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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所謂性命

我不解:“他怎樣?”

“你關心他?”他反問。

“我想看他什麼時候墮入地獄。”我咬了咬唇,說。

可是說完,我便懷疑起自己:地獄?我也做了那麼多錯事,是否,我會和胡騫予一道下地獄?

“他沒什麼。只是公事私事上都有些焦頭爛額。已經有人拿著你的股權託管證明,正式進入恆盛董事局。”

“那很好。”

“你離你的目標,又進了一步。我該說:恭喜。是嗎?”

我想笑,笑不出來,臉僵,扯一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確。你是該恭喜我。”

“他……胡騫予和姚露西的婚禮,訂在下個月1號。”

我緩緩睜開眼,聽了李牧晨的話,一時反應不過來。

許久:“你會去觀禮?”

我挑眉問他。

他點頭。

“那好。到時候,請為我送上祝福。祝他們:永結同心。”

他沉默,片刻後,隱忍著說:“為零,不要這樣笑。”

我摸一摸嘴角。

“笑很好。總比哭好。我痛。”

“心?”

“不。我,為何要心痛?”

我繼續笑。

好不容易笑了出來,怎麼忍心收斂住?

“有時候我會覺得,雖然你沒有胡騫予的手段,但是,你有一顆比他堅硬百倍的心。”他嘆息。

“這可算是誇獎?”

“殘忍,如果也算是誇獎的話,那麼,我的確在誇你。”

聽完他的話,我,再笑不出來。

我不解:“他怎樣?”

“你關心他?”

“我想看他什麼時候墮入地獄。”我咬了咬唇,說。

可是說完,我便懷疑起自己:地獄?我也做了那麼多錯事,是否,我會和胡騫予一道下地獄?

“他沒什麼。只是公事私事上都有些焦頭爛額。已經有人拿著你的股權託管證明,正式進入恆盛董事局。”

“那很好。”

“你離你的目標,又進了一步。我該說:恭喜。是嗎?”

我想笑,笑不出來,臉僵,扯一扯嘴角,似笑非笑:“的確。你是該恭喜我。”

“他……胡騫予和姚露西的婚禮,訂在下個月1號。”

我緩緩睜開眼,聽了李牧晨的話,一時反應不過來。

許久:“你會去觀禮?”

我挑眉問他。

他點頭。

“那好。到時候,請為我送上祝福。祝他們:永結同心。”

他沉默,片刻後,隱忍著說:“為零,不要這樣笑。”

我摸一摸嘴角。

“笑很好。總比哭好。我痛。”

“心?”

“不。我,為何要心痛?”

我繼續笑。

好不容易笑了出來,怎麼忍心收斂住?

“有時候我會覺得,雖然你沒有胡騫予的手段,但是,你有一顆比他堅硬百倍的心。”他嘆息。

“這可算是誇獎?”

“殘忍,如果也算是誇獎的話,那麼,我的確在誇你。”

聽完他的話,我,再笑不出來。

我的傷勢較重,但好在恢復能力極快,半月後,出院,醫生檢查完我身上各處傷痕,略帶驚訝地說:“你的復原能力,超乎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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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言笑一笑,心想:但願我心臟的復原能力,也能如此快。

住院期間,胡騫予與露西,已經完成婚禮。整個新加坡都被這派頭十足的世紀婚禮給驚豔了一回。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我不否認,心臟,一瞬間疼痛。

幸而,疼痛,不過維持一秒。

這樣很好。我對自己說。

接我出院的是我的助理。

李牧晨想要在新加坡照顧我。我拒絕。原因,我一出院就要回香港,不會在新加坡多待。

我出院前一日,李牧晨說,他已訂好機票,隔日便飛回歐洲。

助理幫我開車,坐在車速平穩的車裡,我給託尼打電話。

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

打這通電話之前,我已仔細想過,也已有了計劃。

對託尼,davidyang一事,我只字未提。只因,目前為止,託尼的水平,我還無法企及。

對付他,我不到斤兩。正面衝突,我註定要遍體鱗傷。

我只跟託尼說,想調李牧晨到香港幫我。

託尼沒有當場拒絕,只說這個提議,他要考慮考慮。

“林小姐,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養病。我會暫時請彭崇廉接管你的一部分工作。”

他這麼說,我難免錯愕。我原本以為託尼並不知道我的這一場傷病,我住院的訊息,一直對外封鎖。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在我看來,是恥辱。

“謝謝關心。不過,我已出院,我的工作,暫時還不需要麻煩彭先生。”

“固執的女人。”託尼語帶無奈。

“有我這麼吃苦耐勞的員工,老闆您該開心才是。”

“我已為你批了假,一個月時間。好好養病。一月之後,再為環球打硬仗。不遲。”

我沒有搭話。

“我也是固執的人。我的決定從不改變。”他態度強硬。

我仔細思考。休假一月,這個主意不錯。

看看我能否用這一月時間,將恆盛攪得個天翻地覆?

胡欣一定知道一切,到時,我拿一個殘破無比的恆盛,去換她所知道的所有真相。看她,該如何拒絕?

我自行訂酒店,請助理調頭,開去酒店。之後,我就枕著車靠椅,漸漸睡去。

大病初愈,我容易犯困,一路,睡得無知無覺。

再醒來,是助理叫醒我。

助理並未開去酒店,而是載著我到了碧山某處住宅區。車子已停穩,我揉揉惺忪睡眼,看了看窗外的公寓樓。

片刻後,我偏頭看向助理,等待她的解釋。

“這是李先生的房子。李先生剛才打電話來,我把你留在新加坡休養的事告訴他,他……”

我音色冷:“誰讓你擅作決定的?”

她低頭垂眸:“對不起。”

我嘆口氣,下車去。

到公寓,有傭人開門。並非菲傭,而是薪資昂貴的本地人。

我回頭看助理,下巴點一點那傭人:“李先生請來的?”

助理沒來得及回答,傭人搶先一步:“李先生請我來照顧林小姐你的飲食起居。”

李牧晨這麼做,我受之有愧。想了想,最後決定,傭人的薪水由我自己支出,房租也會每月按時打到李牧晨賬上。

抬眼,看了會兒正朝我微笑的傭人,我努力忽略掉心底那一抹異樣,繞過她,進客廳。

我住的房間已經空置了出來,在房門外看了看,一眼帶過,疑惑又上心頭:這間房,一看就是早就準備好的。

可明明,李牧晨是半小時前才知道我不回香港的。

俄而,我轉身,原本還在玄關的傭人,不知何時,已無聲無息來到我的身後。我一回頭,正撞上她投在我身上的視線。

隱約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不悅地擰眉看她,她很不自然地別過視線:“我幫您把行李放進去吧!”說完,笑著接過我的行李。

****

休養的日子,我過得很愜意。傭人小劉的手藝不錯,我每餐雖都吃的不多,但竟也漸漸長了些肉。只是,不出門的日子,小劉的形影不離,讓我有些無法適應。

偶爾和李牧晨視訊,我抱怨幾句,就見螢幕上,李牧晨一張臉,尷尬、僵硬的神色,一閃而過。

我隨足不出戶,但該有的動作,必不可少。所謂運籌帷幄,我現在也玩了一把。

恆盛在香港的事業是泥足深陷,業務舉足不前不說,為了維持香港公司的運轉,恆盛總部每天都要倒貼一大筆資金。

眾名金融大鱷紛紛對恆盛的海外股份進行減持,如果不是有胡騫予一直苦苦支撐,又或者,少了姚家的幫忙,恆盛幾乎要放棄香港的一切相關利益。

在這種攸關時刻,胡騫予在一片反對聲中,與新加坡國際航空合作,開通一條新加坡至印度班加羅爾的新航線。

班加羅爾有亞洲矽谷之稱,眾多業內人士都無法揣測胡騫予此舉的目的。

但是拿著我的股份,順利進入恆盛的代理人,告知我:胡騫予準備與班加羅爾最大的it公司聯手,開發出亞洲最大的it產業叢集地。

但是,胡騫予的這一提議,遭到眾股東反對,原因很簡單:資金缺口太大,即使有了姚家的鼎力支持,恆盛依舊冒不起這個風險。

況且,連胡欣都站在了股東那一邊,聯合這些外人,反對兒子的提議。

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絕地反擊的勇氣。

所有人都說胡騫予是瘋了。是什麼讓他如此急功近利,不惜以恆盛的未來,去賭短期內的發展?

我猜,他和我一樣,被仇恨攫住了一切。他恨我,恨我告訴他,他親手扼殺自己的孩子。

真是一場好戲。讓我們看看,抱著各自的仇恨,誰會笑到最後。

我不管託尼是怎麼想的,我現在利用他的環球去打擊恆盛,大概也正如託尼所願。

但我已顧不得那麼多了。解決一個,我才有全副精力,去擊敗託尼。

另一個新聞,則遠沒有恆盛這邊的訊息轟動:張懷年宣佈提前退休,他已將律師事務所交給自己徒弟打理,自己則環球旅行、逍遙去了。

張懷年這麼做,那他,一定知道我已經瞭解了他的身份。但是,他這樣逃避,又是為何?

張懷年是我的恩師,教會我最初的手段,可他,又是胡騫予的父親,更是依靠我獲得了恆盛最大利益的人。我沒有出手,他卻先行躲避。為何?

我不解,看著這條法制板塊的頭條新聞,頭有些疼,便撐在電腦桌前,擰一擰眉心。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聲音:

“林小姐,您還看法制方面的新聞啊!”

我一驚,回頭看。是小劉。

她盛了碗甜湯,放到桌上,微笑未減:“剛煮好的,涼一些再喝吧!”小劉一出現,我就下意識警覺,她放下碗的時候,我見她抬眼偷瞥了一下螢幕,我手一抖,立刻關閉網頁。

起身,接過碗,抿了一口,立刻將甜湯還給她:“太甜。重做。”

我是存心為難她,可她的存在令我感覺不適。被窺視的惡感,實在不好受。

****

我現在除了緊盯恆盛的事之外,做的最多的,就是和李牧晨聯絡。他在歐洲那邊,工作並不順。視訊兩頭,隔著兩大洋的距離,我們反而能聊的歡。

這一天,他告訴我:“boss已經通知我了,我下個月將調任到香港環球。”

我笑笑:“那很好。”

“是你的主意?”李牧晨似乎並不樂見。我沉默,並沒有否認。

氣氛有些尷尬。此時,歐洲時間是凌晨,他忙了一天,這麼晚,還要堅守在電腦前,只為和我之間,短短20分鐘的視訊。

所有女人,面對他,都要心軟。

可是,理智提醒我:林為零,你不行。你心軟,害的不是別人,正是李牧晨。

“我相信,你會是個很得力的助手。”

他臉緊繃著,聽我這麼說,笑了,笑容,放肆了點:“為零,我有時候真想問你,你憑什麼?”

我愣了愣,咬唇,視線在電腦桌前遊弋了一遭,不敢看回他的臉。

“憑我對你的愛?”他反問。

我的手,在滑鼠上,握緊。他的這個問題,我依舊沒有回答。

之後,便是長久的靜默。

最後,我受不了,開口:“你那邊也不早了,睡個好覺。晚安。”

說完,關閉對話方塊。

李牧晨的臉,閃了幾下,之後,黑屏。我看著螢幕上反射出的自己。額上還有傷疤,不明顯,但恐怕要跟我一輩子了。

發呆的空檔,我手機鈴響。看號碼,是我在恆盛的代理人打來的。

“林小姐,我遇到麻煩了。”

麻煩事終於來了,早可以料想到,進恆盛的董事局,不可能一帆風順,我到房門邊,反鎖了門:“怎麼回事?”

“胡騫予懷疑你簽署的那張代理合同有假,派出律師阻止,說簽字真實性被認可之前,不準我在董事會上作決議。”

“班加羅爾新航線的決議?”

“是。”

胡騫予這一招,就是想拖延時間。看來,他是連他母親的話,也不聽了。

“林女士,我看您是不是該……”

我接過他的話:“露個面?”

“是。”

我想了想,“好,告訴胡騫予,我下午就去恆盛,讓他驗證簽名。”

“需要我聯絡其他董事,再開一次董事局會議麼?”他試探的問。

我這個代理人,確實聰明至極,什麼都替我想好了,不枉我高薪聘請。

我正要答應,但轉念一想,改變了主意:不需要將所有董事都請到場,但,務必,黃浩然的岳父與何萬成,此二人,一定要到。

****

我這邊結束通話電話,不多時,胡騫予的人,已經聯絡上我。

是王書維。

“林小姐,您好。我是胡總特助。”

王書維每一句冠冕堂皇的話,此刻聽來,讓我覺得無比噁心,“什麼事?”

“您的代理人已經聯絡我們,說您下午會來恆盛,並提議召開臨時董事會。”

“是的。”

“胡總已經答應您的請求,我來電,核對一下董事會的時間。下午2點,董事會開始,但胡總的意思是,您提前半小時到,驗證簽名。”

“好。”

“那好,我掛了,再見。”

“mike!”我叫住他。

他沒有結束通話,也許是有些吃驚,他也沒有說話。

“你不怕我一不小心說漏嘴,你的身份讓胡騫予知道,他讓你滾回美利堅?”

王書維竟然笑了笑:“你不會。”

“你憑什麼這麼肯定?”笑意盡失,王書維聲音又疏遠了幾分:“你欠我的。”

“可你也欠我。”“你欠我一條命,我,卻只欠你一次背叛。你一直很知道,等價交換的道理,不是麼?”

我“啪”一聲結束通話電話,心裡憤憤:王書維,要不是你待在恆盛對我有利,我絕不會讓你在我面前囂張過一秒鐘!

不過,轉念一想,我也沒那麼氣憤了:王書維賣過我一次,如果他同樣方法,再賣胡騫予一次,那麼,我倒是應該感激他。

利用,亦或是被利用,我必須以平靜心態應對,才玩的出一副好牌。

收拾了心情,梳洗打扮,精緻妝容,掩蓋病態模樣,我出現在恆盛大樓的時候,依舊是那個光鮮亮麗林為零。

王書維是總裁特助,我和秘書上到總裁室時,特助親自來接。

“胡總已在會客室久等。”

“謝謝。”

公事公辦,客套話,還是要說全的。

我和王書維,不再是半小時前、在電話兩頭爭鋒相對的模樣,而是,客客氣氣的對話。

王書維領著我和助理朝會客室走。

到門口,門開,我進去,助理卻被王書維攔在門外。

我擰眉看他,他光明正大回視:“胡總只想見您一人。”

透過半開啟的大門,我看見我的代理人也在會客室裡:有代理人在,我也不算和胡騫予單獨見面。

我示意助理在外面等候,自行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