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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物是人非

春芽果然沒幾日便給朝霞院並各處的人留個小東西做念想, 又與她婆母一同給蘇老夫人、大楊氏等人磕了頭,便一家老小奔向京城去了。

綺羅又叫人給何美人、樓八娘、樓燕然送了些東西過去慰問, 蘇老夫人知道了,也只說應當的。

一日陽光正好, 朝霞院裡的丫頭們,因主子們都不在,便三三兩兩的在院子裡聊天曬太陽。

夏木有空過來,與祿兒等人說道:“往日看著春芽姐姐也不顯眼,怎就有這麼好的福氣?以前我還羨慕金枝玉葉她們,沒想到笑到最後的卻是春芽姐姐。”

祿兒說道:“你也別羨慕她了,她在家裡做姑娘的時候也吃過很多苦頭。再說人各有命, 哪裡是你能羨慕的得來的。”

夏木點頭說道:“你說的是。”

綺羅正在廊下曬太陽, 聽了夏木的聲音,便揚聲問:“絹羅最近怎樣?可又受氣了?”

“那卻沒有。”夏木笑道,又探頭到廊下悄聲道:“大小姐就別為我們小姐操心了,她是外頭老實, 裡面精明的。你看莫姨娘是什麼樣, 指不定三小姐將來就是什麼樣。”

綺羅啞然,心想莫姨娘平日裡不言不語,凡事蘇老夫人、大楊氏等人也想不到她,趙姨娘在時,更是襯得她如木頭人一般。如今蘇清遠身邊兒女雙全的,也只有她了。

如此想著,綺羅笑道:“她再精明總還是小孩, 我不問上一句不放心。”

“就小姐操心的最多。”祿兒嗔道,又從屋裡拿了毯子出來曬。

綺羅眯著眼望向院子裡的小樹,想著明年春天那小樹才能開枝散葉。

一陣風吹來,綺羅又忍不住咳嗽一聲。

祿兒又忙拿了一件披風給她蓋著,勸她再坐一會就進屋去。

綺羅曬著太陽,身上暖和了,人也就迷糊起來,正眯著眼,忽聽到小丫頭們的聲音沒了,睜眼便見葛先生進了院子。

葛先生一身灰布衣裙,頭髮整齊,臉上也並無笑容。

祿兒等背對葛先生擠了一下眼睛,都是看不上葛先生這副清冷模樣的。

“先生好。”綺羅忙站起來說道。

葛先生點頭應了又叫綺羅坐下,隨後也坐在廊下。

綺羅叫祿兒拿點心茶水過來,笑問:“先生怎麼有空過來?”

葛先生笑了一下,說道:“二小姐去學堂了,我便沒事了。”

“原來如此,先生每日這麼遲才休息,白日裡應當多歇一會子。”綺羅道。

葛先生一笑,忽問:“大小姐為何不願跟我學規矩禮儀?你可知我教的那些就算是面聖也不失禮的。”

“先生說的,我哪有福分去面聖,學了也是浪費,況且我又愚鈍,手腳又懶。奶奶不叫我跟先生學也是因為這個緣故。”綺羅說道,又拿了帕子掩嘴咳嗽。

葛先生掃了她的手指一眼,說道:“原先我也是看不上大小姐的,只是那日見著大小姐不動聲色就將二小姐整的萎靡不振,方覺你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比二小姐資質更高。”

綺羅一驚,想到是她故意拖長時間的那日叫葛先生看出來的,心想宮裡出來的果然比旁人多個心眼,訕笑道:“先生,我哪裡是那種人。大家姐姐妹妹的自是要相親相愛,哪裡能彼此互相算計。不知先生是否是哪一日誤會了?我何德何能,能叫先生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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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先生眯著眼說道:“不過是些生存之道,大小姐便當真胸有丘壑也與我不相干。看上大小姐,也不過是個眼緣,覺得大小姐有些親切罷了。”又道:“過上一月便是老夫人壽辰,屆時府中來人眾多,多有人會牽著大小姐的手與你說話,大小姐還是仔細將手上的繭子去一下吧。”

綺羅嚇了一跳,心口又疼了一下,半響說道:“多謝先生了。”想到葛先生是從京城來的,樓夫人的孃家也在京城,便又問道:“先生可知樓家的事?樓家的楓姨娘為何年過雙十仍不嫁人?”

葛先生笑道:“我如今也未嫁人,你說是為何?”

“先生是從宮裡出來的,如何能與楓姨娘……”綺羅忽然頓住,見葛先生點頭,一顆心更是亂跳,又想楓姨娘的家世,如何也不該只做了女官的,便又問道:“這也說不通,楓姨娘不是樓夫人親妹嗎?如何能做了女官?”

“大小姐,這事上的事有許多是不該尋根究底的。你看陛下不也讓一個嫁了幾次的寡婦做了妃子嗎?”葛先生笑道,又仰頭望向紅日,“平日裡我與二小姐說過很多宮中的忌諱陰私,大小姐可要聽我說說?”

“與楓姨娘有關?”綺羅疑惑道。

葛先生搖頭。

“多謝葛先生了,只是我並無興趣。”綺羅笑道。

葛先生並無意外,又道:“叫丫頭拿了針線過來,我教大小姐針線吧。”

綺羅謝了葛先生,又叫丫頭去拿針線。

又過上十日,綺羅漸覺身子好了,便與蘇老夫人說了,重又去了學堂。

到了春華館中,大老遠,石妍初便撲了過來,摟住綺羅又哭又笑。

綺羅心知她這是被綾羅孤立了許久才至如此,便又安慰她許久。

何覓之瞧著綺羅安慰石妍初,說道:“蘇綺羅,她陷害綾羅,害的綾羅受了你奶奶的教訓,你怎還與她在一起?”

綺羅瞄了眼何覓之,見何覓之與先前比又瘦了些,心想他大概是在何伊人出事後,因眾人疏忽又病了一場。

“你怎知是她陷害?”綺羅反問道。

何覓之一怔,說道:“不是她還是誰?綾羅的詩被她弄髒,害得我們看不到綾羅的大作。定是她嫉妒綾羅才會如此。”

綺羅望向石妍初,見石妍初含淚搖頭,又想石妍初手中的詩不知比綾羅的高出多少,何必嫉妒綾羅,說道:“石妹妹的詩有多好,楊家舅舅外祖也是知道的,若說她嫉妒綾羅,就算我信了,也沒有旁人會信。”

何覓之哽住,猶自不服氣,又要再說,就見綾羅進來了,便湊到綾羅身邊,不與綺羅爭辯。

綺羅拍拍石妍初,又要去夏花館看樓八娘、何美人。

石妍初拉著綺羅的手,說道:“蘇姐姐,我與你一同吧。這裡沒你我可呆不下去。”

“也好。”綺羅應道,進教室裡放東西,果然見著幾個女孩對石妍初橫眉冷目,便是對她,那幾人也是面色不善,顯是又聽了綾羅的挑唆。

綺羅將書本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放,冷笑道:“怎麼?多日不見你們不認得我了?要睜大眼睛才能看清我?”

那幾人又收回視線,面上多有不屑。

綺羅拉著石妍初道:“如今我正心情不好,想要找人出出氣。你們若也是如此,那正好,咱們較量一下,也看看最後是誰去賠禮道歉,是誰滾出學堂。”

“蘇姐姐。”石妍初抱住綺羅的手臂說道,因不曾見綺羅有這麼大火氣,心裡也有些害怕。

那幾人本是依附他人進來的,聽聞綺羅之言,自是心中明白不能得罪了綺羅,更是將頭埋下。

綺羅拍拍石妍初的手臂,笑道:“群龍不可無首,樓姐姐何姐姐去了夏花館,你們就得聽我的,別以為我沒了依靠,你們就能降服了我。都不是一歲兩歲的娃娃了,自己用腦子想想誰能轄制的了誰。”

綾羅與何覓之進來,正聽到綺羅在那訓話,笑道:“綺羅,你這樣可不行,若是奶奶知道你仗勢欺人,必會……”

“若是奶奶知道我失了身份,被人瞧不起,更會生氣。石妹妹,咱們走。”綺羅開口說道,掃了綾羅一眼。

綾羅一怔,避到一邊讓她們出去,見何覓之氣憤難平,反去安慰他叫他不要生氣。

綺羅牽著石妍初出了春華館,又進了夏花館。

到了館中,石妍初便去尋楊致之,綺羅自去尋樓八娘、何美人,見兩人依舊坐在一處說話,心中略安,喚道:“樓姐姐,何姐姐。”

何美人笑道:“剛還說你定會過來的,果然你來了。”

綺羅望著何美人,見她也消瘦了許多,不敢提何伊人唯恐又惹她落淚,便道:“見到你們並未生分,我真高興。”

何美人伸手戳了下綺羅的額頭,說道:“你在說什麼,我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再說……姐姐也是不願我氣樓老九的,罷了,今後就當做沒有樓老九這個人吧。”

樓八娘握住何美人的手,長嘆一聲,心知她與何美人想的一般,只能不恨他,不能夠再與他說說笑笑了。

綺羅又問候了樓夫人何夫人,想著樓燕然沒來,便將他也一同問了。

樓八娘說道:“燕然你是見不到了,他隨著舅舅去京城了,前日便走了。”

“樓老爺怎會願意?”綺羅驚訝道。

“這也不算什麼,翼然如今那般模樣,若是燕然也這般,樓家就後繼無人了。”樓八娘感慨道。

綺羅心想也是如此,樓燕然那般優秀,若留下繼續受樓老爺寵溺,不定又與樓翼然一般。

石妍初與楊致之說了一會子話,也過來向樓何兩人問好。

聽著外面響起鐘聲,綺羅拉著石妍初回了春華館。

綾羅望著門口,見兩人進來略有些失望,猶豫後,又過來問綺羅:“樓姐姐可說樓燕然今日為何沒到?他那般小,也要在家守孝?”

綺羅心想綾羅定是不知樓燕然已經走了的,便說道:“他隨著他舅舅去京城了。”

綾羅猛的睜大雙眼,心想日後再無人能懂她了,又問:“何時走的?”

“昨日。”綺羅答道。

綾羅有些恍惚的回了自己桌位子,心中一動,便拿了張紙要寫下心中所成的詩句。

聽聞樓燕然走了,何覓之笑著抱了自己的東西,坐在樓燕然原來的位置,說道:“太好了,總算能坐在這裡了。”

綾羅向他一笑,又見何覓之盯著她寫的字看,便收了紙張,又拿了書本,心中想著唯有樓燕然才能與她心有靈犀。

因綺羅放下狠話,眾人不敢再明目張膽的藐視綺羅與石妍初,只敢在背後議論。

祿兒說孫媽媽告訴她綾羅在蘇老夫人面前說了綺羅的壞話,說她不與眾人和睦,只是蘇老夫人聽了那話,卻只當沒聽見,又找了其他的話搪塞過去。

祿兒急道:“水滴石穿,總有一日老夫人會嫌小姐沒規矩的。”

綺羅卻只是一笑,說道:“對那群人忍氣吞聲,奶奶才會嫌棄吶。如今,只怕奶奶心中想的是,‘這才是我蘇家的大小姐’。”

祿兒歪著頭,想了一會依舊不通。

祉兒敲了她的頭,說道:“你真是個榆木腦袋。大小姐對樓小姐何小姐發火,那才叫失了身份;對那些子算不了什麼的,這才叫護住蘇家的顏面,老夫人怎會氣這個?再說,你見孫媽媽說這話的時候可面有憂色?還不是說說笑笑,當做笑話一般說的。”

祿兒拍手道:“我知道了,只是老夫人為何不斥責二小姐,叫她以後不再說這些。”

綺羅一笑,心想蘇老夫人這是有意要磨練綾羅告狀的功夫,能無中生有,莫須有的將人除去,那才叫做高手。

又過了十幾日,綺羅也摸到琴了,想著樓七娘、何伊人抹琴的姿態,也試著抹了一下,聽著那流水般的聲音,又想起那一曲高深流水。

“蘇姐姐。”石妍初見綺羅走神,揮手在她面前晃晃,一笑,又垂手彈奏起來。

綺羅聽著是一曲高深流水,心中一動,便想憑石妍初怎樣小性子,怎樣膩人,就為這一曲,以後能幫的也就幫了她吧。

石妍初抬頭向綺羅一笑,忽聽外面有人叫好。

綺羅回頭見楊致之拍著手走了進來,回頭見石妍初微一皺眉,似是不喜楊致之擾了她的琴聲。

楊致之依舊無所覺,笑道:“表妹好技藝,聽祖母說你只學了幾日便能奏出這首曲子,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

石妍初橫了他一眼,說道:“真真是對牛彈琴了,你只知喝彩,怎不知會打斷我的心情?良辰美景賞心樂事,你壞了我的賞心,再怎麼如詩如畫的院子,我也沒有心情再彈了。”

楊致之一怔,又抱拳屈身賠不是,惹得石妍初又喜笑顏開。

綺羅見此,也是一笑,又避讓到一邊,不與他們混在一起。

那邊廂,綾羅聽聞石妍初之言,又疑心石妍初這是有心針對她,小楊氏針對身邊侍婢,弄死了一個庶妹的事,她也偶有聽人背後說她時提過,此時再聽石妍初之言,就有一團無名之火在心中,又不得發出來,便將手按在琴上,用力撥下琴絃。

綺羅聽到那仿如刀槍之聲的琴聲,想著綾羅不知因著哪一句又生氣了,便對著琴譜,自行練習。

楊致之也不喜綾羅如此激烈的琴聲,蹙眉望了眼,又與石妍初談論琴藝。

“綾羅彈得真好。”何覓之笑道。

綾羅對他一笑,心中又有遺憾,心想樓燕然每每聽到她嘆息又或者見到她憂鬱,皆能說出她心中之所想,如今,她只能孤芳自賞,有話再無人可訴了。一念至此,綾羅又落下淚水。

何覓之叫道:“綾羅你怎哭了?”

楊致之聞言,也過來急道:“綾羅,你這又是怎的?”

“沒什麼,不過是有些觸景傷情……”

“蘇姐姐可是想到了樓七姐姐,伊人姐姐?”石妍初猶豫的問道,眼圈一紅,又道:“我也想著她們,那日見一人一身紅衣騎著馬,還當是樓七姐姐一般。”

楊致之又忙安慰石妍初,叫她不要再牽掛樓七娘。

綺羅遠遠的瞧著楊致之安慰完這個又去安慰那個,搖頭一笑,忽然頓住,見窗外一團紫紅身影慢慢挪動進來,心想樓家的閻王爺爺終於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