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微微亮,一陣零亂的馬蹄聲就由遠而近,把睡夢中的一行人吵醒了。
“寒兒!”馬蹄聲在馬車邊止住,一個深沉悅耳的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喜悅,衝著馬車裡面喊道。
方才還在做著跟曉寒一起嬉戲的美夢的蘇無遮,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他揉揉眼睛,下意識的開啟馬車門,伸出半個身子:“表哥,你來了?”
那騎在黑色駿馬上的俊逸男子登時變了臉色,方才愉悅的聲音也隱隱帶了幾分怒氣還有疑惑:“無遮?怎麼是你?這不是寒兒的馬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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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馬車裡頭的曉寒因為這些動靜也醒了過來,她恍惚聽到了易殊同的聲音在車窗邊響起,一時有些怔忪。
他來了?
她緩緩支起身子,理了一下微亂的頭髮,看見探出半個身子的蘇無遮,就開了口:“無遮,怎麼了?”
易殊同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整個身子像是被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不能動。
寒兒也在裡頭?跟無遮睡在同一個馬車裡?
下一個瞬間,他就翻身跳下馬背,上前一把揪住還有點迷糊的蘇無遮:“你對寒兒做了什麼?”
蘇無遮只呆了片刻就知道易殊同誤會了,本想解釋一下,可是看到易殊同那副曉寒是他所有物的樣子,蘇無遮就沒來由的賭了氣。
於是他撇撇嘴說:“做了什麼?與你何幹?她早不是你的寒兒了。”
“你說什麼?”殺氣從易殊同的身上傾瀉而出,跟在他身後的玄武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
“公子,手下留情,莫要傷了表少爺。”
旁邊那架馬車上,一陣的穿衣裳聲音之後,醫仙帶頭從裡面鑽了出來:“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就在這裡打打殺殺的。”
曉寒總算清醒了過來,她想起昨晚蘇無遮在馬車裡過夜的事,這麼大清早的從她的馬車裡探出頭去,任誰也都會誤會的啊。
她剛想開啟車窗解釋一下,卻猛地收回了手。
為什麼要跟他解釋呢?他已經不是她的什麼人了。
於是曉寒冷靜的說道:“無遮你既是醒了,就先出去一下吧,我要梳洗了。”
方才還橫鼻子豎眉毛的蘇無遮立刻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好,那我先下去了。順便燒點熱水給你梳洗。”
“有勞了。”
蘇無遮掙開易殊同的手,跳下馬車,把門好好的關上。
“慢著!你還沒有說清楚,想去哪裡?”易殊同攔住他。
“表哥沒聽見嗎?我要去燒水給寒兒梳洗呢。這麼冷的天,你總不是想讓她凍著吧。”蘇無遮大搖大擺的繞開他,去一邊幾乎熄滅的火堆邊捅了幾下,加了些柴,用大茶炊煮起滾水來。
梨花也已經醒了,只是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幫曉寒穿好衣裳,又梳好髮髻,然後就拿著水盆下了馬車。
“滾水好了嗎?”
蘇無遮在一邊悠然自在的梳洗著,接替他的隨從聽到梨花問話,就趕緊應了:“好了好了,梨花姑娘,我給你倒。”
裝好溫水,梨花又趕緊端上馬車,走到馬車邊才看見一張臉黑的跟門神似的易殊同。
“哎呀,易公子!”
易殊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臉色稍霽。既然梨花也在裡頭,曉寒總不會跟蘇無遮發生什麼的。
可是他的心裡還是像被堵住的火山口,隨時都會噴發。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馬車小成這樣,說不定一伸手就能探到曉寒那張嬌嫩的小臉。
他越想越氣,可是又怕驚擾了曉寒,只好守在馬車外,等著曉寒出來。
好半天以後,隨從已經煮好了清粥,曉寒才姍姍從馬車上下來了。
外頭的氣氛簡直可怕!
易殊同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要殺個昏天黑地的氣息,蘇無遮看起來還是嬉皮笑臉的樣子,可是只要對上易殊同的眼神,就會立刻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反正他都跟曉寒表白了心意了,曉寒也都沒有叫他走的遠遠的,表哥憑什麼這麼做?
要說對曉寒的心意,他相信一定不比表哥的少。
再說當初說好了公平競爭,表哥不能及時跟上來那是他自個兒的事,憑什麼他就不能跟曉寒親近親近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說曉寒這樣子的人兒,就算沒有他蘇無遮,也會有其他的蒼蠅撲過來,還不如讓他這只粉蝶親近親近,免得汙了她的香氣。
幾個隨從都是易殊同的人,看見主子如今劍拔弩張的樣子,個個都屏息凝神,深怕一個舉動沒做好,讓公子給遷怒了。
唯一置身事外的只有醫仙一人,他正蹲在火堆邊,手裡捧著個大碗,吸溜吸溜喝著清粥。
看到曉寒出來,他滿臉是笑的招呼著:“丫頭啊,快來吃早飯。你那還有點心沒有,給老頭子嚼嚼。”
曉寒綻開一抹恬靜的微笑:“有的,我讓梨花拿給你。”
還沒等醫仙快活的歡呼,易殊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抱起曉寒,然後施展輕功,迅速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裡。
“小,小姐!”梨花愣了半晌,才叫出聲來。
蘇無遮擰住眉頭,想要追上去,卻見玄武身形一晃,擋住了他:“表少爺,請稍安勿躁。”
蘇無遮知道玄武的功夫不在他之下,再說為這麼點事大打出手也不合適。
醫仙開口了:“臭小子,過來喝粥!再不喝就沒了。”
他順水推舟轉過身去,接過隨從遞來的大碗清粥,悶頭喝了起來。
這易殊同來了個突然襲擊,曉寒壓根來不及反應,就被帶上了半空中。
他的大手緊緊的箍住她纖細的腰肢,身體跟她貼的太緊,她胸前的柔軟無法躲避的緊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身體的緊繃感。
曉寒想要尖叫,卻在聲音溢位口的那一刻硬生生停住了。
有什麼好怕的!
易殊同帶著她躍過一大片光禿禿的樹林,才選了一片開闊的地方,足尖輕點,落在了地上。
可他並沒有打算放開曉寒,他的胳膊越箍越緊,曉寒幾乎不能呼吸。
“放開我!”她沒有大喊大叫,只是冷靜的看著他,淡淡的說話。
易殊同不放:“寒兒,我好想你!”
“有什麼話放開我再說。”
易殊同又抱了她好一會,才戀戀不捨的鬆開胳膊。曉寒立刻退開兩步。
“看到我來了,你不開心?那邊的事,我已經解決好了。從今以後,沒有什麼還能阻礙我們了。”
“哦。”
曉寒淡淡的態度讓易殊同莫名火起。
“這才多久沒見,你就已經跟無遮這麼親近了?居然同床共寢。”
“我們沒有同床共寢。昨夜錯過了宿頭,只好在外頭過夜。這天寒地凍的,怎麼好叫人在外面露天席地?”
易殊同聽見曉寒這麼說,心裡稍稍好受了點。他也覺得曉寒跟蘇無遮不可能這麼快就能這麼親近。
他心裡一直有一種感覺,曉寒並不是已經忘了他。她只是把那種感情藏在了心底,她害怕再一次接近他。
可是他不會再傷害她了!
這一回,他是真的清楚明白的想要好好珍惜她,想讓她開心,想讓她幸福!
這一段時間沒見,她似乎清減了,可是臉頰紅潤,氣色看起來還不錯。
“寒兒,這麼久不見,你想我了嗎?”他心裡忽然湧上萬般柔情,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
曉寒的身子幾不可見的震了一下,可是聲音卻很冷淡:“這一路玩的開心,我不怎麼想身外之事。”
易殊同嘆息一下,然後又是一笑:“你的身子還好嗎?這北地寒冷,我怕你會受不住,特地帶了新制的虎皮褥子來。”
“多謝你了。”曉寒雖在道謝,卻看不出什麼喜意:“時辰不早了,請你帶我回去,我們要趕路了。”
易殊同粲粲一笑,伸手摟住她:“抱緊了。”
然後帶著她從原路返回。
醫仙他們都已經吃完了早飯,個個整裝待發了。
“丫頭啊,你的早飯給你放車裡了,你路上吃吧。”醫仙笑眯眯的說:“好了,人都齊了,出發吧。這前頭啊,就是雪山了。”
易殊同和蘇無遮同時一怔:“雪山?”
“是啊。”
“我們要去雪山?”蘇無遮瞪大了眼睛:“你怎麼不早說?”
易殊同臉色有些微變:“寒兒的身體要上那雪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前輩莫不是要去百花谷?我聽說前輩曾跟百花谷主打了一個賭,您帶著寒兒前來,想必也是為了那個賭約吧。”
醫仙還是笑眯眯的:“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啊。”
“您帶著寒兒去百花谷,可想過怎麼讓她翻過雪山嗎?”
蘇無遮也跳了起來:“那雪山高聳入雲,尋常人上去就下不來了。再說曉寒的身體,也不一定受的了那寒冷之氣。”
誰料醫仙很不屑的從鼻子裡哼哼:“怎麼,你們這兩個臭小子連這麼個小丫頭都帶不上去?看來你們的武功還是太低了。”
“原來你早就打了我們的主意!”易殊同眼裡閃過一道寒光。
“唉,唉,你別胡說啊。是你們兩個非要跟上來的,我可沒讓你們來。再說,你們要不要問問丫頭,她願不願意啊。”
曉寒站在旁邊聽了一會,大概知道了醫仙要帶他們去的地方兇險無比。雖然知道前面有危險,她心裡卻湧起一股新奇之意。
“那百花谷是什麼樣的地方?”她柔聲問道。
醫仙很認真的說:“是個人間仙境,那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地方。只是那谷主是個老頑固,老頭子不喜歡。”
曉寒又問:“前輩覺得我能上的去那雪山嗎?”
“只要那兩個小子任何一個,都能把你抱上去。老頭子這些天給你喝的湯藥也不是白喝的。那些風雪算不了什麼。”
曉寒點點頭:“那我跟您去。”
“曉寒!”蘇無遮想要阻止,卻被易殊同長袖一揮,攔住了。
“寒兒,我帶你上去。”他站在那裡淡然一笑。
曉寒抬頭看看他,心裡湧過一道莫名的情緒。
“既然曉寒想去,那就去吧。左右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蘇無遮也趕緊不甘示弱的說。
曉寒客氣的謝過他們。
醫仙不想讓他們再磨蹭下去,忙忙的讓曉寒上了馬車,一行人就朝著雪山腳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