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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風起雲湧第六十七章

所謂童言無忌,便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然揉了揉眉,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恰逢老嬤嬤抱著若暉進殿來,朝他象徵性地福了福,笑道:“殿下,二殿下來給您請安。”

李然和江逸齊齊回了頭,或許是他二人的神態動作太過相像,老嬤嬤噗哧一笑,道:“咱們的太子殿下跟殿下真正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李然笑,江逸則盯著襁褓裡的若暉瞧,片刻後扒了扒李然的脖子,示意他走近些去瞧。

小家夥雖然嘴上直嚷著要弟弟,對這個妹妹倒很是好奇。

一個半大的小人兒跟一個牙都沒長的小人兒彼此盯著瞧,片刻後,那牙都沒長的小人兒居然笑了。

江逸也跟著笑,回頭小大人似地得瑟:“爸爸,妹妹喜歡我,她剛剛在朝我笑。”

李然啞然,江逸似乎找到了新玩伴,很是振奮,間或握一握若暉的小手,又或戳戳她的小臉,或做個鬼臉,都能逗得若暉咯咯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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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然乾脆任由他二人玩鬧,朝頭頂上方喊:“出來,江雲。我知道你在。”

江雲暗自嘆了口氣,從暗處潛出來,單膝跪地行了一禮,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吊死鬼模樣。

“傷好全了?”

“屬下無礙,勞煩殿下費心。”

他這人說話做事一向有板有眼,不會多說一個字,更不會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李然略感頭痛,揉了揉眉,比了比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再說。”

江雲動也不動,儼然一根又臭又硬的木竹,神色嚴肅:“屬下不敢。”

“都說什麼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李然看了眼那根木竹,一臉無奈,“怎麼你這傢伙還是一副萬年不變的吊死鬼臉?”

江雲連眉毛都沒有抖,顯然對他的奇言怪語早已習以為常,冷冷道:“殿下有何吩咐?”

“沒什麼要緊事,就是想跟你道聲謝。有你在逸兒身邊我放心不少。上次害你受了重傷,我很抱歉。”

李然一臉誠摯,江雲卻依舊木著臉,冷冷道:“保護殿下太子殿下乃屬下的本分,殿下無須道謝。”

瞧他這模樣,李然唯有暗歎,這可真是塊茅坑裡的臭石頭啊臭石頭。

※※※

用完早膳,因江逸鐵了心要逃學,李然只得親自送他去學堂。

雖說江訣膝下唯有一子,學堂裡倒也不僅只有江逸一人。

皇室宗親子侄皆入宮來陪讀,用意如何,自然沒有誰比江訣更清楚。

李然帶著江逸進學堂時,安慕懷一早到了,見了李然不由一喜,躬身行了一禮,溫吞道:“殿下,別來無恙。”

“別來無恙,別來無恙。”

李然笑著點頭示意,然後撓了撓江逸的小腦袋:“去跟老師打招呼。”

江逸還在生悶氣,瞧樣子似乎有些不情不願。

安慕懷瞭然一笑,道:“殿下不在宮中這數月,太子殿下於學業上一直十分勤勉。臣方才還在納悶,為何今日久不見人,原來是因為殿下回來,太子殿下便難以心無旁騖了。”

這話說重不重,說輕不輕,偏偏就戳中了江逸的痛腳。

李然下意識低頭去看小家夥,滿以為他會發作,繼而撂挑子不幹。

孰料,江逸非但沒硬著幹,居然規規矩矩地朝安慕懷行了個躬身禮,道:“太傅安好。”

這小子居然肯服軟?

李然暗自吃驚,垂眸看向安慕懷,一臉的佩服,倒是安慕懷安之若素地受了江逸這一禮。

一干江姓皇室貴胄子侄均是初次見到李然,兼且都是些孩子,無人提點,也不曉得如何行禮。

丁順在一旁瞧著,正要唱喝,李然伸手止住他,笑著對安慕懷說:“行了。我先走,不打擾你們上課。”

語畢,拍了拍江逸示意他去座位上坐好。

江逸一把拽住他的衣襬,用只有他二人能聽見的音量說:“爸爸,記得來接我放學。”

“放心,這點事我還不至於忘記。不過你也要記住,聽老師的話,不許逃課。”

江逸嘟著嘴點了點頭:“兒臣明白。”

※※※

午膳時分,李然正在歇午覺。

丁順輕手輕腳地進來,從簾縫裡往裡一瞧,見李然正闔眼好睡,也不敢吵他好夢。

正躊躇著,李然就醒了。

他一撐手從榻上起來,見丁順正局促不安地在外間轉悠,揚聲問:“什麼事?”

丁順不由一喜,道:“殿下,幾位娘娘在外殿恭候,說有要事面稟。不知用不用宣見?”

“要事?”李然皺了皺眉,邊扣釦子邊道,“讓她們稍等。”

總這麼躲著,也不是回事。

丁順躬身應下,又以眼神示意在外頭聽命的宮女去正殿傳話,幾個快步進來,拿起搭在插屏刻鳳紫檀木衣架上的月白色天蠶絲長衫,道:“殿下,讓奴才伺候您吧。”

李然搖了搖頭,將衣服從他手裡拿過來徑自套上,理了理衣袖和領子,道:“有水嗎?”

丁順一聽,立馬吩咐他的小徒弟去打水。

他那小徒弟充其量也就十四五六,人雖機靈,可到底缺了份老練勁。

丁順雖說也就二十出頭,心眼卻是實打實的,且夠聰敏,有眼力勁,懂應變,嘴巴也甜。

不消一會兒,洗漱的東西就一件件送了來,還是巧馨親自捧進來的,見了李然只稍稍福了福,喜滋滋道:“殿下醒了?”

“醒了。”

巧馨將漱口水遞給他,李然接過來漱了漱口,將水杯放在桌上,又拿起丁順絞好的帕子擦了擦臉,不甚在意地問:“她們什麼來的?”

丁順猶豫一二,小聲道:“午時整就來了。”

“怎麼不早點叫醒我?”

丁順被他一問,面上就露出了為難之色。

李然有些詫異:“怎麼?有事瞞著我?”

“奴才不敢。只是陛下一早吩咐過,不得殿下傳召,任何人不得來鳳宮叨擾殿下休養。”

他說得有板有眼,李然了悟地點了點頭,道:“規矩是死的。以後有人來找我,你直接叫醒我就行。”

這如何能行?

丁順垂首望著自個兒的腳面,一千一萬個不敢應承。

那頭巧馨噗哧一笑,道:“殿下快別為難他啦,您瞧他的頭都快貼地咯。”

這丫頭仗著自己是李然的貼身之人,只有李然一人在時,說話做事一向沒什麼顧忌,倒是丁順被唬得連連發愣。

李然見他如此小心謹慎,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道:“沒事。我這人沒什麼規矩。隨便就行。”

丁順如何敢逆他的話,只得應承下來,心頭卻直犯嘀咕。

到了正殿一瞧,江訣的那些有品階的妃子居然都在。

鳳椅以下,賢妃嶽敏芝居左,為尊位。

自辰妃死後,賢妃便獨居四妃之位,地位超凡自然非其她妃嬪可比。

只可惜經此一役,東嶽與北燁已形同決裂,嶽敏芝夾在二者之間,身份尷尬自不用道說。

王美人雖說不在妃位,卻獨獨佔了鳳椅右首最高位。

到底她家世豐厚,兼且正三品的美人僅她一人,徐才人還不成氣候,江訣沒寵幸幾回就忘在了一邊。

辰妃隆寵之時,也唯有她王朵兒能分一杯羹,可見此女在江訣心中,也曾頗有分量過。

其餘一眾女子,柔美婉約者有之、清純秀麗者有之、賢淑端莊者有之、嫵媚妖冶者有之,真是天姿國色相輝映。

可惜出挑的就那麼一兩位,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賢妃今日只穿了件七成新的繡廣玉蘭淡紫宮裝,將她整個人襯托得猶如雲蒸朧霧一般,倒是王朵兒一襲俏麗粉嫩宮裝頗有些眾花開遍我獨居放的姿態。

李然只草草綰了一束烏髮在後,一件月白天蠶絲錦衣在身。

他一走動,那絲滑的緞面便飄蕩開來,柔得似波,滑得似水,整個人似沐浴在御園華清池中的一柄劍荷。

初初綻放,便已窮盡三春芳華。

他一貫鮮少在人前露面,今日眾妃嬪破天荒一見,直覺就被比了下去。

再瞧一眼那似冰月般的姣好面容,不由暗自恨得咬牙。

好端端的一個大男人,緣何生成這般?

盡勾人魂魄!

到底是陌生男子,見完禮,麵皮淺薄的幾位妃嬪已經紅著臉低了頭。

王朵兒暗自一嗤,朝下首坐著的徐才人使了個眼色。

徐才人咬了咬唇,諾諾道:“嬪妾等這番前來,是有要事與殿下商量。”

李然含唇淡笑,伸指示意她繼續往下說,這麼個吊兒郎當的手勢,竟無端惹得末座幾名年輕妃嬪越發羞怯起來。

徐才人見他神色隨意,這才大著膽子說:“三年一度的選秀之期將近,陛下出征在外,未將此事放在心上,宗親貴胄均認為這回該好好操辦一番,如此也能增添我皇家香火,綿延帝裔。”

她這話說得幹乾巴巴,既無感情,還不流暢,李然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右首安然坐著猶如開屏孔雀似的王朵兒,瞭然一笑,轉而望向嶽敏芝:“你們是什麼意思?”

嶽敏芝彎了彎修長脖頸,姿態端莊,毫無破綻:“殿下是後宮之主,臣妾等聽候差遣。”

這皮球踢得甚好,倘若他不同意,恐怕不用一兩個時辰,男後專權善妒的風言風語便會長了翅膀般吹便羅城的大街小巷,乃是傳到萬里開外的邊城去。

李然深知此人不好應付,瞭然似地點了點頭,轉而去問王朵兒:“你呢?有什麼想法?”

王朵兒嬌俏一笑,道:“臣妾與賢妃姐姐一道,自然也聽憑殿下吩咐。”

這麼一個個問過去,答案均如出一轍。

位份高的都不敢拿主意,沒分量沒家世的自然不敢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