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UU看書 > 現代 > 雞飛狗跳鬧重生最新章節列表 > 101、毒梟殷尋蹤
選擇背景顏色: 選擇字體: 選擇字體大小:

101、毒梟殷尋蹤

殷尋蹤住在不起眼的小巷裡,外表看上去與昆明遍地可見的居民老宅無異,桐木大門上刷的清油不知多少年未曾翻新,斑斑駁駁,露出桐木的原色紋路,銅把手光鑑照人,歷經歲月侵蝕,上方印著扭頭怒望銅獅手柄,銅獅的眼睛經歷過人間滄桑世事變幻,早不復當年怒氣勃勃的雄威,奮力而又滄桑的望著這個變化太快的世界。

跨過門檻,上林並不著急進去,站在穿堂過道打量這處外表不起眼的民居。

舊式昆明,無論城鄉,無論漢族還是少數民族,蓋得房子都差不多。用一句後世流行語,叫做“經濟適用房”。有個別稱,叫“一顆印”。

和北京同樣的四合院,格局略微不同。昆明民居由正房、廂房、倒座組成,瓦頂、土牆,平面和外觀都呈現方形,方方正正的好似舊式衙門裡青天大老爺的印章,故稱“一顆印”。

“三間兩耳倒八尺”,上林打量了一番,喃喃。

程衝壓著滿腔的急迫,問了句:“嗯?”

她輕笑,絲毫不見緊張:“我說,這處房子是典型的三間兩耳倒八尺。”她手指前方,細細講解:“你看,平面是正方形,正房有三間兩層,兩廂是耳房,組成了一個四合院。中間是小天井,門廊在民間又稱倒座,進深八尺,所以叫‘倒八尺’。我們剛才進來的大門正對正房,卡在正房對面的中軸線上,入口的地方本應有木屏風,就像我在北京剛買的四合院,由四扇活動的隔扇組合起來,平時關閉,從兩側繞行,逢節慶迎賓,才會開啟屏風,迎客人入門,倒座、天井、堂屋容成一個寬敞的大空間。此地主人大約心性開闊,不喜割斷,才將本來存在的隔扇撤了去,不擔心外人窺視。程衝,這個人要麼心胸寬廣,要麼就是驕傲自負。”

程衝抹了把冷汗,暗中窺視迎客的男人,對方笑眯眯,好耐性,任憑秋上林站在過道打量評論,任她對此間房屋和主人評頭論足,置若罔聞。

上林見他恭謹而又謙虛的笑,稍稍有些詫然,笑道:“看來殷先生心胸寬廣的緊。”

對方仍笑眯眯的,抄手侯著,不置一詞。

殷尋蹤沒有擺架子,他就在堂屋坐著,既沒出迎,也沒避而不見,穩如泰山的坐著,冷眼看秋上林和程衝進了屋。

程衝恭恭敬敬的鞠躬:“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殷尋蹤哼了一聲,注意力沒放在他身上。他的目光肆無忌憚的落在上林身上,審視打量。

上林也恭恭敬敬的鞠躬:“殷叔叔,您好。”

殷尋蹤冷哼:“我高攀不起,你還沒嫁給殷夜遙呢。”

上林好涵養的說:“我和夜遙從小認識,勉強倒也算朋友。臨來前他還特地囑咐我,要代他向殷叔問好。”

殷尋蹤冷笑:“我可不敢當。”

他今年四十多歲,繼承了殷家人的俊美,雖青春不再,氣度面容依稀能找出當年的風采。坎坷的人生經歷,造就他陰霾的性格,至少在程衝看來,他是大梟。

殷尋蹤是殷老太爺庶母哥哥的兒子,且,不是正房所出。他的母親是酒樓裡陪酒的小姐。

殷尋蹤的父親並不因為自身庶出而對庶子另眼相看,殷尋蹤母女在殷家一度活的艱難。他長到十八歲後,他父親才發覺自己的庶子能耐不亞於自己,父子倆蠢蠢欲動,試圖奪權,最終失敗後,被殷老太爺明升暗降的貶出了殷家權利中心。隨後殷尋蹤和父兄鬧翻,獨身一人跑到在當年看來屬於蠻荒地帶的雲南,單打獨鬥,在這兒闖下了一番基業。

他販過毒,運過軍火,倒賣鹽,跟著馬隊走私,用殷老太爺的話說,他是一頭孤狼,幸虧他是一頭‘孤狼’。

這樣一個無惡不作的毒梟,能在多次嚴打中存活下來,並成功漂白,轉身一變成為政府官員的座上貴賓,不得不承認,就算是孤狼,他也是成功的孤狼。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不到萬不得已,上林不願意和他打交道。和這類人打交道,最壞的結果是被他一口吞掉,而最好的結果……大約也要落個兩敗俱傷。

破釜沉舟,破罐子破摔,她做出如許決定。

大不了放棄雲南的基地,九重葛損失慘重,從頭再來。

有摩卡貓貓撐著,有她未雨綢繆多年攢下的不動產墊底,就不信再摔,能摔我到地下室?

人說,生意場上的,無論男人女人,都是披著皮的畜牲。上林洛麗塔的歪著腦袋問程衝:“你知道區別在哪兒嗎?”

程衝想了半天,試探:“公畜牲和母畜牲?”

她很正經的搖搖頭,嚴肅的說:“真畜牲和假畜牲。”

司機握著方向盤,手哆嗦了下,車身不受控制的向別的車道打了滑,雖然老道的駕駛技術讓它沒有遭遇交通事故,但旁邊車道無辜受到驚嚇的車輛很是惡狠狠的按了幾下喇叭,緊隨其後的轎車司機按下車窗,探出腦袋正要破口大罵,視線落在車屁股的車牌號上,嘴巴緊緊閉上,縮回頭,安靜、安分、安全的,緩緩遠離了他們。跟在他後面的車輛見前面的車子車速減緩,不知所以,紛紛超車,綴在了秋上林的車子身後。

被超車的司機呸的一口,罵:“傻x!”

跟著車牌走,三步一晃悠。

就算對方司機是菜鳥又怎樣?哪怕全是他的錯,遇上那位,你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上林很想繼續解釋真畜牲和假畜牲的區別。然而程衝非常渴望見到明天的太陽,強烈表達了不想聽的意願,上林不好強人所難,遺憾不已。

但她還是嘟囔了一句:“其實我是假畜牲來的。”

程衝假寐,裝沒聽見。

坐在堂屋百年相傳的檀木椅上,程衝很想告訴秋上林:“其實你是真畜牲來的。”說話時表情一定非常,非常誠懇。

說假話誰不會?程衝一向以為,自己就夠能說大話,說假話。

今兒碰上這兩位的言語機鋒,自嘆不如。

在他印象中,秋上林從來都是謙虛、和氣、踏實、肯幹的好生意人。不說大話,不許諾言,一切靠實際行動說話。

再瞧瞧她今天的表現。

“夜遙向來崇拜殷先生,他在子房鎮的時候,曾經對我說過,假如將來不能回到殷家,他想成為殷叔這樣的英雄人物,叱吒風雲,歃血江湖,快意人生……”

殷夜遙在子房鎮的時候,連殷家有殷尋蹤這位叔叔的存在,都不知情。

“九重葛在雲南花卉基地的利潤,相信殷先生也調查過,看似不起眼的小生意,實際上利潤龐大可觀。而我們給外界看到的,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將來形成了規模,單是乾花出口這一塊,我有信心做到上千萬——刨除一切的純利潤。”秋上林說話時很淡漠,稍微表現的有點自豪,又矜持的恰到好處。彷彿她在拉家常,而非努力說服他人。

程衝在心底裡算了算。

純利潤上千萬,意味著他們要吃下整個歐美市場、東南亞市場,也許還要進軍非洲和南極洲市場。

難道要把乾花賣給南極企鵝?

“花卉生產工藝簡單,雖然標準苛刻,實際操作起來工序複雜了些,但投入小,見效快……尤其我們公司的技術走在全球領先水平……”

程衝想起了基地裡成排的化驗室、蒸餾房、及一系列每年都要更新的裝置,巨大的投入,供養技術人員開支的龐大金額……

描述了花卉市場的可觀前景,她笑眯眯的:“如果殷先生肯幫忙,我願意把蛋糕分三分之一。”

殷尋蹤也早換上了一副笑眯眯的嘴臉,雖然怎麼看怎麼彆扭。

“讓你來找我,是殷夜遙的意見呢,還是殷老頭的意見?”

上林笑笑:“九重葛是我自己的生意,夜遙雖然也佔了一部分份額,但您也知道,光應付殷氏的生意,就夠夜遙忙碌了,我也不忍心因為這點事兒去麻煩殷老太爺。”

“哦?”殷尋蹤端起茶,抿了幾口。

“殷夜遙在你公司有投資。你該知道,我早年被逐出殷家,對殷家恨之入骨,恨不得每個姓殷的都不得好死。若是純粹你自己的生意嘛,還有幾分考量的餘地,既然牽扯到殷家人,我去插手,你就不怕屍骨無存?”

“瞧您說的。”

“一筆寫不出兩個殷字。再怎麼深仇大恨,再怎麼想毀了殷家,也得毀在您自己手裡不是?若是給別人捷足先登,把殷家產業得了去,固然大快人心,但心裡總有遺憾,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殷尋蹤撫掌大笑:“好,好,好一個得毀在自己手裡!”他突然止住笑意,目光犀利的盯著秋上林:

“你這是教唆我去毀了殷家?你和殷夜遙不是朋友?”

上林鎮定自若:“說朋友呢,和平時期,我們大家都是朋友。論到生死存亡,總要留條活路給自己吧。”

殷尋蹤若有所思盯了上林半天,端茶送客:“下次我們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