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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歡樂的開始

“我打算結婚了!”

聽得出來,她老媽在說她要結婚的時候非常之激動,激動中又透著小興奮,這晴天霹靂的一句話徹底把金鑫鑫刺激蒙了。

“鑫鑫?”

“鑫鑫?”

“金鑫鑫!!”

“跟誰?!”她問。

金母的聲音更加活躍,“道格拉斯是英國人,但他國語說的超棒,而且又會疼人,跟他在一起 —— ——”

“打住,什麼時候?!”

事到如今她只想問關鍵內容。

“一個月之後。”

“……”

“反正你和朋友在外面住,我就打算把房子處理掉,租和賣都行,你做導遊的人際面廣,幫著多問問看看誰要買,正好轉手,鑫鑫,媽難得會有這個想法 —— ——”

金鑫鑫只覺得自己是兩眼冒星,金母又說了好多,但話裡多為誇道格拉斯是如何的對自己好,然後她要學著年輕人一樣,她要再結。掛上電話金鑫鑫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她望著窗外,心裡七上八下的。

在她十八歲的時候父母離婚,離婚對於大部分家庭而言就好比一場浩劫,但這在金鑫鑫父母身上完全沒被體現出來,金父金母的離婚是皆大歡喜,兩人協商,金母要了一幢單居室的房子,金父則是要了他們結婚時住的房子,車歸金母。生活費,撫養費兩人沒多做研究,離婚婚的爽快,金父後找了一個女人,人倆的小日子紅紅火火,直到現在他們這對舊夫妻還有聯絡,金鑫鑫的性格是金母一手培養出來的樂天派,這一家三口各有千秋,幾乎沒把離婚當作大事,人活的就圖倆字:痛快。

對於母親再婚,金鑫鑫沒有過多的反感,一個人久了始終會寂寞,而且幸福這事,做兒女的無權干涉,只要母親喜歡,她就同意。

購房資訊發出去之後的第二天金鑫鑫便接到電話,從外地剛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見買家,為了給人家留下好印象,她特意偽裝成淑女派,並且還把房子的資訊用a4紙列印出來,這樣也好減輕點口舌負擔。

第一天,坐在金鑫鑫對面的是位男士,她仔細觀察了一下,具體特徵有:脖子上戴著小拇指粗的鏈子,彷彿回到上海灘年代的摩絲頭,兩臂左青龍,右白虎。凡經過他們的人都免不了朝這裡多看幾眼。

結果:沒什麼可談的,直接pass。

第二天,坐在她對面的是對小兩口,瞧樣子年齡都應該不大,男的紅髮,左手還燙了幾個煙疤,女的扎著馬尾辮,指甲長的跟拍鬼片似的,牙上鑲了一顆閃閃發光的假鑽。

結果:不是一路人,pass。

第三天見面的人看上去不錯,正經的西服領帶,一個登喜路的公文包,金鑫鑫由著耐心跟對方講了細節,可租可賣,誰知男方一開口就硬是減少一半的價錢,說什麼也不肯多加一分,而且他還給她上了一節關於金融危機的課。

結果:pass。

第四天,照樣是位男士,可能因為她長得不錯,所以談到一半那個男士居然轉了話題,從購房變成了‘購人’,不間斷的打了兩天電話,非要她跟他約會。

——

金母打來電話訊問房子的事兒,金鑫鑫一肚子苦水不知往哪裡倒,只得自己鬱悶著。吃晚飯的時候沃莉聽完金鑫鑫的講述後笑的差點沒將米飯從嘴裡噴出來,“那你答應沒?”於珊好奇的追問。

“怎麼可能答應!”

“七金,你要明白,生命,在於折騰。”沃莉感慨完於珊接著問,“阿姨打算租給什麼樣的人?”

“我媽的房子是單居室,她想租給大學生或是單身的女性,正經的人起碼不會搞得烏煙瘴氣。”金鑫鑫放下碗筷,一臉糾結,“可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善良女青年,又不是人人都像我這樣懂事,她太理想化了。”

“你不誇自己能死啊……”

“人家七金姐本來就懂事,是吧,沃莉。”

於珊向沃莉使了個眼色,沃莉連連稱是,然後倆人均放下筷子瞧著她,突然抱在一起,笑聲刺耳……

道格拉斯是一間外企的行政主管,來中國之前也是個單身漢,有房有車對他來說是一個男人的基本條件,公司的待遇又不錯,最重要是他一直對中國女性有親切感,人到中年,找一個能帶給自己快樂和穩定的人並不容易,正因為這樣,所以金母同意再婚。

房子的事最終還是委託給中介,直到一個星期後的某天下午,買家才出現,登記的時候是用金母的電話,但下午談細節的時候,金鑫鑫仍然難辭其咎。收工後也沒換衣服,拖著勞累一天的身體還要趕去見人,她覺得自己火氣愈來愈旺,如果再遇到前幾天型別的人,她敢對燈發誓,她一定會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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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她接到金媽的電話,千叮嚀萬囑咐這次一定是位不錯的‘後選人’。女性,單身,職業正當,長得又不錯,談吐修養啥的絕對一頂一,但金鑫鑫顯然對這些形容詞麻木,她就偏偏不信這個世界還有比她更不錯的人存在。

金母還提醒,她們約在某某街旁那間24小時營業的¬¬——麥當勞。

正值下班放學的高峰期,裡面坐著的大半是穿著校服的學生,還有些是帶孩子來的家長,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但若找到顧冉卻不費勁。

並不是她眼花,而是她真的看到了顧冉,金鑫鑫掩面,來了一場擦肩而過,那麼大個城市,那麼多的麥當勞,能遇上,真‘緣分’。

“鑫鑫,過來呀。”

金母從洗手間出來把她拉到坐位上,最重要的是,她的對面坐著顧冉。

另一個結果立馬滋生出來,顧冉要買房。

金鑫鑫見到顧冉正如顧冉見到金鑫鑫那樣神經抖擻,桌前攤著關於房子的資訊,金母一邊笑一邊介紹,“顧小姐,這是我女兒,金鑫鑫。”

“媽,我們認識,以前是一個學校的。”

金鑫鑫勉強一笑,其實她在冒冷汗。

金母往看看顧冉,又看看自己女兒,意味深長的“昂”了聲兒,她一開始還在擔心顧冉的人品,既然她跟自己女兒同校,並且認識,看上去關係還挺熟,賣給這樣的人自然消除了後顧之憂。

金鑫鑫低頭咕嚕咕嚕的喝可樂,金母剛要開口電話卻響了,緊接著她站起來,拍著七金的肩膀,“鑫鑫,好好跟人家談,我還有事兒。”離開桌子金母轉身,截斷了金鑫鑫準備出口的話,“很重要的事兒!”

她往門外望去,隱約間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外面,車前站著一個男士,而她自己的老媽則優雅的開啟車門坐進去,車子開走了,金鑫鑫轉頭面對顧冉,傻眼了。

顧冉在笑,嘴角的弧度讓人覺得陰森森的,金鑫鑫看著面前的數字,表示理解,開口道,“友情價,多少能接受?”

“難道你不應該先問下我是要租房還是要買房嗎?”

金鑫鑫一呆,那股火莫名的竄上腦門,“行……那請問,你要租房還是要買房?”

“你覺得哪個比較值呢?”

顧冉吃了根薯條,輕鬆愉快的問。

金鑫鑫壓抑,她想說,她非常,非常的,非常的不輕鬆愉快。

看到她說不出話的樣子顧冉灰常開心,“七金,請我吃麥當勞好不好?”

“——”

“你難道不想請我吃嗎?”顧冉反問,見金鑫鑫不答話,她把自己的錢包拿出來,道,“你不請我吃,那我請你吃好了。”

說完,顧冉走向點餐臺。留下金鑫鑫一個人發怵。今天的顧冉,很驚悚。

吃完了,喝夠了,金鑫鑫打算談正事兒,不然回家接到她老媽的電話又得遭到龍捲風般咆哮的聲音。

“買房子有贈品嗎?”顧冉問。

“贈品?!”

買房子帶贈品……這事兒……從來沒聽過。

“沒……”

顧冉又問,“那租房有禮包回饋嗎?”

租房子送禮包……這事兒……也沒聽過。

“也沒……”金鑫鑫抹去黑線。

“什麼都沒有,那有什麼好處嗎?”顧冉再問。

金鑫鑫一拍桌子,答道,“我可以請你麥當勞!”

“成交。”顧冉很痛快,事後不久,她再接再厲,“分期付款可以嗎?”

“你殺我吧……”金鑫鑫小聲嘀咕。

“幹嘛?你不是說友情價嘛,價錢不減,只是分期,兩個月結清。”

聽到這,被霜打過的茄子終於復甦了,顧冉所謂的分期只是兩個月,幾十萬對於大眾來說的確是大數目,能夠兩個月付清當然最好,金鑫鑫終於松了口氣,至少她老媽那關算是過了。

“不過,你答應請我吃麥當勞可別忘了。而且,買完房子沒錢請搬家公司,不如你幫我,怎麼樣?”顧冉擦擦手指,笑得別提有多嫵媚了。

“再議!”

“也好,你把電話留給我,到時候搬家叫你。”

顧冉拿出手機,把‘再議’兩個字忘到煙消雲散,使喚金鑫鑫是個好提議,買電器送配送,買房子當然也得包苦力,這個道理,說得通。

金鑫鑫火燒火燎的瞪著顧冉,拿出手機,啪的一聲拍到她面前,放下二字,“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