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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01章:一記耳光

“唉……”肖子宇看著餘小橋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進藤光帶回來,重重地嘆了口氣,不過同時心也重重地落下了地。

回頭看看辰旭,雖然這盤棋小狂人的集中力的確比小電腦要出色很多……但……

“辰旭,你是不是要休息一下?”肖子宇看著辰旭的臉色由紅轉成卡白,他已經能夠想到這是什麼原因了。

任誰被丟到廁所裡關上一晚上,又不肯吃藥就堅持上戰場……不出事才怪!

可惡的高永夏!肖子宇暗暗磨牙:我們中國的棋手就活該被虐待嗎??什麼高手!一點風度都沒有!

其實真的,這件事不因該全怪高永夏,做為世界級頂尖棋手,人家就算惡劣,也不會沒有風度到如此地步……因為很大部分是辰旭咎由自取。如果小狂人肯及時吃藥的話,是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的。更何況人家高永夏也的確及時送過藥,如果不是因為小狂人突然發狂地用拳頭招呼餘小橋,那些藥也就不會被他們的韓國領隊大人像燙手的洋芋丟在一邊了。

肖子宇骨子裡還是很老實的一個老實人,罵人的話語不多,腹誹的語句還算很文明。

腹誹完韓國的領隊,肖子宇看著棋盤:辰旭這已經是出現第三處失誤了。

這一步棋,若是普通棋手來下,也許不算壞棋。因為畢竟辰旭走的是一手本手。

但以辰旭這個級別的棋手,居然沒有看到上面一處簡單的黑白雙方必爭手筋,那就是失誤!

上面涉及到一個很大的官子,以目數計算,先走掉後衝中間的棋比先衝後斷划算得多。因為這是雙方都必爭之地,所以白棋衝後,肖子宇基本上想都沒有想夾起棋子就在上邊扳了下去。

這樣,雖然佈局的時候肖子宇是踩到辰旭棋下地雷,甚至導致中盤戰鬥的厚實,但到了中後盤收官,也漸漸在實目上反超白棋。因為這次比賽日本堅決要用5目半的讓子制度,所以肖子宇的黑棋顯得相對輕鬆。

而辰旭在後盤本來就有繼承他老師年輕時候,官子愛漏勺的毛病,加上他狀態不佳……看著辰旭不正常的臉色,肖子宇很是擔心。

可擔心歸擔心,小電腦下手可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情。哪怕自己對面坐著自己的好朋友,哪怕自己這位好朋友正在生病。

當餘小橋和左彬的對弈不得不中斷的時候,大多觀眾的目光就轉到了末將賽。因為末將賽是本場比賽唯一一個地道的日本人,而在場的觀眾,絕大對數是日本人。

雖然也感到丟臉,但不少人懷著只要本國唯一的棋手贏了,就代表日本贏了的念頭,關注著末將,金諸儲和黑羽田井的比賽。

所以黑羽田井這次比賽,頭上頂著的壓力非常大。而金諸儲因為第一次參加此型別比賽,開始的時候被大廳喧鬧的環境弄得無法靜心。雙方開局都不約而同地避免了複雜的走法。因為這兩個傢伙一個壓力過大,一個過分緊張,所以都不敢去嘗試走鋼絲的激進手法。

末將賽比起副將賽的佈局,顯得更是平淡無奇。

不過行棋至中盤,雙方也就進行了最原始的碰撞。下棋,尤其下圍棋,不管棋子與棋子看似多麼愛好和平,但一定會有雙方相互碰撞的時刻。當黑與白一旦接觸,就必然是戰爭的爆發。圍棋是領地之爭,而古往今來領地之爭所採取的方式無一例外是戰爭。

雖然圍棋的名字看似和平,圍棋本身看似簡單,圍棋色彩看似單一。但說要用壯麗、殘忍等方式來形容圍棋,卻是絕對可行的。

如果說最詭異的要數副將賽,最明朗的要數四將賽,最簡單直接的要屬末將賽,那麼,最激烈和最平靜的兩個極端,就必是主將賽與三將賽了。

李石和樂平的對弈最是激烈。起因還是他們剛開始比賽時的對話——

——‘聽說臺灣地傑人靈,果然不錯,出了你這樣一個天才。’樂平說這句好似恭維話的時候很誠懇,說完還摸了摸鼻子。

——‘前輩過獎。’李石咪了下眼睛,他知道樂平絕對不是那種喜歡拍人家馬屁的人。

——‘可是,我還是想不通,臺灣現在這麼好,棋院建得也不錯,為什麼你就要往韓國跑?’樂平笑嘻嘻地說到。其實他是知道的,臺灣的確不錯,棋院的確建得很宏偉,但是,臺灣棋院的高手太少!樂平去韓國,也不過是做了一個正確的留學方向:韓國的圍棋,目前是最強的。

——‘我也很費解,中國棋院高手如雲,制度也不錯,可以說除了待遇什麼都比日本好,為什麼前輩還往日本跑。’李石這話,分明就是潛指樂平是一個貪財的棋手。

17歲的樂平到底比不過14歲的小腹黑毒舌,加上比賽也快開始了。樂平臉漲得通紅,這感覺就好像是剛打了一般的噴嚏,另一半卻怎麼都打出去來的憋悶。

解決憋悶的最好方式,就是發洩。棋手發洩的最好地方,就是在棋盤上。正好,他們面前就有一副棋盤,並且剛好將要進行一場比賽。

李石動作很快,夾起黑棋想都沒想就放在了目外。

目外?樂平皺眉。他並不會因為李石小他3歲就小看他,因為這傢伙的成績是在太突出,尤其是那個‘世界圍棋青少年冠軍’的頭銜。

這個頭銜可不是小孩子的玩具,因為他可是擊倒當時在韓國擊倒過二位九段而出名的15歲棋手文銘磊而取得的冠軍的。

輸給比自己小4歲的初段棋手,當時給15歲的文銘磊的打擊不是一般大,因為當時全世界都認為冠軍應該是擊敗過九段棋手的他。因為這事的打擊,加上那時候一些其他的個人因素,文銘磊曾經退出棋壇專心學習,直到兩年前才回到韓國棋院。

不過他是回去了,但他的棋卻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他這一輩的佼佼者了,兩年的空白期不是那麼容易補得回來的——哪怕是仙曉寒,在離開圍棋半年不到,就已經被跟自己同輩的棋手漸漸拋離了。

因為那個頭銜和間接導致一位優秀的少年離開,加上李石的成績一直都很優秀,他的名字在過去4年裡可是響亮得很。所以高永夏才會眼睛都不炸地把他指為主將。

但樂平是樂觀主義者,雖然近年來15歲以下的後輩給他們這些17、8歲的‘老’棋手帶來很大壓力,但他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只有對著李石,樂平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說白了就是第一印象糟糕透頂,所以他就偏偏不想讓對面那只狐狸少年佔了便宜。

只能說,這就是緣分,更說明,並不是所有的緣分都是美好的。

李石走出目外,樂平第一個就想到大斜。因為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少年不可能走得老實。這只是一種感覺。像樂平這種經常四處征戰的棋手來說,經驗豐富了,看什麼人一看七分準——當然只限於對弈進行時。

‘真是什麼樣的人下什麼樣的棋’樂平小小腹誹了一番,很快做出了反應。

大斜是很多棋手都討厭的定式,更多的人喜歡走穩定發展,因為這才是主流:棋都沒穩,你還發展?還開戰?你找死吧你!

但也就有那麼部分人喜歡激進的做法,他們就好像是在雜技團裡表演著走鋼絲,隨時都可能載下去,但他們卻又無比的自信:堅信最後栽下去的一定不會是自己,這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當然,這只限於有實力的人,沒有實力的人這樣幹,最大只能稱為自大。

另一邊的三將賽,因為兩位棋手都來自韓國,所以兩人都十分清楚對手的棋風與行棋習慣甚至連棋型的偏好都不陌生。

金澤一雖然是韓國棋手,卻喜歡穩健地行棋,也就是說在佈局上,金澤一向來跟一般韓國棋手不同——一點都不激進。

當然,激進並不是什麼褒義詞,但在韓國卻很是流行。畢竟國家與國家的風俗不同,如果說日本的風俗是守舊、中國的風俗的穩健的話,那麼韓國的風俗便是激進。

所以金澤一在進行對弈的時候,會很自然地選擇盡量避免跟對手棋子發生接觸的方式。但安自力卻恰恰相反,他是不折不扣的激進派。但這樣的兩個人碰在一起,盤面卻居然走得那麼風平浪靜。從理論上來說,似乎是按照金澤一的理想而行,但結果卻恰恰相反。

安自力是喜歡激進的做法,但他的激進不是好像一定要拼命似地戰鬥。真正的激戰,是看不見的。因為看不見的硝煙比看得見的戰火更加可怕和激烈。

從佈局一開始,安自力就用自己的計算引著黑子一一步一步地走向衰弱甚至死亡……他跟肖子宇一樣,也是一個精於計算的棋手,甚至在上次的北斗杯,他還贏了小電腦。

金澤一持黑喜歡下錯小目這樣善於守地和堅固基礎的佈局,清楚金澤一行棋特點的安自力,在他第一步小目後,在自己左下角點上了三三。

以三三來佈局,不是個好點,但對金澤一卻是很有用的。因為這樣一來,持黑的安金澤一如果要走自己擅長且喜好的錯小目,那麼安自力就可以立刻用進攻的方式掛上小目的角——因為雖然安自力一直稱自己是棋盤上的紳士,但他也不介意為了勝利而張牙舞爪地打一架。

因為他知道金澤一中後盤的腕力。如果被眼前這個個性唯唯諾諾的傢伙拖下去……安自力覺得還是從一開始拉開距離比較好。

圍棋界中,偏科的問題一直是每位棋手的老大難。這是沒有辦法解決的事,因為人會無意中偏好自己更喜歡的東西,比如辰旭喜歡佈局,他的佈局就始終比自己的中後盤長那麼大一截。

當然,也只有是圍棋才存在這樣的偏科,因為圍棋是最簡單的棋類,同時也是最複雜的棋類。而且圍棋充滿著哲理性,比如大家也可以認為圍棋根本不存在偏科一說;因為不管是誰,在一個比自己棋力高一截的棋手眼中,你全身上下都是漏洞。那你就不是因為某一科分高而偏科了,而是只有某一科及格而已。

安自力點下三三其意有三,一來他可以直接上去掛角;如果黑棋不理仍然搶走剩下一角,那麼白棋尖進行壓攻,那時候黑棋必須得擋了。如果再不應,再讓白棋再落一子壓住,那麼不僅黑棋這個角被破,而且還幫人家建成一個五四三線的堅固堡壘,而且還是內地與外勢兼得。那麼就讓黑棋佔住那邊的角,也就是一個完全划算的交換,何樂而不為?

如果黑棋在第二手應下,普通的走法那麼肯定會形成黑活取地,白得勢的局面,但黑棋必定遭到後手。如果上邊黑棋長上不給白棋扳的機會,那麼白棋在下面隨便掛一子,就可以成功破掉黑棋上下棋型的聯絡,但不補,這被扳進來的棋太大了,承受不起。以金澤一的個性,大多都會扳。他無法忍受後面行棋的時候還要擔心自己的死活。但那樣一來,下邊的大場被掛,上邊左上一番交換後,結合白棋之前的三三跟上面的棋型感覺像一個棋盤上跨服巨大的菱形,這一片如果圍起來,是個人都會爽歪歪。當然,圍這麼一大塊,是不可能的,但怎麼看,都是白棋棋型漂亮。

三來要是黑棋補搶角,那麼白棋用最簡單的方式可以繞著黑棋右上的棋子拉近距離,甚至開戰都絕對不是問題。那樣一來,自己就毫不費勁地把對方拖進自己擅長的節奏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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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安自力就一個中心點,就是要繞著對方右上角做文章。因為與其對角的就是自己第一步點在三三的棋子。而安自力將棋子點在三三上,也是為了預防對方的掛角。如果黑棋要壓,那隨便,自己從三線連上去,只要與掛在上邊的白棋得到聯絡,邊角一條龍就很不客氣地先收著了。

這真是一場很簡單,也再普通不過的開局了。簡單得其實不用多說,只需要說道錯小目和三三,就應該會有人聯想到好幾十種變化的邊角戲。但不簡單的卻是安自力利用如此簡單常見的佈局,將對方的變化控制在了三種以內,更是利用了這麼簡單的開始,也很簡單的拿到了主動權。

其實世界上最麻煩的事的因果往往是從簡單開始,但人們一般都是要到事情無法挽回的地步才會發覺最開始的原因。

當然,在大廳看棋的業餘愛好者們眼中,三將賽的比賽太過普通,普通得簡直失去了職業的水準。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職業的水準到底是什麼,因為職業棋手實在太少了。全世界下圍棋的人少,而在這些少數下圍棋的人之中,職業棋手更是少之又少。而在那麼一小群職業棋手中,能夠被選出來的參加國際比賽的棋手,在業餘棋手的眼中,就可以是傳說中的人物一般了。

既然是心中的傳說,一般人當然覺得他們身上會有什麼不一樣,所以當職業棋手下出跟大多業餘棋手相似或者同樣的棋,很多人就會覺得‘有失水平’其實他們都不知道,什麼才叫做職業的水平。

如果三將賽在觀眾們看來是有失水平,那麼主將賽的棋在這些業餘愛好者們看起來就是水平太高了。

李石和樂平走上大斜千變這條高空鋼絲後,行棋基本上就是靠著精湛的計算力而行了。而在場的業餘棋手是更不上這兩位職業高手的計算力的。於是看起來吃力是理所當然的。

更何況主將賽的行棋速度也太慢了一點——不過,在複雜的局勢前,沒有會頭腦發瘋地走快棋。不過,如果是一個一無所知的初學者,那當然就是例外了。

辰旭和肖子宇的四將賽,也沒有多少人去關注。幾乎在場的觀眾席上的業餘棋手,都把目光和希望寄託在末將賽上。

因為在場的大多都是日本觀眾,因為這次比賽,黑羽田井是唯一的日本棋手。

雖然這種事很諷刺,但更多的人認為:只要黑羽田井這位唯一的日本棋手贏了比賽,也就表示日本贏了。

可想,黑羽田井所承受的壓力有多麼的大。

壓力使人進步,爆發。這個例子在小狂人辰旭身上得到過很好的體現。但另一邊,壓力也會使人滅亡,使人過度緊張。很顯然,現在的黑羽田井就是後者很好的例子。

從實力來說,金諸儲剛獲得段位,實力和經驗相對對方而言,都佔不了優勢的。但他此刻有一個很好的優勢,那就是沒有壓力。

金諸儲這次來日本,本來就是抱著玩的心情而來的。他知道黑羽田井是在北斗杯跟餘小橋打得不分上下的棋手,而餘小橋的棋……他早就見識過了。

所以知道自己贏棋希望不大的金諸儲,反而比任何時候都放得更開,把自己的實力完全地表現了出來。以她現在的心態來說,就是:他不是來贏棋的,不是來比賽的,而是來表演自己的棋奕的。

而跟金諸儲相反,黑羽田井卻在過大的壓力下,把棋走緩了。因為太想贏棋,因為沒有退路,所以他比任何時候更為謹慎。謹慎不是壞事,但過分地謹慎就成了退縮,成了膽怯。

不管是什麼樣的戰爭,一旦一方產生膽怯之意,那麼,他離失敗也就不遠了。圍棋棋盤上硝煙四起的戰爭,就很好地說明了這一點。

黑羽和金諸儲,一個膽怯一個激進,結果自然不言而喻。

膽怯和激進都不是褒義詞,但一旦激進遇上了膽怯,那邊可謂如虎添翼。

等黑羽田井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中盤都已經過了。

雖然後期黑羽田井奮力直追,但奈何前期的差距太大——日本唯一的棋手,雖然在後期給大家表演了一段精彩地追擊戰,可惜,棋盤上的結局:輸了,就是輸了。

而更為讓人尷尬地是,黑羽田井不多不少,剛好只差了半目沒有追上。持白的黑羽田井,半目輸給了持黑的金諸儲。

這簡直就是給日本棋院之前因為讓子制度跟中國棋院爭吵一事一個響亮的而過。

而且還是自己扇了自己一記。

日本棋院花費大量資金舉辦這個比賽,更是重視這次的比賽,不惜在賽前為了讓子制度而更中國棋院吵翻。

——日本棋院,堅持要實行五目半的老規則

——而中國方面認為,現在大家都是7目半了,日本那樣做太過守舊了,何況以現在佈局的發展,黑棋所先行的利益早超過了五目半。

但最後,中國方面的勸說,還是沒有撼動日本棋院那群死抱著舊則的老古董們。

雖然日本棋院以東道主的身份,贏了那次爭吵,但他們卻肯定沒有想到,因為自己古板地堅持,輸了這次末將賽。

如果這次比賽讓子制度是7目半,那麼持黑的金諸儲就剛好輸給了持白的黑羽田井1目半;但這次的讓子規則被日本強行地定格在5目半,於是持白的黑羽田井不多不少,就輸給了對方半目。

雖然是半目之差,但輸了就是輸了。在眾多在場的業餘棋手嚴重,他們不會像那麼多,他們看見的就是:日本的棋手輸了。

觀眾席上立刻傳來不小的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