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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機場對金鑫鑫而言也算得上是個頗為熟悉的地方, 偶爾靜下心來想想, 她跟顧冉的工作性質倒也有幾分相似,同樣腳不著地兒,總沒個安定, 時常飛來飛去跑東跑西,她能找著別人, 而別人想找著她只能靠碰運氣,逢年過節什麼的真的好比浮動, 別的女人消耗大把大把的時間約會戀愛, 而她永遠得先看日程表。

因為臨近國慶,旅行社的壓力也不輕,周薇他們早就收拾裝備待命, 忙碌的辦公室金鑫鑫覺得自己最輕閒的一個, 輕閒到可以不用背導遊詞來機場接機,目前手頭上的工作已經被吳淑瑩停大半, 原因依舊是私自刪減景點的處罰, 聽上去可笑至極。

金鑫鑫坐在椅子上,手裡攤著份今天的報紙,一邊打發時間,一邊繼續打發航班晚點的多餘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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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相信只要讓吳淑瑩找到一個合理的藉口,她就會立馬開掉自己, 到時候還會多拿到一個月的薪水,斬上去還挺讓人心動的。

gn199降落,大堂釋出訊息, 金鑫鑫折上報紙放在一邊,亢奮的站起來,怎麼說這都是第一次來接機,而且,普通人接的是乘客,而她接的是空乘,首先意義和境界就不同。安檢旁站了不少人,大多數人在東張西望的盼著親朋好友出現。

飛機降落後乘務員要配合安全員一同做安全檢查工作,之後還要清掃,等一切安全妥當機組人員才可下機。

說到對這份職業的唯一熱愛,大概就是穿制服走出安檢的一剎那,每次都有很多人投來羨慕的目光,生女兒的父母都盼著自家姑娘以後可以當上空姐,這是一份多麼值得炫耀的職業。可做了這行,才有體會,航空乘務員,說白了只是服務員,與之不同的地方只是工作在飛機上罷了。

經濟艙的乘務員走在最前面,因為飛行時間和工作經驗不多,所以個個累的揉脖子捏腰,步履蹣跚的前行,如果說經濟艙幹的是體力活,那頭等艙和商務艙就是名副其實的腦力活,跟有頭有臉有面子外加兜裡有錢的人打交道,得花費不少精力,而且,諸如一些另類嗜好總是要拿捏的特別小心才成,工作時間久了,就會發現航空業的這灘渾水有多濁。

下了飛機蔡治學約了幾個同事去餐廳,donna跟副機長聊的投機。顧冉跟梁含都決定先回家,於是兩人算是小段路程上的順路。“不跟他去約會?”顧冉指指後頭的蔡治學,問梁含。

她微微回頭,在嘴邊切了一聲,說,“這才剛剛落地,我寧可先睡覺,最近總覺得皮膚越來越糙。如果再讓我重新選一次,我肯定不幹這行,直到這幾天我才參透donna說的光鮮一時二十五,三十出頭熬成婆是什麼意思。”梁含摸著臉報怨。

聽她這麼說,顧冉也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還算不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化上妝的視覺效果勉強可以與金鑫鑫抗衡,要是把這層妝卸掉……

顧冉翻了個白眼,真不敢再想下去,談到素顏,金鑫鑫敢稱第二,她就絕對不敢叫板的稱第一,金鑫鑫的那張臉她體驗過,掐起來比嬰兒還嫩,摸上去也滑滑的,而且無半點瑕疵,站出去人家能把她當成二十出頭。顧冉突然萌生出一種極度想掐金鑫鑫臉蛋的衝動,她是‘懷恨在心’,紅果果的嫉妒,是女人,就該嫉妒。。

“顧冉!”

金鑫鑫在背後叫住她,等顧冉回頭的一剎,她的表情傻的可愛,梁含朝她笑著,大概是想告訴她自己先走一步,金鑫鑫跑過來,站到顧冉面前,活生生的一張‘嬰兒’臉擺在她面前,這次,可以圓了剛才的那個夢。

“接機。”金鑫鑫把她的行李拎在手裡,顧冉仍然傻呆呆的,具她所知,今天應該是正常工作日。“你不用上班?”

“幹嘛一見面就問這麼嚴肅的問題。”

金鑫鑫有意轉換話題,顧冉再想說話的時候便被她拉出了機場。

回家的路不長,金鑫鑫坐在她旁邊,那張臉上仍舊是笑容滿滿,顧冉卻沒那麼好的雅興,從剛才的話她感覺得出來,關於工作金鑫鑫好像在刻意掩飾什麼,顧冉眉頭一緊,覺得這事兒恐怕沒這麼簡單。

“快到國慶了,旅行社不忙?”

“還行,年年都有國慶七天假,忙不忙也就那樣兒唄。”

“你不用出團?”

金鑫鑫搖頭。

顧冉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如果金鑫鑫是因她的關係而受到吳淑瑩的排擠,那她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了,這份感情才剛剛開始,就害得金鑫鑫丟了工作,顧冉越發的討厭吳淑瑩,當初怎麼就瞎了眼跟這種公私不分的人那麼長時間。

見顧冉愁眉不展的模樣,金鑫鑫偷偷握緊她的手,然後給了一記甜美的傻子笑容,算是心與心之間的一次安慰。

回到顧冉家,金鑫鑫的手機便開始不間斷的響起來,許多老客戶都是直接透過她來參加旅行社的活動,所以每次臨近節假日,她的手機就從未消停過。顧冉把行李扔在一邊,換了件休閒裝然後坐在金鑫鑫腿上,當機立斷的在她臉上印了個唇印,再就是附送了一個笑容。

從昨天晚上她就一直沒吃過東西,現在摸著肚子顧冉覺得自己若再不塞點東西進去,遲早會餓成乾屍,像很多鬼片裡出現的乾屍一樣,扁扁的。她剛準備站起來,誰可想竟踩中了金鑫鑫的拖鞋,根據人類的第一反應,她會趕緊抬腿,可偏偏又踩到圓型筆筒,緊接著只聽撲通一聲兒,一個活物倒在地板上,同時,她身下還壓著無數個不明物體。

金鑫鑫嚇得目瞪口呆,匆匆忙忙的掛上電話來扶她,顧冉趴在地上不肯起來,有史以來第一次這麼丟人的摔倒,五體投地般的華麗動作,在落地的那一刻,她仍然沒做好心理準備。

“快起來,傷壞哪兒沒?”金鑫鑫硬是把她拉起來,顧冉揉著鼻子,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流下來,低頭一看,原來果真是鼻血……

手腿被凌亂的雜物撞得紫了一大塊兒,如今她耍起性子,坐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肯起來,可能疼得太厲害,那眼淚就在眼眶裡打轉,金鑫鑫把面巾紙堵在顧冉鼻子上,又抽出幾張抹去未落下的眼淚,看到這樣窘迫的一幕,金鑫鑫的笑聲兒很給力……

“笑什麼!”

“是你自己摔倒的,不能怨我笑你。”

顧冉眨巴一下大眼睛,吧嗒落下一滴眼淚,這下可確實讓金鑫鑫心疼了,她收住笑,把顧冉摟進懷裡安撫,也對,摔得那麼響,地板要是質量不好一些,估計早該出坑了,她都能淪落到這副田地,自己的確該安慰一下。

鼻血被止住了,可鼻樑依舊火辣辣的難受,顧冉輕輕碰一下,另一只手拿著鏡子,前前後後反覆的照,一邊看一邊自言自道,“鼻樑不會塌了吧?!”

金鑫鑫從廚房冒出個腦袋,看著坐在沙發上糾結的女人,她發覺顧冉才是個活寶,而且跟她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她就越能製造出啼笑皆非的迨隆

顧冉餓了,金鑫鑫便在廚房裡忙乎,雖不到碟子碗亂飛的程度,可也比這個程度好不到哪去,先前是有沃莉幫忙,現在是一個人下廚,偶爾手快腦子慢,搞混了順序,或放錯了材料,難為該是顧冉的肚子。

照了十多分鍾鏡子,顧冉這才肯起身,不過她的動作相當緩慢,生怕自己身上的零件散落似的,慢慢吞吞的挪到廚房,眼前的場景不能用宏偉來形容,那應該叫磅礴,與無論比乃至讓她語無倫次的磅礴。

顧冉捫心自問自家不是個乾淨的地方,東西隨手一放,大大小小的雜物隨處一堆便算完事,但好歹廚房還算乾淨,經過金鑫鑫這麼一鬧,連廚房都淪陷了。顧冉後悔自己當初的決定,她就不應該以身涉險,為了一頓飯,差點兒搭上了整個廚房。

“要說人笨到像你這樣程度的,那也挺不容易的。”顧冉把菜葉撿起來,又道,“看過《毀滅者》嗎?你倆孰輕孰重。”

從這句話中金鑫鑫可以充分得到一個答案,那就是顧冉在損她,而且很拐彎抹角的打擊報復。“明知道我會搞砸還讓我弄,我要是主犯那你就是從犯。”

“喂,不會做飯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你不會臉紅嗎?”

“我臉紅總比有些人笨到‘見紅’的好!”

金鑫鑫搖晃著腦袋,那張可愛的大臉正立在顧冉面前不出二十釐米的地方,以這段距離,要抽她一巴掌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武力不一定會解決問題,但有些問題不使用武力是堅決解釋不了的。

顧冉伸手掐住臉蛋兒,揉搓,直到血流快速流竄臉部發紅發燙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