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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冬歇期開始

第十六輪聯賽尤文圖斯的對手是諾瓦拉, 一支上個賽季才從意乙升到意甲的升班馬球隊,加上又是尤文圖斯主場作戰, 所以卡佩羅感覺壓力完全不大,在首發陣容內他派上了全替補球員——倒不是對諾瓦拉特別的看不起, 而是主力球員們剛剛從巴塞羅那回來,經過了那樣一場激戰,他們需要休息幾天調整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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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球迷們倒是多數對此抱有偏見,因為今天這場比賽是意甲冬歇期前的最後一場比賽了,哪怕知道對手比較弱勝利沒懸念吧,球迷們也是希望能在年末看到自己喜歡的球員出現在球場上的。

所以上半場開始沒多久後, 球迷們就自發唱起歌來, 並且唱的還不是一般的歌,在歌曲的每個小節末尾,他們會加上一個主力球員的名字,然後啪啪啪的拍三下手, 示意卡佩羅球迷們在期待著他們喜愛的球員能夠上場比賽。

到上半場進行到第三十分鐘的時候, 佩佩被呼喚過了,馬爾基西奧被呼喚過了,武齊尼奇、比達爾、皮爾洛等人都被呼喚了一遍……甚至還有林志高。

對他的召喚聲主要來自新阿爾卑球場的北看臺,南看臺充斥著尤文圖斯的死忠球迷們,他們是最頑固不化的一群人,也最難接受新事物,對每一個新轉會過來的球員都很挑剔, 特別是外籍球員。但是北看臺就不一樣了,這裡的球迷雖然也喜歡尤文,但是並不極端,任何對球隊有幫助的球員,他們都樂意給予支援。

當北看臺上自己的姓氏被唱響的時候,林志高震驚了,他幾乎是立刻就從替補席上站了起來,臉上維持著驚訝的表情,頗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聲音傳出來的那個方向。

攝像機捕捉到了這一畫面,並且隨著衛星訊號傳播到了世界各地。

劉健洪在話筒前感慨著:“顯然林志高之前並沒有想到自己能夠獲得尤文圖斯球迷們的支援,甚至是自己的名字被唱響,他臉上的表情如實了揭露了他的想法——呃,像是受寵若驚?或者是不太敢相信?但是我得說,他的表現值得這個。他在過去半個賽季裡為尤文圖斯取得的進球,特別是在歐冠上的,絲毫不比球隊裡的其他主力前鋒們遜色,再加上他夠年輕,尤文蒂尼們怎麼能不對他充滿期待呢?實話說就是我,以及國內的球迷朋友們,想必也都很迫切的想看到林志高在尤文圖斯裡獲取更多的榮耀吧。”

林志高情不自禁的衝著北看臺使勁揮手。

球迷們顯然也看到了林志高的這些舉動,他們對此感到很滿意。當一個粉絲支援一名球員,並且從他那裡獲得了感謝,或者是他們的支援明顯令球員們感到喜悅且驚訝的話,粉絲們心中就會覺得很滿足,覺得特別有幹勁——於是北看臺上的歌聲再度擴大:

“尤文,尤文,尤文圖斯蘭地亞

都靈城盼著星期天

尤文,尤文,尤文圖斯蘭地亞

都靈城每個星期天為你加油

林志高!啪啪啪!林志高!啪啪啪!”

坐在林志高身邊,裹著大衣嚼口香糖的佩佩忍不住扯了一下林志高的外套,在林志高詫異的低頭看他的時候,佩佩噓了一聲,指了指教練席:“嘿,哥們,現在正比賽呢!你這套動作是不是也太招搖了,小心頭兒他——”

佩佩的話還沒說完,卡佩羅就像是感知到了什麼一樣,從教練席那邊轉過了頭,面無表情的臉,死沉死沉的倆棕色眼珠子,無時無刻不在宣示著他球隊權威的地位。

佩佩馬上裹緊了自己的大衣,縮回了替補席上,半句話都不敢多說。

林志高的微笑表情立刻就呆滯了,他乾巴巴的對著教練席揮了揮手,卡佩羅瞪了他一眼才扭回頭去,林志高於是也縮回替補席上了。

幾乎是頃刻之間,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林志高偷偷從口袋裡掏出手機,瞧見上面有一條未讀簡訊:

被抓包了?——約翰。

林志高撇撇嘴:你從哪兒看到這一幕的?我還以為你已經走了。

貴賓包廂。本來是想走的,不過馬上你又要迎來一件喜事,我覺得不敲詐你一頓實在說不過去。——約翰。

林志高眯起眼睛去看球場上層的那些貴賓包廂們,但是陽光卻刺的他什麼都看不到,於是他挑挑眉,放棄了。反正他的眼睛也不自帶望眼鏡,找到了房間也找不到約翰本人。

比賽結束後在更衣室外面等著我吧,我請你吃……呃,還是來點有機健康的蔬菜餐什麼的吧。——林志高。

我不需要減肥!!!——約翰。

……

卡佩羅雖然一貫冷硬,但是也絕對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相反,他是也個能夠被感動的人,這從他下半場的換人舉動就看出來了。

因為比賽大局已定,諾瓦拉翻身無望,所以在下半場開場的時候,卡佩羅一口氣將三個換人名額全都用了——佩佩,武齊尼奇這兩個呼聲最高的就不說了,林志高也有幸佔據了一個名額,作為一名在本場比賽開賽之前被授予新球衣號碼的球員,不給他一分鐘的出場機會,也太說不過去了。

對諾瓦拉的比賽當然是以完勝告終。

比賽結束後,全體一線隊成員跑到球場邊,對著球場內的尤文蒂尼門鞠躬,感謝他們這一年來對尤文圖斯的支援,並且祝他們新年快樂。

從明天開始,就要進入為期20天左右的冬歇期了,意甲聯賽再度開幕,要等到1月9號了。

更衣室裡一片輕鬆歡樂的氣氛,大部分的球員都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討論冬歇期要去哪裡玩,是跟家人一起去度假,還是找個地方好好享受陽光沙灘和漂亮mm。

亞昆塔和德切列相互搭著肩膀走過來,衝林志高賤笑道:“我們準備在隊裡組織一些單身漢們,聖誕節前後一起去夏威夷啊,巴厘島或者馬爾地夫去玩,享受享受沙灘美女,你要一起去麼?”

林志高搖搖頭,拿了條毛巾擦剛洗完澡溼透的頭髮:“英超都沒冬歇期的,去年過年我就沒能跟家人一起過,只回去了不到一個星期,還趕行程趕的跟打仗似的。今年我想回國好好陪陪他們。”

亞昆塔跟德切列對視一眼,一同嘆了口氣,並且神情非常失望的樣子。

林志高:“怎麼了你們?”

“我們還以為這個假期能給你找個機會讓你擺脫小處男的身份呢。”亞昆塔一臉可惜的表情:“比基尼美女們本來是多麼好的一個選擇!”

德切列聳聳肩:“沒想到你這麼不合作。”

“那麼我們親愛的林豈不是要頂著‘處男’的名號迎來20歲了?”

“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

倆人一唱一和的,吸引了更衣室裡其他人的目光。佩佩等人紛紛圍上來,用一種驚歎,稀奇,跟看大熊貓一樣的目光看林志高:“林,你居然還是處男?!”

“上帝啊,這是在開玩笑吧?”

“難道林信仰了什麼不能破處的宗教麼?”

“我想這件事是我這個月聽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是今年聽到的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之一!”

林志高的臉漲的跟番茄有一拼,他惱羞成怒:“喂喂,你們夠了啊!再說,再說我就要生氣了!”

佩佩同情的咂咂嘴:“可憐的林,你就算生氣了也改變不了事實的。”

“我……”林志高熱血瞬間上湧:“我這次放假回來絕對就不是,不是那什麼了!”

“喔喔喔,真的假的?”

“林你在吹牛吧?”

“我們不信哦!”

“要讓我們相信你要拿出證據來的~”

“而且要切實的證據,要麼是對方身上的物品,要麼是開房照片什麼的……具體,你懂的。”

德切列眼珠子轉了轉:“不如我們下賭注吧。我坐莊,一注100歐元,十注封頂。誰要下?”

“我!”“還有我!”“必須有我們!”尤文球員們一個個的湊上來,笑眯眯的從口袋裡掏出鈔票,塞在德切列手裡。

五分鐘後,德切列手握一大把鈔票,抬頭望著眾人:“都下好了?還有沒有再下注了?”

除了林志高以外的所有人都表示,他們已經下好注了。

“那麼,20個人下注,包括我,壓的……擦,怎麼全是壓的林拿不出證據的?!”德切列揮舞著雙手:“不行不行!這樣不公平!你們全壓在了一邊,我最後會賠死的!快點出來個人壓林拿得出證據啊!”

可是沒有人搭理他,他們都嘻嘻哈哈的走過來,拍了下德切列的肩膀:“我們就等著你大出血了哦。”然後各自走開了。

德切列一臉的苦逼相。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德切列揮了揮手:“邊兒去,我正愁著呢。”

“愁什麼?”

“沒人壓林能勝啊……我是坐莊的,那不是要賠死了!”德切列正吐著苦水呢,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更衣室裡,寂靜的讓人心驚。

於是他緩慢,再緩慢的扭過頭去,然後面無血色。

“卡,卡佩羅先生!”

……

“然後呢?”約翰合攏著十指,微笑著問。

林志高笑的非常解氣:“然後德切列手裡的錢就全被沒收了,全部!充當球隊的經費用,而且,頭兒還狠狠的教訓了德切列一頓呢,不過那小子挺講義氣的沒把其他隊友招出來,不然等冬歇期過去,我們全隊人肯定要被緊急加訓了。”

“我很想知道,如果法比奧沒有出現在更衣室裡,會是個什麼情況。”

“什麼?”

約翰微微挑起眉毛:“你會壓自己準時拿出證據來麼?”

林志高苦想了一下,糾結道:“大概……會吧。不然以後肯定少不了會被他們嘲笑這件事的,那我絕對在更衣室裡沒臉見人了!而且萬一,萬一哪個大嘴巴跟記者爆料出來了,天啊。”

“那麼,你會真的找一個女朋友?在短短的20天冬歇期內。”

約翰的目光非常具有穿透力,像是直接看到了林志高內心的想法,這讓他非常窘迫。

“呃……”他猶豫著該不該說實話。

可是約翰的注視如影隨形,並不肯輕易放過林志高。

算了,死就死吧!林志高用力眨了下眼,然後破罐子破摔道:“我大概會隨便塞給他們點什麼東西!”

“……什麼東西?”

林志高的臉又一次的紅了:“女士內衣店買來的東西?”

約翰露出了一個瞭然的目光,語帶輕鬆:“那麼你應該感謝法比奧及時阻止了這一場賭局,不然的話,等你的這個餿主意真的被擺上來之後,他們肯定會戳穿你的。”

“為什麼?”林志高挑眉道:“我會做的天衣無縫,讓人看不出來的!”

約翰忍不住大笑起來:“德切列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亞昆塔和佩佩也是,並且他們的眼光經驗都比你老辣多了,他們並不會因為你拿出了一條女式內褲做證據就放過你的,因為你的表現真的很……稚嫩,這是一眼就能看透的。”

林志高洩氣了:“好吧,隨你怎麼說吧。”

約翰用雙眼捕捉著林志高每一個細微的表情,良久後,才慢慢道:“其實,如果你真的想,我——”

林志高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約翰抿了下嘴巴,停止了自己的話。

並且顯然林志高剛剛也沒注意到他在說什麼,因為他很快就接通了手機,並且與電話那頭的人開始交談起來。

打電話中的林志高並沒有注意到,約翰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他,沒做半分轉移。

心突然跳的有些快,約翰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

林接電話的聲音平和,電話那頭的人顯然是他的熟人,並且,是同性。他的父親?不,應該是經紀人。

談話內容是中文,無法判斷。

眼睛微微睜大,驚訝。

瞳孔放大,興奮。

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桌子,不安,或者是不敢相信。

眼睛開始往這邊看,並且專注的盯著自己超過1秒鐘,連續三次。

約翰微微閉了閉眼睛,從林志高那活力十足的背景音中揣摩自己的心思,他覺得自己開始變得沒救了——這種用目光無時無刻不在捕捉對方的習慣自從他15歲以後,好像就很少有了?以前是覺得有緣,好玩,現在卻逐漸變成一種自律性的活動,實話說,這種感覺並不太好,因為太焦慮,也太憂心,又需要時時的自省、壓制。

林志高結束通話電話,臉上的表情又是興奮,又是壓抑,他迫不及待的想與約翰分享一個好消息,但又想賣一賣關子。

約翰微笑著為他的酒杯中蓄滿香檳:“有好消息要跟我分享?”

林志高的眼睛再一次瞪的滾圓:“你怎麼知道?”

約翰覺得他的那份驚訝表情可愛極了,他輕咳一聲,將自己剛剛觀察到的東西說出來:“你是個不喜歡隱藏自己心事的人,如果是別人,我就不會這樣輕易做判斷了。”

“可是這也很了不起,你聽不懂我在講什麼,居然已經能夠猜到我要說的內容了!”林志高由衷的佩服自己的朋友,然後才重重的咳嗽一聲,得意的仰著宣佈喜訊:“約翰,我得到歐洲金童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