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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大哥胤禔

太皇太后薨逝, 讓紫禁城陷入一種悲傷之中。但這並沒有打亂這宮中的正常秩序。

承乾宮的主人此時在躺在軟榻上休息, 這些日子她可是累壞了。既要安撫皇帝的情緒,又要安排各種新年事宜,再加上德妃臨盆之事, 讓她都沒有喘息的機會。好不容易一切要結束了。只是皇上的心情還是很糟,佟貴妃細細回想著事情, 審視著是否有遺漏。這個時候若出什麼岔子,絕對是讓皇上添堵的。

“娘娘, 娘娘!”素問輕輕的換了幾聲皇貴妃, 卻見自家的主子正蹙眉不知在想什麼。素問暗歎了口氣,讓宮女們將食物先放下,然後囑咐小太監們去膳房裡說一聲, 讓他們溫熱些東西, 備著皇貴妃食用。

無逸齋內,胤t求救地看向胤祺和胤v。胤祺胤v相視一眼, 又看看那兩個鬧騰的小弟弟, 聳肩坐下,埋首書中。胤t心中暗罵五哥和七哥的沒義氣,又有些頭疼地看著拉著自己的九弟十弟。

胤k拉著胤t,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觀察著眾人的反應。瞥過胤祺和胤v的方向, 一臉地不屑,他知道胤祺是他的親哥哥,但是這哥哥似乎稍顯木訥, 沒興趣靠近了。那個七哥更是隱形,倒是這八哥一副好說話的樣子,在這裡多依靠些他,總是有好處的。胤俄有些好奇地看著胤k的反應,而他卻沒有想那麼多。畢竟從小與胤k一起長大,凡事跟著他也似乎成為本能了。

胤t看著面前的兩個弟弟,只能誘哄著讓他們坐下溫習功課。倆小家夥也聽胤t的話,拿起了書,卻說什麼都要挨著八哥。胤t好脾氣地拿著書給他們講解。

胤g一走進無逸齋,就看到那麼一副場景,心中不免苦笑,原來這八爺黨從小就這麼黏糊,也難怪那麼死心塌地。瞥了瞥胤俄,想起那次對話,胤g心中唏噓。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老十守著的又是什麼秘密?

胤俄看著書上的內容正覺頭大,突然感到一道視線,抬頭尋找,卻發現兄長們都埋首書中,撇了撇嘴,翻起書來。胤t看著胤俄那樣,想起七哥敦促他寫字那事,與有榮焉啊,只是……看著認真的兄長,無奈地推推胤俄。胤俄看了這個溫和的哥哥一眼,斂神看書。

不一會,師傅來了,皇子們一天的讀書生活正式開始了。

朗朗的讀書聲,夫子們認真的講解,似乎都在顯示,這宮中什麼都沒有變。沒有人逝去,沒有人悲痛,一切還是跟過去一樣。

但其實每個人都在變化。胤祺會與胤祉談詩論道,而胤祉也能耐心地給胤祺講解一些東西。胤v練習騎馬時更加地神采飛揚。胤t也開始賣力的練習布庫,胤a看著弟弟努力的樣子,親自指導於他。胤g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腦中閃過許多人的表情,那麼一瞬,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從未瞭解過這裡每一個人,也不曾瞭解他這座皇宮,哪怕他在這裡待了快兩輩子了。這裡的人或許不是習慣了死亡,也不是習慣了忘記。而是每個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銘記。

“四阿哥,還是奴才來吧!您這……”四阿哥的哈哈主子和身邊的小太監看著四阿哥這麼不急不慢地擦拭著弓箭,心中著急,想著想過來,看看著四阿哥那沉著的臉,還真是沒有那膽子。

“小四,你還在磨蹭什麼呢?要不上來,跟大哥練練!”胤a指導完胤t之後,卻見胤g還坐在那邊擦拭弓箭,忍不住開口道。

胤g站起,拉弓射箭,一箭射中靶心。胤a看了,喝彩道“好!”

胤g沒有理會胤a,繼續又射了幾箭,成績都不錯,胤a在一旁得意著,不愧是爺親手教的,就是不一樣。(陪著康熙身邊的太子鄙視道:明明是孤教的,干卿何事?)

幾箭下來,胤g放下弓箭。胤a上前,笑呵呵道“小四這準頭不錯!就是這臂力……”胤g一聽胤a提到他臂力的問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好,好,爺不說,你別生氣啊!大哥又不是嘲笑你!這不是……”看著胤g越來越沉下去的臉,胤a急忙閉嘴,心中卻想,小四,爺真的是為你好。

算你識趣,看著胤a不說了,胤g緩和了下臉色,但心中卻還是憤恨不已,重活一世,這臂力卻還是大問題,還不時被大哥和二哥拿來說事。

胤a看胤g臉色緩和下來,搭上胤g的肩,說道“來跟大哥練練,這樣有助提高你的……咳,呵呵……”胤a看著胤g的臉色,急忙把那句話咽下去。

“哼!”胤g冷哼了一下。又見胤a那期待的神色,點了點頭。

“好!來!”胤a一見胤g點頭,忙拉著他過去,生怕胤g反悔。胤g無奈地看著緊拽自己的手,默默反省,什麼時候爺的信譽這麼差了,大哥要這麼心急。

布庫場上,胤t正和哈哈珠子練習著,胤k胤俄這兩個今天剛剛入學的小阿哥無視諳達教的技巧,抱在一起纏鬥著,一旁的諳達哈哈珠子,看著兩位小爺那樣急得滿頭的汗。

“小四,可以開始了嗎?”胤g皺眉看著胤k胤俄的方向,胤a開口提醒著胤g。

“大哥,九弟十弟他們……”

“小四,有什麼好擔心的,誰贏了誰就是巴圖魯!”胤a一溜煙說完,看著胤g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胤a滴汗,哎,他真想掀自己一巴掌,這不是在說小四不是巴圖魯嗎?

“開始吧!”胤g緩緩地開口,心裡卻默默鄙視著胤a,哼,看爺不給你點教訓,竟敢數落爺,爺就讓你見識見識。

很快胤a和胤g也進入狀態,兩人雙膀子交疊,相互叫著勁,胤a嘴裡還唸叨著“小四,地盤穩住,膀部用力。”

胤g聽著胤a的指導,自然知道這大哥的好意,但是敢那麼說爺,還是要給你一個教訓,也讓你長長腦子,別沒事亂詐唬。這麼想著,對著胤a一個微笑。胤a心中正得意,自家的弟弟就是懂事,誰知腿上迎來了一絲劇痛,這……胤a不可思議地看著胤g。胤g又是一笑,胤a滴汗,他怎麼就忘了自家的四弟是個小心眼,有怨抱怨有仇報仇的,自己這不是自找苦頭嗎?胤a還未反應過來,另一條腿上也痛起來。胤a有些哀怨地看著胤g,小聲說道“小四,你好歹輕點,大哥不是陪過不是了嗎?”

“哼!”胤g冷哼一句,更趁著胤a不備,便是一下子。得,胤a輸了。教場安靜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胤a和胤g這邊。

“呵呵,大哥也有輸的一天啊!”胤祉一看便知道怎麼回事,卻也不放過打擊胤a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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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胤祉那誇張的表情,胤a卻找不到語言去反駁,哀怨的看著胤g。

胤g被那麼看著也有些不好意思,彈了彈褂袍,輕咳了聲,過去扶起胤a,嘴裡還說道“大哥,承讓了!弟弟得罪了!”讓人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

“滿意了?消氣了?”胤a在胤g耳邊問道。

“大哥說什麼呢?”胤g一臉無辜。

胤a嘆了口氣,輕輕問道“現在舒服了嗎?”

“大哥?”

“什麼都不要說了。大哥答應過烏庫媽媽會照顧你們的。”一種莫名的感動湧入胤g的心中,大哥真的不一樣了,不是嗎?當年那個跋扈囂張,不願為二哥說一句話的大哥如今卻能為弟弟做到如此地步。烏庫媽媽在天有靈,該欣慰了吧!

胤a忍著痛,慢慢走著,心裡默默流淚,這小四還真下的了腳,痛死爺了。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哈哈!誰那麼大本事,能讓大哥摔那麼大跟頭啊!”胤i一進教場就看到稍顯狼狽的胤a,皺了下眉,再看到後面一臉尷尬的胤g,開口諷刺道。

“哼!笑什麼笑,爺這是必要練習,是為了以後能在沙場上建功立業!”聽了這話,胤i停住笑,有些複雜地看向胤a。

胤a注意到胤i的表情,拉著他到邊上。胤g轉動著腦子,想著近期的事情,似想到什麼,有些擔憂的跟了上去。

“大哥,你……”胤i的聲音有些擔憂。

“怎麼?你擔心爺?放心吧!爺姓愛新覺羅,又不是姓葉赫那拉。”

“哎!我一直以為明珠是個聰明人!只是沒想到……”

“我是不是該替叔公謝謝太子的賞識。”胤a戲謔道。

“哼!”

“呵呵!也對,這些事都是你要煩心的,爺還懶得問呢!”

“你覺得你能逃得掉?”

“爺只想金戈鐵馬,馳騁沙場!”胤a的話語中滿滿得嚮往。

“那你生錯時間了,若是在□□時候,你就有發展空間。”

“少看不起爺,你當爺不知道?漠北那邊……總有一天,爺可以馳騁沙場的,到了那一天,你別羨慕就好!”胤a驕傲地說著。

“或許有一天,孤真的會羨慕!”胤i低沉的聲音,不由地發出感慨,胤g聽著心中一跳。二哥他很壓抑吧!

“喂!你可千萬別羨慕啊!你還有更多的事要你做呢,不管了,反正你的事要比我重要的多。我最多就上上戰場,你可是要對付那叔公那樣的老狐狸的。”胤a有些著急地說道。

“哈哈!”

“你笑什麼啊?瘋魔啦!”胤a擔憂地問道。

“大哥,你說明相是老狐狸,孤的舅公是什麼呢?”胤i停住笑,認真地詢問胤a。胤a倒是被胤i問住了,不知如何作答。

“大哥,你知道舅公曾經跟我說過些什麼嗎?”

“能有什麼?不就是我叔公春風得意,他嫉妒憤恨唄!是不是做夢都想我叔公死啊!”

“你想得真簡單。”胤i嘆了口氣,循循善誘道“你就沒有想過,這太子之位?”

“呵,你逗爺呢!你這太子可是鐵板釘釘的事,不說這些,你可是皇父一手教的,誰能動你啊!”

“可惜啊,舅公不這麼想。”胤i嘆了口氣。“他總是……”

“行了,你有什麼好抱怨的,索額圖心心念念的還不是為了你好。你就知足吧!”胤a打斷胤i的話,搶白道。

“呵……你想得太簡單了!”

“什麼簡單不簡單的,爺看啊,是你想的太複雜了。哪有那麼複雜的事啊,用順手的就用,不滿意就喘了,再礙眼的話就殺了。”

“哎!孤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這牛啊,就算拉到北京還是牛。”胤i撫額,完全跟胤a這莽夫說不到一塊。胤g聽了胤a的話,也默默擦了一下額頭的汗,他該說大哥單純嗎?也難怪當年他能請殺太子,敢情還真的是幫皇父分憂。

“牛本來就是牛,又變不成馬。你說的不是廢話嗎?”

“大哥,二哥!”聽到胤a的話,胤g差點笑噴,他從前還真沒發現,大哥還挺幽默的。“你們揹著弟弟在聊什麼呢?怎麼又是牛,又是馬的?”

“沒什麼!”胤i和胤a相視一眼,同時說道。兩人互瞪了一眼,胤i不理胤a,打量起胤g。胤g被胤i看得毛毛的,剛想說話,就聽胤i說道“不愧是爺教的弟弟,連大哥都不是對手。”

“那是爺故意的,要爺說多少遍!”胤a立馬反駁。胤i也不理胤a,拉著胤g就走。胤a看著胤g胤i遠去的背景,嘴角露出一個好看得弧度,明珠被廢嗎?這樣也好!

夜晚,胤g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中他和兄弟們走進了一個迷幻的世界,那裡機關重重,時不時還有野獸出沒。在那裡,他和兄弟們似乎回到了上輩子的情況,相互指責,相互埋怨,以至於他們一直都處在迷幻中,找不到出路。後來不知是誰提議,大家先走出去再說,有野獸了,大家一起制服,天氣惡劣了,大家分工合作,就這樣,本來困難的事卻開始變得簡單起來。而他們也最終找到了出路,在出口,皇父和額娘及諸位母妃都等在那,微笑地看著他們。一切是那麼的美好!睜開眼睛,從床上坐起,有些呆愣地回想那個夢。

“主子,醒了嗎?”守夜的小太監聽到裡屋的動靜,輕輕敲了一下,小聲問道。

“進來吧!”胤g雙手搓搓臉,清醒了一下,便知會屋外的人。宮女太監們陸續進來,為胤g打理好一切。胤g自己正了正衣褂,往書齋走去。

路上,胤g看著天邊那朦朧的紅光,想到不久那光芒就能照耀整片大地,心中充滿感動和欣喜。他記得,後世的人曾經說過,只要願意改變,那麼一切都有可能發生。額娘、大哥二哥還有弟弟們,只要他們有一絲改變,或許一切都能發生改變。對於康熙二十八年,胤g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