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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二你大爺

第二十二章二你大爺

曲靜深第二天下午死活要出院,他特意吩咐景澤去買了倆大饅頭,並把它全部吃掉。意思是,你看我好吃好喝的,真的沒事了嘛,是前兩天天太冷,又被你幹了,才會生病。

景澤託著腮幫子吃包子,跟嚼泥塊似的,乍一吃嚐個新鮮,還覺得挺好吃的,可是吃了幾頓,景爺就直想罵娘。

曲靜深用渴求的眼神瞅著他,景澤用類似二逼的眼神回看他。曲靜深輕輕嘆了口氣,景澤把吃剩下的包子全部丟垃圾筒裡。

曲靜深:“……”他最見不得景澤浪費東西,這下被打敗了,蔫著腦袋拉了拉被子。

景澤哼了一聲說:“在這住著唄,單間服務,晚上還能親親摸摸,打打□□,挺不錯的。”

曲靜深默了,心想這人有病啊,都快過年了,在醫院呆著幹啥,怪晦氣的。其實,曲靜深是惦記著家裡的東西,本錢還沒賺回來呢,年前這些天又挺好賣的。

景澤突然“啊”地怪叫一聲撲倒在床上,把曲靜深的小細腿壓在身體下面。景澤說:“兔子,給哥揉揉背,昨兒個做夢爬了一晚上山…”

曲靜深把手貼到對方比自己厚實的背上,勻著勁耐心地揉。景澤說:“你使點勁啊,跟揉棉花似的!”曲靜深聽話地把手上的力道加大。

景澤賤勁兒又上來了:“我說兔子,你咋那麼聽話,想怎麼捏就怎麼捏,要是其他男人要上你,你也同意嗎?”

曲靜深極其無語,心思,像你這樣的…愛好不同於常人的人,我活了二十多年才遇到一個,等遇到下一個都四十多了,小老頭似的,還有誰看得上我啊?

景澤見他不吱聲,背也不揉了,支起身來就問:“咋不吱聲啊?以前聽人說有的男的被人幹過一次,不是彎的也彎了,這事兒上癮啊~”

曲靜深忍無可忍摸過本子刷啦刷啦寫道:“都進醫院了,你還不滿意?”

景澤說:“喲,怒了~這話我愛聽,□□進醫院了,是男人聽到都會有成就感。好,哥原諒你了唄…”

曲靜深寫:“唉,都多大的人了,跟沒長大的小孩似的,你們城裡人啊。”

景澤說:“我們城裡人怎麼了?總比鳥不拉屎的農村好吧。”他伸手摸過凍瘡靈,擱手裡比劃著說:“你們農村能買到這個嗎?瞅你手上凍的爛乎乎的,肯定不少年了吧…”

跟景澤相處這些天,曲靜深早就摸清了對方的性格,知道他這話是無心的,可是心裡還是疙疙瘩瘩的,可到底疙瘩什麼他又說不清,大概就是在說起農村人時城裡人的那份優越感讓他不爽吧。

景澤瞧著他不高興了,扁扁嘴說:“生氣啦?其實你們農村人也不錯的,瞅上次摔我玫瑰花的那二逼了吧,擱你身上就幹不出這事兒。”

曲靜深有點好奇,寫道:“那擱你這對我啥評價?”

景澤順口一說:“傻逼唄。”

曲靜深握筆的手顫抖了下,都怪自己嘴賤,明知道這貨吐不出來啥好話,偏好奇要問。

景澤說完那話怎麼尋思也不是個味兒:“我是說你淳樸,真誠,跟你們農村人一樣…”

曲靜深不想跟他說話了,心道你能不加定冠詞“農村”嗎?你們城裡人好,你們城裡人香,一個個精的跟猴兒似的。本錢一塊五的東西,能賣五塊。哦不,賣五塊就算淳樸的了,一般的都賣十塊。

景澤在醫院呆了這幾天,無聊的都長毛了。那幾個小護士被他說的都不想進這個病房了,那老專家,見了他就躲。景澤心道:難道是這幾天沒噴香水?怎麼都不愛偎我啊…

景澤說:“兔子,打一炮唄,無聊的蛋疼。”

曲靜深下意識地立馬扯緊病服的褲子,在醫院沒法洗內褲,他這幾天被景澤搞的內褲潮潮的,男人嘛,一般還控制不住的時候就堅、挺了。

景澤瞅了一眼說:“抓那麼緊幹啥,勒著蛋了了疼不死你。”

曲靜深突然覺得自己就算不是個啞巴,在景澤面前,也會失去語言能力。他厲害就厲害在:無論什麼場合,只要他一開口,就有想讓你打死他的衝動。

過了一會兒景澤又說:“乖,別害怕,你現在還病著,哥不幹你,等你好了,再往槍裡上子彈。”

景澤開了電視按了一圈,看了會貓和老鼠,直覺得枯燥無味兒,他好想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去打個桌球喝杯小酒嫖個妓什麼的。他在床上打了個滾兒,開始數自己從小到大的戰績。什麼小學五年級時把班主任氣哭了啊,高中時把班主任整的見到他就躲,以及大學時做過的抽風事兒。

曲靜深默然聽著,頓時感覺自己的人生真是足夠蒼白。景澤說:“人不傻逼枉少年,其實,有人陪你傻逼就是對你的一種認可嘛。”跟自己比起來,景澤那些明晃晃的,被許多人簇擁的日子,是自己曾無數次羨慕過,但又從未得到的體驗。

景澤枕著曲靜深的大腿問:“兔子,你說哥以前是不是太招眼兒了,現在根本不喜歡瞅那些跟孔雀似的美女帥哥,覺得裝逼透了,哥當年裝逼的時候,他們還不知道在哪兒玩蛋呢。”

曲靜深想了一會兒寫:“人都這樣唄,越是自己有的,越不珍惜。”

景澤說:“喲嗬,一會成小文青了啊?可能哥就是喜歡你那凡是較真的勁兒,幾毛錢都擱心上~哥見過不把錢當回事的人也不少,可打心底裡就挺瞧不起的。要不著怎麼說這人就是犯賤嘛,哥自個兒也不把錢放眼裡。”

曲靜深隱約地明白為啥景澤要纏著他了,除了新鮮感與犯賤感之外,就剩下那份互補感了。人不都是這樣,自個兒有的當路邊的雜草,自個兒沒有的,當手心裡的元寶。

曲靜深哪有功夫聽他吧啦吧啦,只想著明兒趕緊出院。於是成了這副局面,景澤一直在倒自個兒先前的光榮事蹟。曲列深則一直說出院的好處。景澤最後捂著眼睛死活不看他寫的字了,景澤說:“給哥個理由,如果情況屬實,哥就準了…我去,你比哥還能磨人!!”

曲靜深寫道:“我不喜歡醫院的味兒,聞到就想吐。”

景澤說:“我不看我不看我不看,天太黑我什麼也沒看到!”

曲靜深洩氣地往枕頭上一倚,瞅窗外剛亮起的路燈。過了一會,景澤露出個手指縫兒,好死不死正好瞧見了曲靜深那行字。他徹底被打敗了:“那就出唄,我明兒一早就去結賬。”

曲靜深跟拿了糖的小孩似的,瞬間就開心了,刷刷寫道:“你把結賬的單子留著,我還你錢,還有…謝謝你這幾天照顧我,我很值你的情。”

景澤擺擺手說:“少來這套,哥做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值我情,你給哥塊地瓜,哥要還你一車地瓜你就真開心啊?要不,笑個唄。”

曲靜深傻笑,景澤正想入戲來個羅曼蒂克的吻呢,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小護士的尖叫。景澤吼:“叫你妹啊叫!”

走廊裡的對話:“小玲你這是咋的了?叫的跟殺豬似的。”同事小如問道。

小玲說:“剛才不知道誰養的貓躥進來了,嚇了我一跳,黑不溜球的。”

那地兒正好是曲靜深病房的門口,景澤就要起身出去,卻被曲靜深一把拉住了。景澤吼:“再瞎叫喚,爺弄一群貓嚇到你尿出來!”

小玲和小如小聲議論:“我聽二華說這裡面住了對同性戀,那陪床的跟瘋子似的,見誰跟誰吵。”

景澤逮著鞋就丟了出去,幸好門上玻璃堅固。過了一會曲靜深要上廁所,景澤又光著腳丫子把鞋撿了回來。對此,曲靜深十分無語。

。。。。。

第二天一早景澤去辦出院手續,曲靜深留在病房裡穿衣服,前兩天買的糖還剩了不少,曲靜深全都收起來拿著。他收著收著就眼饞了,剝了一顆放自己嘴裡。

沒多大會景澤就拿著收據之類的回來了,曲靜深搶著要看多少錢,景澤說:“瞅啥瞅,這回沒跟人吵架!”

曲靜深剛才瞅見一個4,心裡差不多有數了。心道,才這麼幾天,就要這麼多錢,以後可再也不敢輕易病了。曲靜深怕景澤又把自己帶回他家,提前做好思想工作,寫道:“我想先回我家,家裡很多東西都沒收拾呢。”

景澤看著曲靜深眼巴巴地望著自己,勉勉強強地應了聲:“哦,那你手裡的糖還拿著幹嘛,醫院裡的東西不興帶出去的!”景澤奪過來一把丟到垃圾筒裡,曲靜深趕忙拾起來,哪有那麼多忌諱,這糖丟這兒就真瞎了。

曲靜深幾天沒出門,被風一吹就打了個噴嚏。景澤沒好氣地幫他裹了裹棉襖的領子,心疼地看了眼他陷在棉襖領子裡的下巴。尖尖的,就跟個狐狸似的,哪有兔子的圓潤喲。這明明就是只不會發騷的公狐狸。

醫院門口有個擺攤賣圍巾的,景澤順手買了條藍色的毛線圍巾幫他圍上,曲靜深被裹的只剩倆眼露在外面,賣圍巾的大姨說:“小夥子,你對弟弟真好!”

景澤嘟囔:“壞了我玩誰去啊…”那賣圍巾的大姨因為外面風太大,沒聽清景澤嘟囔啥。

曲靜深的意思是做公車回去,反正也就幾站路。景澤鳥都不鳥他伸手就打了個車,上車跟司機侃的風生水起。景澤說:“哥們兒,我跟你講,就不能順著這老婆,越順著越不把你當回事兒!”

那司機也是個大老粗,說話沒個遮攔,張口就說:“我擦,別提了,啥事都跟她說不清楚,直接上床扒褲子開幹,幹完就老實了,知道男人是咋回事了。”

景澤瞄了曲靜深一眼,說道:“這麼說你老婆還挺怕你的啊?”

司機說:“怕個毛,都能騎我頭上拉屎撒尿,瞅我眉頭這疙瘩,那天打仗打的,你又不捨得動手打她,只能捱打唄!”

景澤趁機捏了下曲靜深的屁、股說:“打屁、股啊,肉多,耐打!”

司機哈哈大笑,盡是北方的爽朗:“哥們兒,挺有經驗的啊?!”

景澤也哈哈大笑:“那是!”

司機繼續傳授跟老婆相處的經驗:“雖然這話聽起來有點二,可跟老婆面前,二點又怕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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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澤說:“二他大爺的,不懂二,怎麼罵人家二嘛!”

曲靜深縮到藍色圍巾裡當冬眠兔子,此情此景,給他的感覺很微妙。他說不上具體的感受,或許被他們的笑聲感染了,心裡覺得挺幸福的。因為經歷的不幸太多,所以幸福就顯得輕而易舉。一塊糖,就能甜上老半天,捨不得嚼,怕化的快,又不得不嚼,因為香甜的味道太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