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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風起雲湧第十九章

“割肉喂狼?這話有點意思。”

他笑著問來,未等曲烈開口解釋,倒是那潑皮小子邊嗑瓜子邊插嘴道:“嘿嘿,不曉得了吧,西平尹謙當初之所以能問鼎皇位,慶原可謂功不可沒,此人一度名不見經轉,卻能雀屏中選,可知是何緣故?”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李然側臉掃他一眼,也懶得搭理,但見對方自顧自得意地啜了口茶,翹著嘴角繼續賣弄道:“看你目中無光實在可憐,就告訴你得了,其實那趙妍不僅是他尹謙的貴妃,還與他有血緣之親,如此你可明白?”

李然挑眉,神色間多有不信,對方竊竊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管不著。”

語畢,繼續埋首嗑瓜子。

這小子實在太過乖張,全然跟沉穩二字搭不上一點邊,李然不敢輕信,遂抬眸去向曲烈求證,卻見對方點了點頭,那潑皮猴子一瞧,竊竊一笑,朝他比了個看吧的手勢,神色間滿是得意。

李然心中略一驚,暗忖難怪蘇沫輕易不會信人,卻能對趙妍深信不疑,原來還有這層關係在。

這麼一想,才有了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正摩挲著杯沿沉思,卻聽那混小子嘻嘻一笑,道:“別想了,這裡頭的官司連我師傅也理不清。當然,你若願意喊我一聲好哥哥,我倒可以跟你細說一二。”

他方說完,屋內就傳來“哎呦”一聲痛喊,原來是李然又在他後腦勺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記,那小子正欲發怒,卻聽曲烈道:“你不過知道些皮毛,竟如此賣弄,是否嫌在為師身邊呆得太久,想回京師住上一年半載?”

“呵呵,絕無此意!絕無此意!您老多慮了!多慮了!”

那小子一聽,立馬連連討饒,眉眼間似乎還有幾分惶恐之色,李然淡淡掃他一眼,暗罵一聲nuts,那頭曲烈啜了會茶水,正色道:“趙妍心思深重,西平若想成事,必定與她脫不了干係。”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眸光一閃,不無感慨地補了一句,“但到底還是個女人。”

這話引人深思,李然雙眸一眯,問曲烈:“你跟她打過交道?”

他方問完,那小潑皮卻嘿嘿笑開了。

“可不是麼?”

他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李然一臉不耐地掃他一眼,譏諷他道:“你小子只是裝女人,不是女人。”

此話一說,對方非但沒有怒,反而拍桌子朗聲笑了開來,邊笑邊斷斷續續道:“你說我……是女人……剛才是誰……暈得跟……麵條兒似的……哈哈……哈哈……”

李然聽著那一聲聲的拍桌之聲,按下想要掀桌子揍人的衝動,皮笑肉不笑地以胳膊肘拐住那小子的脖子,陰測測道:“你小子嫌活得不耐煩了?”

這一字字說來幾乎有些咬牙切齒,只因此事乃他平生一大忌諱,只不過跟一個小鬼斤斤計較,實在不符合他往日的風範,遂很快就松了手,那猴崽子一得勁,笑得越發鮮活。

月上樹梢頭時,三人覺得困頓難擋,各自睡下。

這一夜盡是稀奇古怪的往事入夢來,外頭剛打過三更,李然就被腳底板上一陣劇痛驚得醒了神,伸手一摸,額上已是冷汗連連,側臉一瞧,那潑皮正裹著棉被背對著他睡得極香,一副雷打不動的酣然模樣,甚至還有一聲沒一聲地打呼嚕。

他暗自翻了個白眼,忍著劇痛起身,暗罵一聲shit,倒了杯茶喝下,正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補覺,卻見那潑皮小子半夢不醒地轉過身來,揉了揉尚有些朦朧的雙眼,不解且懊惱地問:“你怕什麼,好好睡你的覺唄,不是有我在麼?”

靠!這小子睡得比豬還死,還好意思說有他在萬事ok?

李然額上青筋一跳,如今他腳上生痛,心頭煩躁,偏偏那小子還不識好歹地出言譏諷,索性不再客氣,沉聲道一句過來,卻見那小潑皮目中一駭,一伸手護在胸前,怯怯問:“你想做什麼?”

瞧那神色,彷彿是生了誤會。

李然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恨道:“你小子整天吃飽了想些什麼?過來!給我捏捏腳!”

對方聽聞只是捏腳,舒一口氣,湊近後瞧了瞧他的神色,又摸了摸他的額頭,頗驚詫地問:“你怎麼流了這麼多汗?”

他方問完,只聽一人磨牙道:“你他媽踩到我腳了!”

“啊!對不住!對不住!”

語畢,忙矮身蹲下,道:“我替你揉揉。”

如此,也不待對方應答,兀自揉捏起來。

“往下。”

“這兒?”

“左。”

“行行。”

“左右你不分?”

這一次,小潑皮竟出奇聽話,可謂有求必應,一面按揉,一面取笑他道:“想不到你平日裡一幅鐵錚錚的模樣,竟也如此……嘿嘿……”

李然扶額靠在桌沿,垂眸冷冷剜他一眼,喝一聲閉嘴,那混小子奸笑一聲不再多語,卻時不時拿眼來掃他,一臉的賊樣。

李然默然深思片刻,無聊問道:“你師傅一向都那樣?”

“哪樣?”

“你說呢?”

“嘿嘿,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還不快說?”

“哼!如今究竟是你問我,還是我問你,你就不能客氣些?”

李然不應,只挑眉瞥他一眼,那氣勢一擺,竟不乏震懾之感,但見那猴崽子微微一愣,又嘻嘻竊笑一聲,道:“看在你是美人兒的份上,我便告訴你吧。師傅他老人家平日裡雖不苟言笑,待人卻也極好。當然,你切莫惹他,否則後果不堪。”

這話詞不達意,說了等於沒說,李然也懶得跟他羅嗦,換了話問:“那這次的事你知道多少?”

“何事?”

“原來你不知道。”

那猴崽子裝傻充愣,他怎麼看不出來,淡淡撂下一句,對方被他一激,果然炸了毛道:“實話告訴你,這前前後後所有的事我都瞭解得一清二楚!想知道麼?求我便是!”

“……”

“如何?”

“算了,我明天問你師傅。”

那小子原本是想吊他胃口,如今見他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樣,似乎再不欲追問,半氣半惱地連連道了兩聲你行,末了抬眸望他一眼,道:“想問什麼就問唄?”

李然無聲一笑,輕啟薄唇,道:“御花園的事,是不是你師傅安排的?”

他方問完,但見那小子嗤笑一聲,道:“我還道是什麼,原來就這破事。告訴你,此事雖非師傅親手所為,卻也與他老人家脫不了干係。”

“說重點。”

李然以指叩了叩桌面,示意他直截了當說來,那猴崽子神色訕訕地撇了撇嘴,道:“我師傅只從旁提點一二,具體如何行事,自然有人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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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趙妍幹的?”

對方點頭,道:“她自然沒這麼傻,辦事的另有其人。還有何疑問,不妨一併問來。”

李然頷首,片刻後皺了眉問:“他只是個太醫,這麼亂來,就不怕暴露身份?”

他方問來,只聽那小子嘖嘖一嘆,道:“你這人怎的一時精明之極,一時又如此天真?可見皇……陛下待你果真是好。歷朝歷代以來,哪一國的後宮不是是非地,比起朝堂內的明爭暗鬥,那地兒才是真正的修羅場。”

李然將他這話聽進耳裡,未應是也未應不是,卻聽那混小子吊著嗓門又補了一句:“況且,若非他西平後宮生事,你的日子如何能那般好過?”

末了,還冷哼一聲以示不屑。

李然也不理會,挑眉頗有些不大相信地問:“就這麼簡單?”

“自然……不完全是。”

“還有什麼?”

“你說呢?”

“我知道,還用得著問你?”

猴崽子見他神色間頗有些“氣急敗壞”,一掃方才的氣憤難平之色,竊竊一笑,繼續道:“道理卻也簡單,太醫的權責畢竟有限,唯有藉助手握實權之人方能成事。後宮為官,首要之道便是選對陣營,如此方能得人蔭庇,繼而官運亨通,一路扶搖直上,乃至成為人上人,而西平後宮,唯趙燕二人最為得勢,其中猶以趙貴妃見長。”

“大樹底下好乘涼,道理我明白,可這話不像是你說的。”

“嘿嘿,此話的確出自我師傅之口,你又如何知曉?”

“你小子iq有多高,我心裡有數。”

“阿什麼?”

“這你別管,我還聽說他是昭儀的人?”

他如此問來,但見對方神道道地咂了砸嘴,頗有些感慨地說:“是是非非,一雙眼豈能看透?一張嘴豈能道明?”頓了頓,又道,“其實你說得也不全錯,師傅明裡是那昭儀的人,暗著卻是貴妃的心腹。可惜,她二人誰也料不到,他老人家還有另外一層不為人知的身份。”

語畢,他嘿嘿一笑,似乎十分得意,恰逢李然腳底板上那根連著小腿肚的青筋又一抽,痛得他嘶地倒抽一口冷氣,那猴崽兒見他神色有異,忙道:“你這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他嘴上雖在取笑,手下動作倒十分輕柔,可言者無心,聽著有心,但見李然惱羞成怒地伸手在他腦門上拍了一記,道:“你小子這張嘴真是欠揍。”

如此說來,臉上卻不免一熱,好在房中昏暗,那猴崽子並未發覺,只自顧自埋頭道:“師傅他老人家天縱英才,小施計謀便能令那二人入了套來,非但能順利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且還給他西平埋下永久後禍,如此一石二鳥的奇思妙計,豈是常人能想到的?”

李然雖然不想承認,卻也沒辦法不贊同。

趙妍是何等精明的角色,尋常人一動心思,哪怕只轉一轉眼珠子,都逃不過她的雙眼,這小子的師傅卻連她都能算計在內,豈是“厲害”二字能形容?

那猴崽子見他難得預設,耀武揚威地晃了晃腦袋,手下動作不停,繼續神氣活現地說:“只說這脫身的時辰,就得拿捏得恰到好處,不能過早也不能過晚。早一日,尹謙還在半路,倘若他及時收到訊息,咱們鐵定插翅難飛。晚一日,你則已經成了趙妍的刀下亡魂,更不必提那丫頭了,嘿嘿。”

“總而言之,你這條小命是我師傅救的,其中自然也有我一分功勞。所以,往後記得對我客氣些,明白了?”

他嘴上說得有種,手下伺候得卻是殷勤之極,李然卻沒有漏聽那句“更不必提那丫頭了”,眉眼一凝,頗有些不敢置信地問:“哪個丫頭?”

卻聽那猴崽子嘻嘻一笑,頗曖昧地掃他一眼,道:“還能有哪個丫頭?我師傅日日為你看診,只須一眼便能瞧出她的心思,是以總會以淨面為藉口,偷偷在她身上一點點地下那暖情香。果然,終是水到渠成,人人得償所願。”

暖情香!

李然大驚,卻聽那小子繼續得意洋洋地說:“若非如此,那丫頭豈能輕易被支開?不支開她,你又如何脫身?”

他說到此,打住不再多言,李然心中卻早已明了。

紀聞人既然是趙妍的心腹,想必已經在去永安殿前,將那晚的事透露給了趙妍,趙妍早已覺察到那丫頭神色有異,聽他一席話,一氣之下必定按捺不住,宣了翠鈴去問,這才給了他們最好的脫身機會。

李然在想明白過來的那一刻,也不知道究竟是喜多些,還是悲更甚。

原來,撕開那一層單薄的假象,竟是這樣一個事實。

他靠在桌沿,長久地靜默,再不言語。

少頃,卻聽那聒噪的小子滿臉無趣地問:“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李然擺手示意自己已無事,起身幾個跨步過去上床躺下,闔眼再不多言,卻聽那小子一臉不甘心地跟在後頭嚷嚷:“喂!喂!喂!我說了這麼多,你還沒告訴我,昨晚究竟跟紀聞人說了什麼?”

對方不應,那小子又鍥而不捨地問來。

李然皺一皺眉,涼涼問:“你真想知道?”

“自然!否則我今晚如何睡得著?”

他一臉的理所當然兼理直氣壯,卻聽對方冷冷撂下一句“那就別睡了”,翻身過去再不多言。

翌日一早,當那駕車的小子頂著兩隻熊貓眼出現時,任憑他師傅再如何問來,他也沒好意思明說,只因昨晚當了一回捏腳小弟,又被氣得半死,才有了今日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