘴巴,跟了上去。

待一切準備就緒以後,長琴將賽里斯帶到角落去。

“賽里斯,我今天要找菲尼爾談談昨天的事情,如果你不願意去,也可以留在這裡等我們回來。”長琴低聲建議。

賽里斯聽罷,抿緊唇,交纏的手指無意識地互絞。李長琴注意到了,他知道賽里斯每當為難或苦惱的時候就有這樣的小動作。他不覺伸手解開糾纏在一起的手指,代為選擇:“算了,你留下來吧。”

聽了長琴的選擇,賽里斯反而下定決心:“我要去,我也有話要跟哥哥……菲尼爾說。”

“哦?”

賽里斯不願多說,他牽著長琴的手走向人群:“走吧,提擱得太久,王子會惱。”

想到二世那位難侍候的主,李長琴無法反駁,只好立即出發。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趕到二世宮殿門前,踏著大理石階梯拾階而上,迎面而來的是圖雅皇后。她見到長琴等人便殺氣騰騰地衝了過來,雙方侍衛立即對上,推搡著湊在一塊,情況異常混亂。

長琴雖然身為神使,但也不好公然挑戰皇后,連忙讓侍衛住手。失去阻擋,皇后一個箭步就越過眾人衝到長琴眼前。

風韻猶存的皇后在臺階上睨視低下兩階的李長琴,圖雅皇后原本就是將軍之女,自幼在家族的薰陶之下成長,性格異常剽悍,她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受到傷害。她狠瞪著李長琴,最後狠辣的視線落在賽里斯身上,抬手便扇向他的臉。李長琴眼明手快,一把擋下那毫不留情的手,皇后大怒,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扇向李長琴的臉。

‘啪’一聲脆響,這就像皮鞭撻打奴隸皮肉一般凌厲無情,讓人毛骨悚然。

李長琴只覺耳邊一陣嗡鳴,臉頰上辣辣的痛楚,臉往一邊偏去,腳步更加移位了。

皇后精緻的指甲在他臉上留下幾道血痕,長琴摸了摸臉頰,另一手卻將賽里斯推到身後護著,他沉默面對皇后。

“別以為事情能夠不了了之。”皇后怨毒的目光彷彿能穿透李長琴打在賽里斯身上:“你們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不該手下留情,果然是那個賤女人生的賤骨頭。”

死寂降臨,臺階上站著不少人,但他們都只能瞠目結舌屏息以待,擔憂聽了這不該聽的說話,將會小命不保。李長琴不想挑起戰火,心裡生悶氣,卻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皇后,別說這種破壞王室和睦的氣話,你得冷靜。”

未等皇后說話,人群後頭突然傳來勸阻:“母親,走吧,若是弟弟聽說你在這裡為難他的神使,他會責怪你呢。”

輕柔女聲中摻著濃濃的興味,讓人懷疑她是要挑撥離間,讓事情變得更糟糕。但圖雅王后卻妥協了,她聽了女兒希泰美拉的說話以後眯起眼睛深呼吸,最後冷哼一聲,重重地甩手,腕上金手鐲磕碰發出清脆響聲。

“走。”

隨著氣魄的命令語落下,剛才動手打人的母夜叉又擺出雍容華貴、神聖不可侵犯的端莊傲慢之姿,輕步慢搖而去。皇后的一干僕從連同希泰美拉公主都緊跟其後,希泰美拉經過長琴身邊時突然止住腳步,她深深地看了李長琴一眼,然後側身瞄向他身後的賽里斯,輕喃:“沒有打壞你的臉,真是太好了。”

“啊?”諾布在旁邊發出驚訝的單音,表達了所有人的困惑。

但希泰美拉公主卻像一隻蛾子,翩翩而來,但在撒落一點磷粉以後又翩然而去,徒留謎團腐蝕人心,眾人心癢難耐卻無從解決。愉快的笑聲宛如黃鶯出谷般動聽,神秘詭異的公主已經遠去。

諾布猛地回過神來,先撇開這奇怪的公主不管,他才不相信李長琴會輕易被打到,他低聲質問:“你幹嘛故意讓她打你?”

“她今天非要打到我才會甘心。”李長琴乾笑一聲。雖然剛才一巴掌是挺痛的,不過如果不做點犧牲,圖雅皇后心中抑鬱恐怕難舒,到時候事情可能會鬧得更大:“她要刺我一刀,今天我也讓她刺了。”

“讓你說得我脊背發冷。”諾布搓了搓手臂。

長琴低笑:“僅此而已,不會讓她再過分。”

“這根本不好笑。”諾布重嘆:“你這個亂來的傢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小心哪天就遭殃了。”

“你少詛咒我。”

“我這叫關心。”

二人才爭得興起,長琴冷不防被拽了一把,身形微偏,臉上被輕柔擦拭。側目一看,原來是賽里斯在為他清理臉上的血跡。

“要是不擦乾淨,王子會追問。”賽里斯說。

想到那個小子的臭脾氣,長琴也不想節外生枝,便由得賽里斯幫忙清理。

擦乾淨臉部以後,別說傷痕了,長琴的臉上連紅印子都不留,無論怎麼樣仔細地看,都只覺得這白白的皮膚長得真嫩。

“神奇。”諾布喃喃。

長琴摸了把臉,痛感還未從記憶中消去,但傷已經好了,他自己也感到神奇。

“謝謝你,賽里斯。”

賽里斯回以微笑,不讓別人注意到他悔恨的心情,他寧願這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也只能沉默,

長琴特意讓侍衛們對皇后的事保密,這一回他們暢通無阻地進入了二世的宮殿。賽里斯悄悄往後瞄去,但皇后與公主的身影已經不見了,他很在意公主的話,他想弄清楚那位異母姐姐的想法。

遠遠瞧見二世的寢室門前站了一堆人,均是一臉無奈與沮喪,對著大門連連勸說。

“這是怎麼了?”李長琴蹙眉,高聲問。

他的話猶如一柄利刃,將眾人的發言砍斷,現場鴉雀無聲。墨特從人群中出列,他向李長琴恭敬地行禮:“王子不接受治療,他只允許神使大人進去。”

不用多說了,長琴旋腿踹開大門。

“誰敢進來,我就砍了他的腦袋。”

房間內傳來氣勢的怒吼,門外眾人打了個哆嗦。

“哦,真是殘暴啊。”長琴訕笑道:“那你就過來砍我吧。”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二世出現在眾人面前,他臉上盡是欣喜,如果不是那臉上異常的潮紅,也很難讓人相信他生病了。

長琴二話沒說,一手搭到他的額上,手下溫度的確偏高。長琴的臉色立即就沉下來了,他眯起眼睛盯緊二世,大有要動手揍人的意思。

“你不要命了?發熱竟然不讓醫生幫你處理?”

“你幫我治。”二世立即說。

長琴幾乎氣炸了,想敲開這王子的腦袋瞧瞧裡面是不是只有雞蛋大的腦子:“白痴一個,我不是醫生,你想死一回試試嗎?”

李長琴對醫藥的知識連皮毛都說不上,這小王子竟然異想天開要他治病?那就準備將命賠進去吧。

“什麼死一回試試?李長琴你才白痴了。”

“閉嘴,立即讓大家進來侍候你,不然我現在就走。”

“走?”

“對,為了不讓你這白痴將我的命也賠進去,我要逃亡。”

“什麼?!”二世大驚:“你騙我吧?”

“如果你病糊塗了,那就繼續吧。”李長琴被惹毛了,不想跟這小子耗,轉身就要離開。

二世不敢跟李長琴較真,相處了這些年,他知道李長琴也挺任性,挺衝動的,所以他只能妥協:“好啦,聽你的。”

僕人們松了口氣,急忙侍候王子,長琴氣得不得了,可又拿病號沒辦法,只能靜靜地候在旁邊,看巫醫為二世處理。

從幾千年後出土的《愛德溫·史密斯紙草》等一些醫學文獻可以認識到古埃及的醫學權威性,這是讓人歎為觀止的古代文明。擁有專業知識的巫醫可比起李長琴這個只懂拿著醫保卡往醫院裡跑的現代人好多了。

李長琴在旁邊看著,巫醫們雖然做了一些無聊的咒語頌唱,但配製藥物和處理熱病的手段都很不錯,即使已經看過不少次,但李長琴對於這些古老的治療還是很感興趣,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最後巫醫幫二世擦過身,身上還塗了特別調製的藥品,看二世的神色似乎比剛才舒適了不少。二世拒絕侍女喂藥,對李長琴要求:“喂我。”

“……”這麼多年,二世始終就帶著王子的嬌氣,每一回生病都愛撒嬌。李長琴拿他沒輒,駕輕就熟地接過碗,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二世吃藥。

這是以草藥研磨成的藥汁,還加了蜜糖,長琴嘗過,這個藥並不難吃,但二世對吃藥卻排斥得很,過去李長琴曾經強灌二世吃藥,自此以後,二世就非長琴喂藥不可。還好這小子不多病,身體很強壯,不然李長琴老早就要吊起這小子胖揍一頓了。

一碗藥很快就喂完,長琴問了巫醫情況,知道二世只是輕度發熱,好好調理就能康復,長琴松了口氣。這是二世專屬的巫醫,他說二世在戰場上也受過傷,也會發熱,不過因為身體強壯,一向都容易痊癒。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李長琴留下來就好。”

二世命令下去,僕從只能聽令,賽里斯猶豫了一下子,也就跟著人群出去了。李長琴以前都不會順著二世撒嬌的,一般喂過藥就會離開,但這一次他記起自己有話要說,就留下來了。

大門闔上,長琴正準備說話,卻見二世看自己的目光充滿曖昧,他輕罵:“臭小子,收起你的歪念,我會留下來是因為有話要跟你說。”

二世撇著唇,哼了一聲:“你過來再說。”

“在這裡說就可以。”李長琴故意保持距離,冷聲說。

二世不依了,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猛地一個翻身便下了床,迅速撲向不遠處的李長琴,見這一向強悍的心上人竟然擺開準備揍人的架式,他連忙使出殺手鐧:“你要讓我的傷勢加重嗎?”

長琴愣住,才反應過來已經落入二世的懷抱。

他不敢置信地瞪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得意的嘴臉:“臭小子,你竟敢威脅我?!”

二世哼哼著:“誰讓你不聽我的。”

被這孩子氣的話砸傻了,長琴難以形容此刻感受。

二世可不滿意李長琴的表情,他利用身體優勢抱起李長琴,幾個大步便跨到床邊將人壓到床上:“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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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麼,正在壓抑著殺掉你的慾望。”李長琴咬牙切齒,他動了動,卻發現二世的身體就像一塊大石,堅硬而沉重,若不動粗就根本推不開:“你快點滾開!”

要不是顧忌二世身上有傷,李長琴早就將人踢開了。

“才不要。”二世抿抿唇,壓住掙扎的人:“別動,我會傷得更重的。”

一門心思想著脫困的李長琴根本沒有注意至二世的變化,二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他壓著自己的心上人,緊貼的身體傳遞體溫,混合交融的氣息,每一個表情變化都能夠牽動心靈。

愛情是美好的,就像醇酒,成年人都會被迷醉,更何況是二世這個一向忠於自我的年輕王子?他已經醉了,根本沒有考慮太多就低頭吻住張張闔闔的唇,一瞬間他的腦海裡一片空白,僅僅剩下慾望和原始的本能。

李長琴驚呆了,當他反應過來以後口腔裡已經充滿二世年輕而熱情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