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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慘案

三天後,有人發現了瑪麗的屍體。兇手顯然懶的對屍體多做處理,只是運到城外然後隨便扔到了排水溝裡。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慘不忍睹,本來是眼睛的部位只剩下兩個大洞,身上傷痕累累,顯然在死之前受到了很大的折磨。發現屍體的農夫結結巴巴的向每個詢問他的人講述著那是多麼可怕的慘狀。一時間城裡流言紛紛,知情的貴族有的猜測和艾咪有關,但大多數人還是不敢確認。艾德里安雖然竭力控制流言的蔓延,但城堡裡還是有人知道了訊息。

瑪麗的屍體被暫時安放在城中的教堂裡,由於真相未明,所以沒能很快下葬。初夏的天氣已經十分炎熱,雖然用石灰來遮掩,但屍體也是臭氣難聞,龐波和羅拉守著瑪麗的屍體哭的昏天黑地,羅拉最後竟然哭的昏了過去。

艾德里安頭疼的聽著下屬的彙報,瑪麗的死去定是和林音的身世有關,兇手折磨瑪麗無非是要知道林音身世的秘密。然而誰是兇手呢,很可能是當天在市政大廳裡的貴族。但是那天去的人那麼多,艾德里安也沒有辦法一一去排查,如果殺掉瑪麗是出於死亡公爵的授意,想到這裡連艾德里安都喪失了冷靜。這幾天他已經從伊恩那裡知道了許多事情,想不到艾咪的身世竟與公爵和聖殿的鬥爭相關。公爵不但有著極大的政治勢力,手下更有一批只忠於他的死士,和他作對無疑是愚蠢的。

這個丫頭是個天大的麻煩。伊恩站在艾德里安身邊,這些天他們都有商議怎麼安排林音。一個管家敲了敲門,艾德里安讓他進來。他彙報說:“貝拉自殺了,西維斯小姐發現的。”

艾德里安和伊恩到現場的時候,林音正守在貝拉的屍體旁邊,別人怎麼勸她都不肯走。

貝拉是上吊死的,她穿了自己最好的衣服,梳好了頭髮。表情看起來很安詳。

林音守著貝拉的屍體,她沒有哭出聲來,只是淚水不停的從碧綠的雙眼中流出來。昨天她就有聽到瑪麗的死訊,雖然瑪麗算是她的仇人,但她也從未想到要她去死。

看著貝拉的屍體,林音心裡充滿悲傷,來到這個世界兩年多。只有這個女人一直關心她,保護她。在她吃不上飯的時候偷偷的為她準備食物,在得知她能恢復身份的時候由衷的為她欣喜。雖然並沒有什麼血緣的關係,但她們之間就和親人一樣。

林音很難過,貝拉活著的時候,她並沒有對這個女人怎樣好。她一直太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直在懷念中國,懷念爸爸媽媽,懷念自己的家。後來她開始學習魔法,也沒告訴貝拉。也許,她想,我沒有信任過她,始終覺得她是異世界的人。但她竟因為我而死……..

艾德里安默默的抱住林音,這可憐的小女孩已經承受的太多,遠遠超出她的年紀。他本想將林音留在城堡裡照顧她的,但看現在的情形,已是不可能了。聖埃倫斯有公爵的人,這裡已經不再安全。必須把她送走,艾德里安和伊恩交換了一下眼神。

伊恩沉默的看著哭泣的林音,她本就是個極其美麗的女孩,這樣的悲痛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折翅的天使。

艾德里安抱著林音回到房間,懷裡的女孩輕的好像一片羽毛。他把她放到柔軟的羽毛被中,現在她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晚飯有僕人直接送到了林音的房間裡,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東西。但她搖搖頭表示不肯吃。僕人沒說什麼,放下東西就離開了。一會兒,艾德里安敲門進入林音的房間。

他把林音從床上扶起來,摸摸她的頭。他拿了塊麵包遞給她說:“吃點吧。”

林音接過麵包,但沒吃。

她說:“貝拉和瑪麗的死,是不是都是因為我?”

艾德里安搖搖頭。他不想給這個小女孩子增加任何的心理負擔。但有些事情必須告訴她。

“聽我說,艾咪。”他看著林音的雙眼,“現在有一個人,他或許想要你的命,伊恩會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明天早上你就要出發。”看著林音憔悴可憐的樣子,他緩和了下口氣,繼續說到:“你現在要吃東西,然後好好休息,路上就不會這麼方便了。”

林音顫抖著,連這裡也無法留下來了麼。看著林音可憐的縮成一小團,艾德里安嘆了口氣,拿起還是溫熱的牛奶喂她喝下。

林音喝了口牛奶,看著艾德里安說道:“我要等要貝拉下葬。”

艾德里安點點頭,又囑咐她多吃點東西,然後就出去了。

在侯爵的安排下,貝拉的葬禮迅速的舉行了。林音站在貝拉小小的墳墓前,由於時間緊迫,貝拉的墳墓連墓碑也沒有立,陪著她入葬的就只有一口薄木棺材。貝拉並沒有什麼親人,參加葬禮的,除了司儀的教士就只有林音,艾德里安和伊恩三個人。實際上舉行過葬禮,伊恩就馬上要帶林音走了。林音為貝拉的墳墓送上一束小小的鮮花。這鮮花是今天清晨林音自己在山上採的。最後看了眼貝拉的墳墓,林音和伊恩踏上了出城的馬車。

馬車外表很樸素,內裡確十分舒適。這馬車本來是艾德里安為了自己的特殊需要準備的。但現在他把它送給了伊恩和林音,在以後的路上,他沒辦法為他們提供任何幫助了。實際上能讓林音多留下這幾天,對於一向以家族為重的他來說,已經仁至義盡了。車伕是艾德里安精心選擇的,不但人忠誠可靠,而且懂得一些劍法,也熟悉路線,無疑可以給伊恩和林音很大的幫助。

除了交代車伕路線之外,伊恩就一直沒有說話。為了出行方便,他和林音都換上了簡單樸素的衣著,林音的長髮被簡單的梳成辮子綁在腦後,為了不引人注目。她穿了小男孩的衣服,由於心情不好,這些天她都沒有胃口吃東西,本來就瘦小的她顯得更加瘦弱了。

伊恩開啟馬車的窗子,讓新鮮的空氣吹進來。林音傻傻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初夏的原野生機盎然,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這些天來她想了很多,到這個世界以來,她一直是隨遇而安,被動接受他人的安排,兩年過的就像夢一樣。直到貝拉的死才讓她清醒過來,這是個無比真實的世界,它可以給你幸福,也可以深深的傷害你。艾德里安和伊恩為她做了很多,可她就什麼用也沒有。她不傻,知道這次出行必然危險無比。看著依舊沉默的伊恩,林音很難過,是她連累了他。她下定決心自己要變強,至少可以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為了掩人耳目,伊恩並沒有選擇出城的大路,而選擇了一條人比較少的崎嶇的山路。這條路開在山中比較艱險,所以少有人走,但可比大路更快兩天到達下一個城市。因為路況不好,所以很有些顛簸。伊恩開啟馬車座位旁邊的格子,取出食物和水遞給林音。艾德里安為他們的準備非常齊備,不但有各種食物。座位下方的空間裡還放著折起的毛毯和褥子。

林音道了謝,默默的吃著東西。伊恩吃的很少,林音有點擔心。她看了看對面的伊恩,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他顯得不那麼蒼白了。伊恩實際上是個相當清俊的男人,他身著黑色的勁裝,嚴密的黑衣包裹著他的身體,顯得勁瘦結實。

林音想和他說點什麼。於是她說:“聽說你認識我母親?”

伊恩點點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是的,你母親她和你一樣是個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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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林音繼續說:“您知道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麼?”

伊恩想,她的父親,恐怕沒人瞭解,愛麗娜怎麼會遇到那個人的,簡直不可思議。

他說:“我不知道。”

林音有點遺憾,她想多瞭解下自己的身世。

伊恩看著她有點鬱悶的模樣,對她說:“你可以繼續修煉魔法,等到聖殿,,也會有人教你。”

林音點點頭,開始進行冥想,她要努力。

夕陽的餘輝撒在山崗上,林音走出馬車,她伸伸胳膊腿,坐了一天的車讓她覺得屁股和大腿很麻木。這裡是半山腰的一個避風處,今天他們要在這裡過夜了。林音隨意的打量著四周的環境,如果不是在逃亡的話,她會稱讚一聲風景這邊獨好,但是現在,她就只覺得山上很冷。伊恩和車伕生起火來,招呼她過來。伊恩把毯子裹在林音身上,又讓她坐在背風的地方。車伕把食物熱了熱,大家各自吃了。藉著夕陽的微光,林音看到不遠處似乎有個小小的城堡,熟悉情況的車伕說那座城堡早已經廢棄了,倒是聽過往的人說,那裡鬧鬼。林音打了個寒噤。伊恩微微皺著眉頭,他在小城堡的方向感到了一絲亡靈的氣息,很微弱,但讓他覺得不舒服。

林音裹著毯子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半夜的時候她被伊恩推醒了,夜晚的寒風吹過來一陣陣的腐臭的氣息,林音睜大眼睛看著周圍,他們竟被一群亡靈包圍了。藉助火焰的光芒,林音看到亡靈的樣子非常可怕。它們有些似乎是從墳墓中剛爬出來的屍體,身體上還蠕動著蛆蟲;有些則只有一個骨頭架子,上面掛著肉絲和碎布。陣陣的腐臭從它們身上飄過來,燻的林音幾欲嘔吐。

亡靈們的嘴裡發出咯咯的聲音,眼睛的部位閃爍著綠光。它們的目光看向林音的方向,她的血肉的味道聞起來格外香甜。

伊恩單手執劍站在林音的前面,這些不過是低等亡靈,很容易對付,重要的是找到役使它們的亡靈法師。

黑暗中有微弱的鈴聲響起,亡靈們動了。一隻掛滿蛆蟲的亡靈首先向林音撲去,伊恩揮劍直接斬下亡靈的頭顱,那亡靈的腦袋滾到火堆裡發出吱吱的聲音。其他亡靈沒有停步,他們本就是無意識的傀儡。鈴聲繼續響起,亡靈們一起撲了上來

伊恩和車伕一同揮劍殺掉了一批亡靈,但周圍的亡靈似乎無窮無盡,已經被殺掉的亡靈,過一會撿到腦袋就又能開始攻擊。

伊恩殺退了一批亡靈,趁著這會兒功夫,他讓車伕單獨堅持一下,他自己則溜了出去,必須儘快找到亡靈法師的位置,否則攻擊會無窮無盡。林音有試著用自己的光球砸向亡靈,但除了能逼退它們幾步外就沒有什麼大的效果了。

鈴聲又起。亡靈的再次攻擊開始了,車伕將她護到身後,周圍的亡靈一湧而上,車伕左擋右支,但漸漸的就顧不過來。

突然的,車伕的劍在刺入一個亡靈的時候被它的骨頭卡住了,一時間竟抽不出來,那亡靈咯咯叫著,順著劍鋒擠到車伕的面前,看到車伕不能攻擊,旁邊的亡靈立刻撲了上去,黑暗中亡靈啃噬著他的血肉,車伕的慘叫響徹天空。林音被這種慘狀驚呆了。

一個亡靈向林音撲過去,林音用光球擊中了它,它後退了幾步,後面又有亡靈撲了上來。林音已經來不及再次使用她的魔法了,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裡麼,林音想。

亡靈乾枯的手指已經碰到了林音的脖子,它嘴裡腐爛的氣息燻的林音幾乎不能呼吸。

突然,所有的亡靈停止了動作癱倒在地。伊恩已經抓住亡靈法師了。

當伊恩提著法師走過來的時候,林音正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車伕已經是沒救了。

伊恩用劍架在那法師的脖子上,他已然認出此人乃是聖埃倫斯的一位貴族。那法師形容枯瘦,臉上好像只有一層皮,他役使亡靈的鈴帶已經被伊恩收走了。

雖然被伊恩抓住,但他滿不在乎,竟對林音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伊恩試圖審訊他,但他哈哈笑著說道:“公爵會賜予我榮耀。”然後他的身體上竄出青色的火焰來,伊恩趕忙摟著林音滾到一邊,被那火焰波及的地方都被燒成了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