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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172

都城。

得月樓。

“母王,司徒段睿看到這些證據肯定會對瑞王和u王恨之入骨的。哼,倒時候就可以看到她怎麼和她們死磕了!”司徒端和半是暢快半是討好的向司徒瑾說。

司徒瑾雖然謹慎,但眼中也不免帶上得意:“若不是為了你這丫頭,又想著該讓司徒段睿使點力氣,為娘又怎麼會輕易把這樣重要的東西拿出來。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收集兩王府的罪證,就是想要留到最後給她們重重一擊,讓他們永世不能翻身!”

司徒端和立刻鄙夷地說:“她們總是攻訐娘用酷吏苛刑,可是她們又是什麼好東西。司徒u蓄養私兵,暗收死士,偷匿賦稅,心存不軌已經多時。司徒瑞貪錢好色,依附她官員為她收羅了不知多少銀子和美人,殘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娘用人不過是賞罰分明,不知道比她們要好多少!”

司徒瑾欣慰的拍拍自己的女兒,想想到底沒白疼這個女兒。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道:“主子,她們到了。”

司徒瑾立刻道:“到了?那個陸敏可也來了?”

門外人回答:“也來了。”

母女兩人相視一笑:“那就好。”

自古宴無好宴,謫陽說的果然沒有錯,司徒端敏心道,上次遊園如此,這次又是如此。

司徒端敏隨司徒端睿向那瑾王府的兩人行了一禮後,正要入座,卻聽見司徒端和大喝一聲:“大膽刁民,不過一介平民,見了瑾王殿下竟敢不行跪禮,還不立刻拖下去打死!”

周圍的瑾王府侍從立刻向司徒端敏圍了過來。

司徒段睿向司徒端敏面前一擋,瑜王府的侍從也立刻圍了上來。

兩府侍衛的佩刀都已經拔出一半,頓時閒逸清雅的得月樓中氣氛變得緊張無比,一觸即發,只等雙方主人下令就要拼命。

司徒瑾不愧是老薑,面對這樣的場面,不疾不徐道:“侄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本王處置一個平民也處置不得。”

司徒段睿也是面不改色:“小侄也正想問問瑾姨,瑾姨今天下帖請我二人,一進門卻就要喊打喊殺的是什麼意思?”

“此人禮德有失,本王處置了她難道有錯?”

“瑜王府的人自有瑜王府的人處理,不勞瑾姨費心。”

“哪她冒犯本王的罪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司徒瑾眯了下眼睛,口吻充滿壓力。

“不知道我何處冒犯了閣下?”司徒端敏突然開口。

司徒端和好笑的說:“你是裝傻還是真傻?說得好聽一點,你不過是一個平民,見到親王居然不跪下行大禮,說得輕一點是不知禮數,重一點就是大不敬的謀逆!你懂嗎?”

司徒端敏瞟了一眼司徒端和,然後轉向司徒瑾:“敢問瑾王殿下,今天是國宴還是家宴?”

沒有皇帝在,又沒有旨意,司徒瑾盯著司徒端敏看一會,答道:“自然是家宴。”

司徒端敏又道:“人盡皆知,我乃瑜王世女的義妹,今日即使家宴,為何要我以國禮拜之?”

司徒瑾輕笑:“難道你也配做本王的親戚?”

司徒端敏問:“遊園之日,陛下也未曾對我與世女的關係置喙,瑾王殿下難道你比陛下的規矩還大些?”

樓中寂靜一片,在座誰敢說自己規矩比皇帝還大。

司徒瑾盯著司徒端敏,半晌,臉上才露出笑容:“果然是伶牙俐齒,混淆概念起來竟是本王也說你不過。”

遊園日皇帝確實是沒有說兩人關係不妥,但是那日司徒端敏也並非以司徒段睿的義妹身份示眾的,至於皇帝到底是把她當司徒段睿的客卿看,還是義妹看,這是沒有答案的事情。

司徒端敏自然不會認為司徒瑾連這點邏輯都沒有,但除非今天司徒瑾大張旗鼓的將她們請來不是為談正事而只是為了給她們下馬威的話,否則,這口氣司徒瑾也只能嚥下。

果然司徒端和還想說什麼時候,被司徒瑾一個眼神按下來,鬱郁不平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酒菜很快就都上來了,歌舞也上來了。

司徒瑾略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拍手讓人端上一用紅綢覆蓋的盤子送到司徒端敏面前。

端盤子的侍者用手揭開紅綢一角,只見一片金燦燦的光芒立刻照亮滿屋,連跳舞的舞伎們的動作似乎都凝滯了一下。

“剛剛多有冒犯,還往先生海涵。”司徒瑾的態度突然來個大轉變,讓在場人都有些回不過神,“這四年來要不是先生一直在世侄女身邊籌謀策劃,瑜王府也不會有今日。世人皆以為瑜王府的崛起不過是運氣加上薛少陽一干人的忠心,但本王知道,瑜王府真正的興旺之日,正是先生到瑜王府之後開始的。先生有如此大才,又如此不愛彰顯炫耀,乃是真正的高人。本王就是愛重先生這種人才,只是以前與先生接觸太少,心中不能確定。剛剛一試,果然不出本王所料。區區濁物,就供先生喝茶用吧。”

司徒瑾一臉敬仰欽佩,說話的口吻又真誠,倒真有些煞有介事的模樣。今天瑾王府來的不僅有這母女兩人,還有幾位門客,聽得自家主子這樣說,不僅也是震驚非常,望著司徒端敏目光閃閃。

真正值得倚重的客卿都是能夠嚴格控制自己情緒和言行的人。司徒瑾今天帶了這麼幾個傢伙言辭輕佻,喜怒形於色,顯然不是想保密,而正是想借這些無關緊要的門客之嘴將這番話宣揚出去。從此之後司徒端敏想要藏得這麼深,就沒有可能了。

司徒端敏並沒有把司徒瑾的這點不懷好意的企圖放在心上。

自己從臺後走到檯面,是遲早的事情,也是她的計劃。司徒端敏的目的是恢復身份,得到那些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如果她一直深藏下去,將來等到正名之際,齊國朝中文武卻對她一無所知,那對她順利的執掌權利反倒不妙。所以在瑜王府已經有實力自保的情況下,她必然要選個時機高調站出來了,哪怕讓自己的光芒慢慢蓋過司徒段睿也無妨,因為真相大白天下的那一天,所有人都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至於這個時機是她自己跳出來,還是某些人挑出來,都無關緊要。

——既然司徒端敏是瑜王府的心腹客卿,這黃燦燦的百兩黃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是絕對不可能收。

不光司徒瑾,眾人也都是這麼想。

不料司徒端敏卻只是瞟一眼,輕輕道:“那就多謝瑾王殿下厚愛了。收下。”

司徒瑾詫異的表情從臉上一掠而過,但很快就控制住了:某非她看錯了,難道這個人是可以收買的?

瑾王府的幾個門客更是震驚加羨慕,司徒端敏在看到黃金到收下這段時間中,竟然一眼都沒有看過司徒端睿,竟似是絲毫沒有把自己主子的意見放在心上。

然而正在眾人都在轉自己的心思的時候,司徒端敏卻又輕輕叫了一聲好。眾人這才回過神,原來下面的歌舞表演已經結束了。

司徒端敏問:“誰是班頭?”

一個中年女子恭恭敬敬的上前來磕頭:“是小人。”

司徒端敏淡淡道:“跳得不錯。賞!”

一抬手,剛剛的百兩黃金就賞了出去。

眾人目瞪口呆。

這可是足足百兩黃金啊,一座小城一年的稅賦也不過如此!

而司徒瑾和司徒端和更是氣得臉色鐵青:百兩黃金雖然不菲,但還不在她們心上,但是司徒端敏這種舉動,無疑是在打臉!

司徒瑾的重金贈與,不管是好心還是歹意,但至少明面上是態度有禮,竟被一個平民拿來打賞幾個舞伎?最不可原諒的是司徒端敏那種輕飄飄的態度,不用多說一個字就讓人感覺倒她心裡的想法——司徒瑾送的真的只是一份買茶的錢,只夠她用來打發舞伎而已!

這比一開始就拒絕還要侮辱人。

“你——”司徒端和跳起來就要罵,被司徒瑾抬手攔下。

司徒瑾雖然攔下了女兒的怒斥,但是顯然態度也十分不悅。不過,她剛剛在對方顯然不願意的情況下就把司徒端敏至於瑜王府的重要性捅了出去,將對方暴露在眾矢之的下,對方就立刻毫不客氣的下重手削她的面子,說起來也不過是出口氣而已,沒有什麼實質的損失,她還不至於連這點氣量都沒有。

“好了,今天還有正事要談。其餘人等就下去吧。”司徒瑾終於決定停止試探,進入正題了。

不一會,這間房就只剩下司徒瑾母女,司徒段睿及司徒端敏。

見到司徒端敏沒有退場,司徒段睿也不說話,司徒端和只好瞪了前者一眼,也不再做聲。

“今天請兩位前來,是有要事告之。”司徒瑾面色嚴肅起來,彷彿她要說的是什麼生死大事。

司徒端和小心地取出一疊信件,遞給兩人。

司徒端敏與司徒段睿對望一眼,接過信件,一一翻看,不料才看到第一份,就覺得心頭巨震。她按捺下胸口反覆衝擊的熱血,繼續耐心地翻看,直到看完所有的信件,幾乎感覺到喉頭的腥甜。

司徒段睿同樣是痛色滿面,拿著其中一份信,手不住地發抖,信上寫的是:“……瑜聞女亡,必急返,尋隙劫殺之。”而她剛剛看過的一份信中寫著:“……雪花糕,此女素喜。餘有奇毒,銀遇無變。”

數封信件都是當年u王與瑞王,謀害司徒端敏和瑜王夫婦的機密信件。

司徒端敏見端睿雙目赤紅,胸口起伏不定,顯然已經難以鎮定。她起身走了過去,輕輕將手按在姐姐的肩膀上,幫助她安撫情緒。

但司徒瑾顯然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端睿,這些信件都是本王歷年來小心收集的,花費了不少時間,也犧牲了不不少人手。不過能找出兇手,也算值得。端睿,血海深仇不可不報!若不是她們,你妹妹怎會死得如此悲慘,你的母王怎會無故去世?瑜王府又怎會沒落十幾年,你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受這麼多苦!”

聽著司徒瑾滿臉悲慼的述說,若是不明真相的人,倒真會覺得這真是個為侄女操心的好長輩!

司徒端敏何嘗不知道司徒瑾想做什麼。先前放出瑜王府與孟家聯姻的謠言,也不過給司徒瑾製造一些威脅感,讓她覺得瑜王府已經快要脫離控制了,這樣司徒瑾才會被迫想方設法讓瑜王府與其他兩王對上,消磨瑜王府的實力。而這樣她才好順手把司徒瑾拖下水。

司徒端敏先想的是不管司徒瑾出什麼拙劣的招數,她都會接下,但是沒有想到司徒瑾竟然拿出與母王父君被殺,自己被害有關的書信。

自己早已經經歷了那一場生死,回頭在看,雖然氣憤,卻已經沒有那麼驚心。而端睿卻是看著自己和父母的屍體入皇陵的人,那一年,她也不過九歲而已。這些信件顯然真得將端睿的心神打亂了。

心中嘆了一口氣,現在最好還是不要指望端睿能夠冷靜應對了。司徒端敏將目光轉向這對居心不良的母女:“瑾王殿下拿這些書信出來,是什麼意思呢?”

司徒端和覺得司徒端敏的話說得簡直就是莫名其妙:“拿出來自然是告訴你們兇手是誰?司徒端睿,難道你不想知道兇手是誰嗎?難道你不想為你的母親和妹妹報仇嗎?”

連番問話下,司徒端敏握著司徒段睿的手,司徒端睿也死死抓著她的手,彷彿是想從她身上汲取一些力量,好讓自己不要當場崩潰。

司徒端敏無視手上傳來的刺痛,轉向兩母女,平靜道:“世女當然想知道兇手是誰,但這是世女的事情,瑜王府的事。世女並沒有拜託瑾王殿下做這些,那麼瑾王殿下將這個拿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司徒端和怒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們多管閒事了?還是你以為這些信件是我們編造出來的?”

司徒端敏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兩人。

司徒瑾瞧了一眼低著頭不說話的司徒段睿,輕輕一笑:“說到底司徒瑜也是本王的妹妹,弄清楚她和她女兒的死因,總不算是多管閒事,居心叵測吧呢?”

司徒端敏盯著司徒瑾,突然粲然一笑:“那麼我可以理解為,瑾王殿下收集這些罪證是打算為瑜王殿下報仇雪恨了,是嗎?怎麼這麼多年,都不見瑾王殿下有何動靜呢?”

司徒瑾見司徒端敏笑得燦爛,突然覺得有些不妙:這個陸敏似乎有意將她也往報仇的路上帶。司徒瑾可只想讓司徒段睿自己去報仇,最好拼個兩敗俱傷最好。她瑾王府還沒想自己沾上這事。

她忙做了個悲切的苦臉:“本王倒是想為本王那可憐的妹妹和小侄女出口氣,無奈雙拳難敵四手,哪兩家王府又是本王一人之力可以應付的?”

司徒端敏淡淡道:“瑾王殿下自己也知道兩家王府不是一人之力可以對付,今天又特特的將這些證據給了我們世女看,難道希望激她也一人之力去抗兩家王府?瑾王殿下,莫非你是希望瑾王一脈斷子絕孫不成?”口吻雖然平淡,但是誰都聽得出裡面的指責之意。

司徒瑾怒喝道:“胡說,本王怎麼會這樣想——”

司徒端敏“哦”了一聲,似乎已經料到司徒瑾會說什麼,那一聲“哦”得沒有任何驚訝之意,她接著道:“那麼說我理解錯誤了,原來瑾王殿下是打算與我們世女聯手一起對抗u王和瑞王了!瑾王殿下剛剛說與瑜王殿下姐妹情深,看來果然是真的。“

司徒瑾瞪大了眼睛:“本王哪裡打算——”混賬,她居然硬生生被這個黃毛丫頭一張利嘴給繞了進來。

司徒端敏眉毛微挑,笑得司徒瑾有些心跳不定。只聽她說:“莫非我又理解錯了,瑾王殿下收集這些證據,只是逗我們玩的?或者這些紙片,都是假的?”

司徒段睿這時猛得抬起頭,一雙像是要吃人的眼睛瞪著她。

司徒瑾在心中暗歎:雖然自己覺得已經高估了陸敏,但是還是低估了她。如果今天沒有多事把陸敏也一起請來多好。她本來就是想借這些罪證激得司徒段睿失去理智,激得她向兩王府動手。卻沒有想到,一個陸敏卻不但輕易安撫了司徒段睿的情緒,還以言辭逼得自己無路可退。

司徒端和見到母親落了下風,不由得挑釁道:“哼,自己的仇自己報了,哪有把別人拖下水的道理?”

這話正好說出司徒瑾的心聲,但是這話由司徒瑾本人說不合適,司徒端和說起來卻是恰到好處。司徒瑾在心中暗贊一聲,女兒到底還是長大了些,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了。這下看你陸敏怎麼接?

哪知道卻聽見她連聲贊同:“說得好。果然該各人自掃門前雪。相信某人的皇位也該某人自己去掙,哪有讓別人幫忙的道理?”

司徒端和猛地噎住了。過了好一會,她才反駁道:“我就不信,你會去幫自己的殺母殺妹的仇人!”

這時久久不語的司徒端睿終於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抬起頭道:“我各不相幫又如何?我反正只是一個親王的命,掙與不掙,大齊境內誰還能少得了我的榮華富貴去?可是你呢,你甘心只做一個親王?司徒端和,你現在是皇祖母的掌上明珠,已經被捧得高高的。如果將來做不了皇帝,你會是什麼下場,還需要我說嗎?”

司徒端和臉色聞言臉色灰白:“那,那你的仇就不報了?”

司徒端睿挑起嘴角,諷刺道:“看來瑾王府想我瑜王府死絕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司徒端和自然是不能說我就是希望你瑜王府死絕最好之類的話,只好瞪著司徒端睿,又怒又恨。

司徒瑾嘆了一口氣,知道是絕對佔不了什麼便宜去的,只笑道:“一家人怎麼能說兩家話!大家只有齊心協力才能成大事,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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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這種話,顯然是已經不得不同意瑾王府也會參與這一場亂鬥之中去,與瑜王府一起對敵。

司徒端敏見司徒段睿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方才回到自己的位上,不鹹不淡道:“但願如此。”

司徒瑾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咬牙不止:現在本王是有求於你,便先記在賬上,等大事成了的那一日,定然叫你萬劫不復。

心裡這樣想著,又拍拍手。過了好一會,剛剛作陪的人又齊齊回來了,得月樓陸續呈了新菜新酒,門客們說說笑笑,一時間廳中剛剛還緊張如弦崩的氣氛又變得輕鬆隨意,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司徒瑾笑著看了一眼司徒段睿和司徒端敏一眼:“今天除了請兩位吃飯外,還特地請了一位美人助興。這位美人與旁的那些柔柔弱弱的男子不同,他最擅的是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