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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大家樂遊戲廳

學校為迎接此次盛會,在全校總共選了三十五名學生,能單獨出節目的只有六個人。李長生一個,秋上林一個, 李文文表演獨舞,秋下林的相聲,三年級這屆人才輩出,佔了四個名額,五年級還有兩個學生。潘玲和其他人在大合唱單元裡領唱。凡被選上的,都是班級裡品學兼優、相貌出眾的學生。

每天下午第二節課後,其他人放學回家,他們留下在小禮堂排練。

上林很想申請回家自己聯絡,同姓同宗的音樂秋老師明顯不懂二胡,也不太看得起這項民族樂器。雖然很尊重秋家每年孝敬的禮物,對上林下林都不錯,但她看上林手裡二胡的目光就像吃了蒼蠅,每每令人心生哀嘆。

老祖宗最精華的他們視為糟粕,卻將外來的東西奉若珍寶。

她想演奏‘戰馬奔騰’,校長認為太吵;那就經典的‘二泉映月’,校長說太悲涼。上林很想問問老頭兒:“難道我拉‘北京的金山上’?”

面對校長嚴肅的表情和認真的思考,她不敢問,怕隨口一說正說到他心坎裡,自己可就欲哭無淚了。

別人都排練了好幾天,校長才匆匆告知:“遠方的客人請你留下來——你就演奏這首曲目!”

她傻眼:“我不會。”

校長說:“我幫你找了少年宮的老師,專門指導。”

小禮堂分了幾大片,李長生嘿嘿哈哈的練武,秋下林油嘴滑舌的對詞,李文文伴著音樂翩翩起舞,潘玲和一大群人起唱,至於秋上林?在少年宮老師的指導下,一遍又一邊的聯絡。

“音不準,重來!”

“沒有感情,重來!”

“誰讓你把調子調高的?重來!”

她在同情和幸災樂禍的表情中咬牙切齒。

休息的時間,長生甩甩胳膊,走過來,俯視坐在小板凳上按摩手臂的上林:“真難聽!”皺著眉,掏掏耳朵。

魔音入耳,怎麼能比她最開始學二胡還難聽?忘記把棉花套帶來堵住耳朵了。

上林頭也不抬:“滾蛋!”

臭小子越大越不好玩。

下林也蹦過來,遞來一瓶水,殷勤的:“姐,喝點水。”

依舊不抬頭:“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他恬著臉嘿嘿笑:“借我點錢唄。”

警惕:“幹嘛?你的零花錢呢?”

老媽現在每月都給他零花錢,卻從來不給自己,偏心眼!

“上星期大強過生日,給他買了點小禮品。”秋下林伸手要錢,說自己把一個月的零花錢全部花光,沒有一點愧疚和不安。

老媽每月給他一百塊,現階段的孩子壓根用不到這麼些錢。他吃喝都在家裡,衣服都是自己買給他,老爸時不時還會給他一點,平日吃零食也都是上林掏錢,一個月一百,難道就沒存下?

面對姐姐的質問,他理直氣壯:“我總要和朋友去玩吧,出去玩當然要花錢!”

苗頭不對。

敏感的嗅到下林的異狀。

她已經許久不曾管教過秋下林。從上學開始,上林緊迫感日益增加,每天忙自己的事還來不及,秋下林又表現很好,只要按時做完作業,上林也就放他去玩耍,沒有以前管的嚴格。

但他的小夥伴過一次生日,居然花掉一百元?

板臉:“買了什麼?”

下林不耐煩:“姐,我不是小孩兒了!你借不借,不借就算了!”說完不耐煩的轉身,小聲嘟囔:“真攏皇鍬璩霾盍耍也挪晃誓憬棖

等他走遠,上林問長生:“你知道他最近忙什麼?”

好像兩人最近都很忙,各忙各的,並沒有在一起。長生似乎是找到了新師傅,放學後跑很遠的路到村裡習武,下林則和小夥伴一起,具體幹什麼,誰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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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長生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他的搭檔在叫他,不耐煩的皺眉,丟來一貼創可貼:“包一下,都破了,別弄髒二胡,那麼貴!”

她低頭一看,果然手指磨破,出血了。撕開創可貼小心翼翼的包上,仰頭感激:“還是你乖……”

長生根本不稀罕她的感激,掉頭就走,毫不留戀。

扔下一句:“我是可惜那麼貴的二胡!”

上林抽抽鼻子,臭小孩,一旦都不好玩!

以前多好哇,隨便她教訓,一聲不吭,著急了就跑,跑一會兒再回來,照舊無事人。現在不行了,句句針鋒相對,半句不讓,冷嘲熱諷樣樣精通,伶牙俐齒讓她簡直懷疑是否換了個人。

難道進入了叛逆的青春期?

不對哇,他十一而已……

臺上傳來嬉笑,秋下林已經和五年級的搭檔鬧做一團。

上林皺眉,不行,一定要弄清楚,秋下林究竟在玩什麼!

三年級下午放學時間是四點,他們額外練習到五點半,現在六點多天就黑了,因此下林很久沒有出去玩,每天練習完都乖乖的陪著姐和長生一起回家。

安分的過了幾天,碰到週末,音樂老師覺得他們練習很辛苦,宣佈明天也放假,不用來學校,眾人歡呼,感恩戴德。下林也躍躍欲試,和幾個夥伴擠眉弄眼。上林看在眼裡,默不作聲,回家以後拿了五十塊給他,說自己明天出門,不在家,要他自己出去玩。

下林差點樂瘋了,借過錢都忘了說謝謝,一蹦三個高的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大早,上身穿白色上衣,下身白底紅櫻桃圖案的褲子,圍了條輕薄材質的印花圍巾,扎了個清爽馬尾,背上皮質小包包,一副出門裝扮,同他們打了招呼,上林在下林的目送下離開紅星大院。

然而她並未走遠。

拐到對面的小賣部,甜甜的和主人打了聲招呼,買一袋瓜子,坐在小賣部隱蔽的地方磕著瓜子同主人閒聊。

小賣部正對紅星大門口,進進出出的人都能看到,她坐得隱蔽,對方卻看不見她。

等了大約十分鐘,一袋瓜子下去一半的時候,秋下林蹦蹦噠噠出了門。

上林並不著急,慢條斯理的又買了瓶哇哈哈,同小賣部主人閒聊幾句,才起身離開。

不緊不慢的綴在下林身後,跟著他到了鎮上,看他在電影院門口和大強二強還有五年級的相聲搭檔,以及其他幾個上林見過,卻叫不上名字的人會面,一行六七個,有說有笑,沒有進電影院,而是等人聚齊,離開了電影院,繼續走。

電影院前面的街道是個小菜市場,農民把自家種的菜放在這邊賣。她蹲下問了油菜的價格,又買了一斤新上市的花生,摘下圍巾放進包裡,將白色外套翻過來穿。摩卡貓貓新出的女服,正反兩面都能穿。正面是白色,反面是粉色。

又把馬尾散開,把皮包放進塑料袋。

一手拎一斤花生,一手拎瓶水和吃了一半的瓜子,慢悠悠綴在他們身後。

穿過商業街的時候,他們停下來,在小店裡買了七支冰棒,每人分一隻,繼續有說有笑的走。

上林看得分明,秋下林最後付了帳。

過了商業街,往左拐是派出所,往右拐是聯合商場。名字起得洪武大氣,實際上就是建在一棟樓後的露天市場。理髮店、早餐攤、布店油店糧店,還有小旅館,魚龍混雜,什麼人都去。

將水和瓜子交到另一只手裡,在門口的早餐攤停下,買了塊千層餅,薄薄的一張油紙包著,託在手裡吃,浸的滿手油。

她低頭吃著,晃悠著往前走。都不必抬頭,已經很清楚秋下林一夥人去了哪裡。

仰頭,千層餅上芝麻的香味在嘴中蔓延開來,盯著髒兮兮的門匾:

大家樂遊戲廳。

她聽過這間遊戲廳的名頭。

在相對落後的子房鎮,大家樂遊戲廳是第一間引進了遊戲機,第一個開了錄像廳的綜合性遊戲廳,八十年代中期省城已經有許多家遊戲廳,而在子房鎮,直到八十年代末期,才出現第一家,隨後,遊戲廳就像雨後春筍,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

但大都位置偏僻,不成規模。

她在門口站的時間太久,已經有幾個看場的小年輕注意她很久。上林笑笑,吞下最後一口千層餅,拿出錢包,走進去:“五塊錢的遊戲幣。”

收款的是個大媽,先是詫異的看了眼上林,接著就毫不在意利索的說:“一塊錢三個,給你十六個。”

在看場的詫異加打量的目光下走進偌大遊戲廳,人員混雜,喧鬧吵嚷,大多都是未成年人。平靜的打量了一眼,大多都是些學生,有坐著全神貫注的,有圍著觀戰的,許多人邊打遊戲邊吸菸,房間裡雲霧繚繞、煙味嗆鼻,更多的人則聚精會神,時不時冒出一句髒話。

朝裡走了幾步,看到了秋下林。

他們幾個霸佔了五臺機器,下林坐在一個高凳子上,雙手靈活的操作,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螢幕,剩下兩個人圍在他身邊,不時支招出主意:“打他打他,往牆角逼!”

有個注意她許久的看場子的人過來,笑眯眯的:“小妹妹,你是第一次來吧?”

上林微微一笑,伸手一指:“我坐那兒。”

離著秋下林一夥三四個遊戲機的距離,有臺剛剛空下機器。

坐上去,投幣,在別人的指點下摸索著開啟一款名為超級瑪麗的遊戲,她是新手,完全不懂,幾個回合下來就死掉了。在別人的嘆息中面無表情的投幣,再死掉,再投幣,再死掉。

很快十六個遊戲幣都花光了。

上林又花了五塊錢,這次對方給了她十五個。

很快,十五個遊戲幣填了進去,在其他人的嘆息中,她面無表情又花五元錢,買了十五個。

遊戲廳裡的人雖然多,卻大都是男生,即便有零星幾個女生,也大都是初中高中的小太妹,像她這麼小的年紀,又穿的整整齊齊一副好孩子模樣,另外還拎了一袋花生的人,算是個稀罕物。

玩的人,旁觀的也多,很快她身邊圍聚了七八個旁觀者。

大強比秋下林大一歲,他和二強是堂兄弟,和秋下林是秋家村裡從小光著屁股長大的夥伴,雖然下林搬家離開了秋家村,但也時不常的回去找他們玩。大強今年八歲,剛上一年級,二強和他同歲,在一個班。

玩完一局,揉揉眼睛,不經意間看到有群人圍了一個女生玩遊戲,透過縫隙仔細的看了看,咦,怎麼挺眼熟的?

把機器讓給別人,跑到隔壁湊熱鬧,擠開人仔細的打量,有點像,又有點不像。拿不定主意,對方又看都不看他,想了想,擠出去找到秋下林。

“下林,旁邊有個人好像你姐?”

上林遊戲正在重要關頭,頭也不抬,斷然:“不可能,我姐有事去省城了。”

大強一愣,再看隔壁,可是真的很像?

“你姐是不是穿了個粉色的上衣?”

下林嗤笑:“狗屁,她今早穿了件白衣服,我還差點把牛奶撒在她衣服上,記得清楚著呢!”

撓撓頭,哦,那是我看錯了。

過沒一會兒,同校五年級的搭檔,叫陳豪的,跑過來:“秋下林,壞事了,你姐姐怎麼來了?”

上林嗤之以鼻:“怎麼了你們這是,怕什麼,我說了我姐不在子房!”

陳豪納悶,我沒看錯呀,明明就是你姐姐。

他突然大叫:“不好,她過來了!”

秋上林見這邊空出一個位置,舍下沒打完的機器,越過呆若木雞不知所措的陳豪,坐到了下林隔壁。投幣,點開遊戲。

下林照舊頭也不抬:“你發什麼神經,我姐怎麼可能來這兒!”

說話間抬頭,側臉,眼前猶晃動著遊戲上的畫面,聚焦了幾秒鐘才看清隔壁人的側臉,愣住。

“姐?”

我幻覺了?不敢置信,揉揉眼睛定睛再看,換了衣服換了髮型,但確認無誤是秋上林。

下林聲音都哆嗦了:“姐……”

平靜的看著遊戲裡的自己死去,用光最後一個遊戲幣,上林撥出一口氣,側頭,看嚇到不行的弟弟:

“奇怪了,我怎麼老是打不好這一關?”

自說自話的問完,不指望別人回答,從袋子裡拿出沒磕完的瓜子,好整以暇的抓了一把開磕,一邊自然的說:“你們玩,我看看。”

下林覺得心都在哆嗦,兩腿也打戰,屋子裡那麼熱,他身上卻直冒冷汗。

要問秋上林最痛恨什麼?

第一,秋下林和小流氓接觸、交往、學壞。

第二,玩遊戲玩到入迷瘋狂的人。

每次聽說學校裡誰誰誰又去玩遊戲被家長老師逮住了,上林總是很不屑的告誡他,不許去遊戲廳浪費生命,有那個功夫還不如和你哥去學點武功。

明知故犯,是什麼罪?下林想象不出姐姐會怎麼對付自己。

上林很和氣的說:“別站著呀都,陳豪是吧?來來來,你去那邊的遊戲機,怎麼,沒錢了?下林,早上不是才給你五十,還剩下多少都拿出來。”她看的很清楚,七個人,幾乎全是秋下林付賬。唯他馬首是瞻,好一個闊氣的散財童子!

下林心裡一咯噔。

完了,還花了他姐辛苦賺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