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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逃亡

登上馬車,才剛駛出營地不久,後面就聽到馬蹄聲,並夾著喊聲:“洛將軍!洛將軍請留步!”

洛平川在馬車內閉目凝神,寧夏踢踢他的腿,說:“哎,有人在後面追你呢。”

寧夏坐在他對面,第一次發現,洛平川長得真很秀氣,睫毛比她的還要長,一點都不像將軍,反像個書生。

“將軍啊,後面有人在追你。”她好心地又提醒了一次。

洛平川這才睜開眼睛,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拿起手邊的斗笠,戴在頭上,順手將劍抽出,一把拉開馬車簾子,以一個很瀟灑利落的姿勢躍出。

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寧夏拉開視窗的布簾,發現他們已被四周的官兵團團圍住。看士兵身上的衣物可以判斷,來者恰好是同他們從一個營地裡出來的興鄭王的漢統兵。

“興鄭王爺請將軍隨我們回去。”帶頭的侍衛長開口道。

洛平川一言不發,幾步踏出,快劍一揮!那侍衛長嚇一跳,剛想舉槍抵擋,才發現洛平川這劍不是砍向他,而是身體一矮,便砍斷了他的馬腿!

這一劍,快得寧夏幾乎看不清楚!能把馬腿都一揮手就砍下,可想而知那劍是多麼削鐵如泥,可想而知洛平川是多麼力大如牛!

而斷了腿的馬慘烈的撕叫聲還未停止,洛平川的劍便刺穿了侍衛長的喉嚨。

四下本圍著馬車的人將他圍住的時候,寧夏細數了下,八個。

洛平川摘下頭上遮雨的斗笠,用腳尖挑起倒在地上的侍衛長手裡的□□,一招橫掃千軍,架開先後刺來的八杆槍,便挑了一人進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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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闊地帶以一對多的時候,長兵器總是更得優勢。

這不是寧夏第一次看洛平川殺人,卻是第一次見他如此強悍地殺人。

莫凌霄曾經跟她說過,殺人和格鬥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許多人都見過人和人的格鬥,可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這般以命相搏的撕殺。

洛平川身上的殺氣洶湧到她幾乎能看得到。她想這樣的氣勢她大概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不知道這個差距是不是就是如他一直所說的,女人不該參與戰爭的緣由。

說心沒有被驚到,那一定是假的。雖然她也殺過人,可是這個時候還是覺得心臟被抽緊了,一絲都動彈不得。

當洛平川握著槍站立在九具屍體之上的時候,寧夏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已經很小很小了,說什麼淡泊對世,都是自欺欺人的玩意兒。生命才是最真實的東西,沒有誰自己想變得殘忍,可惜這殘忍的世界只有弱肉強食的規則。

如果洛平川不夠強大,那麼現在倒在地上的屍體,就該是他的。

屍體被雨水沖刷得很乾淨,很快便連血的紅色都不見了。

洛平川扔了搶,彎腰揀起地上自己的劍,走上車,示意呆掉了的車伕繼續趕路。

他的身上又溼透了,他見寧夏還在這般盯著自己,猛地甩了下頭,濺起的水花如願引起她的一陣叫嚷。

洛平川看著她舉手擋在臉前還在不停抱怨的模樣,笑了出來,笑得像個孩子。

人大概都是有好幾面的,至少這個時候的他完全不見殺人時的兇悍。

寧夏見他如此這般開心,心裡不禁有些發毛,指著他身上的溼衣,訕訕道:“你……有沒有帶替換的衣服?”

“哦,有的。”洛平川彷彿心情很好,唇角揚起了很柔和的弧度,然後在他放上馬車的包裹裡翻找。

他脫下外衣,寧夏瞥了一眼,剛想轉過頭去,卻發現他的右手手臂上被劃了一道口子,正向外滲出血來!

大概是雨水太大的關係,傷口被衝得很乾淨,唯有新冒出的血正在向下淌,顏色鮮豔。

洛平川拿出繃帶,嘴裡咬住一頭,用左手很艱難地包紮。寧夏見此便過去,接過他手裡的繃帶,說:“我來吧。”

她和他靠得很近,他便看著她,不說話。

傷不算深,但傷口有些猙獰。他的皮膚比較白,血又太鮮豔,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氣氛有些沉悶,寧夏開口道:“我以為你很瘦呢,原來不瘦啊,胳膊硬得像塊鐵。”

“我是男人。”他低笑。

寧夏手上故意用力一扯,讓他痛抽冷氣。

“我以為男人是不知道痛的。”她瞪了他一眼,“這些人為什麼追你?”

“因為他們發現我不想管他們了。”洛平川輕笑。

“對了,你怎麼會和漢統這邊的叛軍混在一起?”這個問題她想問很久了,一直沒有心平氣和的機會問出來。

“當然是奉命過來助興鄭王攻下鏡安城了。”

寧夏有些落井下石地問:“那你跑什麼?”

“傾巢之下安有完卵?!”洛平川瞪了眼她,“附近幾條排水的大河都被我堵截了,本來不用多久鏡安城一定會投降的,誰知道半路殺出了程咬金!”

“關我什麼事!”寧夏不服,瞪了他一眼。

“怎麼不關你的事?!我以為魯忻把你送去給雷若月了呢!如果你乖乖和雷若月呆在一起,他怎麼會派兵援助漢統?啊!而且還親自前來堵鏡安城!”說到這裡,他看她低著頭給他纏繃帶,頓了頓,又說,“或許你不去那裡是對的,你都有孩子了,你要是在他身邊生下契沙的皇子,這孩子一出生就會成為質子,天知道我們英明神武的王能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

“他要孩子還不簡單!”寧夏低低地開口,“有的是女人給他生孩子!”

洛平川調侃道:“你吃醋啊?”

寧夏臉一下子漲紅了,惱羞成怒在他手臂上用力打上最後一個結,“我吃什麼醋!他愛給別的女人生孩子,關我什麼事!”

洛平川摸著被她弄疼的傷口,笑道:“他沒那功能,他不能給女人生孩子的。”

寧夏不說話,扭頭看著窗外不停向後跑的風景。

洛平川也不避嫌,開始換褲子。披上最後一件幹衣服的時候,他開口道:“我好像忘了告訴你,雖然漢統有邦什二十五萬軍幫忙守住北線,但契沙也已經開始行動了。”

“什麼意思?”寧夏促起了眉。

“你以為,契沙駐守南面,是真的沒有能力拿下漢統嗎?”洛平川坐在馬車的另一邊,歪著頭靠在窗戶的木框上輕笑,“王已經行動了,這二十五萬邦什軍怎麼可能抵擋得住契沙的百萬雄師!”

寧夏驚訝地回頭盯著他。

洛平川挑眉一笑:“你說我踐踏別人的生命,那你可知道什麼叫踐踏嗎?這場最壯觀最殘酷的‘踐踏’,已經開始了。二十五萬軍,像螻蟻一般踩死,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概念?”

寧夏身體顫抖了一下,望著他。

“如果說,屠城是個序幕的話,正戲現在才開始。當年赤那拉的雪原怎樣被漢統人染紅的,那麼今天漢統這片蔥鬱也將被用同樣的方式灌溉。”他看著她驚恐的眸子,輕笑,淡淡地說,“害怕嗎?其實我也怕。殺人殺多了,會連自己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