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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十八章1 又是醫院

安小芯緩緩的睜開雙眼,視線由迷濛而清晰,潔白的天花板上正柔和的亮著一盞小燈。她費力的轉頭,透過床頭加溼器噴出的水霧,看到粉藍色的牆壁。她有點不知道身在何方,剛一動,身體就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啊!”她忍不住痛出聲來。

“安安,你醒了?”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安小芯下意識的往自己的床邊看,這才發現楚鬱正握著自己的手,眼睛通紅,神色憔悴,驚喜的望著自己。

“我……怎麼了?”安小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像被火燒過一樣,聲音卡在嗓子裡出不來,聽起來嘶嘶的。

“安安,你斷了兩根肋骨,內出血,已經做過手術了。”楚鬱伸手撫了撫安小芯的頭,她的臉還腫著,嘴角貼著紗布。

楚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心和心疼,“安安,你嚇死我了。”

安小芯皺皺眉,水泥管、活動板房、黑人、槍聲、鮮血……一幕幕在她腦中飛速滑過,然後,她猛的抓住楚鬱的手,上半身挺起來驚叫著:“英培!英培怎麼樣了?他死了嗎?”

楚鬱嚇了一跳,忙起身壓制住她的身體,安撫的說:“沒事,他沒事。”

安小芯聽了一僵,身體慢慢放鬆了下來,抓著楚鬱的手也鬆開了。

她問:“英培……怎麼樣了?”

“他命大,那槍沒打到致命的地方。不過,脾臟已經摘除了,肝臟的左葉……有五分之二也切除了。” 楚鬱緩緩的說。

安小芯默默的閉起了眼睛,心裡的滋味真是難以形容。一方面慶幸他還活著,一方面又為了他的傷而內疚。她心裡明白,如果英培當時不推她,中槍的就會是她而不是英培。

“安安,你放心吧,英培那家夥身體好得很,手術後比你還醒得早呢。”楚鬱安慰她,心裡在揣度著英培和安小芯究竟經歷了什麼。

半響,安小芯才問:“這是哪?”

“開普敦舒爾醫院。”楚鬱答,“你們被飛機緊急運過來的,我和你媽媽、曲伯伯還有總裁和如依,今早才剛剛趕到。你媽媽守了你一天,見你還不醒,找醫生麻煩去了,呵呵。”

安小芯心裡感動,這次出事,肯定把家裡人給擔心壞了。正想著,秦春馨扯著個醫生進來,嘴裡還嚷嚷著:“我不管,為什麼我女兒還不醒?連英培都醒了……”

然後,她看見睜開眼睛的安小芯。立刻鬆開醫生,驚喜的撲到床邊,摸著安小芯的臉說:“小芯,你可醒了,你想要媽媽的命嗎?怎麼最近你總是要呆在病床上讓人擔心呢……”

安小芯扯起嘴角想笑,秦春馨女士太誇張了。可她現在渾身又沉又痛,似乎連扯個嘴角的動作都異常的困難。

秦春馨後面緊跟著進來的曲信赫似乎也有些激動,看著安小芯的眼中閃過喜悅的微光。但他還是微微拍了拍秦春馨,勸她讓開,好讓醫生給安小芯做檢查。

醫生看過後說一切正常,囑咐室內的人儘快離開,讓病人好好休息。

幾天後,英毅中把英培拜託給曲信赫,拉著百般不願離開的楚鬱回國了。晨森實在太多事要處理,他和楚鬱不能耽擱在這。英毅中和曲信赫本就是多年老友,有曲信赫在這照看他的獨子,他放一百二十個心。

曲信赫這些年一直陪著秦春馨在世界各地遊覽,只保有了幾間大公司的股份,早已不再從事管理工作,是真真正正的“富貴閒人”。安小芯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和秦春馨留下來照顧安小芯,順便照看英培,也算舉手之勞。曲如依見英培和曲信赫留在南非,她自然也是不回去的。所以,每天秦春馨陪著安小芯,曲如依陪著英培,曲信赫則兩邊兼顧。到是兩個傷員,因為都不能下床走動,反而一直不得見。

兩個星期後,安小芯終於能下床。

這天下午,秦春馨有事不在,安小芯便悄悄起來,慢慢的挪到隔壁的房間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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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英培住的都是最好的病房。病房中間用大面積的透明玻璃隔成兩個區域,外間是會客室,裡間則擺放病床,外間的人可以清晰的透過玻璃看到病床上病人的情況。

安小芯輕輕推開門,病房外間的小會客廳裡沒人,只是茶几上擺著一束還帶著露珠的怒放的非洲菊。她又往裡面挪了兩步,避開半面牆柱,透過玻璃,看向裡間。

英培的模樣終於映入她的眼簾。他穿著粉藍色的病號服,半靠在床上。看上去瘦了一些,但氣色還不錯。病床前正坐著笑意盈盈的曲如依,她穿著非常明豔的波西米亞風情的裙裝。寬鬆的闊領,露出她白嫩的肩部和胸部皮膚。她的捲髮嫵媚的披在腦後,容顏清麗,神色間柔情四溢。

英培張開嘴巴接過曲如依喂過來的水果,慢慢的咀嚼。好像是曲如依說了什麼好笑的話,他聽得朗笑起來。突然,他似乎被嘴裡的水果嗆了一下,肩膀抖動,猛咳了起來。曲如依見狀連忙起身,緊張的輕聲問著什麼,手心則在英培背上輕輕的摩挲……。

安小芯的腳慢慢的向後挪,一步、兩步,眼前的景象消失不見,只餘那半面雪白雪白的牆柱。她咬咬唇,緩緩挪著腳步回到自己的病房。

醫院的探病時間只到晚上10點,安小芯終於把在自己身邊嘮嘮叨叨的秦春馨送走,耳根子總算靜了下來。

她抬手關掉床邊的小夜燈,眼前漆黑一片。她緩緩向右轉頭,瞪大眼睛想看清那堵黑洞洞的牆。一牆之隔的那邊,正睡著那個替她挨了一槍的男人。

“英培”安小芯默默念著這個名字,心裡有一種空虛,好像只有念著這個名字才可以填補一樣。

她眼前浮起英培俊朗又英氣逼人的面孔,突然覺得這一切彷彿像一場夢。本來,他們是兩條平行線,雖然相識,但卻冷眼旁觀著彼此的人生。可是一趟非洲之行,卻讓他們突然產生了交集。

她看到他工作上的英明、睿智、果斷,看到他做人上的寬容、善良、剛毅。共事的這20多天,他們共同克服了很多困難,越來越有默契。尤其是安哥拉那驚心動魄的十個小時,英培就是她依靠的一切。他為了救她而中槍,她為了他而歇斯底里的痛哭。

可是,這一切終將結束。他仍是高高在上的副總裁,她仍是平凡無奇的小秘書。安小芯靜靜的看著那堵牆,眼前雖然黑暗,心裡卻十分清楚,那堵牆是實實在在存在著。

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英培只是出於男人的責任和風度,偶爾救了她而已。她只要在心裡感謝他就好了,千萬別因為這份感激而作出什麼讓人誤會的事來。

朦朧朧的,她睡了過去,可是卻睡不安穩。她夢見溼溼,夢見英培。他們都是渾身浴血,倒在她的懷裡無言的望著她,然後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溼溼!溼溼!……”安小芯渾身冷汗的驚醒,慢慢收回還在空中想抓住什麼的手,撫了撫自己涼浸浸的額頭。黑暗中,她瞪著眼睛,眼光卻不知應該在何處聚焦。

“啪”的一聲傳來,床前的小夜燈亮了起來。安小芯不適應的眯了眯眼,耳邊聽見有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你睡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