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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過渡章節

林志高汗了一下:“老爸, 別把事情說的那麼誇張好吧。”

林長安不樂了:“誰誇張了?我才沒誇張呢!自己的兒子談戀愛了,當父母的居然還是看了電視才知道的!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去上班, 你李叔叔問起你女朋友的事,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有多尷尬!你媽那裡也是, 在醫院被一群長舌婦拉著唸叨,她現在提起上班都要頭疼了!從今天早上你媽就開始埋怨我啦,你這小兔崽子早幹嘛去了?就不知道先給我們倆報備報備麼?”

“我,我忘了……”

“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林長安重重的嘆了口氣,然後咳嗽一聲,“你這次回家,你物件跟你一起回來麼?”

“我一個人回國。”林志高心情有點複雜, 他不想跟自己老爹撒謊, 但是他也不能那麼直白的把真相說出來,起碼不是現在就說出來。

“不一起?”林長安在電話那頭不滿道:“你們連戒指都買了,那肯定是預備著以後結婚用的吧,我跟你媽就不能見見你未來媳婦?還有你爺爺, 都把楊瀾那節目重播了七八次了, 一直唸叨著要看孫媳婦。”

“他工作有點忙,不跟我們這些球員一樣有假期,公司離不開他的。不過,爸,我跟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帶他回國給你們看看的。”

林長安突然想起來了件事兒:“誒,對了。我剛剛才想到, 你在節目裡怎麼沒說你那物件是中國人還是外國人啊?”

“……他是意大利人。”

“又被你媽說中了。”林長安嘟囔道:“你媽就說你最後肯定給她帶回家一外國媳婦來,我一直不信,沒想到女人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林志高這會子才明白,原來過年時候老媽對他的調侃,還真不是個純粹的玩笑。

“爸,其實……”

“爸知道,爸不催你。”林長安打斷了林志高的話:“你們這年紀的孩子都不喜歡家長管的太寬,也不喜歡我們對你們指手畫腳的,爸跟你媽也不是那種死封建老古板,你們想怎麼慢慢發展感情就怎麼發展,哪怕長跑個幾年都沒問題,就是準備結婚的時候別再玩這一通,讓我和你媽最後知道,丟的老臉都沒地方放了就行。”

林志高心中突然湧上來一股酸酸的感覺,他的語氣有些哽咽:“爸,我不會的。我就是……擔心你們不喜歡他。”

林長安笑了:“我兒子的眼光我哪兒會不相信?”

林志高卻覺得心情更複雜了。

……

雖然從5月中盃賽結束,到8月中以超級杯開啟新的聯賽序幕這兩三個月時間都被視為夏歇期,是職業球員們的長假,但是真算起日子來,球員們能放鬆舒心度假的時間並不多。

特別是對於林志高來說,六月份他有兩場國家隊比賽,七月中尤文圖斯會進行時間至少半個月的集訓,以保持球員們的身體狀態。因為這是職業球員們一年中唯一的一次長假,國家隊或者俱樂部還可能會約上一兩場友誼賽賺點門票錢。再加上他簽下的各種合約都需要在夏天補拍廣告,其實留給林志高的假期寥寥無幾,最長的一段也難以超過10天。

五月底,林志高回到了鄭州家裡,在家他呆了不到三天,又應國家隊的召喚,飛往河北香河國足訓練基地集合,稍作整修後全隊人馬就要開往澳大利亞,備戰6月4號的十強賽。

墨爾本天氣寒冷,讓剛從溫暖的北半球飛過來的中國國家隊球員們都有些不適,所以在比賽的時候,卡馬喬非常謹慎的選擇了全防守陣型,在前場上只留下林志高、黃博文兩人在跑動,其他球員則全部縮回了半場內,嚴密防守著。

林志高在這場比賽裡罕見的狀態不佳,毫無射門感覺,嘗試的三腳射門全都射在了立柱上,不過他還是憑藉著活躍的無球跑動尋找到機會,為黃博文助攻了一球,在距離比賽只剩下十分鐘的時候絕殺了澳大利亞隊,比賽以1:0小比分結束。

到此時,亞洲預選區十強賽a組的出線形勢才空前明朗起來。中國與烏茲別克積分遙遙領先,目前並列第一,不過因為烏茲別克目前比中國少賽一場,所以最後誰能小組第一出賽,還未可知。

排在積分榜上後三位的球隊分別是澳大利亞、韓國、伊朗。伊朗是鐵定要墊底的了,澳大利亞與韓國隊剩下的比賽對手都比較強,兩個國家目前為了小組唯一的一個洲際比賽名額,競爭的非常厲害。

打贏了澳大利亞的中國隊在回國後受到了英雄般的待遇,中國球迷們在此刻都看到了自02年後再度打入世界盃的希望,所以他們心中久未燃起的激情,又通通被點起了。

就如同前文說的那樣,中國的球迷是世界上最可愛的球迷之一,只要一絲燭光,就能照亮他們的心際,讓他們感到無邊的快樂。

6月11號在鳥巢體育場舉行的中國隊主場迎戰韓國隊的比賽門票,早在五月初就賣光了,而在6月5號以後,國家體育總局又緊急增加了2萬臨時座位與1萬個站票,又是在幾乎半小時都不到的時間內,就被搶光了,無數網友不停重新整理著官方的購買網站,甚至造成了體育總局的官網癱瘓了整整兩個小時。

哪怕是明知門票一張都沒了,還是有無數球迷預定了去北京的機票、酒店,他們認為哪怕是不能坐在球場裡看比賽,就是站在鳥巢外看大屏幕轉播,也是快樂的,因為一旦這場比賽中國隊贏了韓國隊,他們就跟著中國隊一起見證了重入世界盃的歷史!

一位剛做了父親的男球迷在某論壇發帖說:“6月11號,我要帶著我媳婦兒子一起上北京看中國隊狠揍棒子去!雖然我沒買到門票,酒店也只訂到了離球場很遠的,但是我相信,比賽那天跟我同樣情況,卻都選擇了去鳥巢外守候的球迷絕對不少。我想讓兒子好好感受感受那樣的氛圍,我想讓他見證一個新歷史的誕生。跟我同一個時代的人是無法對國家隊產生真正的愛了,我知道很多人到現在也仍然無法對國家隊改觀,因為他們實在是傷我們心太多了。但是,我希望到我兒子長大了以後,能看到中國隊稱雄亞洲爭霸世界的場景,能由衷的為中國隊感到自豪!”

跟帖回覆他的球迷們雖然冷嘲熱諷的也不少,但是再也不像幾年前一面倒的抨擊國足了,也有許多人跟這個樓的樓主一樣,對國足懷疑中帶了那麼一點憧憬和希望,甚至還有北京本地的球迷邀請樓主一家住到他們家去,好大家一起組團刷鳥巢副本。

國內球迷的期待著實給了國家隊很大的壓力,卡馬喬一天假都沒敢給球員們放,他們剛下飛機,就又包車趕往了河北香河訓練基地,準備在這裡給球員們調整身體狀態並加緊規劃戰術,充分做好與韓國作戰的準備。

來回倒時差,訓練又加比賽把林志高給累壞了,從去墨爾本到現在回國連續一星期他都是晚上回到房間,頭剛沾上枕頭就睡著了,連給父母報平安的電話都忘了打,更別提聯絡約翰了。

巴士到達香河訓練基地大門的時候,林志高揹著自己的包,氣息奄奄的從巴士上爬下來,尾隨著一眾跟他神情都差不多的隊友,慢吞吞的往宿舍跋涉開去。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一聲非常熟悉的呼喊聲:“林。”

……

林志高抬眼望去,頓時眼前一亮:“約翰!”

站在訓練基地大門不遠處的那個巧克力色捲髮,有著溼潤眼神的男人,正式約翰·埃爾欽。他的出現讓林志高精神一震,幾乎忘掉了身體上的任何疲勞,但是遺憾的是,他很快便發現了陪同在約翰身邊的那幾個中國同胞。

其中一個人林志高熟悉,就是國家隊的領隊曹經緯,但是其他的人他就全不認識了。

隊友黃博文挨著林志高身邊,低著頭飛快說了一句:“那是體育總局的段局長,跟足協的韋主任,你見面客氣點,都是咱們惹不起的大人物。”

林志高面上沒表情,心裡則不住的在撇嘴,步子都朝那邊踏出去了半米,又不動聲色的收回來了。

他還是等約翰擺脫了那群當官的以後,再往前湊吧。

可是約翰是不知道林志高心中的想法的,他還有些奇怪為什麼林志高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同他一樣急切,但是步子卻黏在原地一動沒動……所以他非常乾脆的撇下了那群同行的官員,徑直向林志高走來。

“林。”約翰先給了林志高一個擁抱,手臂緊的像是要直接刺破衣服貼在他脊背上,然後才鬆開他,目光盯著彼此:“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回來了。”

林志高的臉立刻就紅了——雖然約翰說的話是意大利語,林志高身邊現在除了他們倆也沒一個會意大利語的了,可是這擁抱的動作是不是有點太露骨了?他身邊還站著一大幫子國家隊的隊友們呢。

擔心隊友向自己投擲詭異的視線,林志高回摟了一下約翰後立刻鬆開對方,低聲問道:“該奇怪的是我才對吧,你怎麼會來中國的?還是出現在國家隊的訓練基地裡,這可真稀奇。”

“談點生意,這個一會兒再跟你細說。”約翰微微一笑,目光轉向林志高身邊站著的,那群睜大了眼睛盯著他瞅的中國國家隊球員們,問:“這些都是你的隊友嗎,林?”

“嘿,高子,這人是誰?怎麼好像跟你很熟的樣子?”黃博文在林志高正跟約翰黏糊的時候,就湊過來好奇問道。

“對哦,還有總局的領導們陪著,看樣子來頭不一般啊。”趙鵬也把腦袋擠了過來,故意壓低聲音問。

“這些都是我國家隊的隊友,這兩個跟我關係最好,頭髮比較長的這個還是我老鄉。”林志高先用意大利語跟約翰說完後,又換回中國話:“這是約翰·埃爾欽,尤文圖斯的股東。”

趙鵬皺著眉頭:“那去年義大利超級杯,來咱們中國看比賽,被介紹是尤文圖斯老闆跟菲亞特集團經理那個外國人是?”

“那是拉波,約翰……呃,埃爾欽先生的弟弟。”

“我去,有錢淫啊!”趙鵬一臉的驚訝:“而且這個埃爾欽比去年那個,看起來年輕不止十歲啊!這個真是去年那個的哥哥?”

“真的不能再真了。我跟你說……”林志高張了張嘴,剛想給趙鵬透露點小道消息出來,就看到約翰眨著眼睛,一臉興味的瞅著自己。

他輕咳一聲,突然覺得當著約翰討論人面相的問題有點不厚道了,於是四處瞅了一眼,迅速轉移話題道:“我說,我們真的要當著那麼一群領導的面偷偷聊天?”

趙鵬的目光發散了一下,立刻就捕捉到了總局段局長那不滿的神情,於是他迅速神色一整,拍了拍林志高的肩膀:“兄弟你有人罩著不怕,哥哥我去拍拍領導馬屁,然後閃人了啊。”

繼趙鵬之後,沒幾分鐘,國家隊的球員們就走了個精光,現場只剩下了一群足協跟總局的領導,約翰和他的隨從人員,卡馬喬及林志高了。

體育總局段局長咳嗽一聲,神色微妙的在卡馬喬、曹經緯的身上掃視了一圈。

曹經緯立刻領悟到了領導的意思——他得為林志高做做引薦。不然總不能讓段局長主動先跟林志高說話吧?那也太丟份兒了。

其實如果不是段局長那一聲咳嗽,曹經緯是絕對不願意將林志高介紹給他的上級們的。他一直跟林志高不對付還是其次,主要是曹經緯覺得林志高這人在他面前表露的不顯山不露水的,但肯定是個特會拍馬屁的人——不然的話,那個尤文圖斯的大老闆約翰·埃爾欽來訓練基地參觀了不過一個多小時,怎麼都提到了林志高不下五次了?不過是轉會一年多就能在老闆心裡留下那麼深刻的印象,這溜鬚拍馬的功夫說不定比他還高超。

要是再讓林志高直接巴上了總局的領導,他這個領隊以後還要不要繼續混了?

但是現在段局長在旁邊正瞅著他呢,曹經緯也只能不情不願的對他介紹著林志高:“這就是咱們國家隊的小林。”

“民族英雄啊!”段局長一臉笑容的跟林志高握了握手,那表情,那神色,親切的不得了:“希望你能繼續為國爭光!”

幾個總局與足協的高層紛紛“屈尊降貴”的慰問了林志高一番,消磨掉了好些時間後,才又邀請約翰跟他們一起返回北京,他們要隆重款待以約翰·埃爾欽為首的尤文圖斯一行人。

“我可以為林請一天假麼?”約翰溫和的看向曹經緯,卻是提起了其他的事:“我們兩個在私下也是非常好的朋友,由他做我的翻譯,我會覺得更自在一些。”

在曹經緯開口之前,足協的韋主任就笑道:“可以,當然可以了!他們這些球員們不也剛從澳大利亞飛回來麼,本來就是需要時間調整狀態的,這不算請假,林志高你就安心的做埃爾欽先生的翻譯吧!”

林志高心中一動,燦爛笑道:“好的,韋主任。”

……

“所以你真的是有公事做才會來中國的嘍?”林志高窩在酒店套房的沙發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隨口問剛從酒宴上溜回來的約翰道。

還是他比較聰明,在酒宴剛開始沒多久就聲稱自己因坐了太久飛機而身體不舒服,找藉口回房間先休息來了。而可憐的約翰,顯然剛剛受到了中國人的傳統招待方式——灌酒的伺候,此時他臉色酡紅,西服外套上都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約翰顯然也是受不了自己渾身散發的味道,一邊解著自己的衣服釦子,一邊說道:“我在跟你們國家足協談尤文圖斯中國行的事,義大利未來幾年都會在中國辦超級杯,挑選其他時間再來一趟北京做中國行有些不划算,所以我想在超級杯舉行過以後開始中國行,初步談好了北京、上海、廣州這三個城市,如果中國行成功的話,俱樂部還可能在中國直接開專賣店賣球衣跟周邊產品。對了,還有參觀廣汽菲亞特工廠的事,以及一些後續合約要籤。”

“今年就要中國行了麼?等8月份我們打完超級杯之後?”

“不,要明年才可以。今年我們要去美國拉練。”

將脫下的外套隨手丟在沙發上,約翰走過來站在沙發邊上,低下頭,林志高摟著他的脖子跟他交換了一個親吻,等約翰站起身的時候,他白色襯衫的前兩粒釦子神奇的被解開了。

林志高皺著眉頭盯著他,感覺自己都快被燻醉了:“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不知道。”約翰微微凝眉想了一會兒,還是搖頭說:“總有十幾杯,你們中國的白酒看起來那麼一點點,但是勁頭很足。”

說著,他咧開嘴笑了:“不過我沒醉。”

“噢,得了吧。”林志高不忍的捂住眼:“看你笑的傻乎乎的模樣!我可從沒見你這樣過!”

喝酒或許真的會讓人變得遲鈍,起碼約翰接下來的行為在林志高看來,都像是在慢動作回放——他微微的皺起眉頭,不解的偏著腦袋看著林志高,眼睛大而無辜,一笑就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有麼?”

林志高被約翰的那副樣子萌的渾身像是過電一樣,終於忍不住直起身子樓主對方,雙手抓著那頭柔軟的捲毛,嘴巴一邊啃一邊嘟囔道:“說你現在才25都有人信,真的。”

重重的吸了一口對方的嘴唇,發出響亮的“啵”的一聲,林志高站起來,扯著約翰的手往浴室走去。

中年男人因這一個吻而恢復了幾絲理智,神情再度變得優雅迷人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林。”約翰邁著行雲流水般的步子,卻慢吞吞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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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你洗澡,我的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