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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京城

路上走了兩個多月,終於在黎氏生產前一個月趕到了京城,其實如果不是賈璉去南昌接他們,周小嫻是打算帶著孩子們慢慢走的,不過想著黎氏快要生產了,周小嫻還是決定走的快些,不過倒是有些難為黛玉了,本來還想著在揚州住半個月的。

“夫人,看見老爺了。”本來還在想著要怎麼把黛玉弄到他們府裡的周小嫻一聽這話,頓時詫異了下。

賈攸因為任期到了,比周小嫻他們早走一個月,本來周小嫻他們應該是昨個明個兒到的,這船走的快早到了一日,周小嫻他們一行人只能在船上等著人來接。

“他怎麼來了,不是說都察院的事多得很,他現在剛升了給事中,應該很忙的吧。”話是這樣說,但對於賈攸能來接他們,周小嫻還是很高興的。

“這奴婢就不知道的,想是告了假來的吧。”說話的是嘉蘭,本來她一個嫁出去的丫鬟就算要回主子身邊也得再過個幾年,可是兩年前她的丈夫生病去了,她身邊只剩下個還沒滿五歲的兒子,只能求了主子再回來當差。

他們一家本來是管著周小嫻的天香雪海的,那個地方已經有些惹人注意了,周小嫻自從嫁了人,連續開了五家那樣的茶樓和繡莊,雖然幾個地方隔得都有些遠,但是影響也不小。近幾年諸皇子之間鬥得很厲害,這樣的生意總是惹人注意的。

周小嫻一直很奇怪,上一世一直只有三皇子在蹦q,這一世怎麼幾個年紀小皇子的也加進來了,弄得她現在京城的氣氛一直繃著,就怕哪天會出什麼叉子。

其實這事一點也不奇怪,周小嫻關於周姨娘的記憶一直有些混亂,她不知道上一世皇帝五年前就退位了,傳位給了先皇后嫡子九皇子,這一世他的身體比上一世好了許多,自然不會急著退位,年幼的皇子長大成人自然不會甘於一輩子就做一個皇子,鬥得也就厲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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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周小嫻是不關心這些的,她只是把比較惹人注意的鋪子像天香雪海給關了,本來萬海閣她也想關了的,可是那裡面有周小嫻給九皇妃和兩位公主的乾股,而且如果全關了就更引人注意了,周小嫻覺得還是不要那麼大動作比較好,就這樣放著了。

“夫人辛苦了。”賈攸上了船到了周小嫻的船艙,“外面的馬車已經安排好了。”

“老爺辛苦了才是。”這兩人在外面是客氣慣了的,“前幾日風有些大,本來也沒想到會提前到的,剛剛璉哥兒才去安排這些的。”

“我是路上遇見他的,幸好昨日已告了假,這不,拉著人就過來了。”賈攸覺得自己早請了一日假真是個好決定。

“對了,貓兒怎麼不在這裡?”賈攸有些疑惑,其他的孩子都還好,這個小兒子可是最粘他母親的。

“路上玩累了,我處理了些事,就讓人把他抱到他哥哥那裡去了。”周小嫻解釋道。

賈攸瞭然的點了點頭,“路上可還安穩,不是說風大來著,怎麼不歇兩日在啟程的?”

周小嫻哪裡不想歇兩日,“船家說再過幾日風就要更大了,到時候想啟程也得等著了。”

“這倒是,昨個聽人說好像再過幾日這船就不能走了,現在趕得及真好。”

看著兩人好像要在船上繼續的說下去的意思,琬姐兒不幹了,她在船上將近半個月沒下地了,本來好不容易靠了岸,誰知道了盡然早到了一日,雖然路上是她不斷讓瑛哥兒去催船家的。

“父親,有什麼話回府再說吧。”琬姐兒雖然已經十一歲了,但是被她父親寵的絲毫沒有這個年紀女孩該有的樣子,幸好後來黛玉的到來讓琬姐兒收斂了不少,不過在自家人面前還是改不了那大大咧咧的性子。

“怎麼,就這會兒就等不及了。”船上的事早有人和周小嫻說過了,要不然船家也不敢按個孩子的話行動。

琬姐兒哪裡敢和她母親頂嘴,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賈攸。

家裡四個孩子,只有這一個女兒,賈攸自然是可著勁的寵著,周小嫻倒是也想寵著女兒,可家裡已經有了這麼個父親,要再來這麼個母親,那以後這女兒是真找不著好人家了。

果然一看到女兒的眼色,賈攸立刻道,“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在船上待著像什麼。”

周小嫻在船上也待得暈了,自然沒在說什麼。

回府的路上,坐在馬車裡,周小嫻像是才想起來似的說道,“黛玉,等會兒見過母親,也就是你的外祖母,還是和住到表姑家裡去吧,母親府裡人實在是多了些。”

黛玉今年已經九歲了,雖然在表姑也就是周小嫻家住了將近三年,可是那也是一年要回揚州的家裡好幾次的,現在到了離家那麼遠的地方自然是有些害怕的,再說以前母親在世的時候也常和她說她這外祖母家和別家是不一樣的,也就更擔心自己哪裡做的不好,給林家丟臉。

現在聽了表姑的話不知怎麼的心就靜了下來。

“到了外祖母家自然是要在外祖母家住的,要不然可就要有人說黛玉沒有家教了。”黛玉雖然語氣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可是心裡確實就是這麼想的。

周小嫻也知道黛玉的想法,可是如果是上一世還好,這一世那府裡實在是擠不下了。先不說大房賈瑚已經有了兩子,賈璉本來有一個女兒,加上這次黎氏馬上就要生產,而且二房的賈珠也有了一個女兒,光這一輩的就有好幾個孩子了,哪裡還能勻出地方給黛玉。

當然如果黛玉還像上一世一樣就一個丫鬟一個婆子的就進了賈府,那要找個地方給她住還是容易的,可是既然是周小嫻帶著她進京的,自然不會讓她一個三品大員家的嫡女顯得那麼寒酸,有些事情做林海這個做父親的不瞭解,周小嫻可是門清。

除了本來就在黛玉身邊的四個大丫鬟,這是賈敏留給黛玉的人,臨走的時候周小嫻又給她專門挑了四個二等丫鬟,除了宮裡出來的嬤嬤和黛玉的奶嬤嬤,周小嫻又挑了個極精通江南膳食的嬤嬤給黛玉,這樣一群人本來如果梨香院還空著倒是個好住處,周小嫻家的宅子並沒有完全和大觀園一般把賈府後面佔了乾淨,離的還是有些距離的,那梨香院自然就不在裡面了,可是周小嫻進京的半個月前王夫人的妹妹,薛姨媽帶著兒子女兒到了,住的正是梨香院。

這可真是巧了,不過這樣周小嫻就更不想黛玉住到賈府裡去了。

“哪裡要你擔心這些,你表姑我們家就在你外祖母家後面,沒兩步就到了,近的很,她也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周小嫻說了這樣的話,自然是有能擺平賈母的理由的。

黛玉對能見到這個經常派人給她送東西的外祖母還是很高興的,不過比起在陌生的環境裡待著,明顯是表姑家更能給她安全感。

“這可還不一定能行,表姑還不一定能說服外祖母呢!”畢竟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黛玉對著周小嫻說話早沒了一開始的小心翼翼,當然這也是周小嫻樂意看到的。

“這可是怎麼說的,只要到時候你不要拆臺就好了。”

兩人就這樣說了會兒話,外面的人來傳話說是已經到了將軍府了,周小嫻她們路上已經換過轎子了,賈府應該是得了賈璉的話,已經在大開中門的等著了。本來如果只是來黛玉也就只能從角門走,周小嫻如果不是有個郡主的頭銜在,也是沒資格讓人家大開正門等她這個媳婦的。

周小嫻她們就這樣直接進了大門,中途又換了人來抬轎子,到了垂花門才落下,當中是穿堂,當地放著一個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轉過插屏,小小的三間廳,廳後就是後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間上房,皆雕樑畫棟,兩邊穿山遊廊廂房,掛著各色鸚鵡、畫眉等鳥雀。臺磯之上,坐著幾個穿紅著綠的丫頭,一見他們來了,便忙都笑迎上來,說:“剛才老太太還念呢,可巧就來了。”於是三四人爭著打起簾籠,一面聽得人回話:“郡主娘娘,林姑娘,大姑娘到了。”

琬姐兒雖然在賈府眾姑娘中年紀不是最大的,但是他們四房都是自己排自己的,畢竟孩子多了,這要幾房一起就太亂了。其實只是周小嫻不樂意自己的孩子被這樣叫罷了。

路上琬姐兒是和父親已經哥哥坐一塊的,周小嫻在換轎子的時候把人從賈攸那兒的帶過來了。

黛玉方進入房時,只見兩個人攙著一位鬢髮如銀的老母迎上來,黛玉便知是他外祖母。方欲拜見時,早被他外祖母一把摟入懷中,心肝兒肉叫著大哭起來。當下地下侍立之人,無不掩面涕泣,黛玉也哭個不住。

以往都是要拜見郡主之後才會有這些事,不過周小嫻也不在意了,她也沒行禮什麼的,直接過去就開始勸解黛玉和賈母。

賈母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可是她就賈敏一個女兒,珠寶般的疼愛著長大,可是卻白髮人送黑髮人,哪裡有不傷心的道理。

本來賈敏去世三年多,賈母的心情也平復了許多,可是現在看著和賈敏有著六分相似的黛玉,自然又是悲從中來。

被勸住之後像是才想起剛剛還沒讓眾人沒有給周小嫻行禮,讓眾人一次給周小嫻行了禮之後。

琬姐兒到了這地方一向就跟個啞巴似的,不說話,和黛玉一起拜見了賈母後就不說話了。

賈母則介紹著屋裡的長輩給黛玉,“這是你大舅母;這是二舅母;這是你瑚大哥的媳婦;這是你璉二哥的媳婦。”黛玉一一拜見了。賈母又讓人去請幾位姑娘。

等安排完了這些,賈母又才對周小嫻說道,“這次真是要感謝郡主帶著我這外孫女進京了,要知道自她母親去了之後我就一直想著見她,這次可算是如願了。”

這是在責怪她不讓她們祖孫見面嗎?“母親這是說的哪裡話,我不光是黛玉的三舅母,還是她的表姑呢,照顧她不是應該的嘛!”

這是提醒賈母她和黛玉的關係也是很近的了。

不多時,只見三個奶嬤嬤並五六個丫鬟,簇擁著三個姊妹來了。黛玉忙起身迎上來見禮,互相廝認過,三春又給周小嫻行了禮,大家歸了坐。前世林黛玉進賈府的時候才六歲,三春年紀也不大,這一世黛玉遲了三年,三春中的迎春也已經十四到了易嫁的年紀了;探春倒是沒什麼變化,俊眼修眉,顧盼神飛;而惜春應該是變化最大的,寧府在周小嫻的干預下可不像上一世就那麼把秦可卿給取回來了,應該說這一世賈敬賈珍父子壓根就沒成為三皇子的心腹,那個三皇子的私生女自然也就輪不到賈蓉了。

這一世的賈蓉娶得是洛將軍家的嫡次女,雖然性子極好,可是稍稍有些遺傳了她父親的長相,不過濃眉大眼的也和耐看,不過不太符合這個時代的審美觀倒是真的。

沒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小小年紀的惜春雖然還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但到底不會把出家放在嘴邊了。和兄嫂的關係雖然說不上親近,但也沒到上一世那樣劍拔弩張的程度了。

幾個小姑娘坐在一起說了會兒話,琬姐兒無聊也加了進去。本來賈母還有些關於賈敏的事情想要問黛玉,可是看著幾個孩子說話,她也不想打斷她們,不得不說對自己重視的人賈母還是很有慈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