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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傷痛中的愛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傷痛中的愛人

蕭羽事後才認識到,自己在鍾總面前吹牛放話,把話說得太滿了,尤其當他目睹展翔躺在羅醫房間的床上,被一群虎視眈眈的隊醫團團包圍的情景。

羅醫根據教練組的決議,決賽前一天晚上,給展翔的膝蓋打針。

領隊已經提前向國際奧委會醫務委員會申報,給展翔注射封閉針。這類試劑中富含激素和麻藥,如果不提前申報,屬於嚴重的興奮劑違規。

展翔一看見蕭羽進屋,瞳仁裡的光芒瞬時就尋覓到融匯的焦點,悄悄拽住蕭羽的手不放鬆,眉頭輕蹙,微翹的嘴唇無聲地咕噥了一句,似乎是在埋怨,“你怎麼這麼久才來,我一個人打針,我害怕呢”。

隊醫也知道打封閉會疼,對兩人每次手拉手膩固的親密習以為常。

拇指粗的針管,總會讓蕭羽聯想到某種駭人的刑具。鋼針一樣溢位寒光的針頭刺破皮膚,扎進展翔的膝蓋,蕭羽是真的狠狠抖了一下,就好像那一針戳進他心裡最脆弱不設防的軟肉上。

翔草不是第一次打針,蕭羽也並非第一次圍觀,可是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化作內心不一樣的感受。

怎麼會這麼苦,怎麼會這樣難受?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平時太較勁,爭強好勝,太想讓這輩子不虛此行?金牌,奧運,世界第一……以至於無形中逼小翔子逼得太緊,身邊這個人,有一天會不會支持不住?

可是已經沒有退縮的餘地,拿不下這個冠軍對不起全天下。

他的十根手指下意識地與展翔的手緊扣糾纏,放任展翔的指甲深深地摳進自己的手心,彷彿這樣就可以把對方承受的傷痛往自己身上遷移。他終於發現,無法切身體會旁人的那些疼痛,無法代之受痛,這本身就是一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時常會讓他不齒自己的輕鬆和幸運。

羅醫小心翼翼地用最輕緩的力度推進注射器,看似透明無害的液體流暢地滑進膝蓋最深層,已經磨損糜爛的骨膜。

蕭羽能夠明顯察覺到,展翔的身體隨著那一管液體挺進的深度,開始不受控制地戰慄,在極力剋制之下仍然劇烈發抖。試劑初始帶去的或許是細緻冰涼的觸感,隨之卻是火燒火燎彌散進骨縫之間的熱痛。那種痛深入到骨髓,讓你撓不到也摸不著進而抓狂,恨不得把自己的腿挖一個洞、把要命的痛感剜出來扔掉!

蕭羽攬過展翔的頭,低聲耳語卻不知道自己在唸叨什麼。展翔眼底的光芒在痙攣中渙散,汗水匯聚成小溪沿著額角和脖頸的青筋滑落,身下的床單逐漸被冷汗浸透,溼跡擴散開去,快要汪成一片水窪。

“為什麼會這麼疼,小翔好像,很疼,特別疼呢……”蕭羽喃喃地對身後的羅醫嘮叨。他的手掌快要被掐出血來,可是展翔看起來比他要疼上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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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打兩針,側面那裡。你幫忙按住了他,別讓他亂動。”

第二針還沒有推完,展翔突然痛哼了一聲,聲音不大,卻像肺裡磨出來的微弱嘶喊,在蕭羽懷裡猛得一掙,如同一隻活物被丟進油鍋時的拼死一躍!

這一次掙扎,展翔的頭結結實實地撞上蕭羽的腦門,直撞額骨,把蕭羽撞得頭昏眼花,眼前金星狂舞。

他透過瞳膜上渾渾噩噩的金色射線,竟看到展翔的目光在眼底驀地凝固,像是被天花板上正中的一股力量抽走了知覺,胸膛堅硬如石雕,了無生氣。

“怎麼會這樣!小翔怎麼了,他怎麼了?!他昏過去了!”

蕭羽驚恐萬狀地跪在床上,捧著展翔的頭不知所措。

羅醫一把將他推開,蕭羽在匆忙之中跌坐在地,兩腿發軟。

羅衛手腳麻利地捏住展翔的鼻子做口對口呼吸,然後迅速扣上氧氣面罩。幾番撥弄,終於看到展翔的胸膛緩緩癱軟,恢復急促的起伏,眼睫在蒼白的面頰上抖動。

“沒關係,沒關係……”羅醫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安慰蕭羽,“痛感太強烈,大腦神經中樞會很自然地產生某種消極抵制性的應對。”

“什麼,什麼應對?”

“肌肉痙攣,麻痺,休克,或者心臟停跳。這其實是痛感超出他本人身體的痛閾極限值的時候,某些正常的反應。他剛才只是休克了,別怕,你別擔心。”

蕭羽知道羅大醫生是想安慰他,可是如此概念化的安慰辭與眼前這具血肉之軀重合,簡直是拿小鋼針攪他的心。展翔的四肢在周圍好幾名隊醫按摩師的鉗制之下慢慢放棄了掙扎,眼神疲憊不堪,看起來像茫然不知所措的小動物,把腦門埋進蕭羽的胸膛,他所熟悉的最寧靜安穩的庇護所。

蕭羽能感覺到胸口的t恤被打溼了。

他一直知道小翔子是個相當內斂堅強的人,輕易不屑於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即使疼壞了都不多說一句廢話。

展翔的眼淚沿著他起伏的胸口灌進心房,大顆大顆的淚花躍過高聳的鼻樑,飛濺著啪嗒啪嗒掉落。一張側臉線條簡練漂亮,浸潤在淚水裡迸發出略帶柔光的美感,把蕭羽迷得心猿意馬的同時卻又讓他心疼得死去活來。

“你,咳,你殺了我吧……”

蕭羽把鼻尖湊近展翔的耳朵低聲嘟囔,這種事再也不來第二回了,下回你要再打這個要命的普魯卡因針,我就自己先休克死過去算了!

“我錯了,我有罪……我難受死了……”

蕭羽喃喃自語。

自己為什麼偏要掙這個命。

上輩子的小翔,過得好嗎?身邊有人照顧嗎?膝蓋會這麼疼嗎?

展翔咬了咬嘴唇,害羞心虛似的瞥向羅醫關切的面孔,懊惱自己失去自制力的一瞬間眼淚迸流的狼狽。等到隊醫組很配合地做鳥獸散在視野裡消失,他才從喉嚨裡哼出軟軟的聲音,像是對蕭羽解釋自己為什麼哭鼻子。

“唔,疼呢……”

蕭羽的鼻頭一下子紅了,連聲應道:“嗯,嗯,睡一覺就好,明天就好了,你最棒了,最勇敢了……”

蕭羽在展翔耳邊不停地哄,後半段話留給兩人回房之後獨處的夜晚。

他用溫熱的溼毛巾把他的小金豬擦拭乾淨,脫光衣服跪在床上,把這人從上至下每一寸雪白泛光的皮肉舔了一遍,直舔到展翔按捺不住地勃/起,也沒問一句對方樂意不樂意釋放。

堅/挺的硬物在蕭羽的口腔裡挺進,滾燙的皮膚褶皺燒得他舌尖生疼。彷彿是被某種急於傾訴發洩的強烈念頭所驅使,他下意識地用力吞吐,吸吮,吮到展翔在他身下略微痛楚地呻吟出聲。

他的嗓子眼兒都快戳漏了,乾嘔起來,卻不想放開嘴裡含的人,眼淚生生地憋出來。他的臉頰因為窒息而爆出不太自然的紅暈,胸口流過一道想要抽打自己的憤慨,怨氣隨著津液的流淌全部宣洩到展翔兩腿之間。

蕭羽故意在展翔眼皮底下,把逗弄出來的熱辣辣的液體一滴不剩地吞了下去,眼淚淌了滿臉,嗚嗚咽咽。明明是自己主動賤招,卻委屈得像被壞人欺負了。強迫性的施予更近似於自虐,也分不清楚在上和在下的兩個人誰是施/暴者。

展翔用兩手去捂蕭羽的嘴,仍然攔不住這人狼吞虎嚥地亂啃亂吃,忍不住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小羽,怎麼了你?難過了?別這樣麼……”

蕭羽胡亂抹一把眼淚,把自己埋進展翔懷裡汲取溫暖,捱了半晌,終於忍不住道出內心的糾結:“翔哥,如果我爸爸,很多年前,做過一件對不起我和我媽的事,你幫我開解開解,我應該原諒他麼?”

展翔抬眉詫異道:“你爸不是沒了麼?”

“哦,嗯……我是說‘如果’麼!如果,這個人有一天站在我面前,求我原諒他,我應該對他說啥呢……”

展翔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彷彿周圍的一切之於他俱是過眼的浮雲,說道:“你覺得可以原諒就原諒,不想原諒就不原諒。別拿別人犯下的過錯來苛求自己。”

“我想怎樣就怎麼樣?不用考慮對方的心情?”

“嗯,只要你自己不覺得有遺憾,過得舒服就好。”

蕭羽莞爾:“你這人總是這樣,你這樣就把我給嚴重慣壞了,我這人是不是特別的……自我中心意識過度氾濫啊?”

展翔很認真地想了想,答道:“有一點兒氾濫,但是還沒到成災的地步。反正我能湊合忍受,你這輩子也就跟我了吧。”

蕭羽厚臉皮地笑著,滿足地把臉貼上展翔的胸膛。

他在每一次焦慮的時候都會感到飢渴,在不安的情緒裡向展翔挑釁,把眼前的人徹底吞掉,填滿腹腔,讓這個人的味道充盈自己的每個角落,重新支撐起信心和信念。

他知道展翔從不會拒絕。這個人的縱容與寵溺是今生最值得珍視的財富。展翔就像黯淡的夜空之外還潛藏著的另一個奇異的世界,隱隱閃爍出耀眼的華光。這個人只為他一個綻放出驕陽的燦爛,陪伴他度過這一段引為畢生之驕傲的光輝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