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依然已經很久沒對人說過這些了，很多事真的就無法說出口，太近的人，像是父母那樣的，她不能說，說了除了徒增他們的負擔外不會有任何幫助，而郝雪那樣的朋友，即便是說了，恐怕也理解不了。
不過這個時候寧依然倒是願意對這個段凡說說看的，反正這個事結束了，她也就跟段凡沒有了任何交集，寧依然也就把自己的心開啟來慢慢的說道：“你這人雖然挺理想化的，不過你也挺執著的，我佩服你……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有那個心可沒那個命……而且我這個人總做沒腦子的事，上學的時候發傻似的喜歡上一個人可又不敢表白，楞是喜歡了對方十多年，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間那麼多機會……最後說是說開了，可還是什麼都沒得到……反倒是朋友都做不成了，然後我就想既然感情沒有了，那就隨便找個人嫁了吧，我圖物質還不成嗎……然後你就出現了，結果折騰來折騰去的又把自己的名聲給搞臭了……”
說到這寧依然忽然想到個事，在那忙問了段凡一句：“對了，你剛說我閉著眼睛結婚不正經，那你呢？你不也是閉著眼睛求婚的嗎，你就正經啊？”
段凡沒想到寧依然會問他這個，他哦了一聲，他本想解釋一句，他不是閉著眼睛求婚的，當時他是真有心跟寧依然結婚湊合過一輩的，只是這個時候不知道怎麼的，段凡忽然就覺著心虛起來，他遲疑了會兒才說：“我那時是認真的，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我真想過跟你湊合一輩子……”
這話讓寧依然奇怪起來，她清楚的知道段凡是對自己沒感情的，寧依然也就用無聲的用眼睛望著段凡。
段凡被寧依然那眼神的看的不好意思起來，他忙低著腦袋的說：“跟你一樣，我歲數大了，也是家裡催的緊，你雖然窩窩囊囊畏畏縮縮的，可看著人還正經，也不大讓人倒胃口，要湊合的話也能湊合一輩子……”
寧依然扯了下嘴角，心情也說不上是變好了還是變壞了。
她這輩子好像壓根就跟浪漫還有一見鍾情這樣的事絕緣，平生幾乎可以跟結婚掛鉤的兩段感情，不是失敗就是湊合。
寧依然也就難過的嘆了口氣，在她嘆氣的時候，也是湊巧了，寧依然就瞧到了段凡光頭上的一道很淺的線，那線應該是做什麼標記用的。
寧依然忍不住的就多看了一眼。
段凡也察覺到了寧依然的眼神，對上寧依然的眼睛後，他猶豫了片刻才說道：“畫的是要開刀的刀口，具體的長短開在哪裡都要研究討論的，我這個手術光制定方案就制定了三套，中間還特意請了幾個國內知名的專家會診……”
寧依然知道段凡家門路多，這種手術自然是很重視的，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忍不住就多看了幾眼。
她不是什麼聖母同情心旺盛的人，只是別人要做手術了，這個事之前還只是個概念，此時見到那個模擬的線，寧依然才有了一絲真實的感覺，她也就低低的寬慰了一句：“你肯定沒事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了，再說你看著就像個有福氣的人。“
段凡沒吭聲。
寧依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過了好一會兒，段凡才想到什麼一樣的問了寧依然一句：“你來這到底為的什麼？”
寧依然被問糊塗了。
段凡這回終於又看向了寧依然，只是下巴依舊是有點抬著些的，那是他的招牌動作，對人說話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抬著點下巴，因為個子高，眼神也是從上而下的。
寧依然跟段凡卻是完全相反的型別，說話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去靠近對方，眼睛也會儘量放柔和些，這跟她做服務業多少有些關係，也算是職業病了。
寧依然也就回問了段凡一句：“什麼為什麼？”
“你總不能是為的喜歡我吧？”段凡忽然自嘲的笑道，他當初不喜歡寧依然很大的原因就是寧依然明明不喜歡自己，還要死皮賴臉的跟自己交往，這讓他打心眼裡就不打看得起寧依然。
主要有寧依然在的場合，他就總疑心寧依然要對他有所圖謀，可這些日子過去了，哪怕是他跟郝雪已經解除了婚約，他也沒等著寧依然的任何蛛絲馬跡，甚至寧依然在倆人單獨相處的時候，還會刻意的保持距離，如果有了會誤會的地方，寧依然就會顯得比他還要緊張，在那趕緊的解釋清楚。
這讓段凡忍不住的就迷惑起來。
寧依然沒想到段凡會有如此一問，她楞了楞，忙想著措辭，其實原因有很多，孟非凡是她的領導嗎，既然領導說了，她總不能不來的吧，還有劉阿姨人又那麼好，劉阿姨的兒子病了，她過來看看也沒什麼的……
只是這些理由到了嘴裡，寧依然都沒說出來，她猶豫了下，雖然之前不大喜歡段凡，可也大概清楚段凡那人傲氣的很，是不會在背後傳什麼閒話的，寧依然也就頭腦一熱的說道：“我就圖能跟孟總多待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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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寧依然又後悔了，她雖然不怕段凡背後嚼舌根，可被人知道自己的心事總是滿沒意思的，寧依然臉紅了兩紅，忙低下去語無倫次的說著：“我沒指望跟他發展什麼關係……而且我這個條件也沒那個指望，我就是……覺著他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