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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旅途

夜裡很冷,林音蜷縮在被子裡睡的正香。寒冷的月光照耀下,一群奇形怪狀的魔獸被吸引著跑到旅店旁邊。它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林音,魔獸們奇怪的眼睛都望著林音屋子的視窗,那香味吸引的它們喪失了所有的理智。

旅店裡的人都睡熟了,只有馬兒們輕輕嘶叫著,它們感受到了黑暗氣息的恐怖。

一道黑色的身影閃電般從視窗躍出,殺掉了一隻正在往林音視窗爬的八腳魔獸,剩下的魔獸沒有退卻,聞到了血腥味的它們更興奮了,它們爭先恐後的向林音的視窗爬去。伊恩觀察了一下,這不過是群低等魔獸,很好解決。他幾個起躍就殺掉了全部魔獸。

班傑明看著遍地的魔獸屍體,吟誦了某種咒語,瞬間所有的魔獸身體上都燃燒出藍色的火焰。一小會兒,火焰熄滅了,魔獸們的屍體也都化為了灰塵,夜風一起,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現場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班傑明和伊恩互相看了一眼,同樣發現了對方眼中的憂慮。今天這些不過是些低等的魔獸,都是一來一群。那麼到了那些更加被黑暗腐蝕的地方,還指不定遇上什麼難纏的角色呢。

然而林音什麼也不知道,她早上正常的起床,吃飯。周圍沒有什麼異常,昨天夜裡的事情,旅店中沒有任何人發現。

三人照常上了路,班傑明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沒有太多心情和林音說話。林音也有點鬱悶,靠近結界的地帶都是少有人住的荒涼地方,有時候走上一個小時,也未必看到一個人影。雖然也有些平原,但都長滿了枯黃的野草,顯得蒼涼蕭索。林音開啟車門,摸到馬車的前面想和伊恩說說話。可是伊恩壓低了帽子坐在馬車前,根本不抬眼看她。

車伕倒是個健談的人,他指給林音看一些地方,告訴她這都是人類和異族戰鬥的古戰場,因為存在奇異的魔力波動,所以不能種莊稼。

林音說:“這裡太荒涼了,都沒有村子的。”

車伕說:“小姐,邊界的日子不好過,很多人都靠越過結界和異族交換東西過日子。”

林音本就對異族好奇,於是她問道:“異族也能和人說話麼?”

車伕看她問的天真,於是笑了,說到:“有的能,有的不能,小姐,我以前也做過這門生意。其實很多異族也沒有那麼可怕。”他正欲繼續說。

一直沒有說話的伊恩突然在旁邊咳了一下。車伕知趣的不再開口。

下午的時候班傑明把林音叫到了車廂裡,他嚴肅的說:“艾咪,你的魔法學習要繼續了,我來教你。”

林音忙點頭答應,自從離開聖殿,她確實有點懈怠了。

班傑明的教導方式和茲利尼不同,茲利尼喜歡把所有魔法細節仔細的告訴林音,包括每個咒語的念法,手勢的運用等等事無巨細。

可班傑明不同,他只是做個示範,然後要求林音自己想辦法達到他的要求。林音畢竟是個有天賦的學生,很多咒語她摸索了幾次就能知道竅門。班傑明很欣慰,假以時日,她必然會成為一個出色的魔法師。只是她身體上的禁制不能完全解開,大大限制了她的天分,而且她也太小了,孩子的身體尚不能承受巨大魔力的流動。

伊恩不言不語的坐在馬車外面,遠遠的看起來,他簡直就像一尊石像。他並非要故意冷淡林音。只是他也和黑暗魔獸一樣深深的被林音誘惑,如果是坐在密封的車廂裡,對伊恩來說,不吝於一場殘酷的折磨。

林音卻總是時不時的到外面來找他,自從貝拉死了之後,林音明白了要珍惜眼前人的道理,她知道伊恩是真正對她好,所以無論他多麼冷淡她都不在乎。

枯燥的旅途繼續著,每天夜裡班傑明和伊恩重複著殺魔獸然後毀屍滅跡的過程。而林音卻一直什麼都不知道。她每天練習魔法,倒也有些樂趣。

這天班傑明又教給了林音一個新的咒語,這個咒語很有難度,林音練習了好一會也不得要領。她正欲問問班傑明,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林音伸出頭朝窗外看了看,竟是一大堆人趕著車騎著馬的走過來。他們人數眾多,一時間堵塞了路面,所以林音他們的車才停下來。這些人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愁眉苦臉的,顯然是遭遇了不好的事情。

班傑明看到他們來的方向正好是水雲城的方向,於是下車去詢問他們。領頭的老者說:“魔法師大人,我們都是水雲城的人,現在水雲城和歌風城已經打起來了,我們家族為了避難,才匆忙趕路至此。”

班傑明問道:“那您知道現在的戰況是如何了?”

老者說到:“我們平民百姓哪裡懂得這些,不過水雲城的護城河已經被挖開了,我們家的田地都被淹了。”

唉,唉。老者連連嘆息,幾個婦女已經在抹眼淚了。

車伕一聽到這個訊息,馬上對伊恩說他不幹了,馬車也要帶走。伊恩無法,只得出了錢,買下馬車,自己充當車伕。

從這天開始,林音一行就陸續遇到逃難的人,幸好他們都是說雖然打起來了,但水雲城的內城還沒有被攻破。班傑明越來越憂慮了,水雲城和歌風城的矛盾由來已久,雙方大打小打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打破護城河倒是近十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雖然班傑明瞭解水雲城的內城十分堅固。但是有人說這次歌風城的城主下了大本錢,請了黑暗魔法師助陣,水雲城的情形非常不秒啊。班傑明和伊恩加快了趕路的速度,誰知道內城還能堅持多久,晚到一天就多一天的變數。幸好沿路伊恩都能找到馬匹來替換,他們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這天夜裡,他們沒有找到住宿的地方,只能暫時露宿野外。

班傑明小心的在馬車的周圍畫上防禦法陣,三個人就地生了火,將買的乾糧熱了熱,就那麼吃起來。這個地方非常荒涼,但勝在視角良好,無論從什麼地方的攻擊都能第一時間發現。但缺點是這是個風口,比較寒冷。

吃完後林音繼續練習魔法,班傑明和伊恩走到一邊低聲交談著什麼。這裡風很大,雖然守著火堆,林音也感覺暖和不起來。

伊恩走過來,拿來條毯子裹在她身上。在篝火的映襯下,林音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打出一道陰影。他正欲離開,林音立刻拉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長而有力,指腹上有著用劍摩出的繭子。

林音從小袋子裡將在坎特雷買的小吊墜放到他手裡。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到:“這個送給你,伊恩。”

伊恩有些驚訝的望著手心裡的小吊墜,銀色小劍上的紅色寶石閃耀著溫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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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沒說話,林音有點緊張。她說:“這個,不是太好,但我真的覺得適合你。”

看著她翡翠一樣眼睛裡熱切的目光,伊恩握住手心裡的禮物,對她說:“很好,我收下了。”他低下頭,仔細的把這禮物收到貼身的口袋裡,林音很高興。

他抬起眼睛,正好看見林音在對他微笑著,那是一個女子對她生命中最親密的人才流露出的,發自內心的溫柔微笑。

伊恩心裡一酸,轉身離去了。

深夜,伊恩猛的驚醒過來,他推醒了班傑明。老法師睜開疲憊的雙眼,周圍不知何時,已經起了變化。防禦法陣外面,原本的堅實的地面變成了流動的水波。他們竟好像處在一個大湖的中央。

班傑明感受到周圍黑暗魔法的力量肆意流竄著,心知這次遇到了難纏的對手哦,他拍拍林音,讓她也醒過來。

遠遠的,黑暗中響起了飄渺的歌聲,那歌聲低沉而溫柔,曲調如泣如訴,好像久別的戀人在互訴衷腸,又好像慈母在撫慰著她的嬌兒。

林音感到心神一陣恍惚,就要往前邁步。

伊恩拉住她,對她說:“不要聽,這是水妖的魅惑術。”

林音馬上定了定心神,可是這妖媚的歌聲依舊在她耳邊迴盪著。看到她還是受到影響,伊恩撕下了袖子上布料給她塞住耳朵。

班傑明已經使用自己的魔力探查周圍的情況,一隻水妖不足為懼。但是這樣的水系法陣可不簡單,絕不是一隻水妖能辦到的。

班傑明知道他們的目標是林音,但是法陣的範圍太大,一時間也很難找出佈陣的人。他決定以守代攻,發現水妖的歌聲沒有效果,正主肯定會出來攻擊的。

到時候無論班傑明和伊恩都有把握一擊必中。

貝南和亞力潛伏在暗處。看著亞力焦躁不安的樣子。貝南冷笑說:“我就說今晚不是一個好時機,你別看他們在野外,那老頭和那劍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想要不驚動他們摸過去根本沒門。”

亞力生氣的說:“我們一路上跟著他們,你一直都說這不是機會,那不是機會,我看你根本不是真心幫我。”

“行了,行了。”貝南說:“我怎麼不幫你,這法陣難道是你自己做的。”

亞力氣憤的哼哼幾聲,論魔法,他遠不是貝南的對手。

可是他無法放棄,林音的味道對於他就像無法戒掉的毒癮一般,誘惑著他做出瘋狂的舉動。

他深深的吸了口林音的味道,說:“貝南,說好了,捉到之後第一次是我的。”

貝南懶散的說:“知道了。”

看到貝南不在乎的樣子,亞力恨的牙癢癢的,這人明明也是黑暗魔法生物,為什麼就能做出這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其實貝南受到的誘惑不亞於亞力,但他根本不打算上林音,只有亞力和那些低等的蠢物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沒和她交|歡都已經如此,那要是真的交|歡了,還不一定被迷惑成什麼樣子呢。

看亞力那副痴傻的樣子就知道,這人本來也是風流種子,但是自打見過林音,竟把那些紅粉都丟到腦後了。

貝南連連嘆息,要不是為了那件東西,他才不肯陪亞力做這等蠢事情。

亞力已經忍不住了,貝南心知今晚不能討好,於是打算等亞力受傷後意思意思就得了。

亞力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黑暗魔法師,那只水妖就是他從湖裡捉出來的。他沿著魔法陣的波動潛行,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林音偷出來,貝南裝模作樣的跟在他背後,他想著要是能再次取到那丫頭的血也不錯。兩人各懷心事的接近了目標。

亞力呼的吹了口氣,這裡蔓延的水流竟一時間完全變成的水霧,霧氣濃的化不開一般,遮擋住了人眼所能看到的一切。

班傑明和伊恩高度戒備,正主來了。

亞力並非是擅長正面攻擊的劍手,於是他召喚出一些水系的魔物,試圖分散班傑明和伊恩的注意力,這樣他就可以趁機偷到林音了。

嘩嘩,霧氣中出現了道道黑色的影子,林音睜大了眼睛,她這段時間也學會了不少咒語,可以一用。

一隻巨大的鬼爪向班傑明伸了過來,班傑明念了一句咒語,這鬼爪竟被冰化了。

無數小魔物吱吱叫著撲了上去,在霧氣的遮掩下,它們的動作很難捉摸。班傑明使用咒語減緩了魔物的動作,伊恩揮劍,簡單的幹掉了它們。

亞力心裡焦急,這兩個人雖然是只是防守,但是守的滴水不漏,他竟沒有接近的機會。

他捅了捅身後的貝南,這傢伙從剛才開始就什麼也沒有做。貝南想著怎麼也得敷衍這傢伙一下。

他精通古老魔法,居然連唸咒也不用,直接使用魔力將周圍的水汽化做一條巨蛇攻了過去。

亞力看的心涼涼的,他知道貝南比他強,但是從未想到他會有這麼厲害。不過機會不容錯過,亞力朝著林音的方向飛奔而去。

班傑明臉色凝重,這樣的黑暗魔法師舉世罕有,他需要提起全部的注意力小心應對。

巨蛇在貝南的操縱下靈活的左撲右擊,竟好像一條真正的蛇一般。班傑明用魔杖敲擊地面,無數的火焰從地下竄起,熱烈的火焰糾纏著水霧做成的巨蛇,這幅景象看起來妖異又恐怖。

亞力在巨蛇的掩護下小心的接近了林音,他拿出魔法網,向林音兜頭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