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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夜探

燈燭輝煌的花廳裡,正中擺了一桌山珍海味,兩個相貌英俊的男子正在對飲。

換下一身白衣,穿上一件深紫袍子的易殊同微眯著眼,看著面前一臉笑意的項君復。他們兩人的身邊各坐著兩個美豔的丫鬟,幫他們斟酒佈菜。

一聲不吭的玄武站在易殊同身後不遠處,沉默的看著主人的一舉一動。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公子自小就膽大妄為,隨性所至,可是這一回,他是真的猜不透公子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以他的性格,居然會願意跟項君復這等俗人同桌共飲,這實在不是公子的平素所為。到這項家莊來,真的只是為了送那項夫人一程嗎?

玄武並不認為公子對那項夫人真的有所圖謀,畢竟公子的心裡有一個從很久以前就裝著的人。若不是因為那人,公子那晚也不會身受重傷,更不會誤入項家莊,見到那個美貌的項夫人。難道那一晚發生過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玄武自幼跟在易殊同的身邊,成年後更是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他的一切,也從來都沒有瞞過玄武,只是現在他做的事,連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更別提告訴玄武了。

項君復不斷的跟他說著武林中最近幾年發生的大事,不停的讚美易家在武林中的名望。易殊同心裡好笑,不是愛妾被擄了嗎?怎麼他看起來絲毫都不著急?

或者說,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把女人放在心上。不管是妾室也好,曉寒也好,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想到曉寒,易殊同的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這幾天他跟她同處一個小小的車廂之內,鼻尖總是縈繞著她身上傳出的醉人幽香。還有她那副強作鎮定,實則慌亂的小模樣,都撩逗的人心中癢癢的。

他忽然想知道,那個小人兒現在正在做什麼事。一念及此,他也沒了敷衍項君復的興趣。

淡淡的打了個哈欠,他說:“多謝項莊主盛情款待,只是今日車馬勞頓,我想早些歇息了。項莊主愛妾被擄,想必也不易在此久留。我看今日還是散了去,待莊主救回了愛妾,我們再好好慶祝一下。你看如何?”

項君復見他露出倦意,趕緊站起來說:“那就請易公子好生歇息。香雪,好好伺候易公子。”

易殊同身邊那個最美豔的丫鬟立刻粉面通紅,低聲應了,就要攙著易殊同回去客房。

易殊同輕輕躲開了香雪的雙手,笑著說:“我一向習慣由玄武服侍,所以不敢勞煩香雪姑娘。”

說完他就徑自往客房走去,好像這裡不是他做客的地方,而是他自己的家。

玄武對著項君復點了下頭,就跟在易殊同的身後走了。

回到客房,早已有人準備好了香湯供他沐浴。他跟玄武都毫不客氣的洗乾淨身子,然後他就躺到客房柔軟舒適的大床上。

睡在榻上休息的玄武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公子,我們此番前來,究竟所為何事?”

“無事。”易殊同呈大字型躺在軟床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上等綢衫,衣襟半敞。

無事?玄武眼中抹過一絲詫異。

易殊同懶懶的解釋道:“我就不能隨便出去走走?這裡有好吃的好喝的,還有美人可以看,何樂而不為?”

玄武不屑的說:“公子別忘了,您口中的美人,早就是別人的夫人了。”

“那又如何?我若是喜歡,便是皇帝的女人我能得到。”

玄武知道易殊同那天不怕地不怕,什麼禮教都不放在眼中的性格。他沉聲說:“哦?這麼說,公子是真的喜歡那美人了?”

易殊同沉默了,他不敢說自己喜歡孟曉寒。不過他確實是被她所吸引了,不過,也只是被吸引而已。

玄武把主子的沉默都看進了眼裡:“公子,你若是不喜歡她,就別害了她。”儘管只有短短的幾天,可是曉寒的溫順和善良都被他看在了眼裡,他也看見了曉寒在公子面前羞紅的小臉。

公子的魅力他自是再清楚不過,若是有心招惹一個毫無心機的懵懂少女,那是手到擒來的一件事。可是公子的心裡早已有了一個人,到頭來,那少女只會受到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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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殊同何嘗不知道玄武的心思,可是他向來特立獨行慣了。再說曉寒對他也確實是有深深的吸引力,這些天,正是因為這些吸引力,才讓他從那晚的傷痛中走了出來。

他忽的翻身坐起,玄武敏捷的跳了起來:“公子。”

他衝著玄武微笑:“我出去逛逛,你先歇著吧。”說完,就推開客房的木門,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暗夜之中。

玄武輕嘆了一口氣,緩緩坐回了軟榻上。希望那個美麗的女子,可以把持住自己的心。

此時已是三更時分,曉寒的院子裡一片寂靜,所有的人都睡著了。一個輕巧的身影落在了曉寒房間的窗外,過了一會,便消失不見。

那從窗外消失了的身影,此時正站在曉寒的床邊,就著屋裡徹夜不滅的燭光,一眼不眨的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人兒。

還是那股幽香,似蘭非蘭,似麝非麝,裹著一絲清甜,鑽進易殊同的鼻尖。他深吸了幾口這幾日已經很熟悉了的香味,大大咧咧一屁股坐到曉寒的床沿,看著她恬靜的睡顏。

她睡得真香,那雙柔美的大眼睛此時閉的緊緊的,一排小扇子似的濃密睫毛在她白嫩的小臉上投出一片陰影。粉嫩的唇瓣微張,在燭光的照射下,帶著一□□人的味道。

易殊同靜靜的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因為均勻的呼吸,緩緩起伏的胸口。這個小妮子,睡覺的時候居然還會掀被子。

他忍住笑意,將那床輕軟的絲被小心的往上拉了拉,蓋住她露在外面的單薄肩頭。她的睡顏很美,就像是一個最精緻的瓷器娃娃,既美好又脆弱。

她跟她,還真是不同呢。易殊同的眼前晃過一個同樣美麗的身影,同樣美麗,卻又那麼不同。

那個女子美的張揚,奔放的性格就像一團火,讓他奮不顧身的投身其中,不管會不會玉石俱焚。

他已經被焚掉了,不是嗎?那一晚,他被她燒的遍體鱗傷。是床上的這個小女子,一聲不吭的收留了他,用她柔軟的小手喂他吃藥,也不管他是不是惡人。

繃得緊緊的嘴角再一次露出了微笑,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以指尖輕撫她嬌嫩的面頰。指尖傳來的觸感極好,讓他忍不住在她吹彈欲破的小臉上輕輕移動,緩緩撫上她水嫩的雙唇。

他先是撫過她薄薄的上唇,然後移到微豐的下唇上,感受到那份讓人愉悅的柔軟。他樂在其中,食指和中指停留在她的小嘴上,捨不得離開。

曉寒還在沉睡,只是睡的極不安穩。她覺得像是有什麼小蟲子爬上了自己的臉,害得自己癢的難受,現在那蟲子甚至爬到了她的嘴上。不行,要是進了她的肚子裡可怎麼辦?

她伸手抹過自己的嘴,想把那只蟲子趕走。可是不一會,又爬來了一隻。曉寒終於害怕了,這世上她最怕的東西就是那些蟲子。

她哆嗦著從睡夢中醒來,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麼可怕的蟲子。可是當她睜開迷濛的雙眼,卻看見了更加嚇人的一幕。

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穿著單衣,敞著懷的男人!這個男人坐在她的床前,用兩根手指摩挲著她的唇瓣!

“夫君?”還未清醒過來的曉寒,以為是項君復在宴客後,走到了她的房裡。不然,還有哪個男子可以堂而皇之的坐在她的床上,用手指放肆的撫摸她的臉頰和唇瓣。

“你想他了?”一個慵懶的聲音輕輕的響起,若是仔細聽,還能聽出其中的幾分不滿。

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曉寒以從未有過的速度翻身坐起,她的小臉瞬間變得煞白,嘴唇不受控制的顫抖著。

怎麼,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她一下就認出了那個聲音,那個獨特的,讓人一聽就不會忘記的聲音!接著她睜大眼睛仔細的辨認,沒錯,就是他!

他張好看的不像話的俊臉,帶著淡淡的笑意。修長挺拔的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綢衫,腰帶鬆鬆垮垮的系著,胸前露出一大片麥色的肌膚,頗有些誘惑的意味。

為什麼他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自己的床前,甚至,甚至輕薄於她!

憤怒從曉寒的眼底射出,她方才差一點就尖叫出聲,此刻看清楚了他那副滿不在乎的調笑模樣,她徹底的憤怒了。

“出去!”曉寒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壓抑住了聲音。她不敢大聲說話,她害怕吵醒睡在外面的梨花她們。若是被人發現她的房裡出現了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那明天,她就等著浸豬籠了!

易殊同不動,他好整以暇的收回了自己的手,笑的一臉無害:“我只是擔心你睡的不好,所以過來看看你。”

曉寒的雙臂緊緊的環抱著自己的身子:“易公子不懂什麼叫做男女授受不親嗎?這裡我的房間!請你立刻出去!”

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我要是不出去呢?”

“你!”

“你可以叫人來把我攆了出去,只不過這樣的話,你的聲譽也會受損的哦。”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易殊同的身上已經被曉寒戳出了無數個窟窿。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羞辱我對你有什麼好處?若是因為你給了我烈雲劍,當初,你大可不必故作大方把劍給我!”

易殊同聳聳肩:“我說過了,我要那把鈍劍一點用都沒有。”

“不管你是因為什麼,都不可以這樣羞辱於我!請你即刻出去!”

易殊同看著曉寒因為激動而漲的通紅的粉面,那雙大眼睛裡滿是羞憤不堪。一股心疼的感覺溢位他的心底,他收起了自己調笑的表情,很認真的看著她說:“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曉寒沒有料到他忽然掛上這麼正經的神情,語氣還這麼深情,停頓了一會,她說:“你現在已經看到了,可以走了。”

“你真的這麼想趕我走?”

曉寒強迫自己不去看他有些受傷的眼眸:“算我求你了,出去!”

易殊同站起身來:“好,我出去。寒兒,夜裡涼,記得蓋好被子。”他伸手在曉寒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把,然後衝她悠然一笑,轉身走到窗前,出去了。

曉寒徹底愣在床頭,她的臉上似乎還殘留著方才他手指留下的溫度。

從來沒有一個男人這樣看過她,這樣對她說過話。等到易殊同走了好一會,她才意識到自己的心在劇烈的跳動。

這是什麼感覺?為什麼自己的心會跳的這麼厲害?

寒兒,他叫自己寒兒。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

曉寒就那樣縮在床頭,想了一整晚,也沒有理出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