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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門被推開,轉頭看去,是黃蓉挺著個大肚子進來,郭芙扶著她的手跟在旁邊,見到幾人都在,黃蓉臉上露出笑容,身後跟著家丁,手裡都端著盤子。郭靖連忙上前扶住黃蓉,坐在桌邊,那些家丁把盤子放下就出去了。

“來,都坐下吧。”黃蓉微笑著朝幾人招招手。

待幾人坐下後,黃蓉看著武修文的臉色紅潤,點點頭,臉上欣慰。武修文看了一眼黃蓉的肚子,笑著問:“郭伯母,是不是快要生了?”

黃蓉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慈愛的點點頭,“恩,快了。”

幾人邊吃邊說,吃完之後,黃蓉臉現疲倦之色,郭靖扶她站起身,擔心的說:“蓉兒,你回去休息吧。”又朝郭芙道:“芙兒,扶你娘去休息。”

黃蓉還想說什麼,外面已經傳來響亮的戰鼓聲,同時從外面衝進來一個士兵,朝郭靖躬身,臉色焦急的說:“郭大俠,蒙古人又來攻城了。”

郭靖臉色一凝,直接向外走去,武敦儒三人也跟上去。來到城頭,武修文心裡一沉,城外居然前頭是難民,後面是蒙古士兵。這種情況在戰爭中經常會見到,雖然殘忍,但是確實是一個難以抉擇的難題。此時城外已經大哭小叫,亂成一團。

百姓在前,敵兵在後,若是開城門,敵兵定會跟上,到時情況頓時陷入下風。若是不放百姓進來,那敵兵定會屠戮百姓,動搖軍心。不管是那一種,都是一舉兩得,收到奇效,而且沒有什麼良策可以破除。

下面蒙古兵驅動百姓上前,越來越近,前頭的已經靠近了雲梯,襄陽安撫使呂文德見狀下令射箭,頓時下面慘叫聲響起,百姓紛紛跌倒在地,若是有人回頭,蒙古兵立時砍去腦袋。武修文不忍目睹,郭靖大叫:“不要放箭!”

郭靖在軍中威信挺高,士兵緩緩放下箭,郭靖叫道:“丐幫的兄弟和各位武林朋友,大家跟我來!”率先向下走去,後面跟著一個個武林高手,從西門衝了出去。

這些人都是武林好手,對上蒙古兵自然不懼,但是很快四面都圍上來許多的蒙古兵,蒙古兵威猛彪悍,眾人雖有一聲武藝,但好漢架不住人多,一時間也陷入重圍。武修文看的擔心,旁邊武敦儒更是擔心,武修文心中一動,對武敦儒說:“大哥,那繩子來。”

城下郭靖等人已經開始向城門這邊靠攏,郭靖殿後,等到其餘眾人都進了城門,蒙古精兵已經把郭靖團團圍住,武敦儒也拿來了繩子,把繩子吹下去,叫道:“師父,快抓住!”

郭靖挺矛刺死了一名蒙古兵,縱身躍起,拉住長繩,武敦儒奮力一拉,郭靖頓時上升。蒙古軍那邊大喝:“放箭!”霎時間箭密密麻麻的射來,郭靖右手拉索,左手揮舞袍子,將箭全部擋開。武敦儒越拉越高,眼見快到城頭,蒙古軍那邊卻突然出現一個高瘦和尚,身披黃色袈裟,正是金輪法王。

當先一箭射向長繩中節,後面跟著兩箭,一箭射向武敦儒,一箭射向郭靖。武修文隨手從身後士兵手中拿過一柄長矛,射向當先一箭,鐺的一聲,那箭停頓了一下,稍微偏移了方向,射到了城牆上,緊跟著來的兩根箭,郭靖那根自然不必擔心,而對這武敦儒射來的這根,以武敦儒的功力來說是決計擋不住的,這城門之上都是人,而若是閃身避開,定會射到其他人,以武敦儒的為人,是不會這樣做的。武修文心裡明白,站在大哥的身邊,拔劍出鞘,對著那箭砍去,身邊楊過的手握上來,合兩人之力,才把那箭斜斜的砍開掉到城下去了。

就這麼會兒功夫,郭靖已經躍上城來,對三人點點頭,“幹得不錯!”從旁邊士兵中拿過弓箭,長箭射出,刷刷三箭對著金輪法王連續射出去。一箭劈開了金輪法王射來的箭,一箭斷了金輪法王的弓,還有一箭射掉了蒙古軍的旗。頓時城頭歡呼四起,蒙古軍漸漸退去。

武敦儒也是高興,但見郭靖嘆了一口氣,不解的問:“師父,怎麼了?”

郭靖一指蒙古軍,“你們看,蒙古兵軍行整肅,井然有序,先行者不燥,殿後者不懼,哪裡是我們宋軍比得上。”

武敦儒一見果然如此,武修文說:“郭伯伯,小侄有話,不知該不該說。”

“有什麼話說吧。”

“郭伯伯也說過,我們宋軍比不上蒙古兵。其實我更想說的是,宋朝腐敗,官兵無用,忠良含冤,奸佞當道,單靠武林人士根本就守不住中原,只是延遲了它的滅亡而已。自古以來,朝廷變更,改朝換代是不可抗拒的事。郭伯伯又何必做無用功呢?何苦為昏君佞臣賣命呢?”

郭靖臉色鐵青說:“以後都不要說這種話了,習武之人保家衛國乃是分內之事。只是蒙古兵殘殺我大宋百姓,我不是為昏君賣命,我保護的是手無寸鐵的百姓。”說完率先走下城頭。

“大哥,如果說襄陽到最後根本就守不住,你也要隨著郭伯伯一起死守嗎?”武修文看著旁邊的武敦儒。

“文兒,師父說過“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能守一時是一時吧。”武敦儒嘆了一口氣,摸著武修文的頭。

武修文看著神色堅定的武敦儒,知道暫時還不能勸說他離開襄陽,雖然心裡焦急,但還好離襄陽攻破至少還有十幾年,只能慢慢來了。

幾人回去休息,第二天依然是蒙古人攻城,只是這次是金輪法王等幾大高手在城下叫戰,“郭靖,還不出來迎戰。”

武修文和楊過站在武敦儒身邊,向下看去,下面顯然是金輪法王還有上次見過的幾人,想來就是原著中的尼摩星等人。

“大哥,郭伯伯呢?”武修文疑惑的問身邊的武敦儒,一般這個時候郭靖應該早在城頭了才是。

“我去看看。”武敦儒向內走去,武修文楊過兩人跟在後面。

剛走到郭靖的房子外,就聽到黃蓉呻吟的聲音,三人心裡一驚,加快腳步,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郭靖焦急的聲音,“蓉兒,你怎麼樣?張媽,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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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哥哥,你……快走,外面需……要你。”黃蓉喘息著說,聲音中滿是痛苦。

“蓉兒,你這麼痛苦,我怎麼能離開?”

“靖……哥哥,襄……陽城……要緊,你……快去!”

武修文三人心裡震驚,房內也一片靜默,只有黃蓉壓抑痛苦的聲音,門被開啟,郭靖走了出來,見到三人,臉色沉重,“走吧。”武敦儒三人看了一眼房內,跟著郭靖向外走去。

“報上名來!”郭靖整了整臉色,朝著下面喊道。

“尹克西”這人手中拿著一條黃金軟鞭,頸懸明珠,腕帶玉鐲,珠光寶氣。

“瀟湘子”這人手中拿著一條哭喪模樣的杆棒,身材高瘦,臉無血色,形若殭屍。

“尼摩星”這人手中拿著的是一條鐵鑄的靈蛇短鞭,身材極矮極黑。

“馬光佐”這人手中拿著一根又粗又長的銅棍,身高八尺,粗手大腳,雙眼木然。

“郭靖,我就不用介紹了吧,趕緊下來,我們打一仗。如果你們輸了就自動退出襄陽城,如果我們輸了也自動退出。怎麼樣?”金輪法王大聲道。

“此話當真?”郭靖大喜。

“當真。”金輪法王含笑點頭。

“那……”郭靖大喜之下就要答應,武修文猛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對上郭靖疑惑的目光,武修文緩緩搖頭,看著下方的金輪法王,淡淡的說:“不知法王所說你們退出,是只代表你們幾人,還是代表你們蒙古大軍。若只是代表你們,那豈不是我們比較吃虧。”

武修文一說,郭靖也明白過來,他們幾人退出對蒙古大軍來說沒有損失多少,但郭靖對於守軍來說那就是領袖,若是沒有郭靖,可以說襄陽守軍不堪一擊,那自然不行。金輪法王深深的看了一眼武修文,這個少年,自己的好事都被他破壞了,一道目光射過來,金輪法王看過去,是那個黑衣少年,一直呆在那個白衣少年的身邊,這兩人雙劍合璧倒是個麻煩!

“自然是我們蒙古軍了。”金輪法王笑著說。

“這麼多人在場,法王應該不會食言吧?”武修文淡淡的看著他。

“文兒,怎麼會呢?法王英雄豪傑,怎麼會食言呢?”郭靖抬手,笑著說,又看向下面金輪法王,“不知法王想怎麼比呢?”

“我方五人,你們也派出五人來,五場決勝負。”金輪法王道。

“好,你們誰先來?”郭靖大聲問。

“我先來。”那邊身高馬大的馬光佐站出來。

“郭大俠,那這場我來吧。”朱子柳站出來,向下走去,從西城門出去了。朱子柳手拿只筆,空中畫了個虛圈,笑道:“請!”

“請!”馬光佐大吼一聲,舉起銅棍向朱子柳揮來。朱子柳斜身側步,左掌在身前,右手毛筆向馬光佐臉上劃去,身法輕盈。馬光佐身形遲鈍,手上銅棍剛猛有力的砸下去,一棍砸空,氣呼呼的轉過來對著朱子柳攻過去。

朱子柳長袖飛舞,狂奔疾走,筆意淋漓,指走龍蛇,一時間筆畫籠罩住馬光佐,馬光佐氣的哇哇大叫,一聲長嘯,急向朱子柳撲去,勁風力道凌厲,口中配合著有如霹靂般的吆喝,竟然堪堪擋住了朱子柳的攻擊。

兩人拆了百餘招,朱子柳一直不和馬光佐直接面對,只是利用身法在馬光佐周圍轉,馬光佐氣的大叫,卻沒有辦法,根本就碰觸不到朱子柳,很快就筋疲力盡,最後朱子柳倒轉筆桿,馬光佐只覺膝頭一麻,跪倒在地上。

朱子柳後退一步,抱拳:“承讓!”城頭上士兵頓時歡呼四起,馬光佐氣的大叫,朱子柳直接向城門走去。郭靖笑著看向金輪法王,“法王,這第一場可是我們贏了,下面你們出誰?”

“這一輪你們先出。”金輪法王面帶笑容的說,好似完全不在意剛才馬光佐的失敗。

“好,那我來。”郭靖朗聲道。

郭靖下城剛一站定,那邊尼摩星就站出來,郭靖抱拳,“請!”尼摩星二話不說,就攻上來。武修文看著兩人的戰況,皺了皺眉,他本來以為會是金輪法王對上郭靖的,沒想到是尼摩星。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沒有意外的,郭靖很快邊勝利了,而後面本方出戰的魯有腳和點蒼漁分別對上尹克西和瀟湘子都失敗了,那結果到這裡就是平局,而顯然對方剩下一人為金輪法王,而大宋方除了郭靖外還沒有人能戰勝他,戰局到了這裡,好像已經註定大宋方失敗了,城頭一片靜默。

郭靖臉色沉重,下面金輪法王幾人得意洋洋,彷彿勝利在望。金輪法王上前,得意的問:“郭靖,下面你們要派誰上啊?”

武修文沒有說話,本來如果前面第三戰或第四戰楊過上一場,說不定就可以贏,但他們沒有,一個是因為眾人顯然比較相信魯有腳點蒼漁兩人的功夫,還有就是楊過顯然還沉浸在剛才黃蓉所說的話中,拳頭緊握。武修文功力比不上楊過,單獨對上瀟湘子兩人中任一人也勝不了,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楊過身邊。

“怎麼,你們那邊沒人出戰了嗎?”金輪法王嘲諷的說。

郭靖看看周圍的人,可是這些人之中除了他自己也沒有能對上金輪法王的人了,“我再上。”

“那可不行,必須換人。”金輪法王搖頭。

“師父,要不我來吧。”武敦儒上前說。

“不行,你不是他的對手,會受傷的。”郭靖搖頭。

“怎麼,堂堂大宋,居然沒人敢來應戰嗎?”金輪法王大聲叫道。

“誰說沒有?”低沉的聲音響起。

武修文嘴角揚起,對上身邊楊過的眼神,裡面的堅定讓武修文知道他已經做出了決定,淺笑點頭,把身邊的淑女劍遞給他。

“過兒,你一個人可以嗎?”郭靖鄭重的看著楊過。

楊過點頭,轉身向城下走去。金輪法王看著面前冷冷的少年,不屑的道:“若是你們兩人一起,還有勝利的可能,但是只有你一人,還是認輸免得受傷。”

楊過不語,左手淑女劍,右手君子劍,玉女素心劍法竟然在他手中顯現出來。武修文倒是不吃驚,自從上次楊過嘗試過之後,後來就練習過幾次,越發純熟起來,到現在已經可以發揮出玉女素心劍法的威力了。

金輪法王手中金輪轉動飛舞,擋開楊過的長劍。楊過身隨劍起,雖然一人使兩劍,但威力巨大,楊過神情柔和,仿若身邊還有一人一樣,將金輪法王裹在劍光之中。金輪法王吃驚之餘又暗暗叫苦,,他沒想到這才沒過多久楊過不管是內力還是這雙劍合擊的技術都大大提高,比之上次在陸家莊郊外兩人的雙劍合璧了有過之而無不及。

金輪法王探手入懷中,噹啷啷一陣響亮,空中飛出三個輪子,加上手中各握的一隻,一共五隻,這五隻輪子大小不同,他隨接隨擲,輪子出來時忽正忽歪。一時間眼花繚亂,楊過腳步移動,左手淑女劍和右手君子劍相互呼應,劍氣縱橫,結成一道光網。金輪法王的五輪威力雖然厲害,可是卻攻不進楊過的劍光之中。

楊過右手劍順勢向外一推,以斜勁消去輪子急轉的力道,左手劍微託,把輪子推開了去,離開了金輪法王的控制範圍,正是四兩撥千斤。金輪法王五輪少了一輪,五輪大陣立時被破,威力大減,楊過趁勢攻擊,沒多久就把他手中輪子一一擊落,右手劍森森的架在金輪法王的脖子上。

這一場戰鬥兇險萬分,戰況持久,城頭眾人一開始並沒有抱太大期望,只盼楊過不會輸得太難看,直到這時心情終於落下來,短暫的靜默之後,震天的歡呼聲響起,楊過面無表情穿過歡呼的人群,一步一步的走向心中的人兒。

武修文看著一步一步走來的英俊男子,心中滿是驕傲,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子,自己何其有幸能夠與這樣一個男子成為伴侶。對上他眼裡隱隱的寵溺,臉上綻開一個溫柔的淺笑,握住他伸過來的手,眾人的歡呼此刻彷彿都消失不見,兩人的心中只剩下彼此。

“過兒,幹的好!”郭靖笑著走過來,拍著楊過的肩欣慰的說。

“郭伯伯,這是應該的。”楊過認真的說,眼中滿是坦然。

武修文知道楊過想通了,心裡也松了一口氣,雖然有些不認同郭靖的做法,但不可否認郭靖確實是為國為民的俠者英雄,至少在大宋百姓的心中是感謝郭靖的,武修文心中雖然做不到這些,但從心底來說對這種人他也是佩服的,“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八個字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古往今來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呢?

“法王,現在看來是我們贏了,還請法王遵守承諾,馬上退兵。”郭靖朝著下面的金輪法王五人道。

金輪法王面色僵硬,沒有說任何話,與其他幾人離去。城頭眾人看著幾人灰溜溜的離去,高興的歡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