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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杯具四二回

沈柯臉色發白,雙拳不由自主地緊握住,定睛看著他。江封的胸膛急劇起伏,眸光渙散開,明顯出氣比進氣多了。

又愣了幾分鐘,沈柯打了個寒顫回過神來,緩慢地轉身離去。

身後的這個男人,騙過她、害過她、甚至殺了她,還逼著她喂盡歡吃下啞藥……他的所作所為,死一百次都活該,根本不值得誰去可憐。

沈柯腳步緩緩地頓下,突然旋身衝了回去。

江封昏昏沉沉間聽見她往回的腳步聲,半張的眸子猝然一亮,盈滿了驚愕。

沈柯幾步跑到那個高個子的屍首旁,害怕地別開視線,伸出手在匕首上空顫抖著嘗試了好幾次,終於一狠心,一咬牙拔出了短匕。

捏著那把還在滴血的短匕長舒口氣,她匆匆跑到江封身邊,一把將它塞進他手心裡:“這個給你。要是有野獸或者殺你的人再來,你可以防身也可以自盡,這樣不會死得太慘。”

江封睫毛一顫,轉動眸子目光落在她臉上。

“你不用謝我。”沈柯聲音停了一瞬,低低地道:“這算是我為‘封七’做的最後的事。再見,江封,不,是永不再見。”說完這些話,沈柯心頭如釋重負,頓覺得渾身都輕鬆了好多。她最後看了江封一眼,卻又不敢細看,只匆忙掃過他蒼白俊秀的臉龐,然後深呼吸,站起身。

“……我真該……相信、他的話。”江封望著她的背影,忽然開口道。

沈柯不解地停步回頭:“他?”

江封一瞬不瞬的盯著沈柯:“你還記得嗎?有一晚你去沉香閣找我,而我不在屋裡。”劇烈咳嗽了幾聲,臉色泛起可疑的紅暈:“那天,我被人引了出去,那人告訴我你不是長樂。”

沈柯震驚地瞪大了雙眼。什麼?從那時就有人知道我不是真的長樂了?她忍不住急聲追問:“那人是誰?”

“一個很詭秘的黑衣人,全身裹在披風裡,看不到臉。”

黑衣,披風,看不見臉……

otz 沈柯此刻的臉色幾乎可以用面無血色來形容了。能穿出如此拉風裝束的,能知道她真實身份的,除了那個自甘墮落的舜華仙尊還會有誰?!

“原來你跟他是一夥兒的!”沈柯怒道,“他曾經害得我師父受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師父……江封急喘兩下說道:“傳話讓我騙你‘私奔’的,也是他。”

沈柯心頭開始發毛了。彷彿冥冥中有張大網普天席地籠了下來,她身陷在黑暗裡看不見,到發現的時候,已經被牢牢困在網中央,無路可逃。

“他還讓你做了什麼?混到長樂身邊也是他的意思?”

“不是。”江封頓了頓,啞聲道,“沈柯,留在錦繡宮絕不是我甘願。”

“我知道。”沈柯想起那晚聽見的那兩位男寵的對話。無論江封出於什麼目的,他原來在裴淵的府上絕對前途似錦。而長樂就因為他眼睛長得像死去的裴麟,硬是將他奪了過來做男寵。江封不願意,她便囚禁他,或者還有別的懲罰。設想要怎樣的折辱,才會讓江封從一開始的激烈反抗變成後面處心積慮的瘋狂報復?除了江封本人,這世上沒人記得。

“沈柯,我不是有意害你,我以為你就是她……”江封長指抓住胸襟,用力到指節青白,“長樂裝過死,也裝過瘋。鬧得最厲害的一次,若不是裴淵出面,整個錦繡宮的人都會被砍頭。我只道她這次又故技重施,只是演得更逼真了而已。”

長樂愛演戲,只是因為她不敢清醒過來。沈柯肩膀發抖,不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害你的人是她,你報復的卻是我。江封,我沒欠你任何東西,你現在說這些我也不會救你的!”

“我沒要你救。”江封勾起嘴角衝她澀然一笑,失去光彩的眸底有種揮之不去的悲傷,對望著她的眼睛說:“如果那天你心甘情願跟我走,如果你沒叫裴麟的名字,如果盡歡沒有出現過,我會一直相信你不是長樂……那樣該多好。”

嘿咻,嘿咻……

汗水像關不嚴的水龍頭,從沈柯臉頰上如小河般往下淌,有些滲進眼角,刺痛了她的眼睛,視線被汗水蒙得模糊不清。

你個臭小子,你是吃秤砣長大的咩?不然為毛這麼沉呀呀呀~~

沈柯的腿肚子就跟跳迪斯科一樣不停打顫,幾乎快要撐不住兩個人的體重。加上天黑看不清楚山路,她一路行來兩步三滑,摔得屁股都麻了。忽然又一腳踩空,沈柯四仰八叉地坐了下去。

“哎……”‘喲’字淹在了喉嚨裡。預料中的痛楚並沒來臨。

沈柯狐疑地低頭一瞧,刷得紅了臉,她剛好一屁股坐在江封的身上。為了掩飾尷尬,她起身拍了拍他的臉:“喂,江封,江封?”江封緊閉著眼睛一聲不吭,從很久開始對外界發生的一切都沒有了反應。

該不會……

沈柯嚇得探手去摸他的鼻息,等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後,急促的心跳稍微紓緩下去,嘴裡卻不饒人地罵道:“我真該多吃點,坐死你這陰險無恥的傢伙。”罵完,又彎腰費力地把他背了起來,一步一抖地往前走,不停地碎碎念:“江封,我們的協議是你告訴我天稜鏡的訊息,我背你下山去找大夫。現在我先知道天稜鏡的事了,你還沒找到大夫,要是死了可就虧大發了,你別又來賴我。”

這回江封似乎聽見了,腦袋突然動了動,嘴唇緊貼上她的後頸意識迷離地喚著:“水、水……”

忍著吧!這黑燈瞎火的到去哪兒找水啊!

沈柯決定無視掉他的要求。可江封就在她耳邊不停地叫,不停地叫,活像在控訴她虐.待傷員,沈柯幾乎要抓狂。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一把丟他在地上,“好!要水是吧,我去找還不行嗎!”tn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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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地摸著石壁往前找水,正為難的時候,突然驚喜地發現路邊長著一大叢茂密的狗尾巴草,小草的葉面上凝結著晶瑩的露珠,放眼望去,一顆顆璀璨發光。

沈柯忙摘了片稍大的樹葉,蹲下身去把那些露珠一滴滴彙集起來,等她積攢了差不多夠兩口的量後,頭暈眼花地撐腰站起了身。

我也渴呀……望著掌心那點珍貴的水資源,沈柯咽了口唾沫。哎,算了吧,要是渴死了江封我這一路就白背了。努力轉移開注意力,沈柯這才發覺指頭一陣刺痛。她攤開手心,見自己細長的手指被那些狗尾巴草的葉子劃破了好幾條口子,傷口處還滲出淡淡的血跡。

沈柯忘了是誰告訴她的,受了小傷只要舔一舔血就不會流了。她低頭望了眼自己漆黑的手指頭,再瞄了眼那清水,奸笑出聲,把手指放進水裡愜意地洗了起來。臭小子,你害我吃了那麼多苦,我向你收點利息總不為過吧?

殊不知,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江封喝下被她加料的那些水後,不但沒昏得更徹底,反而慢悠悠地醒了過來。

初時睜開眼睛,江封的意識空白了許久,而後一點點回想起來。沈柯臨走前問了他句天稜鏡的事,他鬼使神差地想再看看她被作弄得生氣跳腳的摸樣,隨口和她談了這場“交易”,然後心滿意足地看著沈柯暴跳如雷的生動畫面,至於她救不救,他已經不在意了。不過,眼下見她竟然真的依約背他下山,江封反倒有點愣了。

江封垂眸專注地凝望著她的側臉,心臟像被什麼捏了一把,呼吸變得愈發困難。

沈柯隱約察覺到異樣,轉過頭去,直對上一雙水亮的桃花眼:“你醒了?”說完又心悸地想,昏迷這麼久突然醒了,你該不會迴光返照了吧?

她面色的變化自是絲毫不差落入江封眼底,略微思索便明白她在想些什麼,他虛弱地笑了聲說:“沈柯,我可能暫時不會死。”

哇靠!沈柯很無語。果真是禍害留千年啊,喝了口露水就加雞血加戰鬥力。我算知道作者是誰親媽了。

江封瞧她揮汗如雨的樣子,下意識地抬袖給她擦汗:“沈柯,你放我下來……歇一會兒吧。”

“不行。”沈柯不假思索地拒絕,本能地偏頭避開他伸來的手,“我要把你快點送到山下,趕著去找師父和盡歡他們呢。”不知是否錯覺,沈柯說完這話恍惚覺得背上那人渾身一僵。

“我明白了。”過了許久,江封淡淡應了。

沈柯繼續抖著往前走,兩人誰都沒再說話。

夜風吹得越來越急,帶來一絲雨前的潮氣。

不會要變天了吧?沈柯皺眉望天空,夜幕黑沉沉的像隨時會壓下來,確是風雨欲來之勢。看來得找個地方避雨才行。她放眼四望,意外地發現前方依山建了間小破廟,轉頭對江封道:“快下雨了,前面有間破廟,你在那裡等著我去把大夫帶過來。”也不管江封有沒有意見,她不客氣地按照自己想的幹了。因為再背下去,不是她把他坐死了,就是他把她壓扁了= =。

沈柯拖著腿搖搖晃晃踏進破廟,前腳剛進,傾盆大雨隨後便至。噼裡嘩啦,下得昏天黑地。

廟外瓢潑大雨,廟內局部地區零星小雨。沈柯找了個不漏雨的地兒,把江封放在地上,自己癱坐在一旁喘著粗氣揩汗,髒兮兮的手指拂過清秀的臉頰,沒幾下就成了只小花貓。

“你的臉髒了。”江封提醒她。

“沒事。”沈柯很不以為然,眯眼笑道:“等找到師父後再洗,反正師父不會嫌棄我的。”我在師父面前比這狼狽的樣子海了去了。

江封定定看著這樣的她,眸色隨之一沉。忽而,目光微變:“有人朝這裡來了。”

“不會又是來殺你的吧?!武功高嗎?” 沈柯無比緊張地問。要是一般高手,我現在開溜還來得及吧?

“雨聲太大,我聽不清腳步輕重。”江封環顧這間廢棄多時的小廟,屋樑四壁全是塵土和蛛網,案桌也被人拆了當柴火燒掉了,整個廟子空蕩蕩的。視線定在一處,他指了指供臺上那尊只剩下半截泥身的菩薩:“先在後面躲一躲。”

“好好。”沈柯可不願意為了他跟人拼命,奮力拖著江封站起。兩人剛勉強擠到佛像後躲好,下一秒,廟外的人就急匆匆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