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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賭約之事

沒有人能想象的到,在這被雪山環繞的深谷裡,居然是這樣一幅如夢似幻的場景!

山谷裡溫暖如春,到處是盎然的春意。大片大片的青草地像毛茸茸的厚毯子,上面零星散佈著各種各樣野意兒的鮮花。

錯落有致的樹木修剪的整整齊齊,一汪碧綠的深潭清澈見底,能看見紅色的鯉魚在潭裡嬉戲。

順著大片的樹木往前,是一條蜿蜒曲折的溪流,上面駕著一彎精緻的拱橋。醫仙帶著瞠目結舌的眾人往前走去。

這裡的空氣中帶著淡淡的花香,饒是易殊同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麼花的香氣。

沿著拱橋往谷內走去,大片樹木的中間,是一整片花海。

所有的鮮花都怒放著,美的讓人目眩神迷。可是這些花的香氣卻並非眾人聞到的那般,那股特殊的香氣,縱使是在這般馥郁的花海中,仍然清晰的縈繞在鼻端。

曉寒深深的吸了幾口香氣,小臉上現出滿足和愜意。易殊同忍不住低下頭用額角抵住她的小腦袋。

“喜歡這裡嗎?”

曉寒微笑著點頭:“恩,我從未見過這麼美的地方。”

就算是第一次看見易家,也不曾有過這般震撼。這裡的鮮花像是吸收了天地間的靈氣,美的沒有一點風塵之氣,渾不似這人間之物。

“來者何人?”一個清脆的童子聲音忽然響起。

眾人抬眼往前看去,只見說話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面目清秀,一雙大眼睛晶瑩透亮。

醫仙幾步就蹦了過去,大手捏住少年蘋果般的臉頰:“小鷹兒,你可長高了不少啊!”

少年不樂意的撅起嘴:“我道是誰,原來又是你這瘋瘋癲癲的老頭子!怎麼,是來跟我家師父磕頭認輸的嗎?”

醫仙雙手往腰間一插:“認輸?是那老迂腐要跟我認輸才是!你看看那是誰?”

少年順著醫仙的大手往曉寒這邊一瞧,頓時一怔:“你,你還真給找來了?”

醫仙得意的哈哈大笑:“那可不是!你趕緊的去告訴你家師父,就說老頭兒跟他要約定的東西來了!”

少年趕緊往花海旁邊的一條小徑上跑去,嘴裡還慌慌張張的喊道:“師父,師父,那瘋老頭來了!”

曉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少年慌亂的樣子,這是怎麼回事?

易殊同卻半眯了眼,冷冷的看向醫仙。

其他人也疑惑的把目光移到曉寒的身上,她這才意識到易殊同還抱著她呢。

一抹紅雲飛上她的雙頰:“放我下來。”

易殊同頗為不捨的輕輕放下她。

她活動了一下腿腳,蘇無遮關心的湊了過來:“曉寒,你還好嗎?”

曉寒點點頭:“很好。”

易殊同不著痕跡的擋開蘇無遮,伸手解開曉寒的披風,然後轉頭對著醫仙說:“我看前輩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醫仙打著哈哈說:“不急不急嘛,你們不熱嗎?我們先去前頭,叫那老迂腐拿單衣給我們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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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就腳底抹油,沿著那小鷹兒跑去的方向走了。

一行人繞過花海,只見幾進小巧精緻的竹屋。屋前有各種奇花異草,跟前面的花海又別有一番風貌。

屋後有一汪溫泉,熱氣緩緩蒸騰上來,把谷內的花香染的愈加濃郁。

一個蒼老卻渾厚的聲音從竹屋內傳出:“老瘋子來了?”

醫仙介面道:“老迂腐,你快點出來磕頭認輸。這一回,可是老頭子我贏了!”

那聲音冷笑一聲:“哼,你何時贏過我?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時?”

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從屋裡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他仙風道骨,鶴髮童顏,雙目炯炯有神。

他掃視過醫仙一行人,當目光落到曉寒身上時,他的眼中閃過無法置信的驚訝:“這!”

曉寒被他如炬的目光看的頗有幾分羞意,只好輕輕道了一個萬福。

那老者激動的幾步移到曉寒面前,上上下下看了她好遍,眼裡閃過狂喜:“好!好!老瘋子,這一回我可真服了你!好哇,簡直是太好了!”

曉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於是扭頭看向醫仙,小聲問:“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易殊同已經一把將曉寒拉到身後,擋住那老者的視線,然後彬彬有禮的說:“谷主,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呢?”

那老者見易殊同把曉寒藏到了身後,頗為不快的對醫仙說:“老瘋子,這是怎麼回事?你帶來的人,為什麼不給我好好瞧瞧?你不記得我們的賭約是什麼了?”

易殊同微微一笑:“我看他是記得清楚,只是我們卻不知事出何因啊。”

醫仙被易殊同冷冽的目光逼的無處可遁,他看看發怒的百花谷谷主,趕緊說:“老迂腐,快點請我們進去。不然,會把丫頭給熱壞了的。”

那谷主猛地一拍腦袋:“不錯,快快,你們都跟我進來!蓮意!給客人們準備衣物!”

說著就要伸手去拉曉寒,易殊同不慌不忙把曉寒往懷裡一帶:“今日不解釋清楚,誰也不許碰寒兒一下!”

“你叫寒兒?真是好名字啊!果然冰清玉潔,我見猶憐啊!”谷主猶不理會易殊同。

直到易殊同身上的殺氣溢位之時,谷主才像是剛發現了這個人似的猛地一驚:“你是何人?”

“晚輩易殊同,見過百花谷谷主。”

“你是易家的人?怪不得,怪不得了!不過你為何要把這小姑娘藏於身後?”

“晚輩倒是想問問谷主,何故要對我的未婚妻子這麼有興趣?”

“未婚妻子?”谷主皺皺眉頭,看向醫仙:“怎麼這老瘋子什麼都沒跟你說?”

“正想要兩位解釋。”

醫仙跳了起來:“你這小子憑什麼替丫頭做主?你怎麼不問問丫頭的意見?這裡這麼熱,丫頭穿這麼多,若是中暑了可怎生是好?”

這回曉寒可不幫他了,她柔聲說:“前輩,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都到了這裡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醫仙摸摸腦袋,看看易殊同陰冷的面容,只好緩緩道出了原委。

原來早在一年前,醫仙聽到百花谷谷主手裡有一味非常珍惜的藥材,於是不遠萬里,又費盡氣力爬過雪山,找到他的舊相識也就是谷主,想跟他討那一味藥材。

可是這谷主說什麼都不肯給他,無論他怎麼軟磨硬纏,谷主就是兩個字:“休想!”

最後實在是被醫仙給逼得急了,谷主就說:“這樣好了,我跟你打個賭。我那百美圖還有最後一幅一直無法完成。你若是能找到讓我可以畫入百美圖中的佳人,並且帶到我面前給我作畫一副,我就心甘情願的把藥材給你。如若不然,你就要在我這谷裡做一年的粗使下人。”

醫仙當下就跟他立下賭約,答應一年之內要帶一個讓他瞠目結舌的佳人過來。

可是海口雖然誇下了,想找個讓百花谷谷主能畫入第一百幅百美圖的佳人,實屬不易。

他遇到的那些佳人,要麼就是已經入過畫的,要麼就是完全入不了那老迂腐的眼。直到那天在齊莊,他第一眼看到曉寒,就知道他的稀罕藥材有救了。

所以他故意提出那樣怪異的要求,就是希望把曉寒帶到這裡,供老瘋子作畫,然後他就能帶著藥材高高興興的離開。

一切說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曉寒說:“老頭子雖然沒有惡意,可終究是騙了你。那什麼一年之期,我看就此算了。丫頭,你生氣了嗎?”

曉寒笑了:“前輩說的哪裡話,若不是跟著前輩,我也不會見到如此的人間仙境。至於那一年之期,我還是希望可以前輩繼續走完剩下的路程。”

“丫頭哇!老頭子真是沒看錯人啊!你這丫頭,真是跟老頭子我前世有緣啊。以後只要你一句話,老頭子什麼事都答應你!哦,你看看你,頭上都冒汗了,快快進去,熱壞了可就不好了。”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曉寒也並不生氣,易殊同也沒什麼好說的,於是也進了那竹屋之中。

那小鷹兒和另一個少年蓮意帶著他們去到不同的房間,拿出單衣給他們更換。

只有曉寒,蓮意將她引去了屋後的溫泉。

“這位姑娘,請在這裡沐浴更衣,蓮意先退下了。”這蓮意生的極為清秀,乍看去竟像個姑娘家,聽了他的聲音後,曉寒可以確定,她就是個姑娘家。

那一泓溫泉清澈見底,池底鋪著大小均勻的鵝卵石,陣陣熱氣湧上來,池邊那一圈翠綠的青竹也顯得有些虛幻。

曉寒看了看四周,終於忍不住溫泉的誘惑,緩緩褪下身上厚重的冬衣,然後是中衣,裡衣,最後是貼身的肚兜和褻褲。

她還是第一次在露天席地之處寬衣解帶,雖然知道沒有人會偷看,可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於是剛一脫下衣物,她就立刻鑽進了溫泉裡,把整個身子都泡進了溫暖的水中。

好舒服啊!

曉寒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滿足的輕喘。

溫暖的泉水溫柔的包裹著她的周身,她的肌膚漸漸泛出粉嫩的微紅,一雙大眼睛也有些迷離。

不知道為什麼,剛進谷時聞到的那股香氣,在這溫泉池裡顯得更加濃郁。曉寒深深了吸了好幾口,只覺得神清氣爽。

她伸手散開頭上的髮髻,將發上的珠翠隨意的扔在池邊的大石上。然後就低垂下頭,柔柔的搓洗著一頭烏黑的發。

洗好了頭髮和全身,她卻還是不想起身。於是就斜斜的倚靠在一塊光滑的大石上,閉著眼享受池水溫柔的撫摩。

“姑娘,你洗好了嗎?”那蓮意的聲音忽然在不遠處響起:“這溫泉雖舒服,可若是泡的久了,會頭暈乏力的。”

曉寒一下睜開眼,不好意思的掩住胸前的渾圓:“我正要起來了。”

蓮意看了看她漲紅的小臉,什麼話都沒說,只是撿起她方才脫下的散落在池邊的衣物,緩緩退了下去。

曉寒輕出一口氣,帶著滿足的笑意走上池邊,拿起蓮意準備好的乾布擦乾頭髮和身上的水珠。

接著看了看替換的衣物,每一件都是白色的。這些衣物全是新制的,看起來極為簡單,可是做工卻很精良,面料也是輕柔軟滑的綢緞。

她一件一件穿好,最後撿起一根玉簪子,把滿頭溼漉漉的烏髮隨意的挽起,就走了出去。

她一走出去,就見那谷主很興奮的衝到她的面前,差點就要握住她的雙手左右搖晃:“這位姑娘怎麼稱呼?”

“孟曉寒。”曉寒被他的熱情嚇了倒退了一步,有些怯怯的說。

“孟姑娘,雖然你是老瘋子帶來的,可我還是想問問你,你可願意依著你的模樣作畫嗎?”

曉寒看了看廳裡坐著的眾人,他們已經換上了單衣,當然清一色都是純白的。

醫仙穿著純白色的衣裳顯得有些滑稽,他正坐在一把椅子上,一手拿著一盤精緻的點心,另一只手不停的把點心往嘴裡塞著。

蘇無遮坐在醫仙的另一邊,本來也在大口吃著點心,可是一見曉寒進去,他就三魂飛了兩魂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曉寒看。

她真是太美了!

因為剛剛泡過溫泉的關係,她的臉頰帶著自然的紅暈,纖細的身段在白色綢衣的貼身包裹下顯得更加玲瓏有致。

她像是沒什麼力氣似的,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慵懶,卻更顯風韻。

至於易殊同,他姿勢優美的斜倚在一旁的軟榻上,強作鎮定的喝著清茶。可是他僵硬的雙手卻洩露了他的緊張。

白虎和玄武都不在這間屋子裡,想必是安置到了別處歇息。

曉寒伸手撩起一抹滑落到腮邊的溼發,猶豫半晌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那谷主有些心急,忙著說:“孟姑娘,你可想好了嗎?若是你不答應讓我作畫,那老瘋子的藥材可就沒有了!”

正吃的不亦樂乎的醫仙端著盤子就跳了起來:“什麼?”

蘇無遮故意說:“我看不如這樣好了,讓曉寒答應給谷主作畫,不過藥材嘛,就由我們帶走。”

易殊同也似笑非笑的說:“我看此法甚好,這老頭兒一路騙的我們好苦。哪能這麼便宜了他?當初寒兒只是答應了陪他雲遊四海一年,可沒答應還要給人作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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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仙這一回跳的更高,他差點連手裡的盤子都扔了出去:“你們這兩個小子就知道壞我的事,不過我知道丫頭一定不會不管我的。是不是啊,丫頭?”

醫仙討好的湊近曉寒,她好笑的說:“如果只是作畫,我倒是可以考慮。只是不知道谷主能不能讓我欣賞一下您的畫作?”

谷主二話不說,立刻拉上曉寒,風風火火往旁邊的屋子裡走去:“你跟我來。”

易殊同和蘇無遮動作迅速的跟了上去,只有醫仙,因為胸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所以不慌不忙的坐在廳內繼續吃點心。

谷主帶曉寒去的那間屋子裡幾乎什麼擺設都沒有,不過到處都掛滿了畫卷。畫上是很多個形態各異的年輕女子,她們或在林中嬉戲,或在池邊垂釣,或者只是靜靜的偏坐一隅。

畫工細膩,人物栩栩如生,一笑一顰都生動的躍然紙上。

曉寒驚嘆不已:“谷主的畫,好生了得!”

蘇無遮在各幅畫間穿行,不時的發出“嘖嘖“的讚歎聲。

連易殊同的目光裡都帶了讚賞之色。

那谷主頗有幾分自得的對曉寒說:“你覺得如何?這樣的畫必不會辱沒了你。”

曉寒看著畫上那些形態各異的女子,說不動心是假的。她猶豫了一會,點頭應了。

谷主大喜,於是叫來蓮意帶她下去歇息,約好了明日為她作畫。

一晚無事,曉寒早早就安睡了。易殊同和蘇無遮連同醫仙,把百花谷主的十幾壇百花釀幾乎喝了個精光。

第二天一大早,喝的一身酒氣的三人才回房去休息。因為谷主說了作畫之時不許他人打擾,所以才會拿出那麼多百花釀餵飽他們。

曉寒換上一襲輕柔的白色紗衣,在蓮意的帶領下,隨著谷主走進那片竹林中。

竹林深處有一方巨大光滑的岩石,谷主讓曉寒斜臥在上面,做出輕鬆的神態,就鋪開畫軸,開始揮毫。

時間似乎過的很快,在屋裡酣睡的三人似乎沒睡多久,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來。

易殊同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翻身坐起:“玄武,怎麼了?”

“是百花谷主。”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孟姑娘不見了!”

“什麼?”這一下,連蘇無遮和醫仙也醒了。

易殊同已經一腳踢開房門:“不見了?你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作畫的嗎?”

谷主滿頭是汗,聲音慌亂:“我們本來是在作畫的,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我跟蓮意都睡著了。等我們醒過來,孟姑娘就不見了。”

“在何處不見的?帶我過去?”

“就在那邊的竹林裡。”

易殊同一把揪住谷主的衣領:“玄武,白虎,立刻在周圍尋找,看有沒有陌生人進來的痕跡。”

“是。”玄武跟白虎立刻閃身飛出。

易殊同帶著谷主趕到竹林深處,只見大石前的桌案上,那副畫已經勾勒出一個大致的線條,能看的到曉寒斜窩在岩石上的模樣。

“這周圍都找了嗎?”

“全都找過了。”回話的蓮意:“這事很古怪。我家師父作畫的時候,經常幾天幾夜不睡覺。若是不畫好,他甚至連飯都會忘了吃。可是今天居然會睡著了,連我也是。”

易殊同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是他還是鎮定的走到岩石周圍檢視。

沒有留下任何足跡,四周的青竹上也找不到痕跡。帶走寒兒的人一定是個絕頂高手。

在他們到達百花谷之時,易殊同已經派玄武四處檢視過,並沒有發現其他人來過的痕跡。再說此處深藏於雪山之中,尋常人一定找不到這裡。

一時蘇無遮和醫仙也趕來了,醫仙給一臉慘白的谷主和蓮意把過脈,臉色也有些慌亂:“你們中了迷香。”

迷香?這麼說,寒兒真的是被人帶走了!可是到底是什麼人?出於什麼目的?可以潛入這種地方,甚至避開清醒的玄武和白虎,無聲無息的帶走一個大活人?

那種不好的預感更加強烈,易殊同已經失去了開始的鎮定:“都去四處檢視,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這裡四面都是雪山,進來的時候寒兒是靠著他跟蘇無遮的保護才平安的到達。若是歹人想帶她出去,她怎麼熬的過嚴酷的雪山?

整個百花谷都被他們翻遍了,可是到處都一無所獲。沒有一處地方留下了任何痕跡,這個人不但是個高手,更是個謹慎的高手。

“到處都看過了,沒有任何發現。”玄武和白虎那邊的結果也是一樣的。

“前輩,那迷香是哪裡的迷香?”易殊同忽然問醫仙。

“就是那些下三濫的小偷常用的迷香,到處都有的賣。”醫仙告訴他,想從這條線上查是不可能的了。

蘇無遮急得團團轉:“今日那竹林邊,是玄武和白虎守著的嗎?”

白虎道:“我們怕擾了谷主作畫,只是在林外守候。並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

“你這百花谷可有什麼仇家?”易殊同忽然一把揪住半晌不說話的百花谷主。

“仇家的話,我確實結了不少。你也知道百花谷內有各種珍稀藥材,想求藥之人當然也不少。”

那麼這件事,難道是衝著百花谷主去的?畢竟寒兒不可能會結下什麼仇家。當然,這樣的高手,十有八九是衝著他易殊同去的。

不知不覺,兩個時辰過去了。易殊同看看天色:“不能在這裡耗下去了。玄武,通知所有人,去雪山上找。這裡沒有痕跡,雪山上一定會有。”

“訊號已經發出去了。只是此處偏僻,可以聚到的人手也不夠。”

“有多少算多少,我們四個人每人搜一個方向,發現什麼就立刻用訊號通知。”

“你們現在要去搜山?”谷主忽然站了出來:“今日山上天色有異,恐怕不不久就會有大風雪。”

“那就更要去搜了。若是寒兒出了什麼事,或是因你百花谷的事而出。我一定讓你這個百花谷,就此消失!”

易殊同話音未落,就已經飛身出去。

“公子,等等!”玄武追上易殊同,把一件黑色大氅遞給他:“孟小姐可能穿的單薄。”

易殊同點點頭,眉頭緊鎖:“玄武,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寒兒。”

玄武感覺到公子好像是有生之年,第一次這麼慌亂。這事來的蹊蹺,在沒有一點跡象的情況下,孟小姐憑空就消失了。

若真的是被人帶去了雪山,穿著薄紗衣的她,就算沒有被害,也只怕凶多吉少了。

可是他不敢把這種話說出口,他只能盡一切努力去尋找。這裡處於北地,又在極度兇險的雪山之上,以易家之力也無法在一時湊到搜山的人手。

現在只能祈求孟小姐沒有出事,不然,他家公子可能真的會剷平了這裡。

山洞裡也毫無發現。易殊同已經問過了,想出去雪山,還有一條谷主使用的暗道,可是那條暗道並沒有開啟的痕跡。也就是說,那帶走寒兒之人並沒有使用這條暗道,或者說,並不知道。

剩下的路徑,就只剩下眼前巍峨的雪山。易殊同狠狠的吸了一口氣,以絕頂輕功往上攀去。

沒有!沒有!到處都沒有足跡!

什麼都沒有!

這不可能!

沒有人可以憑空消失!

若寒兒真的被人帶走,那就一定會留下什麼!

除非……

易殊同不敢往下想。

這更不可能!

寒兒不可能遇害!

他腳下變得更快,心裡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

寒兒一定不可以出事!

寒兒一定不會出事!

太陽西斜,山上驟然起了風暴。易殊同已經記不清走過了多少個山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被風雪遮擋的眼前,甚至開始浮現出曉寒奄奄一息的模樣。

“砰”!

他一掌打向旁邊,積雪被打散,引發了一場雪崩。

他恨恨的逃離了那處危險之地。風雪更大了!

這是什麼?

腳印。

小小的腳印。

一串模糊的只剩下一點點痕跡的小小的腳印。

他心裡忽然打鼓似的激動起來。這個腳印的大小,應該是!

他順著腳印開始狂奔。因為風雪的關係,很多腳印都被掩蓋了,他只能看到一點點模糊的痕跡。

可是只有這一點點,就已經夠了!

走了一段路,他終於看見一個被異樣立起的大石塊。不敢用力,他輕手輕腳的搬開大石塊,一個深幽的山洞豁然出現在他面前。

“寒兒?”他沒命的奔了進去。

山洞裡透出幽幽的亮光,他一直朝著光亮處奔去。

是寒兒!

是他的寒兒!

他一把抱起睡在火堆邊的曉寒,她身上裹著一條毯子,臉上帶著淚痕,似乎是睡著了。

他探了探曉寒的脈搏,還好,是正常的。解開她身上裹的毯子,也沒有發現傷痕。

“寒兒,醒醒,醒醒!”

他把一股溫和的內力緩緩送入曉寒的體內,她的臉色稍見紅潤,睫毛閃了幾下,終於睜開了眼。

“寒兒,是我,我是殊同。”易殊同的聲音溫和有力,可是他的身體卻忍不住輕顫。

在他的身邊,寒兒居然還會遇到這種危險。他永遠也無法原諒他的失職!

曉寒失神了一瞬間,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

下一刻,她沒命的摟住他的脖子,眼淚洶湧而出。

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緊緊的抱著她,溫柔的輕撫她的後背,等她哭個夠。

好久好久,她才止住了淚,哽咽著停了下來,抱緊他脖子的胳膊也松了松。

他伸手擦掉她的淚:“沒事了,已經沒事了。我帶你下山,我帶你回家。”

他脫下身上的大氅,正要披在她身上,她卻猛地往後一躲。

“寒兒,怎麼了?”

曉寒雙目微腫,臉色非常難看。

“到底是什麼人把你帶到這裡來的?別怕,有我在這裡,我不會離開你半步。別怕,寒兒。”易殊同柔聲哄她。

可曉寒卻死死的咬住牙關,拼命的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易殊同心裡湧起不好的感覺:“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她拼命的搖頭,可是神色看起來卻完全不像沒事的樣子。

“寒兒,究竟出了什麼事?”

“你別問了!什麼事都沒有!”她的眼淚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易殊同心疼的把她摟進懷裡:“好,我不問了,我什麼都不問。我帶你下山,好不好?”

曉寒含著眼淚,還是拼命的搖頭。

“為什麼不想下山?一會就要天黑了,這裡晚上會更冷的。乖,不怕,有我陪著你,不會有事的。”

曉寒的聲音無比哀傷,甚至顫抖的讓人覺得難受:“我們不要下山,不要下山。我不要下山,我求你。”

易殊同看著她的模樣,心疼的幾乎發顫:“好,我們不下山,不下山。我們就在這裡,乖,不怕了,不怕了。”

到底是什麼人,讓寒兒幾乎整個人變了模樣。

到底出了什麼事?

易殊同抱著她微微發顫的身體,不斷的低聲哄她。

洞中一夜(章節名稱)

好久好久,曉寒才稍稍平靜下來。

易殊同已經把洞口堵好,又用洞內餘下的柴禾把火堆燒的更旺。

他從懷裡摸出一個小小的葫蘆,拔開塞子,輕輕送到曉寒的嘴邊:“喝一點,可以暖身子。”

那是他臨時帶上的百花釀。

曉寒雙眼無神的盯著那個葫蘆看了好一會,終於伸出手,接過去,喝下一小口。

酒很醇香,可是她卻什麼味道都嘗不出來。

幾個時辰前她差一點就命喪當場,好在那個人最後還是下不了手,才留下了她這一條命。

她還記得那人在離開山洞前兇惡的聲音:“待會一定會有人帶你出去!你記住我說過的話,要是敢違背,你知道下場會是什麼!”

那個人丟下她就走了,還好他臨走時記得生了一堆火,帶她來的時候給她裹了一條毯子,不然,她恐怕早就凍死在這裡了。

她有試著走到洞口,可是那塊大石她沒有辦法移動分毫。就算是移動了,她恐怕也沒辦法一個人下山。

她只好又回到火堆邊,抱著身體瑟瑟發抖。

那個人說會有人來帶她出去,她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不知怎麼的她就哭了,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那個人甚至還要凌辱於她,後來不知是因為她的哀求起了作用,還是看著她那副寧死不從的樣子有些倒胃口。他放手了。

那個時候,她寧願死了,也不要受到那種屈辱!

幸好一切都沒有發生。

可是那種恐懼卻滲進了她的心裡,一點一滴,在安全的時候開始萌發,伸出無數細幼的藤蔓,纏住她的心,讓她幾乎不能呼吸。

她想到那一個瞬間,腦子劃過易殊同的臉孔。她想到她在心裡拼命的大叫:快來救我!

可是他始終沒有出現,在她以為她會死掉的時候沒有出現,在她以為她會被侮辱的時候也沒有出現!

現在她沒事了,他才來做什麼?看她被害的不夠嗎?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又何嘗會遇到這種事?

曉寒猛地用力,一把將摟住她的易殊同推了個趔趄:“你走!”

“寒兒,你怎麼了?”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見你!你走!”曉寒失控的大喊大叫。

易殊同見她的樣子有些奇怪,下意識的就衝上去把她抱的更緊!

曉寒拳打腳踢,甚至用嘴在他的肩頭、下巴上狠狠的用力咬。

他始終一動不動,只是溫柔而堅定的摟住她,用最溫和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邊輕聲說:“沒事了,寒兒,已經沒事了。”

他的心裡像是有一把銼刀在上面狠狠的來回拉動,他直覺感到,曉寒一定發生了什麼,而且,是不堪的事。

他一定要找到那個人,不管他做了什麼,他都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可是眼下,他得讓寒兒平靜下來。她的嗓子都叫啞了,眼睛也腫的核桃一樣。至於心裡,易殊同甚至不敢再往下想了。

終究是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曉寒歇斯底里的發洩了這麼久,身上的力氣終於用光了。她渾身一軟,躺倒在易殊同的懷裡。

易殊同趕緊抱著她坐回毯子上,用大氅緊緊包住她,勉強喂她喝了幾口百花釀。

“沒事了,乖,已經沒事了。”易殊同溫暖的手掌輕輕摩挲曉寒的後背,讓她慢慢安定下來。

等她不再間或的哽咽一下,也不再流淚的時候,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暫時,她沒事了。

洞裡一片靜謐,只聽見火堆燃燒時發出的“噼裡啪啦”聲。

“對不起,剛才,我不是有意的。”曉寒忽然小聲開口。

易殊同大喜,更加用力的抱緊她:“寒兒,你好些了嗎?”

“恩。”她輕輕的點頭,聲音有些有氣無力。

“是不是累了?我看你一天沒吃東西,我帶你下山去好嗎?讓梨花給你煮些甜湯,你吃了以後再睡上一覺。好不好?”

“不要!”曉寒把頭埋進易殊同的懷裡:“我不要!”

“好,好,不要,不要。那我抱著你睡一會,好不好?你哭了這麼半天,一定很累了。”

曉寒下意識的點頭,易殊同把毯子在地上鋪好,然後抱著曉寒躺下,身上蓋著他的大氅。

曉寒的身體間或還是會不受控制的抽搐一下,易殊同輕柔的按摩她的後背,直到她完全平靜下來。

她把臉埋在易殊同的胸口,心裡漸漸平靜了很多。

她不能下山去,這個樣子下去,誰都知道她遇到了不測。她不希望梨花為她擔心。

這裡她明天就會離開,對於百花谷主和醫仙,她只能說聲抱歉了。她現在只想回家,只想回到家人的身邊。

“冷嗎?”易殊同握住她的一隻小手,只覺得她指尖冰涼。

“不冷。”怎麼會冷呢?他的身體熱烘烘的,就像一個大暖爐,讓她覺得溫暖還有安全。

“那就好,睡吧。我會守著你,好好睡一覺。乖。”易殊同柔聲哄她。

曉寒終究抵不住睏倦,漸漸入睡。

夜裡,易殊同除了起身添柴以外,再沒有離開過她一步。

她睡的很不安穩,一直在做噩夢。夢裡有一個兇惡的男人在追逐她,她沒命的跑,沒命的跑,可還是被他追到了。

“你想跑?沒那麼容易!”那男人一把揪住她,然後用力一撕,她的衣裳裂開了!

“不要!不要!不要啊!”

“寒兒,寒兒,醒醒,醒醒。沒事了,已經沒事了。”

曉寒從夢魘中醒來,只覺得通身冰涼,心裡止不住一股噁心的感覺。

她忽然伸出雙臂,抱住易殊同的脖頸,在他耳邊低語:“殊同,我好害怕。我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

易殊同心疼的整個心都在滴血:“是我不好,我應該時刻守著你。若不是我疏忽大意,你就不會被帶來這裡。是我的錯!我一路上都在想,倘若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殺了那個害你的人,然後就去陪你。”

“為了我,不值得的,一點都不值得。”曉寒喃喃的說。

“值得,只要是為了你,就算要我負了全天下人,我也在所不惜!”

“寒兒,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別問了,我什麼都不想說。”

“寒兒。”

曉寒的雙手在微微發抖:“我求你,不要逼我。我不能說,也不想說。我只當是做了一場噩夢,只當是一場噩夢……”

“是不是有人欺負了你?”易殊同不知道他是怎麼把這幾個字說出口的,他知道她衣著完整,可是她的神態,實在是……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我求你,不要問了。”曉寒的聲音虛弱無力,她知道她什麼都不能說。

可是至少,今晚,她在她最需要的人身邊。

他守著她,他抱著她,他的懷抱永遠都這麼溫暖。

原來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從來都沒有。

在以為快要死去的那一刻,她也只想到了他。

她真是傻,為了心底的固執,不但折磨他,也在欺騙她自己。

明天,走出這個山洞,她跟他,又要做回陌生人了吧。

她心裡猛地一痛。

藉著微弱的火光,她� ��深的凝視面前這張曾經讓她驚為天人,後來又深深刻在心裡的俊顏。

“殊同,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當然,我心裡只有你一個,到死都是。”

“那就好,那就好。”她忽然嬌美的一笑:“殊同,親我。”

“什麼?”易殊同的身子忽然僵住了。

“親我。”她已經伸手解開身上的衣服,眼波中的妖媚讓易殊同無法拒絕。

他強行壓下躁動的內心:“寒兒,你究竟怎麼了?不要胡鬧。”

“我沒有胡鬧。”話音一落,她居然用她的嘴直接堵住了易殊同的雙唇,好讓他不再說那些煩人的話。

“寒兒。”易殊同覺得曉寒相當不正常,就算是從前他們最繾綣的那段日子,她也不會這樣主動誘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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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變成這樣?為什麼她看起來就好像下一刻就會碎掉?

“寒兒,別這樣。我不想你做出後悔的事。”

“你不想要我?”曉寒的外衫已經整個脫下,只剩下輕薄的中衣和內衫。

她胸前飽滿的渾圓因為急促的呼吸微微顫動,易殊同咬著牙說:“我怎麼不想要你?可是你今日情緒不穩,到明天你一定會後悔的。”

曉寒忽然握緊了拳頭:“原來你也怕我遇到了什麼,所以開始嫌棄我。呵呵,我早該知道的。”

她的表情變得比剛才更加脆弱,易殊同心裡一慌,眼看她就要轉過身去,他大手一拉,將她捲進懷中:“是你說的,你不會後悔。”

曉寒的眼裡閃過一道光芒:“是,我不會後悔。”

火熱的吻重重的落在她的唇上,他急切的想要擁有她,想要好好愛憐她。

薄紗衣飄落到了一旁,她轉眼就變成了剛出生時的狀態,全身的肌膚都在火光下閃著誘人的光。

“寒兒,你比從前更美了。”

易殊同的唇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方,他細緻的輕啄她的全身,每一個地方都不放過。

她的身體開始發熱,泛上淡淡的粉色。

她的兩腿之間湧出溼意,隨著他的唇舌所到之處,春潮般的浪湧過她的周身。

她霧濛濛的大眼睛愈發迷離,聲音嬌弱的幾乎兩指一拈就會斷掉:“殊同,殊同。”

修長精壯的身軀終於覆蓋上玲瓏纖軟的嬌柔,他堅定有力的撥開她最柔軟的部分,然後兩人合二為一。

一滴淚忽然湧出她的眼角,趁他還沒注意到的時候,她又偷偷的抹去。

這樣真好!

她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這樣跟他親密的融為一體。

就算是最後一次也好,就算是最後一次也好!

讓她忘了所有可怕的夢魘吧!

這一刻,她的夢裡再沒有眼淚和恐懼,只剩下他滿漲的愛意,還有溫暖……

整整一夜,她苦苦纏著他,像個貪得無厭的蕩女,一次又一次的要他愛她。

他雖然覺得古怪,卻無法抵擋心愛之人的求歡。

一波接著一波的快樂,讓她虛弱的身體終於承受不住,她叫著他的名字沉沉睡去。

他就那樣深埋在她的身體裡,擁著她不肯放開。

他的寒兒,終於又是他的了嗎?

“唔。”曉寒終於從幸福的夢境裡醒來。

入眼的是易殊同含笑的俊臉,她扭了扭身子,才發現他還在她的身體裡。

“你!”她的嬌嗔沒有讓他覺得羞愧,卻反而變得更加興致勃勃。

可是她昨天那麼虛弱,又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他不可以再讓她勞累了。

他慢慢起身,用絲帕清理她的身體,然後幫她穿上衣裳。

“身上酸嗎?”

曉寒看著他溫柔的笑意,悲傷終於忍不住從心頭湧出。

“你說,為什麼我們沒有早點相遇呢?”

“恩?”易殊同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曉寒的眼裡泛著水光,聲音有些發顫:“為什麼我沒有在很早很早以前就遇到你。那樣的話,我們就不會經歷那麼多的事。那樣的話,也許現在我們早就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婦。有幾個滿地亂爬的小孩子,每天家裡都吵吵鬧鬧的,但是,卻很溫暖,很快樂。”

如果早一點,再早一點,她就會獨屬於他一個人!他也只獨屬於她!

“寒兒,我們現在也不晚的。我帶你回家,我去跟你爹提親,我們成親以後,你想生幾個就生幾個……”

“夠了!不要再說了!”曉寒忽然打斷他的話,猛地站起身來,撿起滿地零亂的衣裳:“收拾好,我們就下山吧,我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