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培疾追著出了酒店的大門,一陣夜風撲面而來,可他覺得挨了一巴掌的臉熱辣辣的越來越疼,腦中的思緒亂哄哄的越來越亂。
安小芯一巴掌打傻了他。一開始他憤怒,什麼時候有女人敢打他?然後他失望,原來安小芯就是這樣看他這個人的。最後他心疼,因為他看出來安小芯那張偽裝的面具後是多麼的脆弱和矛盾。
他也不知道自己追出來到底想幹嘛,他茫然的看著馬路上湍流不息的車河,五彩的霓虹燈在他眼底閃爍著斑駁的光。可是,哪裡還有安小芯的人影?
靠!英培飛起一腳踢飛路邊的一顆小石子,覺得胸中有一股冷熱交替的洪流擠壓得他上不來氣。
“英培!”有人憤怒的叫他。
他回頭,見楚鬱正從酒店裡跑出來,不禁咧嘴露出一個苦澀的笑。下一秒鐘,楚鬱的拳頭已到他眼前。他想避開,可是電光火石之間,他沒動,選擇硬挨了這一拳。
這一拳又狠又重,英培感覺到一股悶痛,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踉蹌了幾大步。然後,鼻間有溫熱粘稠的液體緩緩流下。楚鬱毫不留情,緊接著上來又連打了他兩拳。拳拳兇狠,打得他眼前模糊。當楚鬱第四拳再次打過來時,英培伸出一隻手握住了楚鬱的拳頭。
他喘了口氣,說:“夠了。”
楚鬱面紅耳赤的掙了掙自己的拳頭,可是拳頭被英培握在手裡紋絲沒動。楚鬱看著鼻口流血的英培,洩氣的放下拳頭。他知道,英培只是不躲避、不還手而已。如果英培想的話,他早就被撂倒了。
英培見他洩了氣,鬆開他的拳頭,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拿出手帕,便擦邊說:“楚鬱,你發什麼神經?媽的,今天都打我打上癮了?”
“你還有臉問我?我明明說過,你打安小芯的主意,我們兄弟沒得做的。”楚鬱瞪著英培狠狠的說。
“唉!”英培把帶血的手帕隨便往褲袋一塞,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想?你說得太晚了,你在我帶安小芯去非洲之前警告我,也許會有用。”
“英培!”楚鬱上前揪住英培的衣襟,咬著牙,“你動了安小芯?”
“呸,收回你的聯想。我不是故意要打安小芯的注意的,我和她在非洲共歷生死,我喜歡上她了。”英培甩開楚鬱的手。
“你離安小芯遠點,她不是你這種花花公子獵豔的物件。”楚鬱皺著眉頭說。
“楚鬱,”英培直視著他,嚴肅的說:“這一次,我是真心的。”
“開玩笑,誰不知道你是女人無數的花花公子?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是真心的?”楚鬱嗤笑。
“楚鬱,這個你應該知道,女人我是很多,但我從不動心,安小芯是第一個。”英培儘量想向楚鬱解釋清楚,因為楚鬱是他從小到大的兄弟。
“為什麼是安小芯,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愛人?你為什麼偏偏要搶她?”楚鬱大聲的吼,聲嘶力竭,似乎想把心裡的絕望與無奈全都喊出來。
附近的行人被這兩個明顯劍拔弩張的男人嚇壞了,離得遠遠的就繞路走開了。
“她不是你的愛人了,你忘了?你們早就分手了。我也沒有搶。”英培冷冷的提醒。
“她會原諒我。”楚鬱強辯。
“她不會!”英培打斷他的話,“安小芯喜歡我。”
楚鬱難以置信的看著英培。
英培直視著他的目光誠懇的說:“楚鬱,你是我的兄弟,我一點都不想和你愛的女人沾邊。如果早知道這樣,不管她是不是也喜歡你,我都會離她遠遠的。可是,就像丁普月曾經警告過我的那樣,安小芯身上有種讓男人捨生忘死的勁,我試過了,放不了手。所以,希望能到你的諒解。”
楚鬱盯著英培看了半響,神色複雜苦澀,然後他冷笑著說:“英培,你自信過頭了。安小芯不是你揮之即來、招之即去的女人,她心理面,真正愛的是……”
“知道,我都知道,就算是和死人爭不贏,只要她肯呆在我身邊就行了。”英培厲聲打斷楚鬱
“呆在你身邊?你叫她怎麼呆在你身邊?像丁普月那樣?”楚鬱反唇相譏,嘿嘿冷笑。
英培愣住了,是啊,讓安小芯以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什麼樣的身份呆在他身邊?
兩個男人的胸口都劇烈的起伏著,紅著眼,互相瞪視。足足有兩分鍾,都沒再說話。
終於,楚鬱先開口:“我拭目以待,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轉身大步走開,剩下英培一個人,茫然孑然立在晚風中。
丁普月跟在氣沖沖的安小芯身後,回到安小芯的小套房。一進房,安小芯把手裡的包往沙發上一甩,再也壓不住心裡的火,大聲的吼丁普月:“丁普月,人家非禮你,你不會走?不會喊?不會打他?為什麼就這麼受著?”
丁普月皺了皺眉,不耐煩的說:“安小芯,你清高過頭了吧?在社會上混,哪個女人不被人家摸兩下?你以為都像你那麼命好,男人都圍著你轉,摸一下都怕摸壞了。”
“丁普月,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這種態度,男人才瞧不起你。你自己都不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你叫人家怎麼尊重你?”安小芯口不擇言,把心裡話給說了出來。
“表姐,你說,我是不如你漂亮還是不如你可愛?為什麼我想要的男人都不愛我?”丁普月突然一改漫不經心的神態,認真的問。
“因為你不自愛!”安小芯早就想罵丁普月了,“你年輕漂亮,有智慧有學歷,你精通英文、能力出眾,我就不理解,為什麼就甘心拿身體做交換、給人家當情婦呢?”
“因為就算我再有能力,我也不可能一夕之間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想要優渥的環境,我想要隨心所欲的生活。我只要付出身體,就可以得到。這是我的資本,別人想要這樣還不行呢。更何況,我做了他的情婦,也許可以拴住他的心,成為他的老婆,從此步入上流社會。這就是我想的,現在我全都告訴你。”丁普月奇異的平靜,將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和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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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芯被她的言論震愣了,半天才說:“可是你跟我說你愛英培。”
“愛啊,沒錯。他英俊多金,魅力無窮,跟了他我一世不愁吃穿,這樣的哪個女人不愛?”丁普月滿不在乎的說。
“那你跟那些為了錢出賣身體的女人有什麼不同?”安小芯氣昏了頭,要是給小姨知道丁普月這樣,非氣死過去不可。
“你說的沒錯,我跟□□沒什麼不同,只是價錢貴了點。”丁普月嘴角上翹,聲音有些微顫的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安小芯意識到自己把話說重了, “普月,你和英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這樣只是自貶身價,他不會在乎你的。”
“呵呵,這話是說給你自己聽的吧?你拿我當反面教材,自抬身價和英培玩捉貓貓的遊戲?我告訴你,我是□□,英培就是花錢買女人的嫖客,比我高尚不了多少。”丁普月冷冷的說。
這句話好像一根尖利的細針,一下子挑開安小芯心裡的某個膿包,血,霎時流了出來。
“我沒有,普月,我真的沒有想和英培發展任何關係的想法。”安小芯蒼白著臉解釋。
“我知道,理智上不想,可心裡想吧。其實,我早就知道英培喜歡你的事了,我就喜歡看清高的安小芯怎麼自我折磨,然後在折磨那個該死的英培。”丁普月彷彿在說什麼無關痛癢的話,語氣平靜。
“你知道?”安小芯震驚。
“其實,英培從非洲回來就結束和我的關係了。你知道他給了我多少錢?房子加現金,一千萬。其實,掐頭去尾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連三個月都不到,陪他過夜的次數更加屈指可數。這買賣,英培賠大發了。如果不是顧慮你的感受,他怎麼會給我這麼多。尤其是,他還給予我特殊的優待,不對外公佈是他甩了我,離開的時間由我定。這都多虧了你啊,我衷心的感謝你。”丁普月放肆的笑。
“那你和我時不時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了?”安小芯徹底驚呆了,面前這個丁普月,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那個人嗎?
“我故意說的。那個帖子,也是我發的。”丁普月坦白。
安小芯震驚的看著丁普月,覺得她的話比天方夜譚還難以令人置信,她囁嚅著說:“普月,你到底在說什麼?那你今晚的表現怎麼解釋?你說英培讓你去取悅客人也是假的了?”
“呵呵,今晚是我最後的試探,看看英培對我是不是還有那麼一點關心。結果,他整晚心思都在你那,我和那個日本人怎麼樣,他都毫不關心。既然這樣,我可以毫無留戀的走了。”丁普月自嘲的笑。
“走?”
“嗯,明天我就不會出現在晨森了。拿著英培給我的錢,自由的,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了。”
安小芯努力消化著丁普月的話,半響總算理出點頭緒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你不怕我知道,和英培在一起?”
“我早就想明白了,你和英培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好。至少我以後沒錢了,還可以去找姐夫要啊。不過,表姐,我太瞭解你了。英培對你越好,你就越矛盾。鄧奕潮在你心裡成了一個過不去的坎,我就是要在英培這面加點分量,看看你怎麼衡量。我的好表姐,你可要堅持住哦,別讓地下的鄧奕潮閉不上眼睛。”丁普月尖利的說。
“普月,你恨我!為什麼?”安小芯震驚的看著丁普月,如果不是恨,丁普月為什麼會這樣對待自己。
“恨?沒錯,至於原因,目前我還不想告訴你。其實更多的時候,我可憐你,你就守著你的那點傷心事,孤獨終老吧。”丁普月拿起自己的包,準備結束談話。
“普月,我們好好談談,你究竟為什麼恨我?”安小芯哀求。
“不用了,現在我只想說——再見。”丁普月冷硬的說完,轉身走人。
她一拉大門,門外赫然立著英培。
丁普月看著鼻青臉腫的英培,嘿嘿的冷笑:“哎呀,英副總裁這是跟誰打架了呀?受了傷就回去養著,還跑這聽牆角來了?”
英培面無表情,皺著眉頭說:“你自己聲音大,還怨人家聽牆角?再說你的那點心思,我根本不想知道。你是要走了嗎?好走。”
“呵呵,你以為你是這的男主人?別高興得太早了。那個巴掌不疼?哈哈哈。”丁普月轉過英培,一路笑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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