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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京城

“三嬸家和別家就是不一樣,這哪裡是給人住的,就是讓天上的神仙來住也是不差的。”看著本來還在琬姐兒她們邊上的探春突然就走到了自己的身後,周小嫻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琬姐兒和惜春在聊著那些西洋的風景畫,除了聊些為什麼那畫能把人畫的和真人一模一樣外,兩人本來還在聊著怎麼就叫西洋風景畫這名字來著的。

黛玉和迎春則是聊著各自看過的棋譜,黛玉看著迎春那麼喜愛圍棋,還想道自己有一副綠玉為棋盤,白玉黑玉為棋子的圍棋,正好可以送給迎春,反正再過一個月就是她的生辰了。

四個人都有話聊,自然就沒注意到探春怎麼就走到了那麼前去了。

不過琬姐兒一聽探春的話,就覺得不對勁,雖然她也知道自己家裡的園子修的不是一般的好,但是這種話在她面前說說就好了,怎麼會特意跑到母親面前去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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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不要緊,不過對於不樂意聽得話,琬姐兒一向是很樂意拆臺的,“哪裡有那麼誇張的,探春妹妹是沒見過,上一次去得勝將軍府的時候,正好看見玉茗郡主在,她就邀請母親和我一起去她家坐坐,你是不知道,玉茗郡主家的園子修的才是真的好呢!”

玉茗郡主是得勝將軍宋家的人,說道這宋家,他們家的發家史比起昭武伯周家來那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至少周靜啟的父親怎麼也是三品大員,家裡怎麼也是書香世家。

這宋家就不一樣了,知道這家人底細的對他們家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這位得勝將軍以前就是鄉間的一個農夫,老婆給他帶了綠帽子,他氣得給了一紙休書,後來他越想越想不開,喝多了找了個崖就跳了下去,結果沒死成還被徵西將軍手底下的人救了。後來他想想也覺得自己如果死了真不值,就參了軍。也不知道這人的運氣怎麼就能好成這樣,不僅在大軍戰敗的時候救了大將軍,後來慢慢慢慢從將軍的親兵升到了將軍的位子,這之間總共沒花十年,在軍中也算是個傳說了。

不過可惜的是,雖然後來他又娶了妻,可是那麼多年就只有一個女兒。皇上登基的時候,想要把兵權收回去,其他的將軍都不樂意,只有他第一個上交了兵符,皇上看他那麼有眼色,想著他只有一個女兒,就給了他女兒一個郡主的身份,這就是玉茗郡主了。

當然即使有了這個郡主的稱號,京裡大多數人還是看不上他們家的,覺得如果和他們家處好了關係會降低自家的檔次。

周小嫻從來不在意這些,她是挺喜歡這位玉茗郡主的,而且周靜啟和宋家關係也不錯,所以周小嫻也經常和他家接觸。可是,周小嫻低著頭想了想,她帶著琬姐兒去玉茗郡主家,那好像是她五歲的時候吧?

探春她本來就是想誇一誇三嬸家的院子,這樣子把話題開啟了,她就可以扯到這一次大姐派人回家說的事情上了。可是這被琬姐兒一搶白,她的話就不知道怎麼出口了。

要說元春自從嫁到頌國公家之後,日子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過。首先她雖然嫁的是長房,可她嫁的是次子,其實次子也沒什麼,可是關鍵是這個次子一沒有長子受器重,二也沒有么子受寵愛,為人還悶悶沉沉的,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不拈花惹草了。

這也是元春唯一能在妯娌間站的住腳的理由了。

不過,這恰恰是婆婆不喜歡她的原因。

當然,如果讓元春選擇,可能婆婆的刁難還是比小妾在眼前晃盪更能讓人接受的。

其實周小嫻不說話就是因為她知道探春要說什麼,不過她可不打算摻和到這事裡面來。這一世元春沒有進宮,那麼肯定會有人頂替她去宮裡面,只是周小嫻一開始不知道竟然是就是頌國公家的姑娘。

所以賈家還是被扯上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姻親關係。

這位齊姑娘比元春小了三歲,進宮還拖到了十八歲,所以算起來進宮也沒幾年,不過她運氣比較好,在皇上宣佈傳位給九皇子之前的兩個月被宮裡的一個太妃指給了九皇子當庶妃。

所以不怪周小嫻沒有事先想到,應該說誰都沒想到,那些家裡有點實力的,那個會願意往九皇子府裡去。這宮裡自從皇后太后相繼去世,就是兩位貴妃的天下了,她們雖然也想著好好替皇帝照顧一下他的兒子們,讓他能夠看見自己的好,從而能把自己提到皇貴妃,甚至皇后的位子,可是這幾年過去了,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們也想開了,這皇帝是不想打破這後宮的平衡了。既然怎麼都沒有出頭的可能,她們自然把精力都放在了自己已經成年的兒子身上,這秀女但凡有點好的,家裡也有些勢力的,不是被她們指給了自己的兒子,就是被撂了牌子自行婚配,雖然也會給其他皇子挑幾個,但那真不能看。

這康太妃也是看不下去了,才親自給幾位皇子挑了幾位庶妃,這位齊姑娘就是那個時候被指給九皇子的。

不過這今天早上才下的旨意,元春就有想法了,這可真是……

周小嫻在賈母,王夫人身邊都插了人的,應該說這賈府但凡有點行動力的,身邊都有周小嫻插得人,不怪周小嫻這麼小心,實在是這些人的殺傷力太大。

所以元春中午派人給王夫人送信的事她自然是知道的,連信裡寫了什麼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三嬸知不知道九皇子就要登基了?”

這話可是問的真直白了,而且這一點鋪墊都沒有的直接就到了這,周小嫻覺得或許是這一世趙姨娘就這麼女兒,這有了兒子精力自然是在兒子身上,可是這要是只有一個女兒,即使女兒被抱走了,以趙姨娘的性格還是會天天沒事就往女兒面前湊的,所以探春還是被影響了?“聽你三叔說了,不過還要過幾個月的樣子。”

探春聽了三嬸有些冷淡的回話也覺得自己有些急了,可是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能在嫡母面前露一露臉,如果這事沒辦成,那以後她可就再難在嫡母面前有什麼位置了。

如果周小嫻知道了她在想什麼,絕對會搖頭,按王夫人那樣的性格,你就是把心掏給她了,也別想她會真的把你這個庶女放在心上。

“今個兒下午,大姐派人來說她家的七姑娘不是在九皇子的庶妃嘛,娘娘說聽王妃娘娘說九皇子登基後可能會允許諸位娘娘回家省親……。”

“噤聲!”周小嫻的臉色很難看,雖然大部分都是她裝出來的,本來就知道了的事,你讓她在生氣也沒有那種效果了,“這話也是現在能說的,九皇子登基還要幾個月,這話也是現在能說的!”

探春被周小嫻嚇了一跳,眼睛就有些發紅。

周小嫻雖然不太喜歡她的性格,但是想著她也是為了自己以後著想,遂安慰道,“省親的話不用在說了,而且這是大人的事,以後你要是聽見了什麼可不能隨便往外說了。”

“知道了,三嬸。”探春低頭答道,當然心裡難過的很就是了。

周小嫻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心裡卻還是一團亂,早在她知道元春派人回來送了這麼封信之後就已經在想著,這早上才頒得的旨意,她們是怎麼知道的那麼快的啊?這修園子的事她真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啊!周小嫻表面上不動聲色,這心不淡定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不過,周小嫻不問這些,不代表就沒有人問。

探春一退回到和琬姐兒她們一塊,琬姐兒就問道,“這早上才發生的事情,大姐姐就已經有話回家了,可真是神了。”說完,琬姐兒看著黛玉有些疑惑的眼神,反應過來似的向她解釋道,“黛玉不知道,我們說的大姐是二伯家的元春姐姐,已經嫁出去好幾年了,還有,雖然已經分家了,但是這女孩子的排名順序還是放在一起的。”

黛玉聽了琬姐兒的話才明白過來,“這可要好好理一理了,我一直以為都是分開的呢。”

“這是自然的。”

探春本來還在想著要怎麼回答,可是看著黛玉和琬姐兒已經聊到其他地方去了,就低著頭不說話了。

其實元春知道這件事也是湊巧了,她的丈夫雖然為人沉悶,但是還算有點才幹,雖然只是個小官,但是訊息但還是靈通的,這也是朝還沒下,她已經得到訊息的原因。中午的時候她去給她的婆婆請安的時候聽見老夫人個婆婆談這些事情,談到以後娘娘回家省親要有重宇才行,自然就想到以前在家的時候看見的三嬸家的院子,也就有了派人回家通知自己的母親讓她幫忙說清的事情。

其實她到沒有和孃家借錢這樣的打算,她就是想請三嬸能幫著找一些名貴的木材存著,還有那些海上的稀奇玩意兒。

至於那蓋園子的圖紙,她已經找了父親的清客山子野老先生幫忙了。

不過這話經過王夫人總會有些改變,原來上一世元春在宮裡的時候,她有很多地方要靠自己的女兒,自然女兒說什麼是什麼,現在女兒雖然也嫁到了國公府,但這兩年下來,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兒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把國公抓在手裡,這個時候女兒有要幫忙的地方,她自然會想辦法,不過在這中間做點小手腳,她是覺得沒什麼大問題的。

周小嫻知道元春信的內容,自然知道這王夫人要探春傳話的內容,一開始她知道的時候,還感嘆了下,她這二嫂可真是鑽到錢眼裡去了,比起那位大嫂邢夫人來說,她做的這些可是隱蔽多了。

這事要是換了別人可能還真沒問題,可周小嫻是誰啊,不要說有這個郡主的身份了,就是沒有她也不願意出這筆冤枉錢啊!而且,她也不想和頌國公家的這位娘娘扯上關係,雖然一開始可能她能夠給她帶來不小的利益,可是她已經在九皇妃那你做了很多準備了而且比起一個剛進府沒幾個月的庶妃,她還是相信已經在皇子府站穩了腳跟的九皇妃,別的不說,她可是已經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了,不出意外,誰也動搖不了她的位置。

上一世這頌國公家沒有什麼大師發生,或者說他家發生的事沒重要到讓她注意到,但是這一世家裡出了個王府庶妃,而且這位王爺馬上就要入住皇宮,這要是發生什麼事情在他們身上,就是怎麼樣周小嫻也是不會有疑問的。這樣的人家她只有裡的遠遠地份,哪裡會上趕著粘上去呢?

不過這倒不用周小嫻如此煩惱了,人家庶妃娘娘一點要家裡蓋園子的意思都沒有。

只能說是元春是沒反應過來這庶妃娘娘的意思,馬上九皇子登基就有機會回家見祖母母親了,這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不想這段時間家裡有人遞牌子到九皇子府求見。不得不說,這位庶妃娘娘還是很有眼力價的,什麼王妃說等王爺登基之後就讓各位妹妹回家見省親,但是那是幾天前王妃和她們聊起這歷朝歷代後宮的一些趣事談到的,他們家的王爺能夠登基可是在聖旨下來之前,她們想都不會想的。她也不擔心母親祖母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這話都說道這份上了,怎麼理解就不是她的事了。

這位齊七姑娘對自己的這些家人可沒什麼特殊的感覺到,她雖然是嫡女,但她的父親卻是庶子,要不然她也不會只是個庶妃。不過想也知道,這要是國公府的嫡出姑娘怎麼也是個側妃。

要說這頌國公家也是運氣好,家裡的姑娘進了九皇子府每兩個月人家王爺就要升職當皇帝了,不過也幸好這之間時間不長,要不然以他們家那位老夫人的性子,遲早有一天為了這個庶女,能和九皇子府處僵掉。

“說著說著就到了呢!以後如果能經常來三嬸家玩就好了。”周小嫻在前面,幾個小姑娘在後面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著周邊的風景,沒一會兒就到了正屋。

“這還沒回去呢,你就想著下一次了,以後想來喊個丫鬟來府裡喊人,我親自去接你。”琬姐兒承諾到。

“真的,這可是琬姐姐你自己說的,以後可不許懶著就不來啦。”惜春強調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喊你黛玉姐姐作證,可以了吧?”琬姐兒對於這個最小的妹妹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到了正屋,周小嫻讓琬姐兒帶著三春先去休息會兒,然後再去園子裡玩。自己則帶著黛玉繞去了前廳,去見林家那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