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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吵架

如果說在這個生日宴會之前,白明宇還非常地相信曾經大堂哥大堂姐他們所說的話,那麼這個生日宴會之後,白明宇心裡的羞憤、惱怒就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從小堂哥們就教導他和姐姐不能太過於仗勢欺人,對別人的挑釁要包容,對別人的無禮要理解,他也一直認為這是對的,自從姐姐上了大學之後,和堂哥他們的關係日漸疏遠,大堂哥更是經常在聚會的時候告誡自己不要像姐姐那樣趾高氣昂地去欺負別人,不要用家世去壓別人,總是要自己退讓,包容,似乎不這樣做自己就顯得不善良,不上進似的。

自己也是按照他們所說的去做,對同學們用自己的真心,對喜歡的人也不像表哥教得那樣用錢去砸人,而是用真心默默地守護她,可結果呢?自己喜歡的女孩被別人用錢給砸走了!

對,自己是眼睛瞎了,沒有看清楚人,但是如果能夠用錢買到她的感情,自己為什麼不去做呢,怎麼樣也比現在這樣看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給別人羞辱自己的機會要好得多!

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裡的白明宇憤恨不平,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呢?

*****

“小宇,我們可以談談嗎?”白明文已經從表弟那裡知道了自己堂弟的事情,覺得自己應該來引導他一下。

“是曾守禦給你說的對嗎?”看到白明文這麼迅速地趕來,白明宇很清楚肯定是曾守禦告訴他的。

“守禦是擔心你!”白明文溫和地說。“守禦告訴了我季佳靜的事,小宇你現在想怎麼做?”

“我不知道,我的腦袋裡很亂!”

“小宇,青春期的男孩子總會遇到這樣類似的事,或許等你以後想起來,你會為現在的傷心、憤怒感覺到可笑……”

“你覺得我現在很可笑嗎?”

“我只是打個比方,小宇,大哥知道你心情不好,如果你要是還喜歡那個女孩,你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去打動她,如果不喜歡,你可以放棄,不用像現在這樣讓自己如此頹廢。”

“那她對我的羞辱呢?吳銘遠對我的嘲弄呢?我不該報復回來嗎?他們不應該也體會一下我當時的心情嗎?”白明宇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怒吼出聲。

“小宇,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忘了我們從小怎麼教你們的了,以和為貴,你現在的家世,你更要學會控制自己的脾氣,要不饒你和那些仗著父輩肆意妄為的紈絝又有什麼區別?”白明文厲聲批評,小宇這樣的想法太危險了。

白明文在家長的畢竟權威深重,白明宇被批評了之後,雖然不服,但是也只能應下,少年不甘地低下頭,心中卻是憤恨不平。

*******

“也就是說那個女孩把小宇寫給她的信當著你們的面交給了她的男朋友,然後她的男朋友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念小宇寫的情書?”白小艾語氣危險地說,弟弟把自己關在屋裡幾天了,自己這個姐姐總要關心一下才是,將小宇的同學,大堂哥的表弟曾守禦叫了過來。

“是的!”曾守禦心裡發顫,白姐姐呃,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氣襲人啊!

“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用告訴別人了,去陪陪小宇吧!”

“好的,我走了!”曾守禦立刻起身溜了,這裡氣溫太低了啊!

******

“小宇,這是季佳靜和吳銘遠的資料,你想要報復也好,聖母成全他們也好,都無所謂,你自己決定吧!”白小艾將一大袋資料扔在了白明宇的書桌上。

“姐?”白明宇疑惑地看著自己的姐姐,不明白為何要給他這些東西。

“不要告訴我我白小艾的弟弟被人當眾羞辱了就沒想過要報復回來,還是你準備就這樣寬容地原諒他們?”

“當然不可能!”本來因為白明文的話強制自己平靜下來的白明宇怒火立刻又冒了起來,這幾天一到學校裡,感覺同學們看自己的眼神全都不同,這更讓他憤怒地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想過怎麼報復沒有?”

“我不知道!”

“仔細看她們的資料,季佳靜父親下崗,母親病臥床上,家裡是比較貧困的,上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很多都是她姑姑資助的,所以季佳靜其實內心深處對錢是很渴望的。吳銘遠,公安局分局下面一個大隊長的兒子,也就是說他的爸爸是我們舅舅手下的手下的手下,舅舅的一句話可以讓他爸爸從此無法高升、備受排擠、甚至失去工作,你居然被這樣的兩個人給羞辱了,我都不知道該誇獎我們家的家教好,還是罵你太懦弱?”

“姐!”白明宇羞愧地低下頭。

“你也不是小孩了,高二的學生你應該懂得什麼叫家世背景,以前沒告訴你,是因為你以後的發展想法不在這上面,家裡也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但是平安的日子並不等同於懦弱和無能,被人欺負了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擊,小宇,你這樣會讓我們很失望的!”

“可大哥說我們不能仗著家世去欺負別人。”

“那就讓別人仗著家世來欺負你?然後你不做任何報復讓別人發現你是一個好欺負的,以後繼續欺負你?”

“我……”白明宇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

“白小艾,有你這樣教小孩子的嗎?”白明文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

“我說錯什麼了,我教我自己的弟弟保護自己不對嗎?難道要像你教得那樣懦弱、無能?”白小艾是不會給白明宇任何好臉色的。

“白小艾,你是唯恐天下不亂是不是?小宇本來已經平靜下來,你現在又挑撥著他去對那兩個學生報復,你安的是什麼心啊?”白明文拍著桌子對著白小艾大吼。

“我挑撥,你搞錯了吧,白明文,我關心我弟弟,教他如何維護自己的權益怎麼到了你的嘴巴裡就是挑撥了,倒是你這個當哥哥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被人羞辱,不想著如何幫助自己弟弟掙回臉面,反而制止弟弟的一切報復行為,你這樣就很好?”

“我這樣是為了讓他能夠更冷靜地學會面對這些事,他以後還會遇到更多這樣、那樣的挫折,遇到更多這樣的人,怎麼辦,難道每次都去報復回來?只有做好自己的事才可以不懼其他人的羞辱,你現在教他報復,不過就是仗著家裡的權勢而已,如果有一天沒有這些權勢,他又如何保護自己,你現在的幫他其實是害他!”

“白明文,說來說去,你要的是一個不依仗家裡任何權勢,不動用家裡任何權勢的弟弟,但是你不要忘了,白明宇生在白家,他的媽媽是董事長,姨父是□□,舅舅是公安廳廳長,已經生活在權勢的圈中,卻不懂得如何使用權勢、利用權勢,最終只會失去這些優勢,成為圈子裡的棄兒,這就是你所希望的,讓小宇明明有可以利用的資源卻為了可笑的理由不去動用,非要憋著一股氣自己拼搏,奮鬥?”

“白小艾,你想讓小宇像你一樣嗎?如此尖酸、刻薄、對人不留情面,你以為這樣的你會有人喜歡嗎?”吵來吵去,白明文的火氣上來了,言語顯得更加尖銳。

“不勞費心,白明文你也好不到那裡去,你別成天擺著一副你是天下正義的樣子,說實話,你在我看來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而已,而且是一個很自不量力的笑話,就如目前你想干涉我們的家事一樣。”白小艾的嘴巴也不是一般人,羞辱起人來同樣是一針見血。

白家兩兄妹現在是正式扯破了臉皮了。

“小宇,你說,你會怎麼做?”白明文勉強壓抑住自己的憤怒,轉頭詢問忐忑不安的白明宇,但是不斷起伏的胸膛宣示了他的怒火。

“我……”白明宇看到堂哥憤怒的樣子,條件反射地想要開口,但姐姐輕輕地一聲冷哼立刻讓他僵住了身體。

“白明文,你該回家了,這是我和小宇的家,我們姐弟倆的事不需要外人來操太多的心。”

“白小艾!”白明文看著朝著自己巧笑嫣然的白小艾,恨不得一巴掌拍了過去,自己怎麼就和這樣的人成為堂兄妹呢?

深呼吸一口氣,看著白明宇,平靜地說,“小宇,堂哥希望能夠成為一個正直、善良、有包容心的人,而要成為這樣的人,那是必須在日常的生活中不斷地面臨挫折,然後堅定自己的信念,一時的報復雖然會讓你心情愉悅,但是卻會讓你失去更多,堂哥的話言盡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有一些人的話不一定就是對的。”

情真意切的話讓白明宇略有觸動,看著白明文嘴唇微微動動,似想開口。

看著白明文走了之後,白小艾也開口了,“小宇,雖然我不是很喜歡白明文,但是他說得話很有道理。”

“姐姐?”

“要想成為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卻是應該如此。”白小艾嘆了口氣,“我不是那樣的人,因為成為那樣的人太過於痛哭,我只想成為一個為了自己的家庭、家人自私的人,所以,小宇,我分外不能容忍他人對我家人的羞辱和傷害。”

“在真理和親情之間,我選擇了親情,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做錯了事,即使全世界都會背棄我,但是我的父母,我認可的家人仍然會在我身後支援我;而如果我選擇了真理,為著正義大義滅親,當我需要有人和我一切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很可能就只有我一個人了!”

“小宇,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

“姐姐,讓我想想吧!”

******

“姐姐,在真理和親情之間,我選擇親情!”說出這句話的白明宇似乎是經過巨大的思想鬥爭,說出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很多。

“季佳靜的事你怎麼處理?”

“我如果要報復他們輕易而舉,不過他們對我而言如同螻蟻,我想我沒必要和這些螻蟻爭執什麼,如果他們要是再來惹我,我不會輕易罷休的!”

“好的,如你所願!”白小艾輕輕地抱著自己的弟弟。

這樣的弟弟更加的自信,更加地穩重,同樣的做法,一個是沒有認清社會現實單純聽白明文的勸說得出的結論,一個是明白自身掌握的巨大權勢之後深思熟慮的結果。或許結局相同,但是人確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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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文還是不懂,他不知道真正的包容是掌握了巨大的權勢有能力報復之後的放棄,而不是一開始就在心裡就勸說自己不要去爭鬥,二者高下一目瞭然。

而從來沒有得到過權勢的白明文又如何懂得這個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