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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一波三折的富士杯

高永夏的確去了黑龍江。

他離開棋院,並不是完全想要逃避或者是負起才離開的。因為他清楚,這是明顯有人想要他難看。雖然他這個舉動讓有心想要為難他的人又抓到把柄:擅自離開棋院,不服從棋院的安排。但就算這一次他忍下,下一次對方還是會找到其他的理由讓他更難看。

所以看似衝動的舉動,其實也是最妥當的。在他人看來,更是合情合理。就算天目道場給他扣一個不服從管理,擅自離隊的帽子,但其他棋手也只會以為這完全是上面把高永夏給逼走的,只會覺得棋院很過分。

但要說高永夏心裡一點疙瘩都沒有,那是騙人的。離開的棋院,高永夏不可能回去那個破破爛爛的老家。他要玩失蹤,不然別人找到他,自己的行動就沒意義了。

他第一個想的的,就是孔老的家鄉,黑龍江。

孔老曾經住過的地方,讓高永夏有一種依靠的感覺。他從小跟姐姐相依為命,長大後在棋院的表現——從來都是別人依賴他,他很少去依賴別人。

只有孔老,讓高永夏有種終於可以有長輩可以依靠的感覺。

這種環境成長的高永夏,從來都是將自己放在第一位。哪怕之前在天目道場,很多事壓在他身上,那也只是因為他想要維護自己的尊嚴,他不想被別人同情和小看。

只有這一次,他站出來幫了辰旭,是他唯一一次明明知道會有麻煩,但依舊那樣去做了的事。

為什麼要幫他們,高永夏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很熱血很衝動人。甚至他認為自己不是一個正義感很強的人。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高永夏都沒有搞清楚。而更讓他不清楚的是,直到現在,他心裡都沒有因為那件事而後悔。

拿出之前從宇軒那裡得到的棋譜,這段時間他心境平和了很多。那些之前的憤怒和不甘漸漸淡去,卻越來越多地想起曾經跟孔老學棋的日子。

這一天他一直在想一件事:孔老,為什麼一直不肯收我為徒呢?

孔老曾經說過,自己的天賦是他見過的孩子中,最好的。但即使是那樣,孔老卻只教自己下棋,不肯收他為弟子。

自己也曾經問過,是不是因為他不是中國人的關係?但孔老卻說自己的老師是日本人,在他看來,圍棋無國界。

孔老說過,自己身上缺少一件東西。但到底是什麼東西,孔老到死都沒有告訴自己。孔老道提過,自己學習下棋的理由一直沒用變過,即使在成為職業棋手後,都沒有多大的改變。這不是一件好事。

但高永夏一直不理解為什麼孔老要那樣說。若不是自己那堅定的理由,當初就不會進步那麼快了。

高永夏學棋的理由,其實很簡單:得到別人的讚揚。

每個學棋最初的理由各種各樣,有可能是一首音樂,有可能是一部漫畫,有可能是一個賭注。也許是為了能夠在別人面前表現得更加拉風,也許是因為想要挑戰這傳說最難的棋類,或者是為了喜歡的人……

高永夏小的時候,不管是外表還是家庭,他一直都被別人蔑視,或者根本無視。因為脾氣倔,不知道變通,他做很多事都得不得別人的認同和表揚。

基本上身上沒有任何閃光點的他,做什麼事都得不得認同的他,似乎唯一可以做好的,就是圍棋了。

他第一次得到別人讚揚,就是因為一盤棋。

什麼都做不好的他,除了圍棋以外,就一無所有了。

他以前發過誓:總有一天,自己要以自己喜歡方式活著,並且得到所有人的認同。

後來他在天目道場生活,就算再勉強的事,也沒有吭一聲。除了維護自己的尊嚴和驕傲外,他更覺得,要是有關圍棋的事自己都做不好,自己就真的毫無用處了。

除了圍棋,一無所有。

直到現在,高永夏仍這樣認為。他雖然離開了棋院,但他這幾天的花費,也是自己當棋手所賺取的獎金等積蓄。

如果他真的沒有了那樣的理由堅持,高永夏不明白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當時自己走得那樣堅定,是因為他沒有路可以回頭。他的背後只有童年所受的屈辱,他不能再回來那樣的生活中去。

他沒有退路,只能一直往前走。

哪怕他真心喜愛圍棋這運動,他最初的信念,依舊在心中有著無法代替的地位。

這樣的自己,當初為什麼要自己惹下這個麻煩呢……高永夏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只是餘小橋那段話,雖然顯得那麼幼稚,不切實際,但他卻被感動了。

高永夏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認為,餘小橋跟自己十分相像。他們都是沒了圍棋就一無是處的人,他們都離不開圍棋。

離開了圍棋,就活不了。他們的生活就是下棋下棋,他們都是那種人。高永夏覺得,他們就是同一類人。但高永夏老是覺得,餘小橋有自己沒有的東西。

而她擁有自己沒有的那件東西,恐怕就是孔老不肯收自己為徒的原因。

後來當自己的榮譽頭銜被一個一個扒了下來,然後自己的地位在棋院一落千丈。他不服氣,他不甘心,甚至到憤怒的地步。

他才明白,那些自己平時以為一點都不在乎的東西,在心裡的分量也是那麼的重。現在想來,他在乎的不是幾個頭銜,而是他的驕傲。

他可以忍受自己丟掉那些東西,但就不能容忍別人動手將他頭上的東西給取走!

在黑龍江住了幾天,心情漸漸平息下來的高永夏總算想明白了。

孔老不肯收自己為徒,恐怕不是因為自己缺少什麼,而是因為自己身上的東西太多了。

餘小橋的身上,擁有的東西其實很少。只有最重要的一件,那就是:圍棋。

為什麼要下圍棋,那只是一個契機,並不重要。但為什麼要堅持下圍棋,為什麼要當棋手,她的理由只有一個:熱愛。

單純地熱愛。

她不會因為別人動了她的頭銜而生氣,不管是她主動不需要,還是別人故意拿走。要讓她生氣,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讓她下棋了。

對她來說,不讓她下棋,就好像不讓他生活一樣。

她的生活追求的只有圍棋,而自己卻是透過圍棋追求嚮往的生活。

高永夏在失去了自己曾經在棋院得到的所有光環後,想通了很多年來一直困擾著他的事。

隱隱約約的,高永夏覺得自己改變了一些。比如之前的憤怒,之前柏池套住自己的那張鋪天蓋地的網,現在感覺就好像是一拂既破的蜘蛛網。沒了之前那張複雜的情緒,高永夏突然很想去看看這一次的富士杯。

他想要下棋了,他知道現在全世界的圍棋高手基本上都聚集在日本。雖然他是一個連本賽資格都沒拿到的人,但無妨,反正能夠下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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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以前他絕對不會去,就算想去,也不會行動。除非天目道場給他道歉,然後親自請他去。

但現在,他想去,於是馬上拿起電話定了機票,第二天就飛往了日本。

而在日本,在日本那家報社將那篇帶著一點批判味道的文章登上頭版後的第二天,餘小橋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餘小橋的反應出乎了絕大對數在場棋手的意外。她只是說了一句:“哦。”就繼續低頭擺她自己的棋譜了。

原因也不過是一個記者對餘小橋問道之前那篇報道的事,餘小橋搖頭。然後對方就拿了一份翻譯好的,讓她自己看。

餘小橋在看那篇文章的時候,表情很平靜,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周圍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這不是故作平靜。因為周圍也有很多記者,那些人看人的眼睛十分尖,任何細小的動作都會被他們捕捉到。

但餘小橋從頭到尾,就算有點表情變化,也絕對不是憤怒或者羞愧。

圍在四周的人都明白,餘小橋根本就不在乎,或者無視了這件事。

“你不生氣嗎?”有人忍不住問道。

“為什麼要生氣?”反正又沒寫錯,她的確用了別人的棋。

這時候康誠走了過來,他平時一直都是一個人活動,也從來不往人多的地方湊,更是寡言少語。

但這時候,他卻走過來,淡淡地說道:“反正又沒寫錯,她的確用了別人的棋。”

本來一直沒反應的餘小橋,這時候卻抬頭看了看康誠。她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一語說中自己心中所想,但卻沒有表達出來的話。

康誠這句話,在餘小橋耳中聽著一個樣,在周圍的人聽著又是一個樣了。很快就有人問道:“你能肯定她真作弊?”

“我什麼時候說她做作弊?”康誠接得很快。

“你不是說她用了別人的棋了嗎?”另一個人接著問。

“你們理解能力有問題。”康誠仍然是淡淡的表情。

不理會周圍人的反應,康誠對餘小橋道:“我們下一盤吧。”

餘小橋愣了愣,但還是答道:“好。”

因為這一天的比賽是在下午,上午來這裡的棋手並不多,反而記者和一些工作人員挺多。

雷元樸是在第四局輸給塔矢亮。塔矢亮父親的去世似乎並沒有影響他的發揮,反而還是起到了一定刺激的作用,他在這次富士杯的賽場上發揮得越來越好。

這天他提前來賽場看看,沒想到卻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一起。他拍了拍站在外圍的人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人明顯是認識雷元樸的,他答道:“雷元樸先生,是這樣……”他將情況粗略描述了一下,然後說道:“那個康誠,真不得了,他居然將王星老師三年前那盤棋翻盤的妙招在這裡用出來了!!太不可思議了!連我這種人都知道,這種事在圍棋上根本不可能的!這盤棋太驚人了!”

“什麼?”雷元樸一聽,頓時擠了進去。他先看了看餘小橋和康誠的表情,然後才看向棋盤。

這一看,連雷元樸自己也倒吸了一口氣。

圍棋,千變萬化。圍棋可以模仿,但絕對不可能照搬!因為你不可能猜得到對方在想什麼,對方下一步會下什麼。每落一顆棋子,所帶來的都是上千萬的變化,根本不可能做到將別人的棋搬到自己的對局中來。

就算勉強能做到,也就好像之前高永夏對餘小橋那樣,利用自己實力比對方高,然後強行安插的。根本就只能體現一個形,而起不到任何作用。

但康誠,不僅成功照搬,而且搬的還是水平比自己高很多的棋手的棋!更重要的是,他利用了這一招基本上贏得了這盤棋的勝利!

太可怕了!如果圍棋界的棋手們個個都會這一招,那麼誰會安心慢慢長棋?想贏了,直接拿高手的棋來用就行了!

似乎自己之前,也看過這類似的棋……雷元樸想了想,卻始終沒有想起來。

也許太久了,自己一天到晚的棋無數,始終沒了印象。

餘小橋看著康誠蒼白的臉,除了震驚外,還有淡淡的感激。

她明白為什麼對方要故意與自己下這一盤棋了。

康誠是為了告訴周圍的人,餘小橋借用其他人的棋,跟自己借用王星老師的棋一樣,是自己的能力,不是作弊。

他們理解錯誤。

但這也給餘小橋帶來一個新的問題。就跟之前擔心的一樣:如果大家知道自己借用了別人的棋,那麼下出這些棋的人在哪呢?

自己又該怎麼去圓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