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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番外

開元號船隊重回大黎,已是五年之後。

比預計的返程時間整整晚了一年半之久,直等得整個大黎朝都心急如焚。

莊家大太太於氏更是吃齋念佛,日夜企盼兒子莊蓮鶴的訊息。

這一日聽得船隊於業東登陸,於氏喜得差些沒暈過去。

莊蓮鶴人未到,但五年間繪製的航海圖和將沿途各國情況整理成的書籍都已快馬加鞭的送入朝中,包括火銃亦蒐集到了完整的圖紙和書籍,皇帝連著幾日不眠不休的參閱,最後不免拍著案,大呼了一個“好”字。

船隊雖然在途中因風暴折損了三分之一,但從大黎載去的貨物早已悉數換成了驚人的黃金,且隨船帶回了滿艙的稀奇物件,甚至還不等運回到內陸,就在業東碼頭被等候在此的各方豪門搶購一空,大黎國庫一下子變得滿滿當當的。

皇帝自上位以來,就一直過得拮据,當年下西洋置辦船隊,還靠多方敲打勒索滿朝權貴,最後方能成行。此刻他才覺得滿身舒暢,第一次知道銀錢不愁是什麼滋味。

先不論這些,就是近兩年,莊蓮鶴航海的益處也已顯露了出來,隨著開元號一路的宣揚,海上鄰近的數國已有大膽的商人領了船隊來大黎淘金,沿海的幾個小城飛速的發展了起來,稅收連翻幾倍。照此勢頭發展下去,大黎經濟必然受惠良多。

總之這一趟航海,是無一處不美,皇帝連著數日早朝都按捺不住喜色,一眾大臣亦識得眼色,齊齊吹捧皇上遠見聖明,也尋思著莊蓮鶴此次立功,只怕加官進爵是少不了的,待他回來,定要同他好生親近——雖然他有個克妻的名頭,年紀也大了,但把女兒嫁給他仍是筆穩賺不賠的買賣——萬一真克死了,也還是成為了同氣連枝的親家不是?

朝中不少家中有妙齡女兒的官員,便都派了自家夫人先帶了女兒去莊家走動,在於氏面前先混個面熟,到時提出聯姻也不顯突兀。

於氏自是喜聞樂見,每日家中人客不斷,但是足足等了有兩個多月,銀錢書籍船隊均已移交於朝庭,莊蓮鶴仍是未在黎都露面。

莊家人不由心中生了疑,派了人馬四處打聽訊息。

不料這一日於氏又在園中宴請各家夫人小姐,就聽有人來報,二爺回家了。

於氏當下喜得摔了手中杯盞,連聲道:“快喚他過來見我!”立即又悟到自己忘形了:“不必,此處有太多女眷,還是我去見他。”

其實場中女眷也無一個不想看看莊蓮鶴的,聽得於氏後半句話,不免隱隱有些失望。但這失望還未成形,就見有一人已漫步進入園中,眉眼冷清,身姿飄逸,一如傳說中的謫仙樣貌——如果忽略他左手上的女孩,和右手上的男孩。

場中人俱被驚住,於氏半晌說不出話來,遲疑著問:“這兩個孩子。。。。。。是?”

莊蓮鶴揚眉一笑,露出幾分暖色:“母親,孩兒不孝,一別數年,幸好平安歸來,且您連孫女孫子也多了兩個。”

這些貴婦千金縱有再好的修養,也不禁譁然。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一月來,早有人說莊蓮鶴在船上同個女子膠纏,還生下兩個孩兒。

但這些人總尋思著,男人麼,途中寂寞,尋個樂子也是有的,但孩子一事恐怕就是以訛傳訛了,莊蓮鶴是何許人?能分不清輕重,做下這等事來?

誰知今日人家當真就抱著兩個孩子堂而皇之的出現了——好像,還是特意撿著這個時候來給她們看的。

當下眾人不由竊竊私語。

於氏嘴唇都氣白了:“你說的是什麼話,快同我來!”

一頭朝在座諸位道了失禮,一頭徑自轉身走了,莊蓮鶴不以為意,一邊抱著兩個孩兒跟上,一邊柔聲道:“待會要喚‘祖母’,知道麼?”

小女孩叫裕姐兒,已經三歲半了,奶聲奶氣的回道:“知道。”

一會兒又問:“娘為什麼不來呀?”

莊蓮鶴輕笑一聲:“她躲懶慣了,教爹爹做個先鋒兵呢。”

裕姐兒便眨了眨眼,用粉嫩的手指在臉蛋上刮了兩下:“娘不知羞,爹爹別怕,裕裕在。”

要不怎麼說女兒是父親前世的情人呢?裕姐兒最親近的就是她爹,誰都要往一邊站。

聽得她的稚語,莊蓮鶴亦忍不住在她發頂輕輕的吻了一下。

另一只手抱著的衍哥兒才一歲半,他卻是母親的忠實擁護者,此時口齒不清的爭辨:“娘,不繫~”

莊蓮鶴託著他顛了顛,就嚇得他趕緊摟住了莊蓮鶴的脖子,連聲道:“怕,怕。”

若是葉樂樂在場,只怕又要罵他:“你怎麼就專以欺負衍哥兒為樂?”

只可惜親孃不在,衍哥兒也只好委屈在爹爹的惡趣味之下啦。

於氏一徑到了自己住的停雲院,滿院子的丫頭婆子們看到消失已久的二爺抱著兩個娃兒出現,都忘了手中的活兒,直愣愣的盯著,直到於氏冷哼了一聲,眾人才掩示性的垂下了眼,仍是忍不住眼光往上飄著。

莊蓮鶴隨著於氏進了裡屋,將兩個孩子放到地下:“自己玩兒。”

裕姐兒翻身就爬到了炕上,去擺弄於氏先前放在炕桌上的算盤,衍哥兒也屁顛屁顛的跟著姐姐去了。

於氏皺了皺眉,終是忍著沒出聲,在主位上坐下,指了指下頭的椅子:“來坐這,跟娘說說,是怎麼回事。”

莊蓮鶴依言坐在她下手,也不見慌張:“是怎麼回事,娘都看到了。我已與一女子生了兩個孩兒。”

於氏氣得一拍扶手:“什麼女人?那來的女人?”

莊蓮鶴嘆:“她是安陽人氏,姓佟。您也見過的,原先還來過我們府上,在我書房服侍過幾日。”

於氏早忘了那女子叫什麼名字,但莊蓮鶴唯一一次帶女人回府,她卻是記得:“是她!一看就不是大家女子,你就是要挑個妾,也得仔細著!”

“嗯,我看她挺順眼的。”

於氏搖頭:“瞧她順眼,你也不能在未娶嫡妻前,與她生出兩個孩子,我平日看你是個明白人,怎的做出這種糊塗事來?”

嘴上不停,數落了莊蓮鶴一通。

莊蓮鶴也不分辯,只是神情淡淡的聽著。

於氏越說越覺無力,最後一擺手:“罷了,都已做了出來,又有這麼多雙眼看著了,唯今之計,這兩個孩子是咱們莊家的骨血,動不得。但這佟氏卻留不得,她生了庶長子庶長女,有她在這,誰家女子還敢嫁給你做正妻?只去了她,將這兩個孩子送到莊子上去養著,為娘再細心替你挑選一名賢淑的女子為妻,這家中才太平得了。”

莊蓮鶴點頭以示同意:“也好,只是,娘替我挑選時,不妨多看看性子懦弱的女子,又或是和離、新寡,要再嫁的為佳。”

於氏愣了愣:“何至於此,你是天子寵臣,就算前頭有庶子,這滿黎都的女兒,也都是隨你挑的。”

莊蓮鶴神情微黯:“此事一言難盡,我。。。。。。除了裕姐兒和衍哥兒外,再不會有旁的孩兒出世。”

於氏大怒:“你這是要脅娘,將來娘替你娶了媳婦,你就要曠著她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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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蓮鶴抬眼看她,滿目鬱色,欲言又止:“孩兒在返程時,途經寶象國。。。。。。”

於氏見他突然換了話題,一時轉不過來:“好端端的,又說到這上頭?”

莊蓮鶴道:“正遇上寶象同高夷交戰,孩兒向來自負,孰料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竟是大意負了傷。”

於氏聽到兒子受傷,也不記得旁的,忙向前傾身,拉住了他的手:“何處負了傷?”

莊蓮鶴嘆了口氣:“娘不要再問,總之孩兒除了裕姐兒同衍哥兒兩個,再不會有孩子了。”

於氏呆呆愣住:“你是什麼意思?”不自覺的她目光就往下滑,莊蓮鶴立時不自在的站起了身:“好了,孩兒再去書房見過父親。煩請母親照看兩個孩子。”

於氏坐了半晌,走到炕邊坐下,放低了聲音,試著喚了一聲:“裕姐兒。”

裕姐兒抬起頭,甜甜衝她一笑:“祖母。”

要說莊家第二代和第三代,都沒個女孩,裕姐兒本就生得玉雪可愛,這麼一笑之下,於氏心都軟了半截,抬起手摸了摸她的頭:“你爹爹可說過還要再給你們添些弟弟妹妹?”

裕姐兒奇怪的看著她:“祖母,我爹爹說,我和衍哥兒再不會有弟弟妹妹了。”

於氏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眼圈都紅了。

裕姐兒忙扔了手中算盤,用手去摸她的臉:“祖母不哭,爹爹說有我和衍哥兒兩個,就夠了呀。我們也覺得很好,沒人跟我們搶爹爹呢。”

於氏垂下淚來,一把抱住她,又去把懵懂的衍哥兒圈住:“是呀,夠了。”

等到了夜間,莊家擺宴替莊蓮鶴洗塵,宴罷於氏同莊老爺兩個回了屋,莊老爺就說起莊蓮鶴的打算:“容清這孩子,竟然不打算重新入朝,要用此次的功勞,求皇上多加眷顧老大。何至於此!他日後自己再慢慢提攜老大,也是可行啊。”

於氏悲從中來:“這孩子,這孩子,從小到大,什麼不比人強?偏偏出了這種事,教他如何再有底氣去入朝為官?”

莊老爺一愣:“此話何解?”

於氏落下淚來:“他途中出了些意外,負了傷,怕是不能人道了!”

這一驚非同小可,莊老爺扶住於氏:“此話可不能亂說,他可明著同你如此說了?”

於氏搖頭:“那倒沒有,但他話裡話外,就是這個意思。”

莊老爺拍拍她的肩:“待我明日找人打聽一番再說。”

第二日莊老爺派人四處蒐集了資訊,又叫了莊蓮鶴的長隨福生來問話,得知莊蓮鶴確實在途經寶象國時,不意遭遇兩軍對陣箭雨,當時下襬都被染紅成一片。

得到了切實的訊息,於氏差些沒昏過去,對著莊老爺淚如雨下:“容清這可怎麼是好?”

莊老爺嘆了一聲:“萬幸他已留了後。”

於氏擦了擦淚,尋思起來:“他只這兩個孩子,怎能委屈他們成了庶出?若是再給他尋一門妻室,誰家女子又會懦弱到這般,忍受丈夫不能人道?此事只要傳出一星半點,容清可就無法立足了。到時不是結親,是結仇了。”

莊老爺也點頭稱是:“心有不平,必生風波,容清必然家無寧日啊。”

於氏翻來覆去的想了幾日,終是咬了咬牙和莊老爺商議:“雖則那佟氏身份低些,但她是兩個孩子的親孃,就是為了孩子的前程,也會將此事爛在肚裡不說。不若就叫容清對著她做出副一往情深的樣兒來,娶了她做正妻。這樣,旁人雖笑容清沒有規矩,但依容清今時今日的功勞和聖眷,誰還敢將這話說到明面上來?這黎都城裡的新鮮事每日都有,只要不帶這佟氏出去走動,不出幾日,別人也就忘了。”

莊老爺一想極為可行,兩人議定,喚了莊蓮鶴來吩咐。

莊蓮鶴微微有些驚愕的模樣:“這,她身份低微。。。。。。”

於氏不忍揭兒子傷疤:“低微有什麼要緊?我們這樣的人家,已是在風尖浪頭上,還想同誰聯姻更進一丈不成?也不怕招忌!她好歹是兩個孩子的親孃,由她來照顧兩個孩子,才算妥當。”

莊蓮鶴微微低下了頭,半晌才無奈一笑:“我聽父親和母親的。”

於氏和莊老爺一陣心酸,他們這兒子,豈是輕易聽從人言的?不想負了這傷,志氣都短了,現出這副萎靡的模樣來!真是天妒英材!

當下派了車隊,慎重的隨著莊蓮鶴去迎這佟氏,又敲打僕婦“個個見了佟氏,必要恭恭恭敬敬的”。

莊蓮鶴早已派人給葉樂樂這原身“佟珠兒”的哥哥嫂嫂們脫了藉,安置在黎都郊外一所宅子裡。

這時他引路,領著莊家人馬送了幾車禮來,媒婆也往院中一坐。

葉樂樂看著莊家這一幹下人殷勤的樣子,不由咋舌,將莊蓮鶴拉到一邊:“我還以為你要下些水磨功夫,怎麼這兩日就辦好了,看著這些僕婦的態度,你爹孃也像是情願的。你怎麼辦到的?”

莊蓮鶴笑著幫她把髮絲順到耳後:“沒什麼,就是告訴他們,你不想受生育之苦,除了裕姐兒和衍哥兒,不打算再生了。”

葉樂樂啐他:“騙誰呢,這也能說服人。”

莊蓮鶴攬著她:“少操這些閒心,你只趕著繡套嫁衣出來便罷。”

葉樂樂心裡喜歡:“你定是使了詐,若不同我通氣,有一日我露了馬腳怎麼辦?”

莊蓮鶴笑:“又有何妨?只要三媒六聘成了親,我再帶你泛舟海外,你想受婆婆的氣,也沒地受去。”

莊蓮鶴常賣些關子逗她,但這次任她怎麼逼問,他也不說,葉樂樂無奈,當真只好飛針走線的去預備嫁衣。

這一日卻來了個不速之客,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站在佟家院子前邊徘徊不去。

佟家大嫂子坐在院裡邊曬著太陽邊納鞋底,瞧著這少年,越看越眼熟,終於一拍大腿,扔了鞋底衝進屋去,對著正在繡嫁衣的葉樂樂道:“姑奶奶,外頭來了一個人,我瞧著像是何家少爺,你前頭那個。。。。。。”她不敢說完,葉樂樂卻明白了,怕是源哥兒!

忙道:“你快請他進來。”

佟大嫂子受了莊蓮鶴大把的好處,此刻已經服帖得像只乖貓兒,依言出去請了源哥兒進來。

葉樂樂站在門口迎著,見到佟大嫂子領了個清秀的少年進來,臉上還有些舊日的影子,不由含笑喚了一聲:“源哥兒!”

源哥兒激動得臉上泛起了紅暈,上前兩步,拉住了她的手:“姨娘!”

佟大嫂子便在一邊出聲:“什麼姨娘?小少爺,你認錯人了。”

源哥兒一愣,有些慌張起來:“是,是認錯人了。”

葉樂樂笑道:“嫂子,你先出去守著。”

佟大嫂子會意的一笑,轉身出去。

葉樂樂方才拉了源哥兒進屋:“你沒認錯人,我是你的姨娘呢,你這些年好嗎?我出海去了,沒能去看你。”

語氣很關切。源哥兒一下紅了眼圈:“姨娘,我就最後一次這樣喚你了。”

葉樂樂拍了拍他的肩,黯然道:“是我對不住你。”

源哥兒搖頭:“不,看你過得好,我也高興。”

葉樂樂仔細看他,這孩子是認真的,她心裡很感動,拉了他坐下,拿了碟點心來給他:“我自己做的豌豆黃,你嚐嚐。”

源哥兒拈起一塊咬了一口,笑了:“姨娘做得最好吃。”

葉樂樂攬住他的頭:“好孩子,我沒能照顧你。。。。。。”

源哥兒搖了搖頭:“姨娘,我不怪你,現在有些事,我也看得明白了。”兩人一陣沉默,如今源哥兒已經是何府的頂樑柱,在葉樂樂面前他雖然還看著青澀,但他心裡未必沒本帳,當年何府暗中的洶湧,他必也猜出了幾分。

這實不是個愉快的話題,葉樂樂轉而問道:“你怎麼找來的?”

源哥兒道:“莊先生去見了我母親,也尋了我說話,說是日後你們成了親,我又是他的學生,只要你們回了黎都,我自可大大方方的入府去見您。是我忍不住,現在就尋來了。。。。。。您放心,除了我和母親,再沒旁人知道,當年其他幾個姨娘,已經死在戰亂中了,景州的老人也只帶了幾個過來,只要您回了黎都,母親會約束著不讓他們出府。就是見著,輕易也分辨不出來,您同以前的樣子,已有些不同了。”

葉樂樂摸了摸臉:“是麼?老了?”

源哥兒笑:“是越來越年輕美貌了。”

葉樂樂哈哈一笑:“源哥兒大了,嘴也甜了。”

兩人高高興興的說了半日的話,源哥兒方依依不捨的去了。自此每當莊蓮鶴帶著葉樂樂航海回來,源哥兒便藉著請教功課上門來拜訪,此是後話。

且說莊老爺和於氏唯恐夜長夢多,迅速的給莊蓮鶴和葉樂樂兩人辦了婚禮,葉樂樂一早去敬茶,雖不解其故,仍是照著莊蓮鶴的囑咐裝出副抑鬱的模樣。

莊太太於氏便有些心虛,待她極外慈愛,也沒讓她多跪,笑著吩咐下人:“快扶二奶奶起來。”

葉樂樂心下愈疑,收了一圈見面禮,於氏甚至開恩,不用她服侍用飯,讓她隨著莊蓮鶴回了房。

葉樂樂關了門就撲上去擰莊蓮鶴耳朵:“快說,快說,你搗的什麼鬼?”

莊蓮鶴見她投懷送抱,連忙雙手攏住了她的腰,正要說話,就聽得外面有動靜。

卻是裕姐兒和衍哥兒,這幾日被新請來的養娘拘著不讓打擾爹孃,此時方解了禁,急沖沖的往新房來了。

葉樂樂聽得兒子的大叫,忙去開了門,將他抱在懷裡親了兩口:“好兒子,想娘了沒?”

衍哥兒毫不猶豫:“想。”

裕姐兒卻是拉了莊蓮鶴的衣襬:“爹爹,那日你答應的,要給我養條小狗兒呢。”

葉樂樂犯疑,莊蓮鶴不喜歡狗,裕姐兒幾次吵鬧也不成功,怎的這次倒松了口?

她心中靈光一閃,蹲下來笑眯眯的問裕姐兒:“你爹讓你替他做什麼事了?”

裕姐兒因是她問,不顧莊蓮鶴的眼色,天真的答道:“就讓我告訴祖母,我再不會有弟弟妹妹了呀。”

葉樂樂聽著,這內容雖是莊蓮鶴先前就告訴過她了的,但從裕姐兒嘴裡說出來怎麼就這麼不對勁?

她左思右想,便有些猶豫的試探:“你,不是告訴他們,你不能人道了吧?”

一般男人怎麼會在這事上滅自己威風,就算是真的,都得拼命掩蓋,那有假的說成真的?

莊蓮鶴一本正經:“我怎麼會撒這種謊。”

葉樂樂跟他不是一天兩天,自比別人讀得懂他的神情,不由好笑:“你沒明說,定也暗示了,你還真是!”

一面捂著嘴笑得肚子疼:“哎喲,怪不得母親看著我,一副愧疚的模樣呢。嗯,我確實可憐。”

莊蓮鶴攬著她,將唇湊到她耳邊,低聲道:“笑得我心癢,真想現在就按著你試試,看看你是真可憐,還是假可憐。”

葉樂樂不敢笑了,忙推開他:“孩子們都看著呢。”

莊蓮鶴往外抬了抬下巴,裕姐兒連忙就牽著衍哥兒往外走:“爹爹,要兩隻狗兒哦。”

莊蓮鶴上前去關了門,回過身來,長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的挑開了領子。

葉樂樂紅著臉,慌張道:“這可是家裡,這麼多雙眼睛,你別亂來。”

待他走到面前,她看著他眯眼要笑不笑的樣子,腳都軟了,那還有力氣反抗。

等兩人大大的白日宣了回淫,葉樂樂滿面嫣紅,披了衣下床挽頭髮,頗有些氣惱的望著他:“白日里弄出這番動靜來,待會旁人見我這樣子,也知你是胡說的了,還不將氣都發在我身上?”

莊蓮鶴支著頭看她:“睜眼說瞎話還難得倒你麼?便被識破了也沒什麼,橫豎有我。只是你瞧在我面上,多哄著我母親罷了。”

葉樂樂無法,只好用冷水洗了臉,將滿面的春/色給遮掩一二,才敢出去見人。

到了晚上去給於氏請安,莊家大奶奶劉氏已經早到了,見了葉樂樂,直接就道:“下午我還想去同弟妹說會子話,不曾想聽說弟妹同二弟關在屋子裡,下人不敢去打擾,我等了好一會子也不見出來,只得走了。”

葉樂樂沒想到這質疑來得這般快,人說妯娌是對頭,果然不錯。

又想這莊家園子她第一天住進來,下人也都還沒收服,是以嫂子到訪,竟沒人提醒。

心裡雖然想了許多,面上卻裝出副尷尬抑鬱的樣子,吱吱唔唔的道:“唉,是你二弟,他總想試試。。。。。。”

於氏嚇了一跳,生怕她口沒遮攔,說出莊蓮鶴不能人道,卻心有不甘,死活要嘗試一二的話來。連忙接過話頭:“想是要試試我前些日子給他的那副棋子了,可還趁手?”

葉樂樂勉強笑道:“入手溫潤光滑,輕重合適,母親給的,自是極好的。”

於氏笑著點點頭,心下卻想著這佟氏出身小家,沒什麼城府,還要多加安撫調、教才是。

又怕大兒媳沒事常去他們院子,撞破了此事,又喝斥劉氏:“你弟弟、弟媳才剛成親,手頭瑣事一堆,你沒事別去打擾。當我聽不出來,方才你一副要挑事的口氣,新人進門才一天,你是要尋誰的不是呢?”

劉氏不服氣,但長期活在婆婆的威壓下,又不敢還嘴。

葉樂樂忙叫了符兒進來,符兒手上拿著個托盤,擺著好些物件,葉樂樂笑道:“雖然說滿船的貨物都被人搶購了去,但我尋思著咱們自家人,總得留兩件好的。母親,您瞧瞧這個,這鏡子比咱們的銅鏡不同,照得人纖毫必現,可惜是個易碎的,大的都沒敢帶,只這樣小巧的也賣到了十兩黃金一面,我特地留了兩面式樣最好的,給母親和嫂嫂。”

說著又是一連串的介紹各種從海外帶來的小玩意兒,甚至還有兩樣是全大黎都獨一份的,把於氏和劉氏兩婆媳看得眼花繚亂,心中歡喜。

葉樂樂暗暗一笑,只覺這內宅倒也不難擺平。

等過得半年,莊蓮鶴私下組了個小船隊,領著葉樂樂和一雙兒女,再次出海。

每隔一兩年才回黎都小住一番,每每回來葉樂樂就用些稀罕物件來買通人心。讓劉氏見了他們只有喜歡的份。

而於氏一方面覺著委屈了她,另一方面,遠香近臭,這個時時不在眼前的小兒媳,瞧著倒比日日在眼前的大兒媳要順眼了許多,待葉樂樂越發親熱起來,一家人自此竟是一團和氣。