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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所謂合作

“你怎麼在女廁?”

胡騫予沒有回答。

我驚愕異常,卻不能移動分毫,只呆呆看著胡騫予。我真的怕他會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如果他把門拉開……

我不敢想。

就在我心驚肉跳的當口,胡騫予突然回頭,朝我淡淡笑一笑,隨後,竟撿起我那早就破碎不堪的禮服,隨後折回門邊。

胡騫予音色音調都沒變,但在我聽來,他的聲音,為何是這般陰森恐怖?

他說:“你的東西。”

說完,便把那衣服遞了出去。

片刻後,胡騫予將門關好,落了鎖。

胡騫予朝我笑一笑,沒再欺近我,而是跳坐到對面洗手檯上,與我對視。

“你想不想知不知道,姚謙墨看到你的衣服時,是什麼表情?”他笑容可掬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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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頭偏向一旁,不理會他。

“怎麼?心疼了?”胡騫予語氣近乎帶笑,我卻聽得毛骨悚然。

幸好之後,他沒再說過一句話,直到門外再度響起敲門聲,送衣服的人,姍姍來遲。

胡騫予把裝衣服的袋子放到我身旁洗手檯上,之後,不發一言便離開。

他到門口時,才頓住腳步,頭也沒回地對我說:“晚上早點回家,我回家的時候,要看到你。”

胡騫予說完,開門,離開。

我換好衣服,走出洗手間的門,門外無人。

胡騫予將我的衣服給姚謙墨,我對此倒也沒什麼異議。姚謙墨這個人,讓我直覺到危險,讓他知道我和胡騫予的關係,能讓他知難而退,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pub裡依舊熱鬧非凡,我準備向露西告別,卻沒有看到她人。

也罷,這個我原本以為清純無比的女人……暫時,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我折回去拿自己落在休息室的包。

卻不料,此時,休息室竟然還有人。

燈火通明的休息室,門並未關嚴實,裡面透出的明亮光線,將暈暗的走廊照出一線極致的光亮。

而透過門縫,我竟然又看見——

露西和託尼。

而此時景象,令我當場驚愕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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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尼倒在地上,身體幾乎在抽搐。

而露西,躲在離他不出兩米遠處。

而此時,他們之間,地毯上,是一個藥瓶。

我之前聽露西說過,託尼一直有心悸的毛病——

而露西,此時,就愣愣地看著靜靜躺在地上的那個藥瓶,一動不動。

託尼也盯著那藥瓶,手臂伸直,似乎想要夠著藥瓶。

我推門,衝進去。

開門的動靜驚醒了露西,她愕然地看著突然闖入的我,訝然地張著嘴。

“你在幹什麼?!還不救他?!”

我衝她吼。

露西肩膀猛地一震,卻在下一秒,瘋了一樣拼命搖頭。

我不可思議地看了眼露西,趁此時蹲身撿起藥瓶,朝託尼奔去。

露西卻在這時猛地抓住我胳膊:“不行……不行……他,他要害,要害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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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力甩脫她的手,奔到託尼身邊。我用盡全力扶起託尼上半身,把藥倒到手心裡。

託尼顫抖著手,顫巍巍地將嘴貼到我手心,將藥吃進去。

此處沒有水,託尼將藥片吞下,我將託尼攙扶到座位上。

隨後,看向露西。

露西在哭。

我拼命喘氣。

而託尼,則撿回一條命那般,面如死灰,斜靠在座椅裡。

周圍,唯一的聲音,就是露西的哭聲。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他?!”

我好不容易平復了喘息,一步一步走到露西面前,質問她。

她淚眼朦朧地看了我許久,才抽噎道:“為零,是他,是他要,要害我哥……我是……是,在幫我哥……”

我腦子混亂,可是她姚家和她未婚夫的事,我根本也不願多管。

畢竟,我和姚謙墨,並沒有什麼息息相關的聯絡。

等彼此都平靜下來,我轉身,走向託尼,要將他攙走。

就在我走到距離託尼不到兩步路的距離時,恢復了一點精力的託尼,突然,陰測地笑了聲,隨後,託尼看向我身後的露西,說:“你到底是在幫你哥,還是在幫,胡、騫、予?”

胡騫予這三個字,我以為自己聽錯,卻在看到露西瞬間蒼白的臉色時,我確定,自己並沒有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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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去看了眼託尼,隨後視線轉回到露西身上,定定看她:“什麼意思?”

此時露西,眼中一抹一閃即過的光,隨後,她的聲音也不抖了,眼色也不閃爍了,只告訴我:“為零,這事與你無關。”

“與你無關”?

我差點笑出聲來,但依舊強迫自己堪堪斂去臉上其餘表情。

我轉身,目光投向託尼,開口問他:“什麼意思?”

託尼已恢復了些力氣,亦看著我,也許是我在這件事上太過古怪的執著引起了託尼的好奇,他上下打量我,方才說道:“感謝你救我。但這件事,確實與你無關。”

我想了想,隨後回答:“你還記不記得林甚鵬?”

他似乎回想了一下,片刻後,霍然瞪起眼,眉心驟然斂起,眼中戾氣直指向我,隨後,他似乎思忖了片刻,淡淡,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不要告訴我你是……”

我接他的話:“沒錯,我是他女兒。”

聽我這麼說,託尼沉默,扶著椅子扶手,想要站起來。

露西眼神在我和託尼之間逡巡,最後,有些無奈地說:“為零,這件事你不要插手。對你沒好處。”

露西說完就往門邊走。

等露西離開,門砰地一聲關上,我回過神來,問託尼:“告訴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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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我,一瞬不瞬,隨後:“聽露西說,你和胡騫予一道去的香港?”

我雖不知他為何要提及此事,但那還是點了點頭。

“可遇見了李兆佳?”他又問。

我不想與他繞彎子,對他這個問題不置可否,只說:“不要拐彎抹角,我要知道是什麼事讓你和露西翻臉。”

他輕笑出聲:“我準備整垮胡騫予在香港的房地產公司。”

我想了想,隨即也笑:“不要告訴我,你和李兆佳準備聯手整胡騫予的公司。”

他不笑了,又是將我上下打量一番,隨後,也不得出什麼結論,只說:“胡騫予將你放在身邊,真是十足的失策。”

說完,他眼色充滿鄙夷地看了看緊握在手中的藥瓶:“露西原本想向他告密,可惜,手機被我摔壞,她沒有了胡騫予的號碼,一時半會兒聯絡不上他。”

我立刻警覺,惶然不信地瞅了眼緊閉的門扉。

那剛才呢?他怎麼補試圖攔住露西?而讓她就這麼走了?讓她去向胡騫予高密?

“那你不攔住她?”我拔高音量問。

他又笑,自信滿滿:“即使胡騫予知道,大不了暗鬥轉為名爭,我不在乎。”

“不行。”我打斷他,隨後思考片刻,方才開口問他,“你的保鏢可有帶在身邊?”

他眯眼瞅我,隨後答道:“在樓下車裡。”

“叫你的保鏢截住她,軟禁也好,怎樣都好。總之不要讓姚露西見到胡騫予。”

“……”他不答話。

“看我救你一命份上,答應我!”

這回,託尼沒有再猶豫,打電話給保鏢,只說了:“姚小姐正下樓,攔住她。”

短短一句話已交代完,託尼收線,困難的支撐住身體,站起來,緩緩的一步一步朝我走來。

“林小姐,你知道,要我打這個電話,意味著什麼嗎?”

他沒有表情地問我。

我笑。

我當然知道意味著什麼,這麼想著,我向託尼伸出手:“合作愉快。”

託尼終於笑開,雖然還是那種模稜兩可的笑,但他依舊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很好。林小姐,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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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露西,她和胡騫予之間的事,我不需要知道,我只需要讓自己記住:姚露西,不再是朋友。這樣既可。

商場中本就沒有永遠的敵人或朋友。只是,這句話,用在我和露西身上,真是太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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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的時候,在樓下看到胡騫予的車,所以在開門進屋時,見到燈光敞亮的客廳沙發上,坐著這位胡大少,我也並不感到多意外。

見我回來,胡騫予抬腕看看手錶:“我等了你……兩個小時。”

此刻,看著胡騫予的臉,我雖然萬分不樂意,但還是不禁想起露西。露西到底和他,明明本應是毫無交集的人……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可轉念一想,胡騫予和姚謙墨如此熟識,與姚謙墨的妹妹認識,或者說有什麼更深一層的關係,其實也不足為奇。

“想什麼?”胡騫予突然問。

我回過神來,強迫自己不要多想,脫鞋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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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騫予往旁邊挪了挪,拍一拍沙發,示意我坐過去。

我頓一頓,心裡無比鄙夷,卻還是乖乖在胡騫予身旁落座。

剛一坐穩,胡騫予手就伸過來:“怎麼這麼晚?”

我想了想,回答:“和露西說些話,聊的忘了時間。”

我說“露西”,隨後看他反應。

可他絲毫沒有任何不妥,臉上表情偽裝的太好,簡直無懈可擊:“哦?我聽姚謙墨說過,你和他妹妹關係很好。”

頓一頓,他又說:“你和她,聊些什麼?”

我略微偏開臉去,拉出些距離看他,隨後,收回視線,脫了身上外套,搭在沙發扶手上,冒不經心地答他:“都是些女人間的話題。男人,婚姻,還有……”頓一頓,我補充,“……還有,愛情。”

我話說到這裡,胡騫予已表現出一些些心不在焉,手臂繞過來,摩挲我另一邊的胳膊,淡淡附和我的話:“愛情?那可真是女人間的話題了。”

每次和胡騫予聊天,我都會覺得無比疲累。話要說的圓滑,不留破綻,防著彼此的心。

可我也要感激胡騫予,因為是他教會我,一個人,原來可以這麼虛偽。

他的手漸漸移到我腰際,我側了側身,正面迎向他:“那你們男人之間一般都聊些什麼話題?”他明顯不想回答,親親我的嘴,“你今天的問題可真多……”

說完,隨後又俯過身來,這一次,胡騫予給予我一記長吻。

吻完,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可沒想到,他竟然開口:“男人間的話題?我想想,生意,利益……自然,還有女人。”

“那你……”我正要開口,他又吻下來。沒有方才吻得那麼溫柔,又是啄一下唇角,舌就緊跟著侵襲進來。

“我們不該繼續這個話題……”唇齒糾纏間,我聽見胡騫予的聲音,在我唇間響起,“應該繼續的,是洗手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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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胡騫予拉扯著,跌跌撞撞的進到臥室,一路上該脫得也都脫得差不多了,我被胡騫予壓制住手腳,掙扎著要先去卸妝洗漱,也推他去洗澡。

他不讓,手臂一攬,將我放置在床上,隨即傾身相覆。

我抬眸看他,問:“不要告訴我,你這麼髒就想要上我的床?”

胡騫予沒說話,只緊了緊放置在我腰腹上的雙手。

許久,他都不說話,手也沒動。

“不洗澡了?”我有些茫然。

他低著眉看我,許久,俯身咬了咬我的嘴唇,問:“昨天打電話給我,是什麼事?”

我偏過頭去,想了想。我不記得自己有打過電話給他,他倒是打了很多通電話給我。

雖然不明白他問這話的意思,我最後也只能給他個模稜兩可的回答:“如果我說,想你了,才打電話給你,你信麼?”

他笑一笑,搖頭。

我為之氣結,推開他,坐起來。

他這次倒是沒有攔我,我起身走到浴室門口,有些疑惑地回頭,就見胡騫予懶散地側臥在床上,一手支著頭,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我卸了妝,泡了個香薰澡,返回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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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騫予此時坐在床尾,衣著完好,看看表:“47分鐘。”

“抱歉,久等。”說完,我朝衣櫃走,準備換下身上浴衣。正解著浴衣帶子,胡騫予已經走到我身後,攥著我的手,連同浴衣帶子一同攥住,隨後,他一拉一脫,輕易便將我剝了個乾淨。

我的背脊抵在衣櫃上,胡騫予的唇舌順著我的脖頸一路向下,細細品嚐。

我舒服地發出一聲□□。

他的唇舌觸碰肌膚時,便讓我皮膚下的血管輕輕跳。

胡騫予漸漸移到我胸前。我抱住他的頭,胸口被溫暖的口腔包圍住,被舌尖捲住,輕輕舔舐。

我語不成音,抓住胡騫予的頭髮,迫得他抬起頭來。

“你不會是為了我,匆忙趕回來的?”

他終於露出笑容:“你終於猜對一回。”

說完,將我攔腰抱起,我重新回到床上。

他身體重量幾乎全部壓在我身上,我下意識地掙了掙,手得出空擋,脫他的衣服。

“今晚怎麼這麼熱情?”

他笑著點我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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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容易,堪堪分開自己與他的唇,輕柔地擺動著身子,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他看著我的眼,突然眼裡閃過一絲什麼。

頃刻間,我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

一場激情結束,我低頭看自己身上青紫痕跡,胡騫予側臥著看我。

“看什麼?”我問他。

“哭什麼?”他問我。

我有哭嗎?不記得了。

我勉強下床,衣櫃上的鏡子裡,這具身體,破敗不堪。

我對著鏡中的自己笑一笑,隨後朝浴室走。我渾身黏膩,準備去衝個澡。

路過茶几的時候,我不禁偏頭,看著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機。

我想了想,調轉方向,走到茶几旁,拿手機,調出我回家前收到的那條簡訊。

簡訊的發件人是李牧晨。

他約我明天吃晚餐。

我摸摸自己淤青的胳膊肘,疼。

隨後,我按下回覆鍵,回了一個字:“好。”

回覆完,我折回臥室,走到床邊,問儼然一點睡意都沒有的胡騫予:“還要麼?”

我看著胡騫予瞳孔中折射出的自己,輕笑。

我知道胡騫予覺得我不可理喻,甚至覺得我是自討苦吃,但我不在意。

因為,我身上的這些痕跡,雖然嚴重,但應該會在明天晚餐時間消褪許多。

而我需要的,是胡騫予在我身上,留下令人看起來更殘酷、更惡趣味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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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照常工作。

冬天的好處很多,其中一項就是衣服厚重,不用擔心我身上痕跡曝光。

這一天的工作沒什麼特別,硬要說有什麼不同,是李牧晨將晚餐時間和餐廳地點發簡訊告訴我。

我看看餐廳地址。是個不怎麼出名的餐廳,地址偏僻。

李牧晨約我在那裡吃飯,應該想著在那裡絕不會碰見胡騫予。

李牧晨,你終於走出了背叛的第一步。

這麼想著,我心裡笑出來。

而之後,我打電話,在那餐廳附近酒店訂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