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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行程照舊

易殊同倒吸一口涼氣,來不及有任何想法,就帶著白虎和青龍匆匆趕了過去。

一到夏宛若的房間,只見一地滴滴答答刺目的鮮血。夏宛若躺在軟榻上,粉色的衣裳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她的雙目緊閉,面色慘白,一旁的幾個丫鬟已經哭成了淚人。

易殊同幾步跨到她身前,傷口是在肋下,血已經止住了。

青龍搶上來給她包紮傷口。傷口並不致命,可是因為過深,流了很多血。要不是白虎發現的及時,恐怕真的會有危險。

另一邊的院子裡,醫仙正在跟曉寒和蘇無遮一起嘗著梨花新制的點心。

忽然看見玄武鬼魅似的從房頂跳下來,聲音完全不像他平素的冷靜:“前輩,夏小姐自盡了,您快去看一看吧!”

三個人同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特別是醫仙,幾乎是一下就躥了出去。曉寒也慌了神,忙著要跟過去,可是她不會輕功,醫仙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蘇無遮見她心切,就伸手攬住她的腰肢,小聲說:“得罪了。”就施展起輕功,帶著她也趕了過去。

此時青龍已經給夏宛若包紮好了傷口,又讓丫鬟給她換下了身上染血的衣裳。

醫仙的臉色明顯很不好看,他一改往常嘮嘮叨叨的模樣,皺著眉頭給夏宛若把了脈。

然後對著一屋子面色各異的人說:“她沒什麼事了,傷口並不致命,只是失血過多,需要一段時日的休養。”

曉寒最是見不得這種血淋淋的場面,地上的血跡還沒來得及清理,她看著夏宛若原本美豔的面孔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灰敗,心裡忽然湧上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她為何要自盡?”蘇無遮開口問道。

沒有人回答他,可是曉寒的目光卻飄向了站在一旁的易殊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深邃的眸子裡有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管她是因為什麼自盡的,以後老頭子是不會再管她了。方子我都開好了,以後,她就自求多福吧。老頭子費勁心血治好了她的病,不是把命留給她來這樣折騰的。”醫仙從來沒有這麼嚴厲的說過話,他的目光甚至是憤怒的。

易殊同朝醫仙深深一揖:“多謝前輩了,以後,不會再麻煩您了。”

醫仙看了看他的臉,又瞅瞅夏宛若,嘆口氣,再搖搖頭,轉身出了屋子。

一天後,夏宛若醒了,她毫不意外的在床前看見了易殊同。他站在她的床前,面無表情。

“水。”夏宛若啞著嗓子開口了。因為說話牽扯了傷口,她的面部不自覺的抽動著。

丫鬟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溫水,很小心的托起她的頭,喂她喝了。

水下了肚子,她覺得嗓子好受了很多,可是肋下還是火辣辣的疼。從小到大,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麼疼的事。

可是她一點都不後悔,一個傷口,可以換來床前的他,這個買賣,很划算。

一時青龍聽到聲響,從外屋走了進來。她給夏宛若的傷口換了藥,又喂她喝了一大碗黑漆漆的藥劑。

這藥很苦,青龍也沒想過往裡面加些蜜糖之類,反而希望越苦越好。夏宛若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們全都看得出來,她的“自盡”是做給誰看的。

公子好容易才讓曉寒的態度有所鬆動,這個女人就不安分的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想要留住公子。她巴不得夏宛若苦死算了。

這麼多年,公子為了她,做了多少事,付出了多少心血。他們四個貼身護衛,也為了她做了太多太多的犧牲,白虎甚至幾乎變成了她的人。

可是她一直都不願意嫁給公子,公子等了她這麼多年,終於也放棄了,也好容易找到了一個值得廝守一生的姑娘。卻因為夏宛若,現在變成了這副光景。

青龍把空碗遞給一旁的丫鬟,然後給夏宛若把了脈,確定她無事後,就站起身,對易殊同說:“公子,一切正常。”

易殊同點點頭。

“你說過,如果我有事,你就不會丟下我不管。”夏宛若費力的說著。

“夏小姐,您還是多休息,少說話比較好。”青龍很不耐煩的說道。

夏宛若沒有理會她,繼續勉力說道:“現在,你不能丟下我了。我要你陪著我,直到我好為止。”

易殊同微眯起眼睛,盯著夏宛若看了好一會,然後不發一言,忽然轉身走了。

夏宛若差一點就把眼珠子瞪了出來!他走了?

青龍走到她面前,兇巴巴的說:“我們公子還有正經事要做,你趕緊多休息。傷口惡化了,又是我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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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你給我治傷!”

“你以為我想給你治?歐陽大夫走了,醫仙看都不願再看你一眼!要不是實在沒有人給你治療,你以為我願意給你這種人療傷?你做夢去吧!”

“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夏宛若用力過大,猛地咳嗽起來,傷口在牽扯之下,裂開了。

青龍狠狠的跺跺腳:“叫你別說話,你還說!”害的她又要再給她包紮一次!

這一回的包紮,青龍根本不在意什麼輕重,不管夏宛若疼的齜牙咧嘴,她只是迅速的換好藥,然後包裹的嚴實。

“你想死怎麼不乾脆一點?我這裡有很多□□,你想死的話,我可以隨便給你一種,成全你!”

夏宛若氣的直瞪眼,可是因為方才的折騰,她的傷口實在疼的厲害,已經沒了力氣再爭吵,只能憤憤的閉上眼。

青龍等她睡著了以後,才吩咐丫鬟好好看著,然後得空去休息了一會。

幾天後,醫仙開始嚷嚷著上路之事。曉寒他們的行裝也收拾的七七八八了,只是都不確定易殊同還會不會跟他們一起走。

這幾天易殊同幾乎不怎麼說話,他總是一個人沉默的待在房間裡,不斷吩咐手下去做事。偶爾去看一眼夏宛若,可是一句話都不跟她說。

夏宛若養了這麼些天,用的是最好的傷藥,喝得也是最珍貴的藥草,她的傷口開始慢慢癒合。

她對易殊同態度開始不安和害怕,可是她行動不便,每次跟他說話他也不理不睬。

晌午一覺醒來,她聽到兩個丫鬟在說醫仙他們要出門的事。她心裡一緊,忽然讓床前的那個丫鬟去找曉寒過來。

曉寒很詫異,可還是過來了。

夏宛若趕走了房裡的丫鬟,然後直截了當的說:“我不會讓殊同跟你一起出去的。”

“就算是這樣,你也用不著做這種事。”曉寒的聲音聽起來沉著冷靜。

“只要能留住他,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麼做,又是何苦呢?”曉寒不能理解夏宛若的偏執,可是她能感覺到夏宛若對於易殊同的態度。

“哼,這世上對我最好的人就是殊同,為了他,我做什麼都可以。”夏宛若的眼睛裡透出一抹瘋狂,讓曉寒的心裡有些微微不安。

“他心裡若真的有你,你又何嘗會出此下策,做出這種事來。就算你留下了他,他心裡會怎麼想,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嗎?”

夏宛若冷笑一聲:“若不是因為你,我跟他還會像從前一樣。你搶走了他,我只是要讓他看清楚,跟他在一起的人,應該是我!”

曉寒無聲的嘆息著:“就算沒有我,也可能會有別人。你這麼做,只說明你是個自私的人。你只想到自己,卻根本沒想過他的感受。若是他喜歡你,你這麼做,他該多難過。若是他不喜歡你,你這麼做,只會帶給他痛苦。你跟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就算他不再喜歡你,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你以死相逼,只會讓他進退兩難。”

“你又知道些什麼?我跟殊同,這麼多年的感情,豈是說斷就斷的?是你迷惑了他,讓他背棄了我。”

“他真的背棄了你嗎?還是你自己把他推開的?我沒有跟你爭什麼,他若是你的,我怎麼搶都搶不走。他若不是你的,你再怎麼強求也沒有用。曾經我很羨慕你,活的瀟灑自在。可如今看來,你只是一個可悲之人。”曉寒的聲音輕柔婉轉,就像是一條潺潺流過的清泉,悅耳的可以讓人放鬆心境。

夏宛若愣了片刻才意識到曉寒說了什麼,她的面色更加難看,本來慘白的面容泛起羞惱的紅色:“你說什麼?我可悲?”

“用命才能留住一個男人,這不是可悲是什麼?過幾天我就會跟著醫仙前輩去各處遊歷,以後也許不會再跟你相見了。至於他,我會說服他留下來。不是因為我怕了你,而是我不希望你一直橫亙在我們之間。你若真的可以挽回他,那我會恭喜你們喜結良緣。”

曉寒平靜的說完,就款款起身。她走到床前,看看夏宛若灰敗的臉,很惋惜的說:“身上留了那麼大的疤,將來該多難看啊。”

然後丟下氣的快要跳起來的夏宛若,笑著說聲“告辭”,出了她的屋子。

接著,曉寒罕見的去找了易殊同。他正在屋子裡吩咐玄武做什麼事,見她去了,玄武識趣的退開。

這麼些天來,易殊同的臉上首次露出了笑容:“寒兒,你怎麼來了。”

“我們的行裝收拾的差不多了,所以過來看看你。”

“我正在吩咐底下人打理好一切,我們何時出發?”易殊同讓曉寒坐下,然後動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曉寒伸出白玉般的纖纖玉手,拿起茶盅把玩著,卻並不喝。

“方才,夏小姐找了我。”

易殊同眉頭緊皺:“她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我來是想跟你說,你還是不要跟我們同行比較好。”

“寒兒!”

“夏小姐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你清楚,我也清楚。她只是個可悲之人,這種時候,你確定你真的能離開嗎?”

“我不會因為這樣,就留下來。”

“可是,這一回她刺中了肋下,下一回呢?她已經孤注一擲了。我叫你留下來,並不是讓你就此妥協。我想,你一定有辦法解決好你們之間的事。”曉寒抬頭看向易殊同,她的眼裡透著溫柔,讓人覺得很安心。

易殊同忽然“哈哈”的笑出聲來,那笑聲低沉有力,好像透過了他的身體。

“寒兒,為何每一次,你都比我看的開。”笑夠了,他才緩緩說道。

“你只是不願意傷害她,可是有時候,遲疑,更是一種傷害。若我是你,不一定會比你做的更好。我現在這麼想,只因為我是一個旁觀者。”

“旁觀者……”

“話我就說這麼多,你都明白的,對吧。”

易殊同溫柔的看著她,心裡湧起一股暖意。

“寒兒,你還恨我嗎?”

曉寒搖頭:“我不恨你,那時候,我們無緣而已。”

“那你還會回到我身邊嗎?”

“不知道。將來的事,誰也說不好。如今,我最想做的事,是這次的出行。”曉寒實事求是的說。

易殊同站起身來:“寒兒,你跟我,是註定了會在一起的。給我一些時日,我會追上你們,到時候,陪著你一起遊遍天下。”

曉寒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一個清澈的微笑,然後站起身:“我走了。”

易殊同看著她走到門口,忽然一個飛步跟了過去:“寒兒!”

曉寒回頭。

“一切小心,還有,離無遮遠一點。”易殊同當然沒忘記這個幾乎可以對他造成威脅的表弟。

曉寒不解的看著他,可是卻沒問什麼,只是柔聲說:“我記下了。”

五天後,曉寒他們打點好行裝,坐上易殊同準備好的巨大平穩的馬車,告別了齊莊的所有人,開始了這段充滿樂趣的遊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